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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挑灯看剑-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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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遥望向城外那似是一眼望不着边的女真马,微微一笑道:“火候差不多了,举火,弃城!”
    …………
    宗颖坐在颠簸起伏不定的马车之上,心中根据着自己被带出大理寺大狱的时间,希望能计算出万俟卨准备将自己解往何地,却无奈车窗上厚厚的帘布遮得严严实实,丝毫看不见沿路风物,车辆行程更是七折八扭,他虽然这数年来长居临安行在,对于临安大街小巷均颇为熟捻,却也无从猜起。
    身前身后所坐的几名役隶,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更是没有丝毫开口说话的意思,却也让宗颖断了从他们口中探出口风的念头。
    奇怪!
    眼前的一切,着实奇怪。
    他以科考进身,虽然尚未曾有机缘外放任职,但按照规矩却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是以不但大宋律例早就已然熟记于心,连带对于大理寺等司法衙门审案流程章法自也有所了解,按照惯例此时不带自己往大堂推鞫讯问,便应当带往刑房酷刑逼供,如自己这般在大理寺大牢里转了一圈,却又未经任何审讯便自被带了出来的情况,他倒实在是闻所未闻。
    朝堂上下有谁人不知道,近年来大理寺多半酷吏当政,大理寺的大狱易进难出,偶尔有运气好能活着出来的,只怕也是周身上下再没有一块好皮。
    像自己这样未经推鞫便自被带出大理寺的,实在是超出于他的常识之外,是以他也根本无从推断到底万俟卨想将自己带到哪里。
    不过尽管他与万俟卨从未能称得上是知交,但对于万俟卨的品性,倒也多少知道一些。
    他与万俟卨同科出身,昔年也有过一段不深不浅的交往,只是他自负节气,不愿逢迎权贵,是以多年来一直沉浮下吏,投闲置散,而万俟卨却正好相反,一路谄媚上司,溜须拍马,自此扶摇直上,一直坐上了仅次于宰执的御史中丞的位置,若非此次朝堂之上被当庭揭出构陷岳飞的丑事,只怕位列宰执,亦不过是时间问题。
    投靠秦桧,以阿谀谄媚为晋身之阶的行为,虽颇为宗颖心下所不齿与之为伍,但却也未曾觉得有如何不堪。
    毕竟秦桧当国十余年,窃天下文人士子之望,终日里相府门前欲求引见的文士何止千百,万俟卨所作所为亦不过是风气使然,虽然他比别人更要不要脸了一点,却也还说不上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但与人相交,见微知著,仅凭万俟卨昔日半出逢迎秦桧之欲,半出私心复仇之想,在构陷岳飞之时,手段毒辣,无所不用其极这一桩事情,却就足于让人看出万俟卨那道貌岸然的嘴脸之下,埋藏着的是一颗何等睚眦必报的小人之心。
    就凭自己昨天在众人面前,如此毫不留情面地取笑于他,宗颖便知道,万俟卨必是怀恨在心,只怕第一个对付的便是自己,绝无可能如此轻轻放过。
    莫不是岳帅终于替大家出了头?!
    宗颖心中微微一喜,却又旋即压下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
    他对岳飞自然是有着足够的信心,知道这位岳大帅对于手下兄弟的性命,看得甚至要比自己还要重。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决不会放任秦桧、万俟卨一党如此肆无忌惮地党同伐异,借着两项捐赋之名迫害这一干武官军士。
    到如今岳帅还自如此隐忍不发,恐怕只不过是这位岳帅习惯了凡事谋定而后动,勿求不发则已,发而必中,而且此事牵连甚广,一个不好便容易激化文臣武将之间的意气之争,甚至引至大宋朝堂不稳,若没有完整的计划,绝对的把握,岳帅自能鲁莽胡来,轻举妄动。
    而以他对岳飞的了解,他更明白这位岳大帅虽则因着自己父亲的关系,对于自己一向照拂有加,但其对于手下那些军士,却更是视如手足,在这等问题上更是会一视同仁,是以若待其想出解决之法,必是会将牢中所有军士一起救出,决不会单单为了自己出头,让万俟卨释放自己,如此地厚此薄彼。
    只是如此一来,他却也更自看不清楚自己现下的处境,亦无从猜想万俟卨究竟想把自己怎么样。
    想来大概是要带往大理寺的某个秘密办案地点吧。
    宗颖暗暗苦笑。
    或许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听天由命,再不需多想些什么了。
第61章 局势
    宗颖仰头,微微一叹。
    自加入这征收两项捐赋的计划,他便对于可能遭至的后果早有所思,此时虽然前途难卜,倒也不甚为自己担心。
    他担心的,是这个局面似乎益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他在牢中经日,自狱卒小吏的话语间也早已知道,万俟卨被复职起用,授官大理寺少卿,专司涉及这两项捐赋一干人等审讯定罪之职,但也只到他亲眼看见万俟卨一身衣冠袍服地站在他面前,他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自他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开始,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荒唐。
    甚至不止是荒唐,而是疯狂。
    疯狂的不止万俟卨,还有将万俟卨从天牢里释出,还委以要职的秦桧秦相!
