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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沙漠秘井-第10章

小说: 沙漠秘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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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这样想。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它再拿走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你没有注意他告别时说话的语调吗?”

“那只是恼怒。”

“不,那是嘲讽。而且他那样快就同意写那封推荐信,也使我感到意外。总之这其中还有些阴谋,我们会知道的。而且我确信,赛里姆已经告诉他,我今天将离开开罗。我们必须监视那艘帆船,看巴腊克是不是到那里去。”

“谁去监视呢?”

“我不能去,因为他正在找我。赛里姆不可靠。那个黑人男仆我们也不能完全信任。”

“那我必须自己去。这是最好的选择。”

“对。帆船的名字是萨马克,可以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观察到那里的一切。这件事要求特别保密,因此我建议,现在先去睡觉。鬼魂已经没有了,我们可以不受干扰地睡上一觉了。”

纳西尔离开了,我又为两个孩子安排好了睡塌,然后自己也重新躺到了床上,这次把灯火也熄灭了。我醒来时,上午几乎快要过去。赛里姆给我们送上了早餐,并告诉我说,他的主人很早就出门去了。还派人给我送回很多东西。这使我看到,这个土耳其人还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自私。他不仅给我们买来了食品,而且还买来我们在航行中需要的一切用品。现在的问题就是路费了,这必须由我来支付,可这样在我的钱袋里,就出现了亏空。纳西尔中午没有回家,他在尽可能长时间坚守自己的岗位。直到两点钟,他才露面,而这已是我要出发的时间了。土耳其人给我买的东西,使我的行李增加了不少,我不得不雇一名脚夫。我的朋友甚至还给我买了一个漂亮的水烟袋和一个装烟草的锦囊。我们出发以前,先确定了艾斯尤特作为我停留等他的地点,我不能离开此地太远,但顾忌到巴腊克,也不能离开罗太近。纳西尔现在就已经确定,将在一周后乘特尔号船离开这个城市。这样我就可以计算出我什么时间在艾斯尤特等候他了。他在咖啡馆里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现象,他甚至上了船,替我支付了路费。在那里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所以他认为,我的顾虑是多余的。但我的经历告诉我,一个南方人很少能原谅别人对他的羞辱,而且对巴腊克来说,这种羞辱还远远超过了对他个人的范围。

按东方的习俗,我不能向库木茹亲自辞行;而给我头发吃的法特玛,我又极乐意她留在这里。在大门口告别时,我给赛里姆一个很好的忠告:“我走了以后,如果鬼魂再出现,最好不要啼哭,而是奋力打过去!也不要把三个鬼魂说成是八个!作为‘部落的最大的英雄’不应该把敌人实有的数量夸大。”

“正是,正是这样!”管家回答着,又开始他那危险的鞠躬,并把我的手拉到他的唇边。一个阿拉伯的穆斯林在吻一个异教徒的手,这是多么少有的事啊!虽然我们相识时间很短,但看来这个人已经把我放到了他的心上。于是我决定今后对他的独特的表现闭上一只眼睛了。

第04章 街头卖艺人

纳西尔陪着我和两个孩子。脚夫走在前面。我们来到帆船时,船员们刚好做完下午的祈祷,准备升起主帆。我握住胖土耳其人的手,向他说了声感谢,就和孩子们一起跳上了船。

脚夫把行李放下以后,又回到了岸上。过了一会儿,风吹起了帆,船头转向了河道的中部。土耳其胖子向我挥手告别,我回敬了以后,就去问候船长。他也向我走来,客气地向我鞠了一躬,对我表示欢迎,并按当地的习俗,多次同我握手。然后他向舵手指示了航向,就带我去我的卧舱。它在船的后部,是一个木板搭成的小屋,和甲板之间没有门,而是用一块草帘隔开。我看到地面放着一块卧垫,被子是纳西尔为我们准备的,这是我和两个黑孩儿休息的地方。令我奇怪的是,卧舱靠墙处,摆了十几只瓶子。船长告诉我,这是纳西尔送来的奥地利啤酒。我对这个人的好感越来越强烈了。

船长走了以后,我正想从里面唯一的舷窗向外看一看河面上运输繁忙的景象时,突然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我可以把脚夫放在船头的行李给你拿过来吗?”

