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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萧十一郎-第72章

小说: 萧十一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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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用一双手紧紧抱着样东西,却死也不肯放松,只是喃喃地在分辨:“我不是贼……我拿走的这样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声音沙哑而干涩,但听来却仿佛很熟。
  沈壁君的整个人突又冰冷僵硬。
  她忽然发现这个衣衫褴褛、被入喊为“贼”的赫然竟是连城壁。
  这真的是连城壁?
  就在两年前,他还是天下武林中,最有前途、最受人尊敬的少年英雄。
  就在两年前,他还是个最注意仪表、最讲究衣着的人。
  他的风度仪表,永远是无懈可击的,他的衣服,永远找不出—点污垢,一点皱纹,他的脸也永远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
  他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么样的一个人?
  就在两年前,他还是武林中家世最显赫的贵公子,还是这里的主人。
  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个贼。
  一个人的改变,怎么会如此巨大?如此可怕?
  沈壁君死也不相信——既不愿相信,也不能、更不敢相信。
  可是她现在偏偏己非相信不可。
  这个人的确就是连城壁。
  她还听得出他的声音,还认得他的眼睛。
  他的服晴虽已变得像是只负了伤的野兽,充满了悲伤、痛苦和绝望。
  但一个人眼睛的形状和轮廓,却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她本已发誓,绝不让连城壁再见到她,因为她也不愿再见到他,不忍再见到他。
  可是在这一瞬,她已忘了一切。
  她忽然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冲进去,冲入了人群,冲到连城壁面前。
  连城壁抬起头,看见了她。
  他的整个人也突然变得冰冷僵硬:“是你……真的是你……”
  沈壁君看着他,泪又流下。连城壁突然转过身,想逃出去。可是他的动作已远不及当年的灵活,竟已冲不出包围着他的人群。何况,沈壁君也已拉住了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了他的手。连城壁的整个人又软了下来。她从未这么样用力拉过他的手,他从未想到她还会这么样拉住他的手。他看着她,泪也已流下。这种情感,当然是老黑永远也想不到,永远也无法了解的。他居然又挥刀扑过来:“先废了这小贼一条腿再说,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来。”
  刀光一闪,果然砍向连城壁的腿。
  连城壁本己不愿反抗,不能反抗,就像是只本已负伤的野兽,又跌入了猎人的陷阱。
  但是沈壁君的这只手,却忽然为他带来了力量和勇气。
  他的手一挥,已打落了老黑手里的刀,再—挥,老黑就被打得仰面跌倒。
  每个人全都怔住,谁也想不到这个本已不堪一击的人,是哪里来的力气。
  连城壁却连看也不看他们—眼,只是痴痴的,凝视着沈壁君,说:“我……我本来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
  沈壁君点点头:“我知道。”
  连城壁道:“可是……可是有样东西,我还是抛不下。”
  他手里紧紧抱着的,死也不肯放手的,是一卷画,只不过是卷很普通的画。
  这幅画为什么会对他如此重要?
  沈壁君知道,只有她知道。
  因为这幅画,本是她亲手画的……是她对着镜子画的一幅小像,这画画得并不好,但她画的却是她自己。
  连城壁已抛弃了一切,甚至连他祖传的产业,连他显赫的家世和名声都已抛弃了。
  但他却抛不下这幅画。
  这又是为了什么?
  沈壁君垂下头,泪珠已打湿了农裳。
  青衣大汉们,吃惊地看着他们,也不知是谁突然大呼:“我知道这个小贼是谁了,他一定就是这里以前的庄主连城壁。”
  又有人在冷笑着说:“据说连城壁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怎么会来做小偷?”
  “因为他已变了,是为了一个女人变的。”
  “那个女人难道就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莫非就是沈壁君。”
  这些话,就像是一把锤子,锤入了连城壁的心,也锤入了沈壁君的心。
  她用力咬着牙,还怂是不住全身颤抖。
  连城壁似已不敢再面对她,垂下头,黯然道:“我已该走了。”
  沈壁君点点头。
  连城壁道:“我……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你。”
  沈壁君道:“你不愿再见到我?”
