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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情人箭-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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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豪大喜,一齐哄然响应。
  萧飞雨眨了眨眼睛,突然道:“不知道灭红大师的高足,可有资格作我爹爹的乾女儿么?”
  萧王孙捋须笑道:“小丫头,人家刚说你配得上展公子,你就要收人家为乾妹子了,也不害臊。”
  群豪哄堂大笑,萧飞雨又羞又喜,不依道:“爹爹,我……我不来了!”口中虽不依,却一直喜欢到心底,连伤势都几乎忘了。
  灭红大师道:“闲话少说,你倒是收是不收?”
  萧王孙笑道:“好厉害的出家人,在下怎敢不收。”
  灭红大师也不禁莞尔失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尼那有什么厉害”群豪更是笑声不绝。
  满堂大笑声中,萍儿已在萧王孙面前盈盈拜倒。方才满布杀机与悲伤之地,倾刻间便化作一团喜气。
  那扫地的老头子不知从那里钻了出来,拍掌大笑,一双终年睡眼惺忪的眼睛,居然也大大张了开来。
  ‘赛陈平’熊正雄朗声道:“本门能得灭红师太之徒,帝王谷主之女统率,实是本门从来未有之喜,更不可不贺。”
  群豪齐呼道:“正是?”
  熊正雄道:“不如由晚辈作东,去整治些酒菜,就在这里,请各位前辈痛饮一场,两位大师也不妨进些素酒。”
  绝红大师道:“盛意贫尼心领,但这位萧姑娘的伤势,却已不能再耽搁了,贫尼即当告辞。”
  群豪听得此言,自不敢再加挽留,异口同声道:“但望夫人早日归来,重整本门,那时再以素酒敬奉两位大师。”
  灭红大师笑道:“那时自当拜领,只是此刻贫尼还有件事要相求这位熊施主则个,不知熊施主能否俯允?”
  熊正雄躬身道:“大师只管示下。”
  灭红大师道:“布旗秘笈暂由贫尼带去,此柄白布旗,却要熊施主暂加保管,布旗门中之事,也要请熊施主多多费心。”
  熊正雄道:“遵命!”
  灭红大师听他只说‘遵命’两字,不多废话,便知此人乃是条不说空话,脚踏实地的汉子,嘴里说的越简单,却越是必将舍命护旗,全心做事,是以心下也甚是放心,当下便将那柄白布旗交过。
  萍儿忽然道:“我也有一事相求!”
  熊正雄恭声道:“掌门吩咐,怎能用此‘求’字?”
  萍儿一笑,指着那老头子道:“他也是杨璇掌下余生的人,但望你能好好待他,莫教他少了酒喝。”
  熊正雄道:“是!”
  那老头子感激得老泪婆娑,自然又有一番礼数。只见萧飞雨与萍儿纤手互握,已亲热的如同姐妹一般。
  绝红大师向萧王孙笑道:“贫尼带走了谷主亲女儿,师妹又带去了谷主乾女儿,谷主你可舍得么?”
  萧王孙笑道:“舍得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就是舍得。”
  绝红大师失笑道:“原来谷主也会打佛家机锋的。”
  杜云天忽也笑道:“幸好他还有个女婿陪着,不致寂寞。”这严肃的老人也顽笑起来,显见心中欢喜已极!
  展梦白、萧飞雨却听得脸又一红。
  绝红大师瞧着萧飞雨笑道:“好,去吧!”
  萧飞雨怔了一怔,道:“去那里?”
  绝红大师道:“还有那里可去,自是去和他道别呀!”
  萧飞雨红着脸道:“谁要和他道别……”口中虽如此说话,秋波却早已在暗中偷偷向展梦白飘了过去。
  萍儿笑道:“只有我知道姐姐的心意……”
  绝红大师道:“你且说说看。”
  萍儿道:“姐姐和姐夫反正马上又要见面了,自然就索性装得大方些,若是不然呀,嘿!不要她道别也不成呀,你老人家刚刚不是没瞧……你若是不让我两人好好道别,姑娘就要……”她故意学着萧飞雨方才与杨璇的语气,但词句稍稍改了两句,恰是对题对景。
  但她话未说完,已笑得喘不过气来,萧飞雨骂道:“小贫嘴,你……你……”身子又弱,又是羞,又是笑,也是说不下去,群豪见了此等小儿女之嬉笑真情,想起方才之凶杀殴斗,当真有如隔世般。
  众人目送那两位昔日之红衫美妇人,今日之灰袍比丘尼,大袖飘飘,带着萧飞雨与萍儿远去之后,才敢落座。
  萧王孙、云天、展梦白自更感慨良多,对坐半晌,展梦白方自探询萧、杜两人,怎会到了此地?
