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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兰音落-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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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乘风知他说的在理,一时没话说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怨声道:“她做了储后,你也要娶别人,这都什么事儿!”
  朔月听罢沉默了许久,径自往前走着,御乘风瞧他这样,知道自己说的不对,一时也沉默着。
  “乘风。”
  “恩?”
  “你说……”朔月有些犹豫,眸光中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你说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御乘风被问住了,半响茫然地问了两个字:“什么?”
  “如果是你,江山跟逍遥之间,你会选什么?”
  御乘风苦笑,摊手,“我不是你。”
  朔月望着天“嗤”地一笑,“你的确不是我。只是……若我突然放弃这么多年的经营努力,你们怕也是不肯吧。”
  御乘风闻言一滞。
  又听他说道:“我从没想过,她会为我考虑至此,从没想过。”
  “我一直以为她这人是冷漠的,有时甚至是没心的。可是……”当那天他站在屋顶之上,看着他与萧铭击掌为誓,他才恍惚地开始明白:她不是冷漠,不是没心,她一直都是把看重之人放在心里的。子衿、逍遥,她身边每一个人,她都做了最好的安排。
  从前她对他不好,那是因为他们彼此不够坦诚。而自从她答应助他之后,每一次都是真的在为他考虑。
  那天倾城带他离开之后,出了宫门不久便见到寻来的落英和子悠。他以为他们是来救无痕的,没想到,他们却二话不说带他离开,为他治伤。从京城到茹茹城,一月的时间,他们谁也没有提起那个留在宫内的人。而落英是在他身体无碍后才启程返京的。在他伤愈后的第三日,子悠便交给了他两枚令牌——云山的尊天令和沁音阁阁主的令牌。子悠告诉他,无回山的人已秘密安排进茹茹城,随时等候他安排。
  他很是诧异,子悠说:“从洛州回到京城后,公子就已经在安排了。公子说这是最坏的打算,早点安排好以防万一。”
  那日,朔月和无痕夜探“朝凤宫”,无痕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走之前让子悠和落英在宫外待命,若第二日早上两人还未归,便来救人。
  想到此,朔月捂着脸,压抑的苦楚自指缝蔓延出来。
  “乘风,我有时是真的觉得累了。”
  “然而,我若是放弃,我知道第一个不会原谅我的就是她。”
  “她为我争取到了最大的机会,我怎能负她?”
  他抬起脸,手指苍穹,“乘风,你们看着。要不了多久,我要用江山万里迎她回来。”
  几人回到府中,意外地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人。
  “子衿,还未休息?”小酒熟络地打招呼。
  子衿走过来,给几人打过招呼,径直道:“朔月公子,我有事说与你听。”
  朔月点了下头,领着她去了自己房中。
  进屋后,朔月给她倒了杯水。
  子衿也不推辞,接过抿了一口,说道:“‘储后’一事想必公子是有耳闻了,子衿也相信以公子的才华根本要不了三年的时间。”
  “子衿,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就可以,这里没有旁人。”朔月笑着道。
  子衿盯着杯中的水沉默了片刻,抬眸望着他时眸光凛然,“朔月公子,我听说你要娶茹茹城城主的女儿?”
  朔月面色一怔后,点头。
  “那倾城呢?”子衿目光犀利地看着他,问道。
  朔月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在她的目光下,道:“我与倾城两清了。”她为他做事,他亦是用自己的命还了她。
  “公子的意思是,你不会娶她了?”
  朔月“恩”了一声。
  “那好。”子衿讥诮地一笑,“那她的命,公子该不会再管了吧?”
  朔月摇头一笑,“不会。”
  子衿得到了答案,起身告辞,手扣在门上的时候,她说:“朔月公子,虽然公子从未说过,但我想你该当了解她的。倾城的事,你之前有跟公子说过么?”
  朔月按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紧。
  “要不是倾城那天忽然发难,朔月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呢。”打开门,子衿语气愈发的低沉冷漠起来,“或许公子是猜到的,然而……朔月公子,你怎能安心?”
