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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挑灯看剑-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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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疑。
    而今天子官家徒然一反常态,不但由主和转而主战,甚且不惜御驾亲征,竟似欲一改大宋自立国以来便一直奉行的偃武修文这一祖宗之法,而天子官家临行前令岳飞监国,更自坐实了这些文臣们的担心,早已令朝中文臣为之惴惴、为之愤愤。
    百余年来,文人士子久经薰陶,却是早已不自觉这等防范武人之见有何偏颇之处,反自觉得祖宗之法圣明烛照,毕竟古往今来朝代更迭,几乎尽是手绾兵权的武将谋反,是以偃武修文,刻意压低武将的地位,使得谙熟圣贤之道的文人士子高据于行伍出身的粗鄙武夫之上,实在是天经地义、万世不易之法。而今天子官家不知受了谁的蛊惑,行事作为偏离祖宗成法,他们在朝堂之上一时热血过后,早已心怀不满,是以在天子官家离京之后,朝中文臣武将间对立便自骤然加剧,而至于一发不可收拾,虽有有心人幕后挑拔的原因,然则根源却仍在于文人士子共有的这块心病。
    既然早就持有了这样的立场,正所谓无风都要起浪,是以早在岳飞与包大仁加征赋税之际,他们便自齐以协同,一力阻挠,纵使之后秦桧罗织罪名,借机打压一干武将,朝中文臣亦多持默许的态度。虽然他们亦知文武相争实为朝堂不幸,然则大多数人却总是觉得如此局面始源于天子官家一意孤行,妄改祖宗之法,若不如此激烈反对,只恐难以唤回天子官家之心,尔后若自武将当朝,则必生异变,比之斯后那武人当国,随时兵谏逼宫,改朝换代的危险而言,眼下一时文武相争而导致朝局动荡,却就是小节了。
    秦桧虽则当国十年,权倾一时,然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岳飞为首的武将一系逼到如此不得不尔的地步,却也于临安这城这番天时、地利、人和,不无干系。
    而今岳飞忽尔调兵遣将,以军士接管临安行在的诸部院府司衙门,虽则是不得已之举,其意只是在于钳制临安城内诸部府司,务再逼令迫害奉令征收捐赋的一众军士,是以所调遣之军士亦是精挑细选,又复颁下严令,要求座下军士,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务必以息事宁人为上,然而此举终究是开大宋立国百余年来从未曾有过之先例,招人话柄,惹人非议,甚或让人怀疑此举意图不轨,却是原本就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只是岳飞与刘琦不得以调遣兵将进驻临安各部院衙门,只是意在吓阻,其本意却是不想各部院衙门激于一时义愤,导致文武之争益演益列,不可收拾。是以事先岳飞与刘琦对于是否接掌台谏,亦曾颇费踌躇。
    毕竟台谏官员本属朝流清议之辈,上可直谏诤言,匡正天子治政之疏失;下可风闻言事,纠劾百官用事之错漏,若当真较起真来,连岳飞这个临安留守,监国大臣,本来亦应是台谏官员纠劾查问的范围之内。
第89章 蛰变
    自大宋开国,便以台谏官员独立于三省六部,裨收相互制衡之效,岳飞与刘琦令军士入驻各有司衙门,虽然是非常之举,但毕竟其恐吓的成份为重,并不曾真正影响过问诸衙门之日常治政,日后在天子官家面前,亦尚有可以转寰的余地。然则若是让军士一同监管了台谏,这等堵塞言路、钳人耳目的罪名,却实实在在是违背了自太祖开国以来广开言路以匡扶时弊的祖宗家法,纵然岳飞再自出于一番善意,却也是百口难辨了。
    更何况,宋室虽优待士子,予台谏官员纠劾百官之权,亦立誓不以言论加罪,裨使言路通畅无塞,但为防止御史言官一家独大,难以制衡,却是自来不曾给予御史言官单独坐堂问案,此时即是已然着兵员入驻部司衙门,放过台谏衙门,自也无关大雅,毕竟御史言官掌朝议清流,从来都是最守祖制,对于擅变祖宗之法深恶痛绝,是以眼下即已无法行那三堂会审之制,倒也不虞这些御史言官能借办案之名,行打压武将之实。
