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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情人箭-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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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龙争虎斗
  就在这时,院中又有一阵步履响动,几个手提竹篮的蓝衫大汉,笔直闯了进来,目光四扫一眼,大声道:“这里有没有这祠堂的主人。”柳淡烟、方辛那有心思答话,只有林软红茫然摇了摇头,道:“没有。”
  蓝衫大汉道:“各位既也是借地歇息,此刻只怕已歇够了,就请出去吧!”他话虽说得客气,但神色却甚是倨傲。
  方辛、柳淡烟此刻正一心想寻出地道机关,又有谁三言两语便能令他们出去,柳淡烟更是满心怒火,无处发??,突然冷笑一声,转过身子,一步跃到那蓝衫大汉面前,双手叉腰,喝道:“你给我滚!”
  蓝衫大汉见这‘女子’竟如此凶横,倒不觉一呆。
  柳淡烟已乘他微一怔神的刹那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手腕,往外一拧,蓝衫大汉身子不由得随之一转,柳淡烟左手已抓住他腰带,大喝道:“要你滚,你就得滚!”
  双手往上一提一甩,硬生生将那大汉百多斤重的身子甩了出去,另三个蓝衫大汉一齐大哗,柳淡烟冷笑道:“你们还……”
  那知他语声方出,那大汉身子又凌空飞了回来。
  柳淡烟呆了一呆,只当他武功十分了得,竟来去自如,凝神瞧去,才发觉这大汉却是被个满脸胡子的老人托住身子,送回来的,只觉这老人身子微驼,四肢长大,钢针般的胡子,根根跟肉,生像当真威猛已极,老虎般眼睛向柳淡烟一瞪,大声道:“方才是你动的手么?”
  他语声亦如雷霆震耳,方辛瞧见此人,面色立刻大娈,也顾不得再找机关,竟话也不说,抱起方逸,便悄悄溜了。
  柳淡烟虽知这老人有些来历,却也未放在心上,冷笑道:“自然是的,你若不信,我不妨再抛一人给你瞧瞧。”
  驼背老人双臂一振,须发皆张,十指鹰爪般抓出,突又硬生生收回,厉声道:“滚,快滚,瞧你是个女子,老夫不对你出手!”
  柳淡烟还未答话,林软红心头突然一转,立刻笑道:“谁说这位柳兄是女子,他不过只是男扮女装而已。”
  驼背老人也不禁呆了一呆,道:“真的?”
  柳淡烟明知林软红用的是挑拨之计,当下冷冷笑道:“那人已快死了,说的话自然是真的。”
  林软红听他话中满含怨毒,心头不禁一寒。
  驼背老人已仰首狂笑起来,狂笑着道:“好小子,有你的!”薄扇般大小的铁掌,闪电般抓出。
  柳淡烟闪身进步,纤纤十指,斜划老人腕脉,老人竟似变招不及,无法闪避,柳淡烟不由大喜,轻叱道:“你也给我滚出去吧!”手掌一反,变拂为抓,扣住了对方脉门,力贯双臂,向外一抛,便想将这老人也照方抓落,抛将出去,他功力颇深,这一抛之力何止数百斤。
  那知这老人身子竟如铁铸般生根在地上,柳淡烟虽然用尽全力,却如蜻蜓撼石柱般,动下了分毫。
  他大惊之下,这才知道遇着高人了,老人已狂笑道:“滚出去的是你!”双臂一振,身形亦似暴长许多。
  柳淡烟只觉对方手腕竟似突然涨大了一倍,自己再也把握不住,方待撤掌变招,已有一股大力自掌心涌来。
  这力道竟如排山倒海,势不可遏。
  柳淡烟方自惊呼一声,身子已被这股力道兜起,不由自主,横飞出窗,‘砰’地跌出数丈,只跌得全身筋骨欲散。
  他骇怒之下,探手人怀,似待摸取暗器,但瞧那老人在那里仰天狂笑之态,有如天神般凛然不可侵犯,心里突然想起一人,再也不敢多事,咬了咬牙,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狼狈而逃了。
  驼背老人瞧着林软红道:“他已走了,你还不走?”
  林软经又惊又喜,道:“在下这就……”突然眼前一暗,一个山岳般的人影,翱然移来,挡住了门外射入的日色。
  他眨了眨眼睛,定睛瞧去,只见这人影一袭粗布蓝袍,衣襟敞开,面上似笑非笑,目中精光闪闪,令人不敢仰视。
  这人影他虽只见过一次,但永生也不会忘记,不自得更是惊喜交集,翻身拜倒,喜呼道:“蓝大先生……”
  ‘蓝大先生’四个字方自出口,那山岳般的人影已到了他面前,伸手扶起了他,大笑道:“故人相见,何必多礼。”
  林软红那能抗拒,随手而起,躬身笑道:“一别多年,想不到你老人家风采依然,当真可贺可喜。”
  蓝大先生哈哈笑道:“虽然多年未见,老夫却从未忘记你那庐岳深处的‘江南武士堂’,铁老儿,那可真是个好地方,你去过么?”