    谁都知道,万俟卨朝堂之上被天子官家钦命夺职下狱,若不经天子官家圣裁,任何人本来都自没有权力将其从天牢里放出来,更何况竟尔重新授官。
    而今天子官家征战在外,六部九卿多是秦桧党羽把持,秦桧的命令还能翼护得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大理寺少卿党而皇之地开府坐堂,行使他少卿之职权,然而天子官家却并不是一去不返,只待前线战事一完,天子官家班师回朝之日,不但万俟卨难逃其原本应有的罪责,连秦桧只怕都难逃擅职越权、矫诏枉法之罪。
    昔日秦桧尚可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一言九鼎之时,固然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他所欲用之人,哪怕身犯重罪,亦尽可夺罪起复;所不欲用之人,哪怕清廉自守,亦可以“莫须有”之名,罢黜远谪,哪怕天子官家,都不敢有丝毫的异议。
    但今时已不同往日,自那日天子官家朝堂之上怒斥金使,借此恢复了岳飞、韩世忠、刘琦、吴璘等诸位将帅的军权之后,朝堂之上,再非秦桧可以一言决天下大事的局面。
    大宋朝的士兵,只忠于他们的君王。
    天子官家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万乘之尊,天下之主,昔日只是因天子官家一味畏怯求和,对于诸位统兵将帅,又莫名其妙地防备甚深,这才让秦桧得以假君权而行私欲,借天子官家之名将自己的相权扩张到帝国的每一个领域,而今天子官家既然一改往日颓靡之态,复有诸多统兵大将的誓死效忠,可以说已然掌握着支撑大宋皇朝的根本力量,秦桧又岂能再如以前般行事肆无忌惮。
    他明白这一点,万俟卨也必然明白了。
    是以万俟卨只怕比秦桧更要疯狂地想借着这两项捐赋之机,打倒岳飞一脉,毕竟他的命运已跟秦桧系在一处,若是不能让秦桧在朝堂之上恢复如过去般的地位,无论他现在有如何的风光,也势必在天子官家班师回朝的那一刻被打回原型,永世再难翻身。
    而这个疯狂的小人,却又偏偏被挑出来担当主理这桩案子的主官,可以想见他为了自己的前程甚至性命,必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会去顾虑什么会给日后的大宋天下带来什么样后果。
    因为他无从选择,若不能成功,他根本就没有明天,更不用谈什么日后。
    这次借岳飞行两项捐赋所引发的风浪,秦桧成功地激化了朝堂文臣与武将的对立情绪,从而凭借占据相位的优势,暂时凝聚了天下文人士子的人望,然而由此带来的,却是本为大宋皇朝左膀右臂的文臣与武将间的相互仇视、相互攻讦,遗毒所至,不知大宋天下要花上多少的时间才能化解。
    然而他却还把这样一只已无退路的饿狼放了出来,还让他处在这么一个微妙的位置之上?!
    他难道不知道再稍有不慎,只怕临安城内的风浪,势将脱出任一个人,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掌控之中?!
    大众的情绪易于挑起,却难以抚平。
    如今那干武将有了天子官家的重视,有了岳飞、刘琦等灵魂人物身任要职的鼓舞,不自觉间也自增长了几分自信,再不如以前般自觉低文官一等,若是万俟卨再敢如以前坐堂审案般肆意妄为,任意刑求这干为国家立国汗马功劳的武将,只怕群情汹涌之下,连岳飞都难以压制,到时若是血洗大理寺,文臣武将间的对立就再难以安抚。
    可惜以万俟卨眼下的处境,他却近乎必然地会这么做。
    秦桧又缘何敢冒这个险?
