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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清山变-第558章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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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包容的。便说这一次的事情吧,朕……哎”他叹了口气,“朕也是失之偏颇了。”

阎敬铭立刻又跪了下去,“皇上这样说,让臣万万不敢当。皇上行事,以社稷为重,准情酌理,期于至当,这都是天下人看在眼里的。”他说,“总是臣等奉职无状,未能上疏廑忧,请皇上责罚。”

“这样的话,朕当年和你说过,你还记得吗?”皇帝含笑问道,“记得当时,朕为你所劝,以为终究是年纪轻了一点,胸中一团热火,总想着一夜之间,使我大清海晏河清,万民得以安康。当时朕还记得,你对朕说,数百年积弊而下,宜乎缓行。朕知道,你的未出口的话是想说,朕操行国事,不可存急功近利之心。是不是的?”

“皇上不以臣言辞粗鄙为弃,臣惶恐。”

“数载而下,虽然国事略见起色,但与朕心中所期望的比较起来,还有所差距,这也就是前数日,朕突然以重责相加尔等的原因。朕今年三十有二,十余年的时间,……一事无成朕心里着急啊。”他向外挥挥手,示意六福先退出去,转头又说道,“与俄国一战,选在八月之日,历时四月有余,方始告功成,你以为,这其中有什么理由?”

阎敬铭不想皇帝忽然会把话题转到这件事上,楞了一下说道,“这,臣愚钝,请皇上开臣茅塞。”

“很简单,因为俄国人有水面战力,而我大清没有”皇帝是斩钉截铁的语气,“朱洪章不忿俄国人兵舰往来黑龙江上,率先开炮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事后的结果怎么样呢?给俄国炮舰报复性的轰炸打得全无还手之力,就是明证了。所以,朕明知道东北之地,一进九月,就不宜作战,但为了规避敌军所长,也不得已选在这等苦寒的季节,与敌交锋了。”

阎敬铭福至心灵,问了一句,“请容臣大胆问一声,此所以皇上要着力肇建海军的动因所在吗?”

“不但是海军,移民关外的事情,也是为此而起。海军是可以大大的彰显我天朝神威的武备之力,而人员的齐集关外,则是海军倚为后援的强大威势。你能够想象得到,只有海上部队,却没有陆上部队的国家,是如何能够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吗?”

“所以朕要办海军,兴陆军。只有国家稳定了,百姓不必担心有外朝的士兵入侵国门,受朝不保夕,魂梦不安之苦了,才能谈得到什么帝统绵延,万世不绝朕这样说,你明白吗?”

“所以啊,朕有时候会为国事不能顺遂朕意为发火、发怒,你……要体谅朕的难处啊。”

“臣都明白了,臣都明白了”阎敬铭双目含泪,庄重的跪了下来,“皇上所言,臣都记住了。”他说,“今后定当会同臣僚,殊死以报皇上安国靖民之念,使我大清祖宗创建的基业,福祚绵长,传诸后世”

皇帝难得的吐露心声,只觉胸中为之一快,轻笑着摆手说道,“起来吧。”他说,“看你这张丑脸,快别哭了,等一会儿有人进来看见,还当朕要拿你如之何呢”

于是,阎敬铭为之莞尔。

等他爬起身来,皇帝又说道,“刚才朕说,给你几天假,回乡探母之外,奉养令堂,到北京居住。你这一次西行,需时几日啊?”

“臣想,总要一月为期。”

“不必这样急,虽然朕说得有些危言耸听,但总算对俄一战,大功告成,想来数年之内,还不必为东北边防之事,烦劳圣怀的。至于……”他的话忽然中止,转而说道,“朕给你两月期限,总要老人家不用受舟车劳顿之苦。接到京中之后,好生安置,你再到御前入值吧。”

他说一句,阎敬铭答应一声,等他都说完了,又跪倒说道,“皇上关爱微臣,臣感激莫名。臣就道在即,皇上可还有什么要训诫微臣的吗?”

