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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挑灯看剑-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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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恭步上前,拈起神台前的信香,就着烛火点燃,端端正正举在额前,正欲默祷,忽然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阴渗渗地似从九幽之下传了出来,一声接一声轻轻地唤道:“包大仁……包大仁……”
第111章 奇锋
    “军械……战马……”那些将领听得金兀术的话,都自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虽然还没人公然开口向金兀术建言应当如何,然而从他们的言谈神色之中,却是可以明显地看得出这些将领们都自对宋军提出的这个条件大为意动。
    虽说女真人起自白山黑水之间,自小在马背之上长大,而眼下在坐的更都是以马战起家的沙场宿将,对于战马军械的重要性绝不陌生,然则在眼下这样的形势之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正如金兀术方才所说,军中甚至早已经私下流传,纵然是留下过半人命,只要能够得归故土,都还算是值得的,现在宋军提出的这个条件,对于他们而言,倒确实是宽松得意外了。
    此时的形势,已是再清楚不过。宋军自顺昌、舒州城下开始,便自一直是故布疑阵,真正在城中与自己这支女真铁骑以硬碰硬鏖战月余的,不过是那区区七万余众,而其余的军阵,却是借着这段时间,暗自调集配运,一早便自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眼下敌军坐守地势,以逸待劳,而自己这方的数十万大军,却是先行千里奔袭,由北至南,又在顺昌、舒州两城之下与宋军对耗经月,早已是疲惫不堪,城破之后根本未及就地休整,便又复马不停蹄,追袭百里,纵然当真是铁铸的人马,也必然已是强弩之末。
    女真铁骑,来去如风,却是利攻不利守,倚之蹄踏天下,或可无坚城不可破,然则若要他们坐困愁城,应付那不知来自何处的袭扰与突击,却绝对是以己之短,对彼之长,要说败中取胜,那几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看看能多耐上多少时候而已了。
    更何况,宋军毕竟有着一月有余的时间从容布置,眼下这个埋伏之中不知隐伏了多少陷井机关,此处地势低洼淤湿,起伏处处,又绝不利于纵马奔驰,可谓天时、地利、人和,都让宋军给占得尽了,虽然他们都是跟随着金兀术征战数十年的沙场宿将,对于金兀术有着一分超乎寻常的莫名崇拜,然则要说在眼前这样的形势之下,金兀术尚且能如以往一般带着他们无恙而返,甚至反败为胜,他们却也是都不敢相信。
    金兀术看着底下诸将的神色,微微一笑,转头问完颜雍道:“你怎么看?”
    完颜雍心下却也正自翻江倒海。
    那日深夜他摸到辛弃疾帐内与之密商,所谈定的求和条款仅仅是留下全军半数战马与军械,如若照眼下金兀术所言,那也便是说辛弃疾这个南国小子在金兀术面前坐地起价。
    究竟是半数还是三分之二,这些倒也还都罢了,最可虑的是看金兀术的神色,竟似颇有意动之念。
    毕竟,若是他仍自一意孤行,为全声名而不惜拼死一战,那倒理应在诸将在前,多多渲染宋军的和议条件是如何不合情理才是,而不应当如现在这般,口风语气之间,却似是隐含着对于这个和约条件的认同之意。
    虽然原先这支铁军之中,只要他一声令下,人人都会舍生赴死,然而不管怎么说,现下终究是到了身陷绝境,士气低迷的时刻,若是其有心求战,势必理应绝了这些帐下将领们的求和求生之念,这样才能激发了他们身上拼死勇悍之气,也才能够有在这样的环境下与宋军一战的本钱。
    难道自己与辛弃疾都料错了,自己这位四王叔当真已经放下了所谓的声名与顾虑,却是心下已然有了定计,准备接纳了宋军的合议条件?
