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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萧十一郎-第46章

小说: 萧十一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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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十一郎的脸沉了下去,道:“你怎会来的?”
  其实他也用不着问,因为他已瞧见小公子正躲在门后偷偷地笑。
  萧十一郎立刻又问道:“他呢?”
  风四娘道:“他现在比你安全多了。可是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萧十一郎根本拒绝听她说的话,默然半晌,缓缓道,“你来也好,你既来了,就带她回去吧!”
  风四娘眼圈又红了,道:“我陪你。”
  萧十一郎道:“我一直认为你很了解我,但你却很令我失望。”
  风四娘道:“我当然了解你。”
  萧十一郎一字字道:“你若真的了解我,就应该快带她回去。”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一个字。
  风四良凝注着他,良久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黯然道:“你为什么总不肯替人留下第二条路走。”
  萧十一郎目光又已遥远,道:“因为我自己走的也只有一条路!”
  死路!
  一个人到了迫不得已、无可奈何时,就只有自己走上死路,沈璧君要冲出去,却被风四娘抱住。
  “他若要去,就没有人能拦住他,否则他做出的事一定会更可怕。”
  这话虽是风四娘说的,沈璧君也很了解。
  她哭得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
  突听一人银铃般笑道:“好个伤心的人儿呀!连我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只不过,其实你根本用不着为他难受的,因为你一定死得比他更快。”风四娘瞪起了眼,道:“你敢动她?”
  小公子媚笑道:“我为什么不也敢?”
  风四娘忽然也笑了,道:“你真是个小妖精,连我见了都心动,只可措你遇上了我这个老妖精,你那些花样,在我面前就好像是小孩子玩的把戏。”
  小公子张大了眼睛,像是很吃惊,道:“哦,真的么?”
  风四娘道:“你不妨试试。”
  小公子又笑了,道:“现在我的确也很想试试,只可惜我已经试过了。”
  这次轮到风四娘吃惊了,动容道:“你试过了?”
  小公子悠然道:“我不但试过了,而且很有效。”
  风四娘突又笑了,道:“你吓人的本事也不错,只可惜在我面前也却没有效。”
  小公子笑道:“在你面前也许没有效,因为你的脸皮太厚了,但在你手上却很有效,因你的手一直比小姑娘的还嫩。”
  风四娘忍不住抬起手来瞧了瞧,脸色立刻变了。
  小公子道:“方才我拉着你的手进来,你几乎一点也没有留意,因为那时你的心全都放在萧十一郎—个人身上了。”
  她媚笑着又道:“现在我才知道,喜欢他的人可真不少,能为自己的心上人而死,死得也算不冤枉了。”
  风四娘居然又笑了,道:“小丫头,你懂得例倒不少。”
  她话未说完,已出手。
  江湖人中一向认为风四娘的出手比萧十一郎更可怕,因为她出手更毒、更辣,而且总是在笑得最甜的时候出手,要你做梦也想不到。
  小公子却想到了,因为她出手也一样。
  这本该是场很精彩的决斗,只可惜风四娘的手已被小公子的毒针刺入,已变得麻木不灵了。
  所以这一战很快就结束了。
  小公子瞧着已动不了的风四娘,嫣然道:“我不杀你,因为你太老了,已不值得我动手了。”
  她目光转向沈璧君,道:“可是你不同了……你简直比我还要令人着迷,我怎么能不杀你?”
  沈璧君的心已完全被悲痛麻木,根本未将死活放在心上。
  小公子柔声道:“现在萧十一郎已走入绝路,已无法来救你,你自己也不敢跟我交手的,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
  沈璧君不动,不听,也不响。
  小公子眨着眼,道:“噢,我知道了,你一定还等着人来救你……是不是在等那醉猫,你现在想不想见见他?”