  子衿走后,朔月一个人在桌边坐了许久,天将亮的时候,他支着脑袋的手在桌边一滑,心中忽然雷霆乍响。一夜未睡,眼里的疲惫渐渐被一种无法说出的痛苦掩埋。
  他怎么忘了,以她的性子,怎愿与人共事一夫,到时即使江山万里为聘又能如何?而她亦是不愿他就此放弃的,因为这不仅仅是他的愿望,也是她的心愿。
  如此,他二人最后只会得一种结局。
  无痕,无痕……
  兰花为友,玉笛相伴,浮华半生梦一场,不负人间了无痕……
  不负人间……了无痕……
  了无痕啊!
  朔月忽然怆然大笑出声,眼里有什么落了下来。
  “无痕,你果然还是狠心呐!”

  【倾城之死】

  御府的后院再往后,有一片小树林 ,枝叶不算繁茂,稀稀落落的,在四月的日子便显出几分萧索来。
  树林旁边,是一弯清湖,清湖那头有间石屋,隔湖而望,很是突兀。
  子衿提气跃起,脚尖轻点湖水,一路跃到了对面。
  站定的时候,石屋门开了。素衣女子从里面走出来,见着是她,弯唇一笑:“子衿,你来了。”
  子衿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乳白色的衣裙,满头青丝只用一根芙蓉簪松松盘着,发丝有些凌乱地垂落在肩上后背。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扮,偏偏在她的身上透出了妩媚。
  子衿一手扣紧身侧的剑,一手递出捏在手中的帖子,望着她,认真地说:“倾城,这是战贴,我希望你能接了,好让这一切都有个了结。”
  倾、乐两家的恩怨,亦或是她们几人间的纠葛。
  倾城含笑接过,翻开看了看,“好,三日后,我一定如约而至。”
  子衿走后,倾城在湖边站了许久,天色渐渐降下来,她才转身回屋。
  都要结束了。她璀然一笑,终于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那日,逃出皇宫,她架着重伤的朔月不停地走,十日的时间,她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而朔月,任由她拖着走。
  后来,子悠和落英来了,他们上了马车,她终于能够为他疗伤。她是虚夫子唯一的徒弟,身上自然是随身带了些稀奇的药。
  她掏出上好的药丸,送到他的嘴边,却被他一下子打开了手。
  她只觉得……心在那一刻,就死了。
  她这辈子,从没那么疼过。
  她听见他说:“倾城,我们两清了。”
  两清了?他竟然说他们两清了!倾城不甘地握紧双手,咽回泪水,冷声质问:“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周转在那么多人身边,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
  朔月睁开微合的眼眸,因着重伤眉心微蹙着。他忽然勾唇一笑,“朔月谢你。”然后不等她反应,快速拔下一支箭,又极快地戳进了胸口。鲜血如注喷涌而出,她的惊呼压在了嗓子口。
  那些从他身上流出的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双眸。
  “倾城,够了吗?”
  她捂着嘴说不出话,眼泪不断地落下。
  见她不说话,朔月挣扎着动了一下,而后……又是一箭。
  “够了!”她终于大呼出声,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够了,我说够了,你满意了?”