  这句话她本不该问的,可是她己问了出来。
  这句话连城壁既不如道该怎么回答,也根本不必回答。
  他忽然转过身:“我真的该走了。”
  沈壁君却又拉住了他,凝视着他:“我也该走了,你还肯不肯带我走?”
  连城壁霍然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也充满了感激,说:“我已变成这样子,你还肯跟我走?”
  沈壁君点点头。
  她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就因为他已变成这样子,所以她才要跟着他走。
  他若还是以前的连城壁。她绝对连看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第四二章 红樱绿柳
  萧十一郎大笑道:“我本来是个孤儿,想不到竟突然有了这么多兄弟,倒真是可贺可喜。”
  少年道:“一个人成了大名之后,总难免会遇见些这种烦恼。”
  萧十一郎道:“所以你已不想成名?”
  少年笑了笑,道:“成名虽然烦恼,但至少总比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好。”他微笑着再次躬身一礼,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风四娘看着他走出去,轻轻叹息着,道:“看来这小于将来也一定是个有名的人。”
  萧十一郎目中却似又露出种说不出的寂寞之色,淡淡道:“一定是的,只要他能活得那么长。”
  风四娘又笑了笑,道:“却不知江湖中现在有没有风五娘?”
  萧十一郎也笑了:“看来迟早会有的,就算没有风五娘,也一定会有风大娘,风三娘,风六娘,风七娘。”
  风四娘吃吃地笑道:“我只希望这些风不要把别人都吹疯了。”
  近来这是她第一次真的在笑,她心情的确好了些。
  因为她已看出萧十一郎的心情似也好了些。
  有些人越是在危急险恶的情况中,反而越能镇定冷静。
  萧十一郎无疑就是这种人。
  可是,想到了明日之会的凶险,风四娘又不禁开始为他担心。
  就在这时,小白又进来躬身禀报:“外面又有人求见。”
  萧十一朗道:“叫他进来!”
  小自迟疑着,道:“他们不肯进来。”
  萧十一郎道:“为什么?”
  小自道:“他们要庄主你亲自出去迎接。”
  这两人的架子倒不小。
  萧十一郎看了风四娘一眼。
  风四娘道:“看来贴在十二郎背脊上的那两把剑,果然也已来了。”
  萧十一郎道:“却不知那是两柄什么样的剑?”
  这句话他本也不必问的,因为他自己也早就知道答案。
  那当然是两柄杀人的利剑,否则又怎么会有杀气!
  没有剑,只有人。
  杀气就是从这两个人身上发出来的,这两个人就像是两柄剑。
  ——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视人命如草芥,他们本身就会带着种凌厉逼人的杀气,他们都很瘦,很高,身上穿着的长袍,都是华丽而鲜艳的。
  长袍的颜色一红一绿,红的红如樱桃,绿的绿如芭蕉。
  他们的神情看来都很疲倦,须发都已白了,腰杆却还是挺得笔直,眼睛里发出的锋芒远比剑锋更逼人,看见这两个人,风四娘立刻就想溜,却已来不及了。
  她认得这两人,她曾经将沈壁君从这两个人身旁骗走,骗入了一间会走路的房子。
  这两个人当然也不会忘记她,却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就盯在萧十一郎脸上。
  萧十一郎微笑道:“一别两年,想不到两位的丰采依然如故。”
  红袍老人道:“嗯。”绿袍老人道:“哼!”
  两个人的脸上都完全没有表情,声音也冷得像是结成了冰。
  看见了他们,萧十一郎不禁又想起了那神秘而可怕的玩偶山庄。
  在那里发生的事,也都是神秘而可怕的,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当然也忘不了在那棋亭中,和这绿袍老人的一战,不动的—战。
  ——锡铸的酒壶,壶上的压力,他们虽然都没有动,却几乎都已耗去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直到现在,萧十一郎还不能忘记那一战的凶险。
  他忍不住问:“两位近来可曾下棋?”
