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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情人箭-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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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飞雨正要含笑点头,忽又轻叹道:“人家的事,与我们何关?”坐下去柔声笑道:“你还是好生歇着吧!”
  展梦白听她叹息,已知她心里是极想打破这谜团的,只是顾着自己伤势,才故意这般说法。
  这平日谁也不服的女子,如今竟处处为他着想,展梦白又是感激,又是欢喜,当下笑道:“我偷偷去瞧瞧又何妨。”
  萧飞雨大喜道:“你……你真的想去瞧瞧?”
  展梦白含笑点了点头,萧飞雨道:“但我只准你瞧两眼,就要立刻回来,可莫要惊动了别人。”
  这句话正是展梦白方自叮嘱她的,展梦白忍笑应了,长身而起,他只是半点使不出真力,却仍可走动。
  雨人又悄悄藏在梧桐树下,那悟桐虬枝伟干,浓荫匝地,群豪俱都留意着房中,谁也不曾发现他们。
  展梦白自树后瞧去,只见群豪大多背向自己,俱都垂首肃立,有四人方自院中出来,还是站在院外,未敢离去。
  如此四人出,四人入,进出虽然甚快,但进去的人手多带着件包袱或匣子,出来时便没有了。
  展梦白暗暗忖道:“瞧这情况,院中这位夫人,莫非是个坐地分赃的大盗不成,这些江湖朋友都是送赃来的?”
  但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江湖中有这般威势的成名女瓢把子,除非便是那坐镇君山的苏浅雪。
  一念至此,他更决心想探出个究竟,萧飞雨更已瞧的出神,那里还记得‘瞧两眼就回去’这句话。
  忽然间,展梦白发觉群豪之中,有个人回过头来,面容竟十分熟悉,他还未想出此人是谁,那人却已回转头去。
  再看那人背影,身材甚是枯瘦矮小,只是两条手臂却长垂膝旁,若非他身后的人走了,展梦白便瞧不见他。
  但这一眼瞧过,展梦白便突然记起一人,原来此人正是曾在信阳与他有一面之缘的‘九现云龙’孙九溪。
  展梦白素知这‘九现云龙’孙九溪家财百万,仗义疏财,在白道中声名颇著,绝不会是上线开扒的绿林道。
  这一来,自可证明他方才又猜错了,但他们若非绿林道,又怎会群聚在一齐,又怎会向一位什么样的‘夫人’送礼。
  只见群豪似声全都入院参谒完毕,一排排立在院门之外,似是不等那位夫人出来打发,还不敢离去。
  过了半晌,那轻衣丫环才施施然走了出来,萧飞雨附在展梦白耳边道:“方才出来的也是这小丫头!”
  转眼一瞧,展梦白面色竟已大变,双目直勾勾的瞧着那丫环,萧飞雨奇道:“你别人不认得,反倒认得她么?”
  展梦白似已惊的说不出话来,目光更是瞬也不瞬,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眼睛,彷佛疑心自己眼瞧花了。
  萧飞雨咬了咬嘴唇,在他耳边笑啤道:“瞧你这付样子,若不是这小丫头年纪还小,我可真要吃醋了。”
  展梦白道:“她……她怎会是小翠?”
  萧飞雨道:“小翠又是谁?莫非又是你旧情人用的丫头?”忽然忍不住在展梦白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展梦白心头一荡,但瞬即叹道:“小翠是我家用的丫头!”
  这句话大出萧飞雨意料之外,她呆了半晌,幽幽道:“小翠既是你家的丫头,这位‘夫人’莫不成是你的妻子么?”
  展梦白苦笑道:“我那有什么妻子?……我……我真觉奇怪……”
  只见那小翠手里提着只竹篮,将篮子里装的东西,分给每人一件,那东西体积不大,也瞧不清究竟是什么。
  然后小翠道:“夫人已安歇了,各位也请去吧,一个个走,莫要惊吵了夫人。”
  群豪应了,果然鱼贯而去,不敢争先。
  那‘九现云龙’孙九溪恰巧走在最后。
  展梦白瞧得小翠入院,孙九溪却还未去远,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手掌,沉声唤道:“孙九溪,孙兄!”
  孙九溪脚步一顿,回过头望,满面俱是惊异之色,展梦白自树后走出,道:“孙兄可还认得展某?”
