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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鸳鸯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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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是你煎的?”寻千佾瞧了他手中黑漆漆的药汁一眼。
他长这么大,身体向来强健得像头牛似的,还没喝过什么药汁,不过光看那污浊的感觉,也猜得出八成不好下肚。
“要不然在这当头还有大夫吗?”宇文逆天把碗凑到他唇边。“连这帖药都是我配的,喝不死你的,你就将就点吧!”
“即使会死也无所谓。”尽管头昏脑胀,他仍不忘强烈地把自个儿的情意表达给他知道。不为什么,就为了他能够多看他一眼,不要再闪避他,这样的闪躲一点意思都没有。
“胡说什么?还不快点把药喝下!”听他这么一说,宇文逆天不禁板起脸孔。
“喔。”很无奈地点了点头,寻千佾随即一口一口地把整碗药汁喝下,尽管苦涩得教他想吐,他还是很捧场地喝得一滴不剩。
“躺下吧。”他把碗搁在床榻边的花几上头,便作势要他躺下。
“好冷!”寻千佾硬是趴在他身上,没有躺下的打算。“我好冷!”
“好冷还不赶紧躺下?”
“躺下更冷,冷得让我受不了。”他硬是把脸往他的肩窝埋,虽说这个举动有点可笑,但事到如今,他哪管什么可笑不可笑的?
以往不懂便罢,现下明白了白个儿的心意,他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倘若同娘说,娘应亦会支持他的想法。
“你……”宇文逆天敛眼睇着他,顿觉仿佛又回到两年前初遇他时的情景。那时千佾初到书院,而他总是习惯性的拥抱着他,不只为了抵御寒冬,亦是为了挣脱磨魂的相思之苦;久而久之,千佾习惯了,他也不知不觉地沉溺其中,直到前一阵子他发现千佾注视自个儿的眼神有点改变,他随即意会了一切。
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以为他会挣扎着要离开他,孰知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反而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也接受了自己,甚至还对他示爱……这跟他的预料大相径庭。
他应该逃的,为何他非但没有逃,还大方地接近他?
他的姿态如此暧昧,仿似在诱惑着他、挑逗着他,要他如何抗拒?
“我要你,我就是要你,你有本事再逃好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追上你的脚步的。”要他说几次都可以,横竖他已经豁出去了,为的只是不再让他自自个儿的视线中逃离;他总算明白当自己找不到他时,沉重地压在心坎上的到底是怎生的情愫了。
“毛头小子,你真的确定?”
他连女人都不曾爱过,真的确定自己要的是他?倘若哪日他突地反悔了,他该如何自处?
他要的爱太浓烈,以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非但给不起,还会被他活活吞噬。
“我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我不是毛头小子,我都已经二十岁了!”虽有点虚弱,他还是努力地辩解着。
“那又如何?”在他眼中还是个毛头小了。
“你!”寻千佾无力地抬起俊脸,猝不及防地吻上他的唇,望见他震愕得瞪大双眼,他不禁笑得狡黠。“倘若不是真的有意,我怎会吻你?”天晓得他已经等待多久了。
既然他说的话他不信,就让他身体力行吧!用他的行动证明一切,如此一来他总该相信了吧。
“你想玩火吗?”宇文逆天嗓音一沉,幽邃的旭眸不禁深沉了几分。
一旦玩火上身,他承受得起吗?
他无法确定可以每一次都压抑住自个儿的欲念,而一旦情欲崩溃之时,他承受得了吗?
“跟你一起玩吗?那我倒想试试看。”前一阵子是读书读呆了,可现下的他已经完全清醒了。倘若以求取功名与宇文逆天相比,他自是会选择后者;但倘若能够两者兼顾,他就可以和他站在平等的地位上,往后再也不用接受他的接济。
他到底亦是个男人,自然也会有他的野心和企图,然这些野心全都是他教予他的,倘若他可以达到,自然更加完美。
“是吗?”宇文逆天挑起眉,冷峻的神情不变,心底却是翻腾不已。
他不该出手的,他很清楚。千佾太年轻了,而且什么都不懂,倘若真的玩火上身的话……
可恶!他一点都不懂得他到底是为了谁在压抑自己。居然三番两次的对他挑衅,难不成他真是想尝上一次味道才甘愿吗?