  那驼背老人,自是‘铁驼’,此刻他目光一扫,亦自大笑道:“原来你两人是认得的,老夫却险些伤了自己人。”
  蓝大先生指着林软红笑道:“铁老儿,想不到你竟是个伧夫俗子,竟不认得这江南风雅第一,‘江南武士堂’的主人。”
  铁驼笑道:“可是那‘应将名剑随豪客,为访侠气上此楼’的‘江南武士堂’么?老夫虽未去过,这名头却曾听人说起。”
  蓝大先生大笑道:“你又迂了,只知道这付硬和‘两浙词人祠’相对的俗联,却不知另一付杰作。”
  铁驼道:“什么杰作?”
  蓝大先生道:“多年之前,老夫乘醉登楼,又被主人灌了七斤陈绍,大醉之中,便写下一付足可传诵千古的杰作。”
  铁驼道:“你且念来听听。”
  蓝大先生面孔一板,正色道:“你且好生听着,写的是:要打架就请走路,想喝酒快上此楼。”
  铁驼呆了一呆,忍不住放声失笑起来,摇首笑道:“这也算对联么?便是三岁幼童,作的对联也要比这好的多了!”
  蓝大先生拍掌大笑道:“说你是个俗人,你便是个俗人,这对联作的切题切景,是何等明白清楚,有什么不好,莫非定要那逐字推敲,扭扭捏捏,十个人瞧了,倒有九个不懂的对联才算好么?”
  林软红想到这些武林名侠昔日乘醉挥笔的英风豪气,胸中积郁,也不觉一扫而空,随着放声大笑起来。
  这时蓝衫大汉们声将竹篮中的酒食??排妥当。
  铁驼摇头笑道:“我也不与你这老儿斗口,乘着此地无人,快吃了酒肉,待你我好生再打一场!”自管坐地,吃喝起来。
  林软红不禁一怔,道:“打什么?”
  蓝大先生笑道:“这老儿昔日与我有些过节,一心想胜我一招,这一路我被他逼的何曾有一日休息,唉,又要赶路,又要陪他打架,当真是苦不堪言。”
  铁驼一面大嚼,一面笑道:“若不是与展小兄弟约好,你我便不必赶路了,且寻个地方,分出胜负再走。”
  林软红听得‘展小兄弟’四字,、心头方自一动,还未说话。
  蓝大先生又已大笑道:“分什么胜负,我虽怕你气苦,不愿让你再败一次,但也万万不会败给你的。”
  铁驼大怒道:“你说什么,你难道是故意手下留情,不胜我的么?”
  蓝大先生哈哈大笑,放怀吃喝,却不回答。
  铁驼大怒喝道:“好个老匹夫,今日若不分出胜负,谁也莫想走的了!”手腕一抖,将掌中鸡骨迎面打出!
  虽是小小一块鸡骨,但在他手中,是何等力道,但听锐风划空,蓝大先生闪身避过,鸡骨打在墙上,竟打得石壁火星四溅,林软红瞧得一惊,铁驼已张臂扑起,拳打足踢,攻出数招,一时间只见杯碎壶倒,酒泼肉飞,林软红虽然吃惊,蓝衫大汉们似早已司空跟惯,见怪不怪了。
  林软红虽待说出展梦白此刻便在这里之事,但铁驼、蓝大先生两人一动起手来,焉有别人插嘴余地。
  但闻满堂风声呼啸,林软红只觉自己宛如立在狂风暴雨之中,衣衫尽被卷起,身子簌簌地发抖。
  他虽然天性好武,一生浸淫武功,但平生几曾见着如此惊人的武技,如此精采的比斗!
  瞧到后来,他实已心醉神驰,不但浑忘了要说展梦白之事,竟将包袱中的秦琪也忘怀了。
  但展梦白。萧飞雨虽然在地穴之中,也该瞧得见外间情况。
  他两人见到蓝大先生与铁驼现身,便该知危机已过,立即现身出来才是,却为何到现在还迟迟未有动静?