  她拍了拍手,就有两个少女吃吃地笑着,扶着一个人走进来,远远就可以嗅到一阵阵酒气扑鼻。
  连城璧竟也被她架来了。
  瞧见连城璧,沈璧君才惊醒过来,她从未想到连城璧也会喝得这么醉,醉得这么惨,这令她更悲痛、更难受。
  小公子走过去,轻拍着连城璧的肩头,柔声道:“现在,我就要杀你的老婆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也很难受,只可惜你只有瞧着,也许连瞧都瞧不清楚。”
  连城璧突然弯下腰,呕吐起来,吐得小公子一身都是酒昧。
  少女们娇呼着,摸着鼻子闪开。
  小公子皱起眉,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想找死,可是我偏偏……”一柄短剑已刺入她的心口。好快的剑,好快的出手。风四娘也怔住了。她现在才想起,“袖中剑”本就是连家的救命杀手,可是她从未见过,也没有别人见过,见过的人,都已入了坟墓。就只为了练这一着,他已不知练过几十万次、几百万次他甚至在梦中都可随便使出这一着。可是他从没有机会使出这一着。小公子已倒下瞪着他,好像还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她从未想到自己也和别人一样,也死得如此简单。然后,她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甜笑,瞧着连城璧,柔声道:“我真该谢谢你,原来‘死’竟是件这么容易的事,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辛辛苦苦地活着呢?你说是么?”
  她喘息着目光转向风四娘,缓缓道:“你的解药就在我怀里,你若还想活下去,就来拿吧!可是我劝你,活着绝没有死这么舒服,你想想,活着的人哪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烦恼……”
  路,蜿蜒通向前方。
  一个红衣老人和一个绿袍老者并肩站在那里,遥视着路的尽头,神情都很沉重,似乎全末留意身后又有三个人来了。
  直到这时,连城璧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也许他根本不愿清醒,不敢清醒,因为清醒就得面对现实。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沈璧君走在最后面,一直垂着头,似乎不愿抬头,不敢抬头,因为只要一抬头,也就会面对一些她不敢面对的事。
  他们都在逃避,但又能逃避多久呢?
  风四娘慢慢地走到老人们身旁,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他们就是从这条路走的?”
  红衣老人道:“嗯。”
  风四娘道:“你在等他们回来?”
  绿袍老人道:“嗯。”
  风四娘长长呼了口气,呐呐道:“你想……谁会回来?”
  她本不敢问,却又忍不住要问。红衣老人沉吟着,缓缓道:“至少他是很难回来了。”
  风四娘的心已下沉,她自然知道他说的“他”是谁。
  绿袍老人突也道:“也许,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再走回来。”
  风四娘突然大声道:“你们以为他一定不是逍遥侯的对手?你们错了!他武功也许要差一筹,可是他有勇气,他有股劲,很多人能以寡敌众,以弱胜强,就因为有这般劲。”
  红衣老人、绿袍老者同时瞧了她一眼,只瞧了一眼,就扭过头,目光还是远注着路的尽头,神情还是同样沉重。
  风四娘还想说下去,喉头却已被塞住。
  沈璧君的头突然抬起,定向连城璧,走到他面前,一字字道:“我也要走了。”
  连城璧茫然道:“你也要走了么?”
  沈璧君看来竟然很镇定,缓缓道:“无论他是死是活,我都要去陪着他。”
  连城璧道:“我明白。”
  沈璧君说得很慢,道:“可是,我还是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一定会让你觉得满意……。”
  她猝然转身,狂奔而去。
  无论谁都可以想到,她这—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黄昏,夕阳无限好。
  全走了,每个人都走了,因为再“等”下去也是多余的。这本是条死路,走上这条路的人,就不会再回头的。
  只有风四娘,还是在痴痴地向路的尽处凝望。
  “萧十一郎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连城璧是最后走的,走时他已完全清醒。
  风四娘只望他能振作,萧十一郎能活下去,她不忍眼见着她们被这“情”字毁了一生!
  她有这信心。
  可是她自己呢?
  “我永远不会被情所折磨,永远不会为情而苦,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人,也没有人真的爱过我。”
  这话她自己能相信么?
  夕阳照着她的眼睛,她眼中怎会有泪光闪动。
  “萧十一郎,萧十一郎,求你不要死,我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已满足,别的事全不要紧。”
  夕阳更绚丽。
  风吹过了,乌鸦惊起。
  风四娘回过头,就瞧见了杨开泰。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还是站得那么直、那么稳。
  这人就像是永远不会变的。
  他静静地瞧着风四娘,缓缓道:“我还是跟着你来了,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还是要跟着你。”
  平凡的言词,没有修饰,也不动听。
  但其中又藏着多少真情?
