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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挑灯看剑-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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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当日无论在何等劣势下,金兀术仍然成功地将女真骑兵主力,带回了大江以北。
    是时南宋军民已然组织了起来,宋金间局势俨然逆转,女真骑兵先前一路奋进,深入江南腹地,若不是金兀术强行退走,只怕此时这支天底下最强的骑兵,能否依然存在,将会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进则进,当退则退,狡计百出,将士用命。
    对于这样的一个对手,他当真每一步都会按照皇帝大帅所布下的局来走?
    然而就在他们收回望向远方眼神的那一刻,他们已经将所有的疑虑埋入心底,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已然燃烧的战意。
    是的,他们之所以在皇帝大帅公布计划之后,便自毫不犹豫地去执行他所有的命令,除了军人的天职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信任!
    在经过了这十余天的试练之后,他们对于他们的皇帝大帅,那一份近乎盲目的信任。
    他们深信皇帝大帅绝不会拿他们,拿大宋江山来开这样一场玩笑。
    身为军人,他们此时已经抛开一切,只余下对于即将来到的那场大战,那一种难以言喻地狂热渴望。
    既然金人的战马敢踏上大宋的土地,那就让他们用大宋军人的热血,来告诉那些女真人。
    任何侵略者在大宋的土地上迈出的任何一步,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
    益来益低沉的大片沉积雨云,将大地的光影割成斑驭的一块一块。
    赵匡胤策马飞弛,长风吹过,刮面微痛,回望处顺昌城却已然被抛在了缈不可见的远处。
    那些统军大将虽然身经百战,战术娴熟,然而却终究与他们不同。
    他除了是一个不世名将之外,还是手握乾坤的帝王!
    在帝王的眼中,行军与治政,正如国之双臂,相辅相成。
    是以他的眼光,不止放在眼前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
    两国争战,需要的不止是兵戈与热血,更多的,还是在互耗民生与钱粮。
    虽然江南半壁素来是富庶安定之所,自己治下的大宋,更控有蜀中天府,粮产丰饶,但这十余年大仗打下来,也是已然駸駸承受不起。
    若非自数年前开始,岳飞、韩世忠所率的数支铁军,将女真兵马由腹地驱出,此后更一直将与金国兵马对阵之地,控制于宋金接壤之前沿线数地,只怕此时大宋的经济,尚且无法回复至今日之程度。
    然而赵匡胤的心里却是无比地明白,以往数年之所以大宋军队能狙敌于前线,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大宋军力的增强,而是女真人平灭北辽,攻破汴京之后,心下早已不再当自己是僻处白山黑水间的区区蛮族,而是自居为可以混一宇内的天下正统。
    是以女真人每次攻宋之战,都存下了平灭大宋,占据江南半壁之心,于是大军兵锋直指,尽是攻向有大宋军队严守以待的各个战略要处,意图一战而定,也正因此,女真人才数次一味燥进,自失天时、地利,从而被以逸待劳的岳、韩诸大将所败。
    岳家军诸将之所以在此次提议据顺昌而坚守,待敌势竭再行出击,正是在经历了大大小小类似的战役之后,所得出的经验之谈。
    但他们之中唯一对于宋金双方的局势有全面把握的赵匡胤,却是非常清楚地知道,现在这场仗,与以前所打的那些,已经不一样了!