“你告诉张集馨,关外移民事,西北各省民生凋敝,当是重中之重的所在,让他不必存什么碍难敷衍的心思,着力办理。有不肯顺应朕意,安然就行的,更加不必留什么情面——等这些百姓尽数北上,安顿下来,自然会知道朝廷是在为他们着想了。”

“臣当把皇上的这番圣意,逐一晓谕山西属员,使皇上增强国防,稳固北疆之心,落到实处。”

阎敬铭退出去,六福捧着引见官员的绿头牌进到殿中,皇帝随手拿起一块看看,是分发各省的司道一级的官员,其中有一个是新任上海道,名叫玉铭。这是接任崇实的遗缺——上月初四日,江苏藩司郭嵩焘母亲病故,丁忧回籍,以松江府王有龄补了他的缺,而崇实递补松江府,上海道一职,便空了出来。

上海道管着的是渐成十里洋场的上海市面种种,是海内著名的肥缺,仅只是一年之内,任上公务所得,就不下十数万两银子,崇实在任上做了三五年的时间,宦囊大丰,这一次调任松江府,空出来这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而这一次派的这个玉铭?皇帝手托着腮帮想了想,总觉得有点耳熟,忽然给他记起,是在招云嫔侍寝的时候,有一次经她提起,有这么一个人,却没有见过,记得当时自己没有细问,只是说,回头再说。这样看来,就是这个人了吧?

当下不再多想,吩咐一声,“传玉铭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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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骤兴大狱(1)

第132节骤兴大狱(1)

玉铭原来是北京广隆皇木行的老板,咸丰九年之后,北京圆明园大修,他从中赚了好大一笔银子,后来因缘际会,认识了高峒元门下的恩丰,两个人换了帖子,结成昆仲之好,又通过恩丰的引荐,到了高峒元的门下。

不过玉铭之所以如此钻营,其实是受了恩丰的鼓动,他本人除了会做本行生意以外,一无所长。应酬更非所擅,因而道三不着两地乱恭维了一番以外,不知如何道入正题?少不得还是恩丰为他代言。“二哥,”恩丰使个眼色,“你请外面宽坐。若是有兴,上西边去喝一钟,我一会儿过来陪你。”

“好我在外面坐。等老弟台的回话。”玉铭拿过一个鼓了起来的‘护书’,便待打开,“我把银票先点给你。”

一听这话,高峒元便皱了眉,恩丰赶紧说道:“不忙,不忙二哥,沉住气。”

“是,沉住气。”

等他一退到外面,高峒元便发话了:“恩老弟,你那里搬了来这么个大外行?”

“人土气,心眼儿不坏。”恩丰陪笑问道:“道爷,你老精通麻衣相法,看此人如何?”

“憨厚有余,一生衣食无忧。”

“官星呢?”

“难说得很,要仔细看了才知道。”

“何用仔细看?他的官星透不透,全看道爷肯不肯照应。”恩丰踏上两步,拖张椅子在高峒元身旁坐下,低声说道:“我自己跟道爷没有讨过人情,这回可要请道爷赏我一个面子了。他是我把兄,我在他面前已经吹出去了,高道爷一定给我面子。你老可别驳我的回才好。”

“能帮忙,我无有不帮忙的,何况是你?不过,你跟我办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总知道规矩。”

“那当然,你老没有看见,他刚才不是要取银票吗?”恩丰说道,“预备了十万银子。”

高峒元很注意地看了恩丰一眼,“万银子?”他问,“手面不小啊?他看中了那个缺?”

“想个道缺。”恩丰说道,“他本人是道台的底子,还是道光爷年间捐的呢,有十几年了。”他赔笑说道,“他说,若是道爷能够帮忙,让他得偿所愿,甘愿将全数身家奉献而上。”

“他到底看中了哪个缺?”

“他想要上海道。”

“好家伙”高峒元笑道,“他的胃口倒不小,上海道?他可知道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缺?”

恩丰当然知道,上海道一直是崇实在做,以他的帝眷,旁人万万难以沾手,这一次升转藩司,遗缺由松江府王有龄暂时署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总还是要找专人承担其职的。

玉铭不但听恩丰详细谈过,也向好些熟悉沪上情形的人打听过,众口一词,无不认为值得全力一谋,所以才下定决心,弃商做官。他所备的资本,并非只有如恩丰所说的十万两银子,而是三十万两。高峒元当然也知道,其中大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但上海道既是独一无二的缺,入息如何,应该卖一个什么价钱,或者皇帝那里是不是已许了别人,都无所知,不敢贸然答应。只答说可以试一试,成功与否,还不敢说。约定三天以后给回话。