  杜云天道:“那日我与你分手,果然不两日便追着萧谷主……哈哈,其实只是萧谷主在路上寻着了我而已。”
  展梦白忍不住又插口问道:“前辈既然追着了……追着了……”
  萧王孙微微一笑,道:“此刻只管随众唤我谷主便是,这岳父两字,料想你也叫不出口的。”
  群豪又自哄堂,杜云天也不觉莞尔。
  展梦白被他说破心事,面孔一红,却道:“前辈既是追着了岳……岳父,令媛病势想必已大好了。”
  他性子最拗硬,别人都道他不好意思唤出岳父两字,他就偏偏唤了出来,只是唤得仍有些生硬。
  杜云天与萧王孙相视一笑,群豪纷纷怕掌喝采,杜云天道:“我与令岳商量之下,便觉小女的病,还是不治的好。”
  展梦白大奇道:“那是为了什么?”
  杜云天欢喜的面容上,忽然掠过一阵阴影,沉声叹道:“有些人若是清醒了,反比终生痴迷更为痛苦。”
  这句话说得甚是含蓄,但展梦白略一寻思,已想通了其中的含意,心下突也一阵黯然,默默垂下头去。
  想那杜鹃神智若是清醒过来,见到她魂牵梦萦的心上人已成了别人娇婿,而自己也糊里糊涂地做了他人的妻子,这痛苦是何等沉重深邃,只怕任何人都难以忍受,自不如痴痴迷迷,但却安适地渡过一生,反倒幸福的多,杜云天不将为她爱女终生着想的这番苦心解说清楚,只是生怕展梦白对此负疚,为此痛苦,但展梦白想通此理之后,其痛苦与负疚之心也更是沉重。
  杜云天见他神情那般悲痛,反又展颜笑道:“你难受什么?鹃儿能如此渡过一生,你该当替她欢喜才是。”
  展梦白黯然道:“但……但……”
  杜云天仰天大笑道:“想那唐燕也是武林世家的公子,有那点配不过鹃儿,老夫能得此娇婿,也心满意足了。”
  展梦白眼见这武林前辈胸襟如此开阔,风仪如此洒脱,不禁又是钦佩,又是感激,情不自禁,伏地拜倒。
  萧王孙一直面含微笑,安坐不语,此刻忽然含笑道:“我方才收了个乾女儿,杜兄现在可愿收个乾儿子么?”
  杜云天怔了一怔,才懂得他言下之情,不觉捋须大笑道:“老夫那里担当得起……那里担当得起……”
  口中虽如此说话,眼睛却一直瞧着展梦白,显见得心里实在情愿已极,只等展梦白自己说出口来。
  展梦白也已会意,大喜忖道:“我如此愧对他父女两人,若是能拜在他膝下,也可稍减负疚之心……”
  当下再不迟疑,伏在地上,大声道:“爹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恭恭敬敬,叩了九个头。
  他生平不愿屈膝,但这几拜却是拜得诚心正意,群豪哄然鼓掌喝采,熊正雄忙着奔出张罗酒菜。
  杜云天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来,大笑道:“好,好,老夫常以无子为恨,想不到行将入土时,竟收了个强爹胜祖的儿子。”
  伸手掺起展梦白,凝目瞧了几眼,似是一生中这才第一次见到展梦白似的,展梦白反倒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
  杜云天已接口笑道:“好!好孩子,好男儿……唉,我那亡妻今日若能见到你,更……更不知要有多么欢喜。”
  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感怀,口中虽在大笑,目中却已老泪纵横,手掌也不住颤抖,显见心中激动已极。
  展梦白但觉一阵热血冲上心头,喉头哽咽,诘难成句。
  萧王孙在一旁捻须微笑,清澈的双目中,竟似也隐隐泛起泪光,这冷静的老人,显然也被这种真挚的亲情感动。
  突见熊正雄站在高台上大声道:“咱们布置这会场时,本以为无异铜墙铁壁,别人万难越雷池一步,那知……”
  伸手一指萧王孙等人,接道:“但这几位武林前辈,却将此地视做无人之境,来去自如,兄弟本来难受的很。”
  胸膛一挺,语声更是响亮,又接道:“但今日若非这几位前辈到来,‘白布旗’固是早已稀哩哗啦,不成模样,此地更不会有这么多喜事,兄弟那些难受,早已变作了高兴,此刻兄弟叫的酒菜已送来,就请老前辈们与众家兄弟共饮一杯。”语未说完,早已响起了满堂采声。
  群豪纷纷大呼道:“熊大哥说的好……只是共饮一杯,却未免太少了些,熊大哥说对不对?”