  红袍老人道:“没有。”
  绿袍老人冷冷道:“因为这两年来,我们都在忙着找你。”
  萧十一郎苦笑道:“我知道。”
  他知道这两年来,沈壁君一直是跟他们在一起。
  红袍老人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来找我们相见?”
  绿袍老人冷笑道:“是不是因为你自觉已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不屑与我们相见。”
  萧十一郎道:“两位本该知道,我绝没有这意思的。”红袍老人冷冷道,“我只知道你近来的确已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绿袍老人道:“据说你不仅已是天下第一高手,而且也已富甲天下。”
  红袍老人道:“但我们都还是想不到,你居然将无垢山庄也买了下来。”
  绿袍老人道:“这一家人就是毁在你手里的,你却买下了他们的庄院。”
  红袍老人道:“沈壁君为了你颠沛流离,受尽折磨,你却另有了新欢。”
  绿袍老人道:“你想必也该知道,我们刚才已见到了她。”
  红袍老人道:“她对你佩服得很,佩服得永远也不想再见你。”
  绿袍老人道:“像你这种了不起的人物,我们也是万万高攀不上的。”
  红袍老人道:“今日我们前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绿袍老人道:“从今日起,我们再也不认得你。”
  他们越说越气,话也越说越抉,根本不给别人插口的余地。
  萧十一郎只有听着。
  他不想分辩解释,也根本就无法分辩解释。
  红袍老人道,“除此之外,我们此来还有一件别的事。”
  绿袍老人道:“我们要带一个人走。”
  两个人的目光,突然同时盯在风四娘脸上。
  风四娘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勉强笑道:“两位要带我走?”
  红袍老人道:“嗯。”
  绿袍老人道:“哼。”
  萧十一郎忍不住问道:“两位为什么要带她走?”
  红袍老人道:“我两人这一生中,从未受过别人的骗。”
  绿袍老人道:“这女人却骗了我们。”
  红袍老人冷冷道:“这件事你想必也听过。”
  绿袍老人道:“但有件事你却未必听过。”
  萧十一郎又忍不住问:“什么事?”
  红袍老人道:“你知道我们是惟?”
  绿袍老人道:“你想必早巳猜出,现在我们却要你说出来。”
  萧十—郎叹了口气,道:“红樱绿柳,天外杀手,双剑合壁,天下无敌。”
  红袍老人道:“不错,我就是李红樱。”
  绿袍老人道:“我就是杨绿柳。”
  红袍老人道:“无论谁只要骗过红樱绿柳一次,都得死。”
  绿袍老人道:“这件事你本来也应该听说过的。”
  萧十一郎道:“我没有。”
  李红樱道:“现在你已听过了。”
  杨绿柳道:“现在你总该已知道,这女人已非死不可。”
  萧十一郎道:“我不知道。”
  李红樱道:“你还不知道!”
  萧十—郎淡淡道:“看她的样子,最近好像绝不会死的。”
  李红樱道:“你不信她会死?”
  萧十一郎道:“我不信。”
  杨绿柳道:“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
  萧十一郎道:“随便怎么样我都不会相信,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信。”
  杨绿柳道:“你若死了呢。”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道:“我若死了,什么事我都相信了,但最近我好像也不会死的。”
  李红樱的脸沉了下去,突然冷笑,道,“很好,好极了。”
  杨绿柳道:“我们虽已有多年未曾杀人,杀人的手段,却还未忘记。”
  萧十一郎叹道:“这种事就算想忘记,只怕也很不容易。”
  李红樱道:“我刚才已说过,你我之间,已恩断义绝。”
  杨绿柳道:“我们这一生中,杀人已无数,并不在乎多杀一个人。”
  萧十一郎道:“我知道。”
  李红樱道:“你还知道什么?”
  萧十一郎道:“天外杀手,杀人如狗,双剑合壁,绝无活口。”
  李红樱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不走?”
  萧十一郎苦笑道:“我这一生中,已不知被杀过多少次,再多杀一次,我也不在乎。”
  李红樱冷笑道:“很好。”
  杨绿柳道:“好极了。”
  一阵风吹过,天地间的杀气已更重。
  风四娘一直在痴痴地看着萧十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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