    而他今日召集自己与帐下诸将前来,让自己这些人各抒己见,却只不过是看准了自己以下诸将,在现时现刻斯情斯情之下,对于与宋军缔结和议之盟,纵然不是欢欣盼望,却也绝不会有半分反对的言语,所以故意让自己这些人畅所欲言,从而今后若有人问起此战之果,那也是他一意求战,却是耐不过军中副帅以及帐下诸将都自存了和谈之心,是以无奈之下,不得不勉从所请。
    这样一来,虽然此次败绩无可掩饰,然则毕竟自己这个大金皇帝亲委的监军副早领衔劝和在先,一则大金皇帝为了顾全自己的颜面,却是不好再行追究此次之失;二是他自己的声名也可以由此得以保全,反是自己这名一向以勇猛向前不知后退而见闻于军中的勇将,只怕自此之后却是要变成了声名尽丧的求和将军,纵是大金皇帝顾念与自己的昔日之情,不加追究,至少冷落疏远,却是难以避免的了,这个监军副帅,不待大金皇帝亲旨罢免,自己却也是无颜再当下去。
    如此一来,即可以无损于金兀术在军中的权威,又可以借刀杀人,趁此良机拔去自己这支大金皇帝亲手钉在他身旁的钉子,诚可谓是一举两得。
    有了如许好处,若说他一反常态,竟尔愿意求和,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他心下越想越乱,却是连金兀术询问的话也未曾听见。
    自那日之后,他也便再未曾见过辛弃疾。
    毕竟此刻这支大军之中,虽然有不少人对于金兀术颇有微辞,然是终究金兀术经营二十余载,在所有军士心中,都几乎拥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而且此时又自是置身于临时营寨之中,人员拥护,巡防无常,耳目之多,几是防不胜防。
    自己那次却见金兀术,虽然看似随意,实则却也是经过了不知多少的精心安排,即要调换轮岗巡防人员,都换成自己的心腹亲兵,又要做到尽量自然,不动声色,让金兀术不会觉察过问,实在已经是费尽了心力。
    是以他那日在与辛弃疾商谈之中,有几次都不免有几分因操之过急而进退失据,在辛弃疾开出了一个自己觉得还可以承受的价码之后,也并未曾多有商讨纠缠,便是因为他的心下也自是明白,自己与辛弃疾之间,只怕只有这一次的面对面商讨的机会,若不借此把话说死,把和约敲定,一旦错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第112章 圈套
    且不说以金兀术的谨慎小心,滴心不漏,自己若再一次亲自过问轮岗巡防人员的安排,只怕必然要惹起他的猜疑防范,就算是自己可以瞒过任何人再度摸进辛弃疾的大帐,可是自己又怎么能确定,在那个时候,不会正撞上金兀术也在那里。
    毕竟他们都自明白金兀术并非一味莽撞之辈,虽说摆了一副已然打定主意要与宋军拼死一战的架势,甚至说要将辛弃疾帐前祭旗,但无论是他还是辛弃疾,都自明白,这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不管如何,金兀术必然还是会亲身前来,摸一摸辛弃疾的底牌。
    他那日赶在辛弃疾被拘的当夜,便自漏夜前往,就是因为知道金兀术不会在宋使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焦灼着急之态,是以无论事情到了何等紧张的地步,他也不会在当夜便亲身前往会见辛弃疾,然而过了那个夜晚,那可就难说了。
    纵然金兀术是再过自负的人,却也应当明白沙场终归不是儿戏,在现下这样的情势之下,纵然再过厉害的兵法大家,也不得不承认和谈必然也应当是选项之一,甚至应当是最为理智的选项之一。
    金兀术前去会晤宋使,都是公然而行,毫无掩饰,他也曾试过相机在帐外巡防守护的队伍之中轮流安插耳目,以求能听得只鳞片爪,然而却终是一无所获,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金兀术跟宋使之间到底谈了些什么。
    原本他还一直宽慰自己,金兀术决不可能屈己求和,他之所以多次前往盘查辛弃疾,只不过是因着在现下宋军出没无常,让人捉不到踪迹的时候,辛弃疾反倒成了最有可能让他摸得着宋军一些蛛丝马迹的突破口,却没想到,听金兀术的口风,他们竟似乎对和谈之盟谈得很多,谈得很深。
    其实自从刚刚听到金兀术将辛弃疾给放了,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毕竟若是金兀术决意一战的话,那最应该做事情就应当是如他当日所言,将辛弃疾押到军前,公然枭首祭旗。
    毕竟无论宋军方面有着多少的盘算,在这等以胜求和的形势之下使臣被斩,那无论如何也是必须要拼死复仇的。
    如此一来,倒也可能将宋军由暗处逼到明处。