  原来方才萧飞雨听得金非远去,知道自己唯有等死,一时间不禁柔肠百折,但听到身侧展梦白游丝般的呼吸声,想到自己生虽不能与他共效于飞,死却终能与他死在一齐,心里又不觉甚是安慰,正自思潮反覆,忽悲忽喜,缠绵不解自己的当儿,桌下突又钻入一个人来,正是唐凤。
  她不觉又甚是奇怪,忖道:“这丑丫头钻进来作什?”她自从知道唐凤要逼展梦白成亲,心里总是对她没有好感,这‘丑丫头’三字,不知不觉间使自她心里涌出,只是说不出来而已。
  那知她一念尚未转完,只见唐凤在神龛坚石上伸手按了几按,石上突然露出个黑黝黝的洞穴。
  萧飞雨不由得心头一跳,唐凤已拉着他两人一齐滚了进去,里面竟有些铁片,萧飞雨身子不能动弹,石头般滚了下去,跌得身上又疼又酸,只听上面石洞‘喀’的一声,又复关起。
  洞中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一指,萧飞雨又惊又喜,只是身上疼痛,若不是身上穴道被点,早已痛的呼出声来。
  过了半晌,但听‘擦’的一声,亮光突起,原来唐凤已燃起火摺子,萧飞雨转眼瞧去,只见此地乃是间修建得极是整齐的地室,四面青石为壁,壁上还嵌着光亮的铜灯,唐凤左手拿着火摺子,右手紧紧抱着展梦白,萧飞雨见了,又不觉生气:“好呀,你这丑丫头,只顾抱着他,却不管我跌得半死。”但想起自己性命终是人家所救,气又不觉平了,眼睛瞧着唐凤,目中已有笑意。
  唐凤却瞧也未瞧她一眼,只管轻轻放下展梦白,又去燃起铜灯,这才缓缓转过身子,接连几脚,踢开了萧飞雨穴道。
  萧飞雨穴道虽然被解,但身子却被踢着着实疼痛,一跃而起,大怒道:“丑丫头,你难道没有手么?”
  唐凤听得这‘丑丫头’三字,顿觉心头一阵疼痛,她自负美貌,最是听不得这‘丑’字,急怒之下,目中突然落下泪来。
  萧飞雨呆了一呆,气又平了,陪笑道:“是我不好,你救我性命,解了我穴道,我原该感激你才好,你莫生气。”
  唐凤也不理她,只是瞪眼瞧着她容貌,越瞧越觉人家实比自己美上多倍,不禁流泪道:“不错,我是个丑丫头。”
  她平生第一次自觉自己容貌丑陋,这‘丑丫头’三个字自她自己口中说来,她心头当真更是委屈伤心。
  萧飞雨这才知道是这三字刺伤了她,连忙陪笑道:“那‘丑丫头’三字,我本是说着玩的,其实你一点也不丑……哎,你瞧,我爹爹常骂我是个臭丫头,其实我身上才香哩,那里臭了,好姑娘,这种话认不得真的呀………”但无论她说得如何动听,唐凤只是瞪起眼睛,给她个不理不睬。
  只听展梦白呻吟一声,萧飞雨本已无计可施,又着实关心展梦白的伤势,当下叹息着转身探望展梦白。
  但见他牙关紧咬,面容苍白,萧飞雨心头一酸,突然想起林软红给她的伤药,只是此间无水,她犹疑半晌,终于轻轻的道:“唐姑娘,你莫笑我。”将伤药放在口中嚼的碎了,一口口哺入展梦白嘴里。
  她不唤那一声倒也罢了,这一声唤出,唐凤自然回过头来,也自然瞧见了她这番亲密的举动。灯光下只见她满面泪痕,显见心中关切已极,她容貌本已绝美,此刻那苍白的面靥被灯光所映,更是楚楚动人。
  只瞧得唐凤更是自惭形秽,心里自也是妒恨,突然咬牙道:“乘你们活着的时候,快亲热亲热吧!”
  萧飞雨呆了一呆,目中虽在流泪,口中却陪笑道:“好姑娘,你莫要怪我,等咱们出去后,一定好生谢你。”
  唐凤冷笑道:“咱们……哼,咱们谁也莫想出去了。”
  萧飞雨失色道:“你……你说什么?”
  唐凤冷笑一声,道:“这里既无粮食,也无饮水,谁在这儿也莫想活过半个月,大家一齐等死吧!”
  萧飞雨大惊道:“你……你莫非不知道出去的法子?”
  唐凤目中满含怨毒,一字字缓缓道:“对了,我也不知道出去的法子,这石壁厚有两尺,谁也莫想打开。”
  萧飞雨惊得呆了半晌,突然一跃而起,抓起她肩头,嘶声道:“你知道,你知道……
  你一定知道。“
  唐凤肩头被她捏得痛入骨髓,口中却格格大笑道:“不错,我知道如何出去,但偏不告诉你。”
  萧飞雨道:“你……你为什么如此狠心?你要害死我,害死展梦白,莫非连你自己也不要命了?”
  唐凤厉声狂笑道:“我还要什么命,我早已想死了,我既已不能嫁给展梦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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