    只是台谏言官本是直隶于天子,纵是当朝宰辅,对于台谏言官之任用,亦无置喙之余地。然则自秦桧当国以来,专擅国柄,御史谏院,亦莫能外,近年来天子官家专一倚重其与女真人和谈,秦桧更是肆无忌惮,罢黜忠直谏臣,大举任用私人,是以眼下台谏言官之中,虽则仍有不少正直官员坚守于斯,归附于秦桧的党羽,却也不在少数。
    这些御史言官即为清流领袖,以口舌笔尖杀人之法,无不是熟极而流,若不稍加纵控,这些台谏官员激于义愤,势必大加口诛笔伐,到时临安城内物议沸然,言辞汹汹,只怕难以避免。
    历百余年之潜移默化,临安城内天子脚下之臣民,原本便对于武将一系略有偏见,此时若再任由这些清议首领四处散播,更不啻于火上浇油,岳飞、刘琦等无不历经大起大落,若说只是涉及一己声名,却也罢了,但是如此一来,却是无异于将文臣武将之间的对立弄得路人皆知。
    朝中文臣武将相争,历有年所,但总是君子之争,殿堂之上的折辩,临安城内虽然素有捕风听影之说,但却是不过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已,从未意识到大宋朝堂上文武之争竟尔已然演变至如此地步。
    眼下临安城内子民,倒有多半是汴京城破之后自北方迁移而来,虽则渐渐为眼前之物富风华所安稳下了性子,但那段记忆却自是难以磨灭,终究还是一群惊弓之鸟,若是此时文武之间如此激烈的冲突骤然间弄得街知巷闻,到时临安城内只怕人心惶惶,不知要传出怎么样的流言蜚语。
    更有甚者,此时大宋与女真人交战经年,驿路亦时有不能,信息流转不便,现今天子官家正自征战在外,虽则岳飞、刘琦所率的武将一系自会通过自己的渠道将讯息传至天子官家手中,然则如许多的御史言官与临安城内那各府司部院,却也没有一处会闲着,若是京城之中的流言四起,必也难免传入天子官家耳中,只怕纵然天子官家对于岳飞等众将信任有何等之众,却也终不免有众口烁金的时候。到时只怕甚至会影响到前线战局,大宋气运,实是不得不慎。
    是以岳飞等思前想后,仍自决定分军一路,将一干台谏官员亦暂行看管起来,是以此时诸军分头先行接管了临安城内各府司部院衙门之后,便直奔台谏衙门而来。
    眼听得前门军队奔行之声已近在咫尺,台谏衙门之内,众人议论百出,愤然之情溢于言表,却是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这群御史言官,平日以匡正朝堂纲纪为己任,在金殿之上雄辩滔滔,纵是天子官家,亦敢当面诤谏,然则此时应对近在门前那一众刀枪森寒的军士,却庶不免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之叹。
    “喝!”
    门口一声响亮地呼喝,那纷沓而来的脚步声停歇在了大门之前,依稀似乎还听得见兵刃撞动间发出的声响。
    大厅中那群正自议论纷纷的台谏言官不由得都自停住了口,一时间却似是天地间都自静默了下来,所有人都自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蓦然一声长笑,却是坐在中间位置上,方才一直沉默不已的新任御史中丞勾龙如渊,却是一舒袍袖,长身而起。
    众人纷纷转头侧目。
    勾龙如渊虽则身为学界大宗,素有盛名,但终究年纪方轻,当时秦桧暗中授意推举其出任御史中丞一职,除开看重其在学界声名之外,却也是觉得其历来倡导“虚君实相”之说,更自于官场之中毫无根基,实在不难纵控,收为己用,实有借勾龙如渊在学界之声名而收天下台谏清流之心的意思。
    那些台谏言官久在仕宦,对于这一点又怎会看不出来,是以对于勾龙如渊,或引为秦桧一党,不齿有加;或视之不过傀儡木偶,不加重视;对于他不过保持着礼数表面上的尊重而已,是以方才变生顷刻,却没有人想起这个名义上台谏言官们的最高长官。
    此时眼见勾龙如渊忽尔长笑起身,竟似便欲出门而去,众人这才想起勾龙如渊本是理所当然出头之人,几个近在他跟前的言官一时以为勾龙如渊在此事到临头之时居然想临阵脱逃,不由得又是义愤填膺,纷纷扯住勾龙如渊,口中唤道:“勾龙大人,你这时候却是往何处去?”
    勾龙如渊看着他们的脸色,却是哑然失笑,淡淡说道:“台谏之地,庄严之所,纵是朝议清流,踏足此地亦须端容肃颜,戒慎恐惧,如渊忝为御史中丞,主掌台谏,此时自是要出门去见见那群竟敢挟刀带剑,直闯台谏院的武夫,看看他们到底有何凭恃,竟敢如此冲撞了大宋三分斯文之气?”