我向说话的人转过身来。他站在我的卧舱的门口,礼貌地、甚至卑躬地看着我,对这样的人本来是应该给予友好的回答的,但我无法做到这一点。他浓眉下的眼睛,放射出锐利的目光;他薄薄的嘴唇撒着,仿佛立即就要发出一声嘲笑,他的鼻子,啊,这是什么样的鼻子啊!它肿胀得很大,黄、红、绿、蓝各色俱全。我不由地想到第三号鬼魂,昨天夜里我曾在他的鼻子上狠狠打了一拳。我多疑的大脑里,立刻产生了疑团。刚才水手升帆时,曾喊着这样的号子:“Ah iassidi Abd el Kader”。这实际是卡蒂里纳成员常见的呼号。难道这艘船的船长和船员都是卡蒂里纳的成员?难道巴腊克从赛里姆那里知道了这艘船的名字,从而命令船长把第三号鬼魂带上?我必须提高警惕。但我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我的思绪,而是突然问那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刚才说话后,显然在等待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因而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呢?他是否觉得需要隐瞒他的名字?

“快回答我!”我又问。

“我叫本朔拉克。”他终于说了。

看起来,这似乎是他临时想起的一个名字。而本朔拉克的意思就是朔拉克的儿子。但这个人大约有50岁左右的年纪,他应该有自己的名字,放在本朔拉克的后面。我没有多作考虑,只是继续问他:

“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因为我的任务是为舱内的旅客效力。”

“是这样!你是阿拉伯人吗?”

“是的,来自马色部族。”

“你在这艘船上干了几年了?”

“一年多了。”

“好吧,把行李搬来吧!我对你很满意,我会给你回报的。”

现在的关键是,不能让这个人有时间把刚才对我的回答告诉别人。我跟了出去,走到站在舵手身后的船长面前。先是不经心地向他了解了一些一般旅客都会问的有关旅客权力和义务的问题。然后我问他,能不能找一个人为我做点事。船长不知我的意图,回答说:“已经给你找好了人。他已经把你的行李搬进了卧舱中,现在还在里面。”

“他叫什么名字?”

“巴里科。”

“是个贝杜印人吗?”

“不。他来自糜涅族。”

“他是否忠诚可靠?他来这艘船上有多久了?”

“是四个月以前来的。”

这对我已经足够了。那个第三号鬼魂欺骗了我,他还没有来得及和船长及船员们统一谈话口径。他是为我而来的,我发现,他还一直停留在我的卧舱里。他在那里干什么呢?我悄悄地走近木屋,不让他发现,然后突然进到里面。孩子坐在那里,正在吃着枣子,他用这个方法引开了孩子们的注意力。而巴腊克的这个帮凶却正在把手伸向我背包的内袋,在寻找着什么。我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交给他另一个小任务,好让他离开。

我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不禁要问,主持给这个人的使命是什么呢?谋害我?有可能,但我不相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更有可能的是,他受命来偷那份有巴腊克签字的文件。刚才在我的背包里,他肯定在找这个。无论如何我的处境不妙,最好能立即离开这艘船。这并不难,因为这艘船每天晚上都要靠岸休息,天黑之前我还不必担心会受到伤害。我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而是先把我这个漂浮的家安排得舒适一些。

我首先要做的是,把我的家当,特别是食品保护好,不受老鼠的侵害,在这样的船上,老鼠是第一大害。整理东西时我找到一包烟草,我把它打开,只见上面放着一个叠起的纸包,上面写着:“这是给你去艾斯尤特的路费。”纸包很重,当我打开它时,看到里面有21枚英国金币。用土耳其话说就是20个Inglis lira,相当于400德国马克。这个胖纳西尔真是个不错的伙伴,只是不知道,他想让我为他做些什么。我的头脑中一直有一种预感,觉得他想要做的生意,并不是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能理解的那一类。从他平时忠厚的脸上,有时会闪过一丝为达到目的什么都敢做的人的特征。他对我的态度肯定是某种善意的表现,这我愿意承认。但真正的意图显然出于自私的考虑,”但我不能责怪他,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考虑自身的利益的,任何诚实的人都应承认这一点。

