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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瑞兽-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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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眼前一花的他,按著胸口发现东西被抢後,急忙上前想将它拿回来。

嘲风扬高了手中之物,「还你可以,你先答我几个问题。」

胡思遥掂量了一下彼此之间的体型与优势,极力地掩下冲动,捺著性子等著他道出目的。

「为何要拿喜乐来试药?」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点。

据灶君的情报指出,胡思遥先将人们喂食以药,待人们撑不住猛烈的药性一一病死後,再利用贪鬼之力自死者身上取血淬出珍贵的血药,只是嘲风不明白,喜乐是如此的敬爱他,他怎能对喜乐下手?

没料到自己的意图竟会遭人揭穿,胡思遥在怔愕之余,明白了自己无法在他面前隐瞒什么。

他耸耸肩,「她是我养出来的药人。」

「她是人。」

「她不过是个乞儿罢了。」胡思遥笑了笑,「日日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乞儿这么多,少了她一个,有谁会去在意?何况,她本就是处於社会边缘的人,除了我外,相信也不会有人在乎。」

会特意挑捡乞儿来试药养药,自足有他的缘由,他不用寻常人等,是因人各有所用,但乞民这类等却不同,他们不过是蠹虫,每日在大街上来去流离,鲜少人会去在意他们的去留,当然也不会因少了几名乞儿感到疑虑。

虽说对当今社会毫无贡献的乞儿,要多少,就有多少,但在大街上的乞儿,大都不是老的就是病的,乞儿中,甚少像喜乐这般年轻又健康,因此他格外细心地养著喜乐,自小到大小心地喂以亲手所制之药,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自喜乐身上提炼出更纯粹、更能治愈百疾的血药。

暗涛在嘲风的眼中起伏,他难以置信地瞧著胡思遥脸上那份视为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在乎。」枉费喜乐将他置在心中一个特别的位置上,没想到,喜乐在他心中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不过是他贮以珍药的器具。

「你可以来我这。」胡思遥朝他伸出邀请的一掌,「我可保你不愁三餐,也不需为了生计奔波,更不需沦落到街头要饭。」

嘲风挑了挑眉,「你想用我的血?」失去了喜乐後,把目标转移至他的身上来?

难掩兴奋的胡思遥,双目泛著精光。

「我一见你,便知你不是池中物,你可以更有作为的。」相较於喜乐只是个脆弱的血肉之躯,嘲风便显得不同,非但年轻力壮,那副不属於凡尘的躯体,更是他所梦寐以求之物。

嘲风看透了他的作法,「例如用我本身来为你养药?」

他不以为然地面对他暗藏的愤焰,「别对我这么充满敌意,说到底,我不过只是想为天下苍生请命。」

嘲风紧锁著眉心,对他自认任重道远,将职责往自己身上揽的德行相当憎厌。

「谁要你扮伟大来著?」一个对人间负责过头的轩辕岳就已经够了,想不到这裏还有个比轩辕岳更自以为是的人存在,这么爱承担负责,他们怎都不出家渡化世人算了?

他犹在絮絮叨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世人目光浅薄,不知唯有牺牲才能造就荣业,我这么做,无非是想破旧立新,为他人所不敢为,好给天下病苦的百姓一个新的机会。」

「灶君。」愈听愈厌的嘲风失了耐心,扬手朝身後一招,「东西在哪?」

下一刻即闪身出现在门边的灶君,应他所唤地来到铺内,四下探看了一会,走至柜台後,伸手指向柜内一角搁放在高脚椅座上的大缸。

他打了个呵欠,「全都在那裏头了。」

那日奉了嘲风之命,便开始明查暗访的灶君,今日能通风报讯,说实在的,那份功劳全都是因另一名住在这的灶君搬家的缘故。

都因胡思遥用人养乐试药,暗地裏将岁岁年年下来,那些用药身亡的乞儿的尸骨都埋藏在灶炉底下,搞得住在这间铺子裏的灶君受不了地迁出此地,跑去与住在隔邻的他共挤—灶,在追问之下才把这内幕给抖落出来。

眼见自己的心血被挖掘出,胡思遥面色随即一变,急急闪身来到缸前护卫著。

嘲风难以置信地看著这么大一缸药,他不禁要怀疑,这缸血药,究竟得用多少人的血才能凝成这般规模。

「你到底用了多少乞儿来炼药?」除了庙爷爷外,这些年来,大街上的乞民们,到底有多少人因信任胡思遥而奉送出了性命?