    在过去那段时间,秦桧本已深自谦抑,闭门谢客,一副幍光养晦的模样,怎地便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却又忽然跳了出来,做如此疯狂的举动?
    他决不相信这位秦相会是一时头脑发热。
    尽管以他的身份,与秦桧连半句话都说不上,但平日里冷眼旁观,却也知道这位大宋权相心思滇密,老谋深算,若非如此,也不会连自己一直最敬佩的岳飞岳大帅都会落入他的算计之中,险些死于小人之手,悲愤而亡。
    是以他敢行这步险棋,自是有相当的把握,能控制得住朝堂之上的局面,甚至有把握让天子官家回朝之后,再不会追究到他的头上。
    只是他身任大宋丞相,本应当以调和鼎镬、协理阴阳为己任,致力以抚平朝堂上党派对立,如若待天子官家班师回朝,临安城内却是这番剑拔弩张的景象,虽则岳飞身任临安留守,必须为此负上责任,但秦桧更是首当其冲,难逃其责。
    除非他能如昔日那般一手纵控朝局,让天子官家对他纵然心存不满,亦徒呼负负,无可奈何。
    只是这可能么?
    现下天子官家尽得军方支持,秦桧再欲一手遮天,谈何容易?!
    除非……
    宗颖心里蓦地一紧。
    除非天子官家回不来了?!
    难道前线战事有变?秦桧知道了些什么大家不知道的消息?!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前面的衙役揭开帘布,宗颖眯着被阳光晃花了的眼睛,探出了半个身子,好半晌才看清了面前的所在,却不由得周身一震,瞠目向左右喝道:“什么?!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第62章 却敌
    赵匡胤冷眼望着女真军士,正沿着舒州城两边以土袋和柴木高高垒起的磴道上面源源不断地往舒州城上涌来。
    磴道便是将土袋与柴木层层堆积如台阶状,待得差不多与城墙同高之时,自然便可以让士兵沿着这台阶状的磴道登上城墙,这等方式虽然是耗时耗力的笨办法,但一旦垒成,士兵再不须借助云梯便可登城如履平地,但在眼下女真军队数倍于城中守军,已然将舒州城团团围困,不虞有变的情况下,堆垒磴道,实在算得上是攻陷城池的不二法门。
    只不过……
    赵匡胤与王贵对视一眼,嘴角均自露出了一丝微笑。
    金兀术啊金兀术,这次倒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你的磴道了。
    “滋……滋……”
    王贵一声令下,早有准备在城头各处的大宋军士,将一锅锅的滚油沿着城墙浇了下去,只听得惨叫连连,原本沿着城头攀爬上来的金军军士被浇得皮开肉绽,纷纷跌下了城去。
    机括声响处,城头数十具巨弩齐发,火箭横空,直直钉在磴道各处。
    这些火箭都自在锋利的箭头下附有十字倒勾,牢牢钉在蹬道之上,箭头包裹着的那、沾满油的棉球火团烘炙之下,那两条长长的蹬道竟尔转瞬间燃成冲天大火,连着数十日来被战火焦油灼得干涸不已的城墙似乎都在那一刹那间被点燃了,就在那片刻功夫,舒州城四面高墙之上烈火升腾,浓烟滚滚,蹬道上那些女真军士几乎连一句哀号都来不及发出,便已然葬身火海,焦臭的味道在这片方圆四溢飘散,场面无比惨烈。
    城下城下数十万人齐声大呼上,宋军高喝鼓舞,城下女真人却自呼喝叫骂,火势熊熊,浓烟烈焰冲天而起,磴道纷纷坍塌下来,火团四溅,一时间舒州城外一片烈火蔓延,竟尔生生将女真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完颜雍与韩常左右呼喝指挥,不旋踵间整住了惊异后退的兵马,齐齐又后撤开了一段距离,辟开那份铺天盖地的炙热。
    完颜雍抹了一抹满脸的血渍,勒马回转,来到正自眯着眼望向城头的金兀术身边,望着那些看向舒州城下骤起的这场大火,脸上兀自惊魂未定的女真军士,故意大声说道:“这群南蛮已经没有顽抗之力,连这等饮鸠止渴的招式都使了出来,待得大火烤酥了城墙,看我怎么把那只喜欢当缩头乌龟的南蛮皇帝从舒州城里揪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苟延残喘多久?!”
    周围站立的女真军士都自一阵哄笑,脸上也放轻松了不少,凑趣地应和了起来。
    他们都是久历军阵之辈,所历攻城之战不下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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