  熊正雄大笑道:“一杯太少,就喝他个三百杯!”
  萧王孙微微笑道:“会须一饮三百杯,乃是酒中之仙李太白豪气,若是劝君更进一杯酒,就显得太过缠绵绯恻,不似江湖豪士该说的话了,熊大侠你方才说错了,理合先罚三杯。”
  熊正雄大笑道:“老前辈如此称呼,在下死也不敢承当,但这三杯酒,在下却是死也要喝的……”
  忽然间,只听一阵尖锐刺耳的风声自众人头顶划空飞过,接着,大厅屋顶上,勃,勃,勃,三响。
  三只亮银色的长箭,自窗外射入,一排插在大厅横梁上,不但箭??色加亮银,箭身更是特长,显得诡异已极。
  哄堂笑声,突然寂绝!
  除了萧王孙仍然捻须安坐,直似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众人或多或少,面上都已变了些颜色。
  熊正雄义不容辞,挺身而出,站在窗口,振臂大喝道:“来的那一路朋友?有何见教?”
  他方才眼见那三枝长箭劲道惊人,此刻仍毫无畏惧地站在窗口,丝毫不怕别人拿他当箭把子,胆量实有过人之处。
  只听窗外黑暗中立刻有人应道:“里面的是那一路朋友,我兄弟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想进去瞧瞧?”
  语声中气,极是充足,显见来人武功甚高,而且黑暗中人影闪动,来的更绝不止三五人。
  熊正雄仍挺胸喝道:“瞧什么?”
  窗外应声道:“本门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叛徒,偷窥了本门重宝,是以我兄弟要搜搜这两人是否在你们这里?”
  熊正雄仰天狂笑道:“朋友们不肯道明字号身份,便要进来搜人,也见兔将这里的人瞧得太不值钱了吧!”
  窗外人阴恻恻一笑,道:“你见了本门‘亮银夺魂三箭’,还猜不出咱们的来历,只能怪你有眼无珠。”
  话未说完,群豪已在窃窃私议:“这‘亮银夺魂三箭’,是那一门那一派的标志?”
  ‘兄弟在江湖中也走动多年,从未听起过呀!’‘张老三,你轻功最好,上去拔下箭来瞧瞧。’展梦白、杜云天已被萧王孙劝阻,是以仍在静观待娈,否则以他两人的脾气,早已忍不住要出手了。
  只见一条枯瘦的汉子,嗖地跃上窗棂,微一换气,便上了横梁,身法果然十分轻巧迅决。
  他左手挂在梁上,右手将三根银箭,一一拔下,自己先瞧了几眼,飘身跃下,道弟看不出这银箭的来历。“他身旁一人接了过去,凝目瞧了半晌,皱眉道:”这箭上既无字迹,也无图记呀,这箭厥有些特别。“
  有人便问:“什么地方特别?”
  那人道:“这箭厥制成蛇头的模样,莫非是丐帮中捉蛇人的……唉,不是不是,各位有谁知道此箭来历?”
  熊正雄目光一直凝注着窗外的动静,口中道:“有萧。杜两位前辈在此,你们为何不过去请教?”
  手持银箭的人摇头大笑道:“该死该死,咱们早就该……”
  话未说完,突见那自横梁上拔箭下来的张老三,面容骤然起了一阵痉挛,目中满充惊骇,道:“不………不好……我……”
  群豪大惊,问道:“你怎样了?”
  张老三喉结上下移动,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双臂上下挥舞,但关节已完全僵木,竟已不能弯曲。
  只见他额上满布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面目更已完全变了形状,那模样当真是狰狞恐怖已极!
  群豪大惊失色,目定口呆地瞧着诡异的变化,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无人上去掺扶于他。
  这时一直安坐不动的萧王孙,突然如飞掠来,出手如风,先点了那掌中犹自握着三枝银箭的汉子,左右双肩,‘肩井’穴附近十四处穴道,再点了张老三心脉四围十二处大穴,出手之快,端的目力难及,但闻‘当’的三声轻响,三根亮银长箭,已一齐跌落在地上。
  萧王孙面色凝重,俯身拾起银箭,群豪中有人失声呼道:“箭上必定有极厉害的毒药,谷主千万不可触摸!”
  萧王孙道:“不错,箭上有毒,而且这毒药霸道已极,竟能自人皮肤上渗入血脉之中,药性之阴毒,世少其匹,但这毒药还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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