  话声见了,孙九溪已窜了过来,惊喜道:“展兄怎会在此?”声到人到,果然身手矫健,行动无声。
  展梦白笑道:“说来话长,孙兄请假步屋内说话。”
  三人回到房里,斟茶落坐,孙九溪目光灼灼,来回打量着两人,忽然笑道:“展兄可是要请小弟喝喜酒了。”
  展梦白生怕萧飞雨怪他出言鲁莽,那知萧飞雨却只是红着脸垂下头去,非但不见怒色,反倒有些喜意。
  孙九溪笑道:“这位姑娘是……”
  展梦白笑道:“这位便是‘帝王谷’的萧飞雨萧姑娘。”
  孙九溪心头一骇,笑容也立刻僵在脸上,过了半晌,方才呐呐道:“在……在下……
  不知者不罪,萧……萧……“
  展梦白也未想到‘帝王谷’三字在武林中竟有这般威力,见他如此惊骇,改口道:“在下相唤兄台,正有一事请教。”
  孙九溪道:“展兄请说。”面容肃然,再也不敢开玩笑。
  展梦白道:“兄台远来,所为何事,那院中……”
  萧飞雨忽也抬头笑道:“那院中的可是展梦白的夫人么?”原来她还是不放心,生怕展梦白家里已有妻室。
  展梦白腹中暗笑,口中正色道:“孙兄休听萧姑娘说笑,院中那位夫人究竟是谁,但望兄台相告。”
  孙九溪听他间出第一句话,面上已现碍难之色,此刻更是愁眉苦脸,双眉紧皱,道:“这……这……”
  萧飞雨道:“有什么事见不得的,要说就说出来呀?”
  孙九溪苦笑道:“此事本不便说出,但展兄义薄云天,在下若是不说,岂非娈成了小人。”
  萧飞雨笑道:“是呀?吞吞吐吐的,不是小人是什么?”
  展梦白本当萧飞雨性情已变的温柔了,此刻听她这般说话,不禁苦笑暗忖:“原来她只是对我温柔些,对别人还是老模样!”瞧见孙九溪愁眉苦脸,双手抱头,显见对这位萧姑娘实是头疼的很,展梦白又不觉暗笑。
  孙九溪道:“不瞒展兄,在下实是布旗门下……”
  萧飞雨恍然道:“呀,我明自了,院子里的想必就是你们掌门人之妻子,这我就……”含笑瞧了展梦白一眼,倏然住口,下面‘放心了’三子,终是未曾说出,但孙九溪是何等角色,早已听出她言下之意:“只要不是展夫人,我就放心了。”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摇头。
  萧飞雨道:“你摇个什么头,莫非头上有蚤子么?”
  孙九溪乾咳一声,道:“敝门本就是一盘散沙,自从秦老掌门死后,更是大乱,此番新掌门出世……”
  展梦白突然惊呼一声,但又道:“请接着说。”
  孙九溪道:“此刻新掌门人出世,竟有整顿本门之意,而且雄才大略,人所不及,是以本门上上下下,对他的夫人也甚是尊敬!”
  展梦白已听得站了起来,忍不住大喝道:“那新掌门人姓什名谁?他可有秦老前辈留下的‘白布旗’?”
  孙九溪被喝声惊的一震,不禁苦笑暗忖:“莫非这位展大侠和萧姑娘在一齐时问长了,也变的有些疯疯癫癫,否则本门中事,他为何要大呼小叫?”口中却不敢怠慢,沉声道:“新掌门人之尊讳在下等虽还不知,但他手持秦先掌门传下之‘白布旗’与本门武功秘笈,在下等却都亲眼见到。”
  展梦白道:“布旗是真是伪?”
  孙九溪道:“本门布旗,看来虽似一方白布,但浸水之后,花色立现,旁人怎能伪制得出?”
  展梦白身子一震,噗地坐回椅上。
  他明明声将那‘白布旗’兴‘布旗秘笈’俱都塞入莫干山巅的洞窟之中,若非他说出,旁人再也难以寻得。
  而他却将这藏旗之地,始终守口如瓶,此番这‘新掌门人’是如何得到它的,展梦白当真百思不得其解。
  孙九溪见他如此模样,不知其中究竟,自是惊奇。
  萧飞雨道:“你们掌门夫人的贴身丫鬟,可是叫做小翠?”
  孙九溪大奇道:“姑娘怎会得知?”
  萧飞雨道:“你可知那小翠本是谁家的丫头?”
  孙九溪茫然摇了摇头,萧飞雨指着展梦白道:“他家的。”
  孙九溪怔了一怔,道:“这……这可是真的。”
  展梦白道:“她自小在我家中长大,万不会错?”
  孙九溪怔了半晌,沉吟道:“莫非……莫非是小翠姑娘自展兄家里出走,而投向敝门掌门夫人身边。”
  展梦白沉声道:“我已有多日未曾回去,此事亦有可能……但你那位掌门夫人长的是何模样,不知兄台可否见告?”