    事实上在与岳、韩诸军数度交战之的,身为统军大将的金兀术,心下早已明白宋金之间军力已然相去不远,宋国军民一心,要平灭宋国,哪怕倾女真举国之力,亦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务。
    是以当年那个一路勇猛精进的金兀术,才会不惜背上逃窜之名,屡战屡走,急于将深入江南腹地,势成孤军的金国大军,撤回到大江北岸。
    如今金人虽然举数十万大军压境,看似欲图尽一战而扫平宋境,然而赵匡胤却有绝对的把握,这只不过是一个故意为之的表象而已。
    女真人在西线征发东胡各族数十万军队力抗耶律大石的西辽进攻的同时,决对无法支撑起这样一场全面的大战。
    金兀术此来,只是在进行一场华丽的耀兵,务求以战逼和,从而在谈判桌前获取战场上所无法获取的利益。
    然而这却正是让赵匡胤最为头痛的一件事情。
    自来哪怕最强大的游牧民族,相比之中原王朝,无论人口军队,往往在数量上都是不成比例。
    然而正如体形硕大的巨象,也无法避免蚊蚋的叮咬。
    女真蛮夷拥有这只恐怕是有史以来数量最为庞大的骑兵队,便有如手持无坚不摧的利器,随时可以选择扎破大宋国防御的某一处。
    而为了应付这种来去如风的攻击,大宋却是不得不将大半的国力耗费在构筑壁垒与屯兵守备上面。
    以前的金人与大宋军队在各战略要处以硬碰硬,短兵相接,实不啻于自行放弃了骑兵最大的优势。
    而今若是金人放弃了一口吞下大宋的野心,改取其惯用的骚扰突袭战术,着实可以令人防不胜防。
    眼下刘崎、吴璘的军队正自处于整顿状态,大宋可以迅速投入战斗的军队有限,势必无法沿线布防。
    若要达以金人以战逼和的目的,那么绕开重兵把守的坚城,自屯兵诸镇的缝隙中插过,直取临安,从而威慑自己这个天子官家,几乎是能征善战的金兀术必将采用的战术。
    尽管这非常冒险,但以金人骑兵骄人的速度对上善守不善攻的大宋步卒,成功的机率却实在是非常之高。
    临安沿线,尽是大宋财物丰饶之所,让金兀术所率数十万大军这一番纵马掳掠,只恐大宋天下,再过十数年都难以恢复元气。
    所以他决定以身为饵,分军两处,决不是出于一时的冲动。
    金兀术若欲以战逼和,自己这个方今大宋的天子官家,绝对是最为奇货可居的进军目标。
    而只有牵制住金兀术这数十万大军,自己才能够从容施展接下来的计划。
    没有人能猜到他心里,对于这场大战想要取得的战果,到底是什么。
    甚至包括那些岳家军的统军大将,也从知晓。
    他并没有对他们说明一切,他也不必对他们说出一切。
    服之以仁德,御之以威严。
    他需要的不是说服,而是绝对地服从!
    这才是帝王之道。
    一片暗影投下,刮面而来的长风之中,竟尔已夹有小小雨丝。
    赵匡胤抬头,舒洲城那逼仄的城墙已然隐隐映入视线之中。
    “驾!”
    赵匡胤纵马,提缰,加速冲向那个狭小的城池,冲进那片风雨。
    他笑声飞扬,在风中激荡。
    金兀术啊金兀术,朕会在这里等着你!
    你千万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第29章 战约
    金兀术埋首看着手上斥候送来的急报,露出深思的神色。
    他看得如此入神,以至于愤怒得涨红了脸的完颜雍,推着辛弃疾踏尽营帐来,他也竟似是毫无所觉。
    自从自己的“铁浮屠”战队,被这个监军观察使漏夜偷袭,以致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之后,他就从来不敢有丝毫小瞧了这个自己从来未曾听说过的监军将军。
    然而在这等形势下,宋军犹自分兵数万,奔赴舒洲,这实在不像是一名知兵善战的将军,所应当做出来的举动。
    更何况宋军在此同时,竟尔又在颖水边开始营建浮桥。
    金人以马为生,骑在马上之时自是足以纵横天下,但却生平最不善水战,是以那个监军观察使最应当做的事情,本应是拆毁桥梁,好趁自己这方搭建浮桥渡江之际,半途而击,而今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实在大有古怪。
    如果不是诱敌之计,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条命令不是那名监军将军所下,但却又是那位监军将军所无法拒绝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抬起眼来,看着正自全神打量着他的那个剑一般的少年:“方才你为什么不出手?”
    “哦?”自入营帐以来,神识便自牢牢交锁于金兀术身上的辛弃疾,也不由得面容微动,周身气劲一松。
    金兀术望着辛弃疾,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左脚刀伤长及尺半,却是深不盈寸,本帅帐下的军士,恐怕还没有谁能砍劈出如此细致的伤痕来?”