寻千佾望进他让人读不出意味的魅眸,以手撑起自个儿的身体,蓦地再次吻上他的唇。尽管只是宛若晴蜒点水,他仍是不由自主地羞红脸,身体更不知道是因为高热还是羞赧而发颤。
毕竟和人有这般亲密的举动,可是他的头一遭,八成得多练习个几次他才会习以为常吧!倘若要他像迅羽和之凤那般自然,可能还得等上一段时日。
“这是你自找的!”仿若最后的警告,宇文逆天倏地吻上寻千佾的唇,在他惊诧之际滑舌瞬地探入他口中,忘情地挑诱着,在喘息之间不忘加以调教一番。“这样的吻才是吻,你方才的吻不过是儿戏。”
寻千佾震愕不已地瞪着他,微晕的俊脸不禁益发炽艳。
他完全不知道原来吻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不过是唇瓣相贴罢了,想不到他居然会……
可更令他不知所措的,在他怔愣之际已连番袭来。
宇文逆天一把将他推回床榻上,拉起被子将两人盖住,大手微扯开他汗湿的单衣,沿着他的颈项来到精实的胸膛,沿途烧烫着热情,灼炽着欲潮,令寻千佾瞪大双眼直视床榻上方的罩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这就是他所说的情欲!
仿若是火、是电,在他湿热的舌尖所烙下的每一处皆凝聚了教人手足无措的酥麻,进而如大浪轰顶似的将周身的酥麻往下身推挤,泛起他困窘张皇的欲念,无助地张眼瞪视着在他身上造次的人。
他的双手在身侧握得死紧,却还是不懂该如何抒发这淤塞的情欲。
到底要怎么办?
“逆天……”求救声一出口,声音却是连自个儿听了都惊骇不已的粗嘎,令他连忙用手捂住自个儿的嘴。
怎么会这样?
“难道你连该如何解放都不知道?”一抬头,瞥见他涨满红晕的俊脸,宇文逆天有点意外。
瞧他窘态百现,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不禁轻笑出声。
天!他什么都不懂,甚至连身为一个男人该懂的全都不懂,还敢招惹他!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大胆还是无知。
不过从这一点倒可以明白地看出他同寻婉儿是一个样,可爱得教他心生爱怜。
不过,他自小与寻婉儿相依托命,寻婉儿再大胆也不可能告知他这些事,看来他势必得……
“你在笑什么!”他已经快要无脸见人了,他居然还在笑!
天,难道两人的亲密真是如此难堪的事?
说的也是,上次在书库,他不也偷觑了《素女经》几眼?两人的赤袒和接触自然是应该的,只是他没想过当事实成真时,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笑你果真是个毛头小子!”这还不算是个毛头小子吗?
“我才不……”后头那个是字,寻千佾偏是很窝囊、很丢脸地含在口中,而后吞进肚子里。
因为他……他的手正在碰触他那里!
他、他、他怎么可以……
“感觉如何?”宇文逆天饱含欲念的声音竟还带着一抹笑意。
寻千佾瞪大眼,看着他可恶的笑脸凑到自个儿眼前,紧抿着嘴硬是不说出半句话。
什么感觉如何!他现下是怎么搞的,偏选在这当头戏弄他,难不成他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他是病人耶!他该不会是忘了吧?抑或者他的本性原是如此,只是今儿个才在他面前显露出来?
“你不说的话,我怎么会知道?”笑意更深。欲念愈浓,宇文逆天带笑的魅眸不禁也染上一层氤氲雾气。
“你……”他很想擒住那只在他身上肆无忌惮游走的手,但不知道是方才的药效发作,还是身体不适所致,他真的挤不出半点力气反抗他的逗弄。
火焰在他的指尖跳动着,情欲在他的血液里急窜着,呼吸不禁也跟着急促起来,全身绷得死紧,仿若快要遏止不住般暴动,可他却可怜得连这暴动到底要如何宣泄都不知道。
看来他改天得再找迅羽聊聊,不能让自己一直处于这种困窘中,不过倘若这么做可以让他看见逆天如此不加掩饰的真切笑容,他也觉得很值得,尽管他正处于十分丢脸的状态下。
很丢脸,但不可讳言的是,很舒服。
仿佛周身都在压缩着某种剧烈跳窜的火焰,挤压着、绷紧着、缠绕着,销魂得令他只能急喘以逃避羞人的折磨。
“要不要我教你?”宇文逆天轻吻着他的唇,湿热的舌霸气地掠过他的鬓毛腮边,在他敏感的耳垂间滑动。
“你……”呜,一定要这样逼他吗?