  风四娘只觉得心头热了,忍不住扑过去,扑入他怀里,道:“我希望你跟着我,永远跟着我,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心。”
  杨开泰紧紧搂住了她,道:“就算你令我伤心也无妨,因为若是离开你,我只有更痛苦、更伤心。”
  风四娘不停地说道:“我知道你,我知道……”
  她忽然发觉,被爱的确要比爱人幸福得多。
  可是,她的眼泪为什么又流了下来呢?
  第二六章 七个瞎子
  初秋,艳阳天。
  阳光透过薄簿的窗纸照进来,照在她光滑如缎子般的皮肤上,水的温度恰巧比阳光暖一点,她懒洋洋地躺在水里,将—双纤秀的腿高高跷起,让胸心去接受阳光的轻抚。
  轻得就像是情人的手。
  可是风四娘心里并不愉快。
  经过了半个月的奔波后,能洗个热水澡,虽然已几乎可以算是世上最愉快的事,可是一个人心里头如有她现在这么多心事,这世上也许就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她觉得愉快了。
  风四娘通常并不是个忧郁的人,但现在看来却仿佛很忧郁。
  风在窗外轻轻地吹,外面是一片乱石山岗。
  这地方她来过,两年前来过。
  两年前,她也同样在这屋子里洗过个热水澡,她记得那时的心情还很愉快。
  至少比现在愉快得多。
  从外表看来,她跟两年前并没有什么分别。
  她的胸还是很挺,腰还是很细,小腹还是平坦的,一双修长的腿,也仍然同样光滑坚实。
  她的眼睛也还是妩明亮的,笑起来还是同样能令人心动。
  可是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已苍老了很多,一个人内心的衰老,才是真正可怕的。
  这两年来,她还是没有亏待自己。
  她还是一样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快的刀,杀最狠的人。
  她还是在尽量享受着人生。
  只可惜无论什么样的享受,都已不能驱走她心里的寂寞!
  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就像是木柱里的白蚁一样,已将她整个人都蛀空了。
  除了寂寞外,更要命的是思念。
  对青春的思念,对往事的思念,所有的思念中,都只有一个人。
  她自己虽不愿承认,但世上却永远没有任何人能代替这个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连杨开泰都不能。
  她嫁给了杨开泰,但却又在洞房花烛的那天逃走。
  想起杨开泰那四四方方的脸,规规矩矩的态度,想起他那种真挚而诚恳的情意,她也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这个老实人,但却连她自己也无可奈何。
  因为她忘不了萧十一郎!
  无论他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无论他是活,还是死,她都一样忘不了他,永远也忘不了。
  一个女人若没有自己所爱的男人在身旁,那么就算每天都有千千万万个人在陪着她,她还是会同样觉得寂寞。
  对一个已经三十五岁的女人说来,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寂寞和思念更不可忍受?
  她痴痴地看自己光滑、晶莹、几乎毫无瑕疵的胴体,眼泪仿佛已将流了下来……
  突然间,“砰”的一声响,窗户、门、木板墙壁,同时被撞破了七几个大洞。
  风四娘笑了。
  两年前她在这里洗澡时,也发生同样的事——历史为什么总是会重演?
  和两年前一样,她还是舒舒服服地躺在盆里,用一块丝巾轻拭着自己的手。
  但这次她的脸色却已变了,她实在觉得很奇怪。
  这次来偷看她洗澡的人,竟全都是瞎子!
  七个大洞里,已有七个人走了进来,漆黑的长发,漆黑的衣裳,眼睛也都只剩下两个黑黝黝的洞,左手提着根白色的明杖,右手却拿着把扇子。
  七个人围着风四娘洗澡的木盆,七张苍白的脸,都完全没有表情。
  风四娘又笑了:“连瞎子都要来看我洗澡,我的魔力倒真不小。”
  七个人不但是瞎子,而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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