胡思遥但笑不语,没想到却因此惹恼了愤火暗积的嘲风。

「为什么连庙爷爷你也要牺牲?」嘲风上前一把揪紧他的衣领,怎么也无法忘怀庙爷爷死前那副被药折腾得形销骨立的模样。

他不隐瞒,「正因他年纪大了,死於病故,更不会有人起疑……」

犹未把下文说完,盛怒的嘲风,已将指尖深深掐按进他的颈间。

灶君捏了一把冷汗,「嘲风,不行……」难道他忘了藏冬所说的话了吗?

「我是为救人。」不把他看在眼裏的胡思遥,自始至终,皆认为自己为之有理,出发点更是没有错。

他震声大吼:「这是杀人!」

「想想看,他们的血可救千万人,这是为苍生牺牲。」胡思遥非但不思半点己过,反倒泱泱滔滔地为自己脱罪并说服起他来。「况且我用他们的血来救世,分文不取,单纯只为造福百姓,即便我有杀人之罪,也无可厚非。」

冠冕堂皇。

说得再怎么动听,仍是罪,仍是贪。嘲风忿忿地放开他,看他翘目抬高了下颔,一脸的清高,可说到底,他不也只是贪个救人无数的神医之名?

他这只兽,虽不懂人间的道德如何衡量,但他却懂贪婪和人心,以往在檐上,常听人们祈求,听多了,他多多少少也看得出人性最深处的那面阴暗处,来到人间见过了胡思遥後,他更是觉得人类贪婪。

胡思遥想救千万世人的本心是没错,但他错在随便决定他人的命运,擅自为他人做主,他不该自以为是操纵命运之神,不该任指尖一点,就随意决定他人性命的长短,而他最不该的是,以为用牺牲就可以换来他人的生命。就像神界的众神一样,也不该认为让他这只嘲风兽失去了自由,就能够藉此换来永远的太平,他不是工具,他有感情,他有生命,这世上没有人能够跨越界限来拨弄他的命运。

眼下为了喜乐,他并不打算揭发这些事,因他不想让喜乐因此而伤心,或是让她为了爷爷自责,但,这不代表他允许这种以命换命的情事可以继续存在。

他加重了手劲,「是谁教你招来贪鬼的?」

胡思遥神色一凛,闭口下语。

「说!」锐利的指爪将他的颈间划出数道血痕。

他受疼地皱眉,「是国师……」

嘲风讶异地张大眼,「皇甫迟?」原来处在背後指点他做出这种事的,竟是高高在上的皇甫迟。

「他要我救世人。」提及坚信不已的恩人,胡思遥眼中的信念没有半分动摇。

十多年前,在他初掌家业时,对於铺裏永远也治不完的病患,再怎么努力也平息不了的病症,让他这名曾满怀救人济世的大夫失去了理想与动力,他曾想放弃满腔的热情,也想将病人脸上永远看不完的愁容抛诸脑後,但自身为国师的皇甫迟出巡那一日见著了他起,他感觉他今後的人生因此而变得不同了。

是皇甫迟告诉他,如何将他医人济世之心推广至更多百姓身上,是皇甫迟告诉他血药这门无病不克的良方,也是皇甫迟教他除去檐上的嘲风兽,利用贪鬼来为他炼药,透过皇甫迟,他看见了未来的另一片天空,也发现了朝理想迈进的一道捷径,只要他肯去做,只要他愿以少数的牺牲去换取,那么,他的理想将不会只是梦,终有一日,这世上的病魇都将因血药的诞生而终结。

「救世人?」嘲风不屑地哼了哼,「别开玩笑了,他才是这人世的祸根。」

他随即改颜相向,「不许侮辱他。」

嘲风面带讶异地瞅著他,只见他浑身哆嗦,两目带愤,似乎是极力想捍卫心中神,不容得神遭到一丝辱诟。嘲风缓缓地笑了,慢条斯理地倾身向他,那笑意是那么有自信,与他四目交接较劲默抗,逼得他颤退了数步,抵至药柜上,再无去路,趁他一双不屈服的眼飘摇不定地凝视著自己时,嘲风一掌抵按在他身後的药柜上。

「或许人间我不懂,但非关人间之事你又识得多少?」自上而下睨视著他,嘲风嘲弄地问,「你才多大?见识过什么?我在皇城或他处的檐上看了他千年,看尽他的勾当,他心怀正轨或不轨,谁能比我明白?」

