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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清山变-第262章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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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地,咳嗽着问,“那王二麻子呢?”

太监说:“王二麻子半夜niao憋得起来解手,偏那夜下雨,房檐往下滴水,他就以为没niao完,一直站到天明……”

这句话一出口,连皇帝也忍俊不禁的扑哧一笑:“果然好笑”

“奴才谢皇上。”

“起来吧,”皇帝问道,“你叫什么?”

“回主子爷话,奴才叫李进喜。”

这个名字在皇帝脑子中转了一圈,眼前一亮,“你说,你叫什么?”

李进喜心中奇怪,怎么皇上的耳音不是很好吗?又答了一遍:“回皇上话,奴才叫李进喜。”

“李进喜?你是郑王府的奴才吗?”

“是。奴才自小在郑王府里长大,蒙主子爷给奴才赐了名,叫进喜。”

皇帝有心问问他是几时净身的,只是身为皇帝,问及奴才这样的问题,大不合适宜,点点头,“嗯,既然是在府里养起来的,日后更要比旁的人多孝敬主子和主母,明白吗?”

这番话说得不清不楚,只是出自御口,便等若是旨意,李进喜忙不迭的碰下头去,“奴才领旨”

“下去吧。”

皇帝驾临,费莫氏不能多做耽搁,和紫云使了个眼se,跪安而出,由那个李进喜搀扶着,自行出宫回府去了。

六福捧过内奏事处呈递上来的折子,放到炕上的御案上,在皇帝身边久了,知道主子的脾气,又调了满满一砚海的朱砂,准备好笔,这才退到一边。皇帝随手拿起几本,都是一些京内外臣工呈上来的请安折子,这样的折子他看得多了,没有什么更多的可以留批,放在一边,等一会儿着六福在上面画一番就可以。

再拿起一本,是户部尚书阎敬銘为推行商课一事,与肃顺等户部堂官拟定的商税征缴章程,共计八条如下。第一条是立宪详报,严加考核,各省设立总局,以下州、道、府、县、集、镇各设立分局分卡,行事之间由总局发给‘循环印薄’每日将‘某货若干,详细登载。’积至一月,共收银钱若干,限于次月之内申送总局核明;按三个月分属叠造细册,详请督抚奏报,并将细册随印送部。

二,商课征收,当以全国治下同为一本,厘定科则,以杜弊混也。查商贾运送货物,精粗轻重,原属不齐,总应以买卖之价值为凭,核定科则方为平准。

三,抽收各省市镇坐商厘税,宜严禁虚报也。查各州县市镇百货并集,零星小贩应免其抽收,其坐贾资本较为雄厚,应责令牙行经济等据实呈报,由局员亲自查验,按则抽收,填用执照给领,不得任听胥吏讹诈索取,至滋事端。

…………

长篇累牍的奏折,皇帝看得津津有味,阎敬銘着实是个人才,连同杜绝各省卡局严杜透漏之法,华商隐匿虚报、各省催缴委员侵冒、各省历年抽收商课勒限奏报,并最后一节的洋商洋yao等物的收取办法罗列明细,以自己的观点看来,也只有在正式运作的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现在很难列在章程中的漏dong可供填充,余者,竟是很难妄加一词了

看罢移时,皇帝拈起了笔,在折子的留白处写道:“览。商课本为增加国课之良法,户部所议章程甚妥。奏准施行之下,当通行各省,遵行不悖。若有因故延误、敷衍、搪塞,并捏造借口,于章程所列条款阳奉yin违者,各省除即予革退,并治应得之罪外,尚要追究上司、直至一方督抚。”

“另。朕观户部所拟章程,尚难称圆满。其一则并无税收额度之款。若依照前朝旧例,是必各省委员于公务绝不动心,形式之间苟且之意难免。长此以往,则良法亦难以为用也。”

“其二,款中并无各省局、卡之立定限制。单以此节为论,即须因地制宜,时有变更。如在水路,有水涨宜于设立此处,水落又宜于设立彼处者;有水落暂宜裁撤,水涨始复添设者;”

“陆路方面,有已设卡局之处,并无总隘可扼,不能不分设子卡者,有未设卡局之处,商贩绕越争趋,不能不另议移设者。”

皇帝心中想着见到的关于厘金弊端的内容,笔下毫不停顿,洋洋洒洒的写了下去,“于收款而论,则百货销数随时地而衰旺,有旺在chun夏而秋冬渐行衰减者,有旺在秋冬而chun夏忽行冷寂者,上月较之下月,每有参差,此处畅行,推之彼处,又难一律。故户部所拟征收定额,庶几难矣”

写完再看,皇帝心中思考,既然自己从中挑出了漏dong,自然就要能够想到解决之法。其实说起来,厘金弊端重重,想要解决,就要从一开始的推行之先,就把根基扎好。若是等到各省督抚纷纷上折子来说话,直指商课之中的漏dong,事情就难办了。

脑子中回忆着自己能够想到的解决办法,他伸过手去,拿起案边放得温热得刚刚好的**喝了一口,正待将脑中所想罗列成文,men口又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啊,这大热的天,姐姐怎么来了?快请到屋中说话吧?”