三天还是不行。因为李莲英轻易到不得御前,只好通过六福下功夫,这亦是没有把握的事情,还需要几天,找到进言的机会,才能向皇帝做初步的试探。

这本来是要耐着性子慢慢静候水到渠成的事,无奈官瘾如归心,不动则已,一动便不可遏制。玉铭满心以为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梦寐以思的还不止于日进斗金的收益,而是暗蓝顶子,绿呢大轿,中外商贾包围恭维的那一番官派。因此听得恩丰转来还须等待的回音,大失所望,对于他的劝慰宽解之词,自然也听不入耳。当面催促拜托之外,少不得自己也去钻头觅缝,恨不得能面见高峒元、李莲英,亲口讨一句切实回话。

玉铭的躁急不安,在内务府、宫内外传为笑谈,然而有些人却不免怦然心动。有个在云嫔宫中伺候差事的安德海,拜了六福做干爹,平时看李莲英奔走于高峒元和干爹之间,十分羡慕,此时心里就想,拉纤人人都会,现成放着一条路子,成功了起码有上千银子的好处,不成亦不亏折什么,何不试他一试?六福是自己的干爹,有什么话还能听不进去吗?他这条路子也可以通得到皇帝面前的,比之李莲英还要近上一步,办起事情来,想来也更加方便。

他是云嫔身前很得用的太监,恰好这几天以来,皇帝为夜来经常留宿宫外,心中很觉得对不住宫内的嫔妃,便安下心来,轻易不再出宫,翻牌子招云嫔、瑰嫔等人侍寝,给了安德海以很大的机会。

这天晚上,伺候着自家主子进到烟波致爽殿,小太监在外值夜,安德海给六福笑着请了个安,“爹,好久不见,您老一向可好?”

“嗯,好。你呢?近来怎么样?”

“承蒙爹爹挂念,儿子一切都好,”安德海眼珠一转,岔开了话题,“爹,近来出了一个叫玉铭的,闹出好大的笑话,不知道爹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六福答道,“不都当笑话在谈吗?”

“儿子也听说了,不过倒也不是笑话。白花花的银子二三十万,不是假的。爹,儿子和您打听打听,您知道这件事,怎么搁浅了呢?”

“这个,不容易打听。”六福警觉的很,瞪了安德海一眼,“怎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打听它做什么?”

“爹,儿子这不是想,”他嘿声一笑,“这不是想找爹帮帮忙吗?只要您老人家肯点头,十几万两银子唾手可得,您说,这不是肥猪拱门吗?”

六福给他的话逗得忍俊不禁,“找我?我看,找我还不及找你呢”

“找儿子?”安德海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笑笑答道:“儿子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小安子,”六福正色说道,“你可别把自己看低了。只要你肯试,通天的路子你有。听说你们那位主子挺得宠的,你又是你们那位主子的一支胳膊。你何妨打打主意?”

“这……,”安德海沉吟了好一会,才踌躇着说,“不知道行不行?”

“不行也不要紧。大不了小小碰个软钉子,怕什么?”六福又说,“而况你也是为你们主子好,几万银子说句话,多好的事”

安德海心动了,“可是,”他说,“也得人家愿意托我才行。”

“那都有我。”全庚拍着胸脯说:“恩丰有这点拉马牵线的能耐,你爹就没有了吗?”

“好吧,那,儿子去跟人家谈谈。”安德海问道,“爹爹看,开价多少?”

“听说恩丰经手,一开口就许了高道士十万,还不算玉铭自己加捐过班的花费在内。咱们当然也是要十万。就这样已经便宜了。因为恩丰经手,自然另外要好处,咱们是包里归堆在内,一共十万。”

“爹,这不会要得太多了?”安德海觉得漫天要价,等于空谈,犯不着去作徒劳无功之事,所以提醒:“一个巡抚也不过十万。”

“如今行情大不同了。前两年上海道才不过八万银子,最近听说有个姓鲁的谋这个缺,八字不见一撇,已经花了十几万下去了。”

安德海一愣,他不信有人为谋这个缺,八字不见一撇已用了十几万,便即问道:“那姓鲁的是谁啊?”

“听说叫鲁伯阳。”

有名有姓,似乎不能不信,“那么,”安德海又问道:“这十几万花在那儿了呢?”

“路子没有走对,是花在七爷府里。”

醇贝勒居然也干这种事?安德海可真不敢相信了,“不会吧?”他大摇其头。

“我想也不至于。不过话是真不假,或许是七爷府里什么人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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