  朔月不说话,其实他也快说不出话了。毒素扩散,加上失血过多,眼前渐渐什么都看不清。他甚至想,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倾城抖着手将药丸倒出,凑到他面前,却见他挣扎着要伸手来挡。
  “是我自己要救你的,不要你还。”倾城哭着说,“你快吃了,我求你,求你。”
  然而这个男人的心是有多冷,那手始终挡在她的面前。她无法,只得强硬地点了他的穴,将药丸塞进他口中,又强迫他咽下。
  为他处理好伤口,她终于瘫坐在一边,眼泪像是怎么都流不尽。
  她双手抱膝,头埋在臂弯里,发丝上沾着血凌乱地纠结着。她倾城……从没这样狼狈过。
  她喃喃出声,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脑中想起初见他的情景,芙蓉花开得正好,她听见喧闹声,从屋里出来,只因着她听说江湖有名的两位公子来了。
  华衣如雪,似妖若仙。
  那卓然的姿态,只一眼,她就毒入骨髓。
  “第一次遇见你的晚上,爹爹死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听说能跟你走,我便丢下了偌大的家不管,随你走了。你让我到红韶坊做花魁,我也不怨。”她堕落风尘,那么皇帝便不能让他嫁给六皇子,他说他需要她的帮助,她就飞蛾扑火,饶是外面流言漫天飞,她也不管。
  “后来,那件事,她受了重伤。你虽然没怪我,让我去了皇宫。但我知道,我到底是失去了什么。我那么尽力地想要挽回,然而……还是错了。”
  “我不懂,她从不信你,甚至与你争锋相对,你为什么还是……”眼底只容得下她。
  “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她低笑出声,“所以,我暗自谋划了一出戏。我让他们以为能开那地方的是无痕,乐家大小姐。果然,司空宣去告诉了萧铭,而你们也到底去了朝凤宫。”
  朔月闭着眼,心揪成一团地难受。他和无痕夜探朝凤宫,他怕万一出事宫中没人接应,便告诉了倾城。倾城虽然是关键之人,然而找不准尊天令真正的藏处,也是无法。皇帝命悬一线,他必须要赶在正式遗诏公开之前,找到那最后一枚令牌,以尊天令的权利登基。只要一登基,便是占到了先机,到时即使有人不满,他也不会太过被动。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不愿意发动战争。
  然而,他算计了所有,唯独没有算透一个女人的心思。他心底的后悔,没人知道。其实,他至始至终,对那个人,都是防着一份心思的,即使……他们曾经颈项相交。
  朔月艰难地伸出一手掩住面,到底是走到了最后一步。
  倾城仍在说:“我当时只想着她死,我真的没有想到……”
  ………………………………………………………………………
  三日后,小树林。
  骄阳似火,天气很好。
  朔月、御乘风、子悠、逍遥能到的人都到了,他们站在一边,等待着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
  子衿一身黑色短打,头发梳成马尾垂在脑后,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半刻钟后,湖面波动,一身素衣的女子踏水而来。
  两人对面站着,均是蓄势待发的样子。
  倾城朝他们几人浅浅一笑,那笑映着金灿灿的阳光明亮的有些晃眼,却又凄凉的让人不忍直视。
  御乘风不由的想起那日的景象,重伤的朔月醒后,这位长得倾城倾国的女子奔进屋来,眼泪凝成了线珠。然而,朔月只轻声说:“你走吧。”
  他不太明白,只得站在一边瞧着。
  却听女子说道:“我不会离开的。”
  朔月闭上眼不再说话,她走到他面前问他,这里可有僻静之处。他点头,女子回头对床上的人说道:“我会等,等你愿意见我,然后我们做一个彻底的结束。”
  后来的日子里,女子果然安静地呆在石屋里,没有出现。
  两声低叱响起,地面沙尘飞扬,一黑一白两名女子同时快步行走,举剑刺向对方。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子衿剑尖直指倾城胸口的时候,倾城忽然收了剑,半步未移,那剑便直直地刺进了她身体里,贯穿而出。
  子衿瞪大了眼,拔剑而出,冷冷的眸光里满是不可置信,压抑住颤抖的嗓音,问道:“你什么意思?”
  血,随着拔剑而起的时候喷出,倾城勉力站稳,笑着道:“我只想……一个人的记忆。”
  她的目光落在朔月的面上,口中有黑色的血流出,子衿低呼一声:“你吃了毒药!”
  “呵呵。”倾城眼里笑出泪来,“迟早是要死的,何必浪费彼此的体力呢?”
  “那你为何答应比武?”
  倾城没有说话,目光直直地看着一个人,眼里的深情,饶是子衿都有些动容。
  毒已攻心,她支撑不住地倒下,一人疾步而来,接住了她将要落地的身体。
  倾城满足地弯唇一笑,眸光渐渐涣散,她伸手抚上他的脸,低低说了声:“真好。”
  面上的温凉触感骤然消失,朔月微垂着眼望着她落在地上的手,终是柔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倾城。”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呆在这里,总好过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女子端坐在铜镜前由着丫鬟打扮着,镜中的笑容妩媚之极。
  “倾城,你在这里,我只能保住你的清白。”他淡淡说着。
  女子露出明艳的笑容,“那便够了。”
  “公子,倾城该是谢你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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