早知道他应该先对事情有全盘的了解,就不会落得如此难堪的境地了,可如今事到临头后悔早已不及。
敌军压境而下,我军已是溃不成军……
“嗯?”宇文逆天的舌狂切而索求地攫取他精壮胸膛上的诱人蓓实,轻啮、舔卷,放肆地挑诱,意图击溃他的理智。
有理智为辅的交欢岂会畅意!
放不放肆是两个人关起门后的事,下不下流是两人各自承受的欲,无不无耻则取决于两人的情。
房门后的事,要的是心念合一,他更要他的情爱和所有的一切。
“我不知道。”诡异的酥麻转化为另一波痛楚,一种等着解放却得不到纾解的折磨。
指尖若轻风掠过、疾雷击落,痛苦与欢愉并存,困窘和期待同盟,化在心底上的却是无限的矛盾和等待。
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汗沿着脸颊不断地滑落,他微睁开的黑眸隐隐约约见到宇文逆天敛笑的俊脸有别于以往,不再只是教人不寒而栗的冷,更抹上了一层教他傻眼的苦涩神情;目光相接,无法克制地再燃火焰。
眼神交战、短兵相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战火蔓延……
说不出是怎生的意境,感觉他的眼比磨人的指尖还要教他销魂。紧绷的弦霎时断裂,交缠在手中的是湿意和热气……
“如何?”宇文逆天如魅低喃般的嗓音教人沉迷,却猛地震回寻千佾张皇失措的心魂。
寻千佾不知所措地抬眼睇着他,气息仍是控制不了的散乱。
“你确定自己可以忍受我这样的碰触吗?”倘若不行,劝他还是及早放弃吧。
“可以。”红着脸。喘着气,寻千佾硬是不屈服,也不认为有什么好屈服的。
亲密的人皆是如此,多练习个几次,纯熟之后,他就不会再如此无知,也算是让他上了一门课,有何不可?
宇文逆天敛下卷翘的眼睫,不由分说地拥着他躺在床榻上,犹如两年前的第一夜,亦是情爱开始滋长的那一夜。
“睡吧!早点休息,明儿个你的气色会比今儿个好,有什么事,咱们明儿个再谈。”
或许真是累了,也或许是方才的激情所致,一闭眼,习惯性地抓住宇文逆天的袖角,寻千佾随即沉沉睡去,只余宇文逆天无以合眼,静静地等待月归日出……问题就暂且留给明天吧!横竖明天复明天,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想办法。
第九章
“该吃药了。”用过午膳之后,宇文逆天将漆黑的药汁捧到桌面上,就等着仍躺在床榻上装死的寻千佾起身。
“喂我。”他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甚至还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等着他喂药。
宇文逆天闻言,不禁微蹩起浓眉。
一连几天亲密地相处,他非但没有更了解他,甚至觉得自己愈来愈不了解他了,抑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他。
以为他只会捧着圣贤书闷念,想不到他居然会对自个儿诉爱。
这几天下来,他丝毫不放过任何可以对他诉爱的机会,甚至逼迫他到了无言反驳的窘态里,感觉上像是在强烈地诱惑他。
天知道他这种慢性的蛊毒对他而言,是多么痛苦的折磨。
不知道他是压根儿不懂他的想法,抑或是明知道了,却更加马不停蹄地逼迫着他?
“你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犯不着在我面前扮可怜。”宇文逆天无情地倚在床榻边敛眼睐着他。“你自个儿起来吃药吧!我相信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你还没虚弱得撑不下去。”
“可是我现下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面对宇文逆天的置若罔闻,寻千佾也索性赖在床榻上不动。
他不相信!
倘若宇文逆天对他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压根儿不需要理睬他,也不需要将他带到他房里照顾,还替他熬药;倘若他对自个儿没有半点情意,他早被他赶出这个房间了,哪里还容得下他在这里造次。
几天下来,这个计谋一直没有失败,他也相信自个儿还会继续成功下去。
瞧,像现下,他不是又走过来了,
“千佾。”不出寻千俏的意料之外,宇文逆天真是举双手投降了。
端起药汁,尽管有点不甘愿,他还是坐到床榻边,敛眼瞅着他笑得很可恶的俊脸,简直令他哭笑不得。
“喝吧!”他把碗凑到他的唇边。
“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如果你肯告诉我的话,我就把药喝了。”寻千佾挑眉睇着他、这不是请求,甚至可以说是命今。
自他发觉宇文逆天对自己的关心已超乎书院主人对一个学儒的方式后,他不是傻子,岂会不懂这个中道理?
早一点发觉这心情的话,他就不会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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