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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挑灯看剑-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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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听得秦相公不但宰相做得好,府上园林花卉亦是一绝,老身早有几番想到府上见识见识,却是又想着秦相公是做大事的人,哪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太婆消闲,是以一直未敢成行,现今秦相公既然来了,倒正好给老身分说分说!”
    秦桧却自一脸肃然,不搭孟太后这个腔,径自上前拱手说道:“臣此番大胆求见太后娘娘,却实是因着昨日岳飞,忽然以权知临安留守之名下令,由禁军各部入驻临安各司部院,一夜之间,大宋朝堂之上国事政务,尽皆易手。岳飞与军中素有威望,又知临安留守事,临安行在各部禁军,原本便悉数由其指挥,如臂使掌,眼下刘琦更率部分西军回转临安,当前临安行在的一切事务,都已然尽数操控于岳飞这一介武人之手,实为我大宋开国百年来未有之变局,若是其中稍有变故,则乱生顷刻,形势可谓危如累卵,是以秦桧才不得已,冒死打扰太后娘娘清静,恳请太后娘娘出面,主持朝纲大局!”
    他早已然对于孟太后的性格了如指掌,这位太后娘娘之所以如此韬光养晦,甚至直至今日,在后宫之中亦从来只以“老身”,却并不是天生胆小,谦抑自持,而是因为她在这几番起落中早已深谙权术达变之道,对于眼前的形势看得非常透彻。
    她与天子官家虽然同属皇族,却是并非至亲,甚且之前从无交往,眼下不过因缘际会,才将他们二人牵扯在了一起,是以她虽然贵为国母,却是无根无底之人。昔日天子官家不过因着恐惧有僭越父兄、窃居帝位之嫌,才将她拉出来当挡箭牌,而今根基日固,已然坐稳了这大宋帝位,她的作用,却也是益发变得可有可无。
    而且当今天子官家的生母韦妃娘娘,也尚在人世,只是随着徽、钦二帝一起被女真人掳往漠北,前些日子宋、金和议,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条款便是女真人方面答应将韦妃娘娘跟徽宗天子的梓宫护送回国,到时人家是天子生母,虽然这位孟太后地位特殊,自应尊崇如旧,但亲疏有别,却也是一目了然。
    到其时韦妃与徽宗天子的梓宫归国,当今天子官家继承宋室法统便自变得天经地义,而这位孟太后的地位也再不是无可替代,若是其不深自谦抑,事先摆出姿态来,到时人家母子情深,她又占居了太后的名号,或许又要再上演一次废立的戏码,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这位太后着实是个明白人,如果顺着她装糊涂,只怕再缠几个时辰也不会回到正题上来,是以他根本不接她的话头,只是单刀直入,也只有如此,才能逼得出她不得不有所反应。
    帘幕后一片长长的沉默,良久,孟太后的声音才传来出来:“岳飞岳将军的大名,老身倒也是听说过的,他与秦相公一文一武,都是国之柱石,天子官家知人善任,即委任他知临安留守事,自必有他的计较道理,让禁军给各部院衙门帮帮忙,多点人手,也是好的!老身一介老妪,闲居深宫,平日里只知栽花种草,却哪能主持得了什么大局,秦相公却是说笑了!”
第72章 巧舌
    孟太后声音淡淡,仍自不带有半分情绪,倒似对于秦桧所说的一切到底有多严重都自分辨不清楚一样。
    秦桧却似是早已料到,抬起头,亦是不徐不缓地说道:“岳飞岳大帅生平确是忠肝义胆,臣虽与他曾经颇有误会,却也相信岳帅的为人,是以对于岳帅知临安留守之后的种种举动,臣虽然亦颇有不解,却也一直未曾横加干预,纵然是此次举动如此之大,实开大宋百年未有之变局,臣也一直劝慰安抚各部院大人,切勿与那些禁军冲突,毕竟将相失和,正是国之大忌,是以臣不敢不谨慎小心。”
    孟太后微微点头,说道:“秦相公老成谋国,确是辛苦委屈得很!”
    秦桧淡淡一笑:“太后言重了,只是原本臣也以为岳帅不过因着误会,一时之气,只要臣多加退让,岳帅终会明白,与臣化解前嫌。只是臣今日刚刚收到一则前线战报,联系到岳帅骤然发动此次举动的时间,却是有一个极可怕的推断,是以不敢再拖下去,这才急急来找太后!”