为预防老鼠,我把酒瓶摆成一个底架,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它们上面。两个孩子帮着我做这些事情,我发现他们都很灵巧,而且很能适应新环境。其实我也可以不做这件事,因为我们在船上最多只呆一天。

这个季节总是刮北风,所以船航行的速度很快,时间很快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了,这是晚间祈祷的时刻。船长命令降下一张帆。船速减慢了,我看到舵手已把船转向左岸。我走到船长面前,问他这个安排的原因。

“我们在吉萨靠岸。”

“为什么呢?我们的航程不是刚刚开始吗?我们为什么要中断呢?天也还没有黑,很快就有星光照耀,我们完全可以在星光下,开到Der et Tin或者到达MenilSchiha和Turra的。”

“你怎么会认识这些地方?”船长惊异地问,“是谁给你讲的?”

这就是我的优势,必须让他知道,我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无知,所以我微笑地说:“你认为我是一个新手吗?我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我走过这里的整个航道。”

“那你就应当知道,天黑时,每只船都要靠岸的。”

“到了真正天黑时,是这样的。但现在还不是黑夜,而且今天也不会有完全的黑天的,因为我们将迎来最美的星空,河水也会闪光。我们完全可以彻夜航行。”

“一个有经验和谨慎的船长是不会这样做的。”

“噢,恰恰相反!我就亲自经历过。我们常常在月光下,或在光亮的星空下航行。如果你在吉萨靠岸,那你就根本没有必要开始这次航程。我不愿意你在这里靠岸,你知道,任何一个讲道理的船长,都是要根据旅客的愿望行事的。”

“没有这种规定。我是这艘船的主人,有权按我的想法行事。”

“那你就要知道,你这种不友好的行为如果公布出去,就不会再有慷慨付钱的弗兰肯客人乘你的船了。”

“随他们的便好啦。我并不需要他们!”

他扭过身走了。事情已成定局,这表明,到吉萨停靠是有其特殊原因的,它同第三号鬼魂的存在肯定有关系。可能要发生一件必须在开罗附近做的紧急事情。这会是什么呢?向我报复?绑架两个孩子?抢有巴腊克签字的文件?或许三种估计都是对的,因为三者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

吉萨是人们从开罗去金字塔上船的码头,距离开罗仅有八公里。涨水季节,因为要绕过水中的大坝,所以行程要远上一倍。此地因有人造孵化器而闻名,而且在此段尼罗河上还架有一座旋转铁桥。在罗达岛的对面,是室内花园和公园。除此之外,就只还有一些破落的集市和几座古老的农舍,还有几间欧洲人不太愿意进去的咖啡馆。吉萨没有什么吸引我的东西,所以我决定不到岸上过夜,而是留在卧舱里。但我却装出一副要离船上岸的样子来,所以当船靠岸以后,我背上背包,拉起两个孩子,就要下船。船长见了急忙走了过来,问我:

“你想干什么?先生,你想下船到吉萨去过夜吗?”

“是的。”

“你在那儿是找不到住处的。”

“为什么找不到?如果我肯付钱,每座房子都会欢迎我去住的。”

“可我们明天很早就要起航,你如果睡过了头,就只好留在这里了。”

“这不可能,我会告诉你在哪里可以找到我,你可以派人去唤我。”

“派人唤你是不可能的。我必须根据早上的风向开船,只要一起风,我们立即起航。”

“事先派一个人去叫我,只会耽误几分钟的时间!”

“几分钟我也不愿意耽误。”

“你为什么现在如此着急,而刚才却决定靠岸,不再继续航行了呢?”

“我是船长,我不需要说明我的理由。你如果想走,你就走,但我是不会派人去喊你的。如果我发现星光的亮度够了,那我或许夜里就起程。那时你就知道能不能赶上我们了。”

“那我就只好服从你的意志而留下了。安拉会原谅你对乘客所表现的友好态度的。”

我无奈地说,有意表现出一种不愉快的神情。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得意,我故意装作没有看见。我达到了我的目的,而且知道了问题的所在。他们不希望我下船,而且就在今夜解决我的问题。我倒觉得这样很好。如果能现在就把此事了结了,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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