  孙九溪道:“端庄淑丽,美如天仙。”
  萧飞雨道:“多大年龄?”
  孙九溪听他们越问越奇,心里虽疑惑,又不敢不答,道:“约莫双十年华,和姑娘你年龄差不多。”
  展梦白皱眉忖道:“既是双十年华,便不会是朝阳夫人,也不会是萧曼风?她到底是谁?小翠怎会跟着她?”
  萧飞雨一双眼波又向他瞟了过去,轻轻道:“美如天仙,双十年华,你家里可有这样的人么?”
  展梦白摇了摇头,犹自苦思:“是谁?……为什么……”
  孙九溪乾咳一声,道:“若非展兄义薄云天,在下真要奇怪,展兄怎会问出这么多话来?”
  展梦白长叹一声,道:“这也难怪兄台奇怪……唉,我若能见到贵教掌门与掌门夫人一面就好了。”
  萧飞雨道:“可惜……唉……”
  两人心里想的俱都一样,展梦白若未受伤,自可飞檐走壁,暗中窥探,只要看到那两人是谁,便不难猜出真象。
  而此刻展梦白受伤,萧飞雨纵然去看,也不认得,展梦白目光一闪,急道:“不知兄台可否带小弟去见他们一面?”
  孙九溪道:“敝门掌门人,从不以面目示人,终日戴着传统的白布头套,何况他夫妇两人,根本不见外客。”
  展梦白道:“兄台只要设法……”
  孙九溪叹道:“以展兄对武林朋友之大恩大德,在下本当为展兄效命,只是……为什么?展兄为什么要见他们?”
  展梦白双目凝注,缓缓道:“为的什么,在下此刻还不能说,但孙兄却可放心,那原因必是正正当当,为的是江湖正义公道!”
  孙九溪见他满面正气,目光凛然,垂首呆了半晌,叹道:“若是换了别人,此事本是极难,但展兄,在下却可信得过!”
  展梦白道:“请教?”
  孙九溪道:“掌门人已令本门信徒,传令各方兄弟,俱来荆州集会,此刻就等在蜀中唐门作客的一批……”
  原来那快马驰至唐府,头缠白布的四条大汉,便是‘布旗门’信使,只要是‘布旗门’下,一看他们传统的打扮,便可知道。
  孙九溪接道:“本门弟兄虽然极多,但掌门人此次找的只是已在江湖中有名有姓之人,那集会之地,也已令荆州的一位当家兄弟加紧布置,想来会期便在这三两日间,本门集会之间,兄弟俱都头戴面罩……”
  萧飞雨想起那日在太湖之滨捉弄头戴面罩的布旗门下一事,不禁暗中失笑。
  展梦白喜道:“不错,只要孙兄相告在下那会期与会址,在下便可依样做套白袍面罩,混将进去!”
  孙九溪肃然道:“只是这位新掌门人,不但雄才大略,而且行事极是谨慎,到会名额人数,俱已算定,而且每人俱发有一面腰牌。”
  他一面说话,一面自怀中取出块竹牌,两面俱烙有花纹图画,想来便是那小翠方才所发之物。
  孙九溪道:“这面竹牌,虽可仿造,上面的姓名都有海底可查,却仿造不得。”要知‘海底’两字,便说的是帮会中之名册。
  展梦白皱眉道:“来一人,便发面腰牌,勾上名册,入门之时,查腰牌,对名册……
  唉,这法子果然精密已极。“
  萧飞雨道:“冲进去就是了,管他腰牌名册。”
  孙九溪笑道:“别人都只得冲进去,展兄却不必。”
  展梦白喜道:“又要请教了。”
  孙九溪道:“本门兄弟,也有不少人身受展兄大恩,粉身难报,展兄只要吩咐一句,他们必当将自己的腰牌奉上。”
  萧飞雨道:“那好极了,你就要他们送来吧,要两块。”
  孙九溪道:“据在下所知,便有‘横江铁龙’江中柱与‘镇山虎’赵山君两人,在下这就去将他们悄悄唤来。”
  萧飞雨道:“你呢?你的腰牌为何不让?”
  孙九溪笑道:“在下却想跟两位去瞧瞧热闹,也好为两位掩护掩护。”躬身一揖,匆匆别过。
  展梦白知他所谓大恩云云,必定又是杜云天等人以‘展梦白’之名行下的义侠之事,心头不禁暗暗苦笑。
  两日后,深夜,荆州城郊,一座极大的宅院外,人影闪动,俱是白袍曳地,白巾覆面,望之有如鬼魅一般。
  这座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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