    而帐下的那些将领军士虽然必然对金兀术此举大为不满,然则在即定的事实面前,在宋军马上便要抵达的森然刀枪面前,哪怕是出于惯性与保命的需求,他们也必然会选择暂时先团结在金兀术周围,拼死一战。
    自己昔日与辛弃疾也已然谈到了这个问题,当时自己两人还曾针对这一点设下定计,到时由自己以监军副帅的身分出面,劝谏金兀术务必为了这数十万女真子民的性命计,要多加三思,若换在平时,军令如山,自己此举必是难以奏效,甚至可以说是换了忌讳,然而在现下这等形势之下,他们都料定只要完颜雍登高一呼,则帐下诸将乃至寻常军士,必然是从者云集,毕竟这样一刀下去,断绝的不是辛弃疾的一条命,更是所有将领军士的求和之心,求生之念。
    纵是金兀术再过大权独揽,乾纲独断,在那等形势之下,只怕也不得不屈从于如此为数众多的反对声浪,而到时自己便可以以监军副帅的身份出面,与辛弃疾缔结和议之盟。
    经此一来,金兀术在军中声望势必受损甚巨,也必无颜出面与宋使和谈,而自己在这种时候替代金兀术出头主持和谈之议,非但没有僭越之嫌,反是体谅自己这位四王叔,在面子上可以做到漂亮之极。
    更何况,自己能临急出头,阻住金兀术的乱命,又可以与辛弃疾好好唱出一幕双簧,让他故意当众提出尽多不合理的要求,再由自己软硬交加,逐一辩驳,最终达成那不损女真铁骑半条人命,只留下半数军械战马的和约,则立时便可成为这些原本便一意求生的女真军士眼中的万家生佛,势必得到他们的尊崇爱戴。
    此消彼长之下,要接管这一支军队,亦是顺理成章之义了。
    只可惜,金兀术居然就这么将辛弃疾给放了?!
    他原先还自是存定了金兀术必是想借机探察宋军虚实,以求一战的心思,是以先前还能强自支撑。
    毕竟只要金兀术仍自一意求战,那就等若是将自己放在了所有将领乃至整个军队对立的位置,然而待得听得金兀术所说出的与宋使约和的条件,他却徒然间心下一抖,空空落落,原本的把握完全丢到了九宵云外。
    毕竟他自幼生长于北地,自他知事之时,女真人便已然开都建国,蹄踏天下,在他心目之中,对于宋国南人,一向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之念。
    在他心里,总觉得南国之人尽是奸狡诡诈,见利忘义之徒,跟女真汉子不可同日而语。
    是以他对于辛弃疾并没有多少的信任,大家因利而合,眼下明明金兀术所能承受的底线,要比之自己与他所谈成的和约之盟,对于宋国而言,所能获得的好处更要多得多,想来辛弃疾必是欢欣鼓舞,自己又怎么能期望这个小白脸还能信守着跟自己的信诺约定呢?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暗暗恨起了辛弃疾。
    要为宋国多挣一分利益,又为什么不明白地跟自己说呢?
    当夜明明跟自己签下了和约,却又转过头来,在自己的四王叔面前坐地起价,实在不知道是安着什么样的居心。
    他蓦地全身一震,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不由得周身冷汗淋漓。
    莫不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自己这位四王叔借着这个小白脸设下来的一个圈套?
    毕竟自己这个四王叔行事,一向高深莫测,虽说自己一向谨慎小心,自信从未让他捉到过什么把柄,然则若说自己这位四王叔对于自己从没有什么防范之心,那却是连自己也知道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退一万步讲,自己这位四王叔先前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但却难保那位南国小白脸在与他密晤之时,不会含沙射影,提出女真军中早已军心分裂这一事实,来使得宋国一方在合谈一中占据一个居高临下的位置。
    自己这个四王叔是何等聪明之人,只要一旦听出了一点蛛丝马迹,自不难猜得到全盘计划,由此顺水推舟,反是将自己装进套子里,却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更何况自己这位四王叔对于这个南国小白脸,一向青眼有加,纵然是他身为俘虏之时,也是一直优礼有余,反是自己与辛弃疾全无交情,既然与金兀术和谈对于宋国而非但无损,反是有益,那个南国小白脸一转手将自己给卖了出去,顺手还掉金兀术的这个人情,似乎也不过是应有之义。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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