    那些尚自捉着勾龙如渊衣襟的几名台谏官员,望着勾龙如渊的眼神,不由得都自有些讪讪地松开了手。
    勾龙如渊却不回头,又复举步前行,身后一众台谏言官却自都出声唤道:“勾龙大人,他们……他们可有刀枪在手,勾龙大人,您……”
    勾龙如渊却不回首,只是哈哈一笑:“天地自有浩然之气,岂为刀兵而屈?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他脚下不停,却是径自出了门去了。
第90章 诡谲
    完颜雍掀帐而入,却正撞见辛弃疾竟尔毫不为异,正自向他点头为礼,不由得微微一愕。
    他以方才深夜潜来,自信一路上并未曾惊动任何人,虽则在辛弃疾帐外,难免与巡夜的军士相撞,却也是一经认出来,便被他压低了声音喝住了。以他在军中的特殊身分,却也不虞有变。
    只是看着辛弃疾的神色,却似是早已知晓他会来,倒是不由得他不讶异。
    辛弃疾虽则眼下身为阶下之囚,然则却却无人不知其实则身为宋使,以他女真军副统帅之身分,本自不可能在这种时刻以如此方式来见辛弃疾。
    而他虽则心知辛弃疾武学修为或在自己之上,却也是不信辛弃疾能强悍到在自己刻意注意隐藏行踪之下,仍能如此清楚地听得出自己声响的地步来,是以一时间看得辛弃疾的反应大出意料,竟尔不由得微微愣神。
    辛弃疾却是嘴角微绽出一丝微笑,先自说道:“副帅果是勤快治政,来得倒比辛某预料的要早上许多。”
    完颜雍目光微寒,冷道:“你早知本帅要来?”
    辛弃疾脸上挂起一分高深莫测的笑意,微微点头:“辛某只是知道,女真军中多的是懂得审时度势、知所进退的聪颖睿智之辈,自不会如金兀术大帅一般只知一味逞英雄。”
    “放肆!”完颜雍不敢高呼,却仍自严声厉色喝道:“女真军中,人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你这南蛮若敢在本帅面前再说一字半句对四王叔不敬之语,休怪本帅刀下无情,立斩不赦。”
    辛弃疾却是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即是如此,难道副帅深夜前来,只是难消长夜寂寞,想与辛某谈心把酒?辛某自问与副帅虽则颇有相惜之意,只怕倒也尚没有如许交情。”
    完颜雍气极而笑:“看来你在这军中倒是呆得熟极而流,莫不是竟尔因此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不成?”
    辛弃疾微微一笑:“辛某若是忘了,只怕却也不会在早已脱出险地之后,又复自投罗网了。”
    “哦?”完颜雍微微眯眼:“你这话怎么说?”
    辛弃疾轻轻摇头:“副帅何须问辛某,想来副帅也不是第一天带兵打仗,却不知道对于眼前局势,却有如何看法?”
    完颜雍冷哼道:“那是你们南蛮宋人诡计多端,一个两个躲在洞里不敢应战,否则我女真铁骑所至,早已然把汝等尽皆踏成肉泥!”
    辛弃疾哑然失笑:“即然如些,看来要解副帅眼前之困,倒也简单。”
    完颜雍略为讶异,眉头微皱,轻轻说了一声:“哦?”
    辛弃疾望定完颜雍:“只要副帅依大帅所言,将辛某枭首祭旗,只怕不用明日,便可以见到汝等遍寻不至的宋人大军。”
    完颜雍微微吁了一口气,却是没有任何生气的反应,反是嘴角微微掠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辛兄原以为本帅今夜倒是做什么来了?”
    大帐之中,虽则两人看似毫无动作,但蓦地整个气态却似是在那刹那间凝固了起来。
    辛弃疾微微挑眉,望向完颜雍。
    “铮”的一声轻响,一股森冷的刀气,便在那瞬间,遍布了整个大帐。
    耳畔传来完颜雍淡淡却又坚定无比的声音:“本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四王叔何以对你一向优容有加,本帅今夜此来,只想知道宋军大部真实藏身之所,若是你再敢有丝毫隐瞒,本帅以刀为誓,今夜此地,便是你洒血断头之时。”
    …………
    “末将等奉有将令,暂时调拔诸位大人衙下,听候诸位大人差遣指挥,还望各位大人与末将些许方便,切莫要再过留难为好!”
    那名领军的军官,向以勾龙如渊为首,站在衙门口排成一线,直直堵住他们去路的一干台谏言官,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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