    孟太后微微沉吟,终于第一次主动发问道:“不知前线军情究竟如何?秦相公又做出了怎样的推断?”
    秦桧心下微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神色肃然道:“天子官家圣驾在舒州城中被女真人六十万大军所围,舒州城中守军却是不足三万人,众寡悬殊,女真人攻势又急,战报传来之日,舒州城中守军已是再难有抵御之力,眼见城破已是就在指顾之间……”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位孟太后对于他心中的计划,能够起到何等重要的作用。
    有宋一朝,由于皇室血脉不振,常有幼主登基,是以太后垂帘主政,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自真宗朝以降,刘太后、高太后等相续坐朝理政,已成惯例,仁宗朝时,刘太后甚至一度着天子衣冠,以天子礼祭天祭庙,离改唐为周的则天皇帝也不过一步之遥,朝中群臣却也对此不以为异,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地方。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有宋一代,门阀世系早已瓦解,朝中百官都是以科考出身,起自民间,不再如隋唐之时般家大业大,对于皇室的依附关系再不如前朝时严重,文人士子主体性地位高张,其对于皇室的忠诚更多地是出于对儒家伦理章程的自觉遵守,而不是如前朝般地只知死忠于天子一人,而太后本是皇帝长辈,百行以孝为先,太后理政,对于儒家伦理观念而言,原本便不是什么突兀的事情,是以那些文人士子对此却是没有多少抵触情绪。
    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隋唐之时,皇后妃嫔均自出身门阀大族,自小按照贵族小姐的标准,教授妇言、妇德、妇功、妇容,却是把时间全花在这些上面,对于真正的实务往往一窍不通,而有宋一代却是不以门弟取人,哪怕这些原本身为皇后皇妃的太后,也多半都是寒门出身,自小生于民间,对于现实种种,并不陌生,是以有宋一代与前朝不同,前朝女主当国之时,往往援引外戚,搞得一塌糊涂,然而宋代太后坐朝理政之时,却往往朝政清明,刘太后、高太后甚至有“女中尧舜”之称,殊为难得。
    当今天子官家得位不正,因父、兄蒙尘漠北而登基,是以即位之初,便力请当时唯一的皇室长辈孟太后垂帘主政,只是孟太后深谙进退之道,急急撤帘,交权于当今的天子官家,这才未曾再度出现一次女主当国的现象,然而此时天子官家征战在外,当此大乱之时,若是孟太后肯出面主政,自然是一呼百应,众望所归。
    他自进来见到孟太后之后,便一直故做危言耸听,刻意刺激孟太后,因为错非时局确是到了不可收拾,甚至指顾间便足以动摇大宋江山的地步,只怕这位谨小慎微的大宋太后,决不会改变那深自谦抑的形象,走上前台主持大局。
    眼下孟太后由一直岔开话题,到现在自己出声询问当下状况,显然是已经一步步为现在的情况担心了起来。
    “什么?”帘后的孟太后微微惊呼出声,半晌,忽然发问道:“自前线阵地到临安,快马疾弛,却是需要几天?”
    “战报由专人递送,一路换马不停人,也走了足足五天四夜,更何况”,秦桧眉头紧锁:“战报入京,是直直递送入知临安留守事岳飞的手中,再由岳飞转发各部院,交给微臣的这封战报,却居然在岳飞手中积压了整整两天,所以……”
    “积压两天?”孟太后皱眉,一时不语。
    秦桧点头道:“是!依例每日都当有战报送抵临安行在,交到岳帅手上,再由岳帅转发相关各处,自前日始却是连停了两日,臣心下觉得颇有蹊跷,这才详加端详,也由此才发现今日交到臣手上的战报,却显是两日前的!”