胡思遥忙为皇甫迟辩护,「无论他的作为如何,他是为了百姓著想——」

嘲风没理会他在说些什么,也受够了那些为一己之私而编派出的狗屁废言,因此丝毫没在听胡思遥义正辞严地在说些什么辩辞,默不作声地来到盛满血药的水缸前,朝它伸出一掌。

「你想做什么?」胡思遥蓦然中止口中的话,神魂晃荡地看著他的举止,话音恐惧又颤颤。

嘲风微侧过睑,唇边勾起一抹笑,在下一刻掌心往前稍伸,将置於高处的水缸轻轻推落。

面无血色的胡思遥放声大叫:「住手!」

在空中倾倒了的水缸缓缓坠地,清脆刺响一声,缸破血溢,裏头装盛著的血药似有生命般地汹涌流出,腥红溢染了一地,放眼望去,一片血色刺目。

「不——」心碎的恸音在铺裏寂寂回荡。

胡思遥意夺神骇地往前想抢救,不顾砸了一地破瓦刺伤了指,指伤虽痛,但更令他心疼如绞的是,耗尽了多年的心血毁於一旦,那些救人无数、治遍天下之疾的幽梦,在这片沾了尘土砂粒的污血中远去了。

嘲风低首看著他,退开了两步任他徒劳地捞索著地上的残血。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他悲痛地抬起头来,双手沾满了以众人之命换来的暗血。

「不知道。」嘲风无辜地笑笑,「你能对只兽期待些什么呢?」

「把东西还给我!」他咬咬牙,一骨碌地冲上前想夺回被取走的最後一线希望,渴望利用它再次炼成血药。

嘲风扬起手,将驱鬼咒合握在掌心裏一握,再张开五指,将粉碎的咒纸洒下,淡黄色的咒纸零零落落地飘落在他的面上,他瞠大了眼,像是失去了力气般地怔望著嘲风。

「走吧。」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灶君,伸手拍拍嘲风的肩,「我会将他拎到别处去的。」

「忘了告诉你。」走至门外的嘲风,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懒懒地回过头,「我只喜欢吃我自个儿挣来的饭,你的这门饭,不对我的胃,吃不起。」

实在是……吵得睡不著。

两眼无神的喜乐,起身坐在榻上漫无目的的看著四处,当门外再一次传来阵阵抱怨似的低语时,她放弃了再多睡一会的念头,打算先去止住那阵不该出现在这的噪音再说。

已经有力气下榻的她拢了拢发,拉来一件外衣搭上後,无声无息地走向噪音的来源,才走到门口,就见两张熟面孔,正蹲坐在庙门门槛上,嘴裏不知在喃喃叨念些什么,手裏还拿著衣物忙碌地缝缝补补。

她一手抚著额,「怎么又是你们?」上回不是说只是路过的吗?怎么这回又路过这裏不说,还坐在她家门口做起女红来?

被点名的两名老者一起回过头,双目带怨地看著害他们会沦落成绣娘的祸首。

「说吧,都自个儿报上名来。」喜乐是觉得他们愈看愈眼熟,但又说不上曾在哪见过。

心不甘情不愿的土地公指了指案上的神像,「我是住在裏面的那个。」

「我是城隍庙裏的那尊。」再一次被手裏的绣花针扎到指头时,城隍爷皱紧了一张脸。

她两手环著胸,「你们来找嘲风聊天的?」果真是嘲风之前的同僚,但下午嘲风不是说有事出门一趟吗?怎么他们没跟他约好时间?

他们两人同时送她一记白眼,「你认为我们这个样子像是来串门子的吗?」

「那你们是在……」当土地公也被针扎伤了指,以口吮著受伤的指尖时,她总算是好奇起他们呆坐在她家门口做女红的原因。

有志一同的怨愤直达天庭,「替他打零工!」替女人绣花缝补这件事,今早被多嘴的灶君给传了出去,这下可好了,往後他们可没脸上去见江东父老。

喜乐惭愧地垂下螓首,「抱歉,家教不严……」虽然脑袋有长进是很好,但嘲风也未免太善加利用同僚了点。

「知道要忏侮就好。」满心不平衡的土地公清出一个位置,对她招招手要她一同挤挤。「哪,你也过来帮帮忙。」

满心愧疚的喜乐依言在他们中间坐下,弯身拎起了一件待补的男衫,再接过城隍爷递过来的针线。

城隍爷满意地打量著她,「你的气色好多了。」多亏嘲风的奔波和细心照料,先前病得有如即将凋萎之花的她,现在总算是脸上又恢复了红润。

「嗯。」她有同感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身子舒坦多了。」也不知嘲风到底是让她喝了哪些药,没想到他开的药方竟比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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