    “锵”地一声,完颜雍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拔刀出鞘,遥遥指向辛弃疾,全身劲气凝聚,整个营帐的空气,似乎都在那刹那间冷咧了起来。
    他虽然未能如金兀术般一眼看穿辛弃疾的伤势,但却近乎直觉地感觉到,这个剑一般的少年是一个让他感到极不舒服的存在。
    他有足够的信心,只要金兀术一声令下,心神已然牢牢锁住眼前这名少年的自己,在此消彼长之下,能够毫无障碍地将这名潜在的大敌斩于刀下。
    身为女真族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他从不曾怀疑自己手上的实力。
    金兀术却是哑然失笑:“乌禄,收起你的刀吧。猎人的刀从来不是用来对着已经收起了獠牙的野兽的。”
    他站起身来,没有理会一脸愕然的完颜雍,却是对辛弃疾便如闲聊一般苦笑道:“我们女真人是天生的猎人,只是乌禄他们这一代人懂事以来,见得更多的是行军打仗,倒是把那份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丢了不少。”
    辛弃疾望着这位在大宋百姓口耳相传中,简直就是三头六臂血口獠牙的大魔头,那张微微笑着的脸,却是第一次生出了莫测高深的念头。
    家人、战友……眼前这位金兀术的身上,实在背负着太多太多的血债。
    所以他也才会在进帐门之后的那一段时间里,不自觉地便杀意大盛。
    但眼下金兀术的反应,却委实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再算不准这个金兀术的心里,到底在打什么样的主意。
    自那夜见识过皇帝大帅的手段之后,他对于皇帝大帅的计划从未曾生出过半分怀疑。
    然而此时却连他也不由得有了一丝隐隐的担忧。
    金兀术将辛弃疾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笑道:“方才你至少有两次很好的出手机会,但你却反而刻意收敛了身上的杀意。”
    “你故意混入金营,不是想刺杀本帅,却又是想干此什么?”
    …………
    已然升任入内内待省都知的张远,使用他这个身份所应有的客气而又淡漠的态度,督责了前来求见的舒州知府跟与圣驾几乎同时抵达此地的随军转运使,落力办好接运周邻各州县输运来军粮的事情,便自扯了几句不咸不淡的闲话,打发了他们离开。
    舒州城只是个小地方,眼下这当今天子官家的临时行在,也只不过是一座大一点的园子,毕竟此次天子亲征,是亲临前线,为兴兵革之事,与平日里巡狩四方不同,是以特诏一切从简,也未曾令舒州特别做怎么样的准备。
    只是要邻近诸路军粮调运往舒州的命令,却是天子官家未离京前就曾开口问过的,是以张远一到舒州城,便马上找来了舒州知府与随军转运使,特地过问了一下这件事情。
    身居宫中数十载,对于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拿捏分寸,若非如此,恐怕他很难活到今时今日。
    他自环列堂前的刀戟森然的卫士中穿过,躬着身,屏息静气地进入了大堂。
    堂上黄纱帘幔漫垂至地,让人看不清帘幔后的情景。
    张远却根本没有抬头,径自跪了下来,向原本理当坐在那边的天子官家恭恭敬敬地行完大礼,然后开始朗声报告起了方才的事务:“舒州知府黄继迁、随军转运副使王伯谦,晨来恭请天子官家圣安,舒州府内……”
    其实以他所处的地位,早已明白那黄纱帘幔下,天子官家根本未曾坐镇其间,然而他却仍旧行礼跪叩如仪,从来没有过半分懈怠。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当今的天子官家从一开始便根本未曾随大队行动的内待,一路以来,在他的安排下,更是让所有人都觉得天子官家的饮食起居一切如常。
    甚至连他自己,都根本已经让自己从内心深处完全相信,天子官家本来便一直在这大队这中,自己一路以来确实一直随伺在天子官家的左右。
    若说这仅仅是出于对天子官家的忠心,毋宁说这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对于天子官家那份无可遏抑的恐惧。
    这些日子来,秦桧、秦喜,也曾无数次透过各种渠道,向自己探询宫内的消息,然而无论眼前摆着再丰富的钱货,他也再不敢有分毫的动心。
    因为他根本忘不了那个雷雨交加的日子,忘不了那个原本阴险孱弱的天子官家,骤然间变得尤如神魔附体般威猛如天时,那一双犀利得可以洞穿人肺腑的眼睛。
    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这双眼睛!
    绝对没有!
    是以他虽然知道战争凶险,但一路行来,却没有丝毫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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