    “五天四夜……”孟太后微微沉吟:“难道那两日内的战报……”
    秦桧望定孟太后,缓缓点头:“岳帅做出令禁军接掌临安各部院如此大反常态的决定,却也就在这两日内。”
    他看着孟太后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战报由前线至此,需要五天四夜,若依臣现在手中的这份战报来看,只怕……只怕舒州城……”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地沉默。
    孟太后却仍是沉得住气,微微思索,说道:“岳飞为人,却不似是……”
    秦桧点头道:“岳飞久历军阵,行平所念兹在兹,无非是提一支劲旅,与女真人开战,北复中原,这固然是锐意恢复,积极进取之举动,但却也需审时度势,不可不问情由一意躁进,而今若是前线战局有变,天子官家再失于女真人之手,臣等自然必当以顾全大局,维护得天子官家周全为首重之务,然则岳帅却是自来对于与女真人和议深恶痛绝,甚至不问情由,一律斥之为卖国,臣最害怕的,是岳帅在这等形势下生出误会,为了阻止时局走向与大宋与女真议和之变,不惜悍然发动兵变,那可就……”
第73章 否极
    “连这些东西都丢了,他们快撑不了多久了!”
    前面探路的女真军士指着路边丢下的东西,大声叫了起来,原本略显疲惫的脸上,此刻却均是放出了兴奋的光。
    原本立在阵后督战的金兀术轻轻一叹,纵马上前。
    宋军诡计多端,在这等境况下竟尔仍敢分兵数路逃窜,更是每一路都做出南国皇帝在自己军中的样子,意图搅乱自己的视线。
    只是此次自己本来用意便不在于一城一地之得失,仅留下些伤病疲惫的部队留守舒州城,其余那些战力犹存的马军,尽数带将出来追击宋人,军力较诸宋国残军多出何止十倍,即然宋军分路而逃,他便分路而追,此时完颜雍、韩常等将领均自领一支大军,追击宋国残军,勿求斩尽杀绝。
    而他自己,则亲自领军追击眼前这支残军。
    因为这支残军并未曾与其余诸支残部一同撤走,却是在林间路口随处设障,又足足将自己的大军挡了一天一夜。
    甚至这几日来,这支残部且战且退,虽然在自己的绝对兵力优势下并不可能有什么特出的战绩,但却终究是进退有节,丝毫不乱,甚至在自己有意分化招抚之下,也未曾留下宋国的半个降卒。
    只是眼下看他们几乎已然弃无可弃,疲累的马匹,缷下的盔甲,丢弃的米粮……一切都预示着这支顽强的军队,终于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快,快……”
    身前的女真骑士,都自振奋了起来,呼喝着,拍着疲累的马匹,加速追击了过去。
    他们对于金兀术,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
    所以他们都觉得金兀术的判断必然是对的,相信宋国的天子,就在眼前这路残军之中。
    眼下这路残军几已无还手之力,又怎由得他们不想着要快马加鞭,一鼓作气,把他们彻底击溃。
    毕竟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若是能生擒宋国的天子,那是何等大的一场富贵。
    金兀术却是微微苦笑。
    这一次只怕要让手下这些弟兄们失望了。
    他知道南国天子并不在眼前这支残军之中,他之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亲自领军追袭此路,只不过是因为他可以肯定带领这支残军的应当是那位大宋的监军将军。
    南国皇帝不会自陷险地,而那位大宋监军将军却必会是在此备战场上最后一个撤走的宋国军人。
    他虽到现在仍然连那位监军将军究竟长成什么样子都未尝看清楚,但对于自己的这点判断,却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毕竟,换做自己易地而处,此时必然也在做着同一样的事情。
    身经百战,阅尽浮生,生擒南国天子的荣耀,对于此刻的他而言,早已不外是天际浮云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用军人的方式,亲手与那位大宋的监军将军来做一场了断。
    这是对一个真正军人应有的尊重。
    他,必然也是如此想的。
    “驾!”
    金兀术催马,疾弛。
    该结束了!
    …………
    任是孟太后如何处变不惊,此时也不由得脸色大变,皱眉片刻,说道:“若说岳飞为求一战,不惜以死求战,老身倒是相信,只是若说他竟敢大逆不道,趁机窃位,这……”
    秦桧也自微微一愕,岳飞十年抗金,名声遍于海内,只是他也未料到在这禁宫大内之中,皇族贵亲之内,岳飞却也有着如此诺大的声名。
    他轻轻一叹,说道:“若说岳飞是为了自身荣华富贵,臣确实也是不信,臣只恐岳帅是一时糊涂,为求前线战情变局不至于影响对于我大宋对女真人眼下以战为主的政策,是以弃天子官家于不顾,意图扶助新君登基,那恐怕……”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太后可曾记得,岳飞昔日就曾为立嫡之事,几度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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