皇帝转过身躯看去,真诚的笑了开来,“你们两个人怎么来了?”

祯妃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在这里,抽出别在衣襟纽襻上的手帕,盈盈见礼:“主子爷吉祥。”

跟在她身后的佳妃有样学样的蹲身请安,“皇上吉祥。”

“本来还想着过去看看你们和孩子们呢可巧,你们就来了?朕的大公主呢?”

秀慧大公主刚刚学会走路,最是好动的时候,由宫中的nai妈子牵着小手,摇摇摆摆的进到房中,“阿玛”

“好乖”皇帝轻笑着,从炕上弯腰抱起女儿,放在自己腿上,“有没有和弟弟妹妹玩儿啊?喂阿玛问你,弟弟妹妹今天听话了吗?有没有哭?”

一连串的问题问过,大公主只是嘻嘻笑着,在阿玛怀里厮磨撒娇,却不说话:“怎么了?哦,阿玛知道了,他们不乖,是不是?”

口又有nai妈子抱着双胞胎姐弟进到房中,皇帝不等她们行礼,就命人把一双儿女抱到自己近前,两个孩子大约是刚刚才睡醒,精神头极大,挥舞着手脚,嘴巴里唱着歌,皇帝一时兴起,抬头看了看,“嗯,教养得不错。赏nai妈子哔叽缎一匹,金花软缎十匹你这大个子女人,穿上这缎子衣裳,必定是格外出眼。”

妈子大喜,抱着xiiao主子跪倒谢恩,“奴才谢皇上赏赐。”

“还有,”皇帝转脸望向站在一边含笑侍立的尤佳氏,“六福,记档。尤佳氏诞下佳儿麟凤,大有功劳于天家,着晋封为佳贵妃。”

尤佳氏听得都有点发傻,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是这样快内宫之中,只有两个贵妃,一个是祯皇贵妃钮钴禄氏,还有一个是生下大阿哥载澧的瑾贵妃阿鲁特氏,前者不必提,皇帝对她情分深重,前些时日闲谈的时候说起,到了今年十月间,祯妃过生日的时候,要有一份大礼颁赏——虽然皇帝没有名言,不过宫中很多人都知道,祯妃大约是要进位为皇后了。

而阿鲁特氏,因为诞下大阿哥载澧,xing情变得很是骄横,很让皇帝不喜,她的阿玛赛尚阿数月前更被褫夺了一切官职,赋闲在家,如今她虽名为贵妃,实际上,听说皇上已经很久没有翻她的牌子了。

她只顾着思考,连谢恩都忘记了,还是祯妃碰了她一下,才想起来跪倒:“奴才谢皇上恩典只是,奴才想,奴才进宫未久,……”

“你就不必琢磨那些固辞的奏答了,你也说不得体。”皇帝对自己的嫔妃是很宽容的,笑眯眯的摆摆手,“来,都坐下,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正好今天人来得齐,六福,就在朗yin园传膳。今天晚上,我们不论君臣,只说夫妻情谊。”

祯妃在一边说道,“皇上,可莫是哄骗我等?”

“这样的事情,又岂有说笑哄骗之理?”

“既然不论君臣,只说夫妻情谊,那,奴才请皇上的旨意,不如就将众家姐妹一起宣召到园中,并大阿哥,和皇上共叙天伦?”

“也好”皇帝把已经墨迹干透的奏折一合,“就依卿所奏六福,听见主子娘娘的话了吗?还不去传旨”

六福有意凑趣,清亮的嗓音答了一句:“喳”转身跑了出去。

这下可真的是热闹起来了,连同瑾贵妃阿鲁特氏、兰妃叶赫那拉氏、瑜妃赫舍里氏、珍妃旺察氏,连同大阿哥载澧,都到了朗yin园中,旁的人也就罢了,一月之间总能够雨露承恩,只有一个阿鲁特氏,自从当年在热河为佳嫔回府省亲一事胡luan出言,惹得皇帝不快之后,夫妻两个不要说独处,就是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了。偶尔在其他的姐妹房中见到了,也是冷冷冰冰,全不复当年夹道朱灯,独承恩宠的惬意岁月。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也不知道暗中给六福塞了多少回银子,却如同石沉大海,并无半点下落。

今儿难得得祯妃一言以进,皇上降旨,虽不是单独宣召,也足够阿鲁特氏心怀大开的了。进men随众行了礼,一把拉过儿子,“还不给你皇阿玛碰头?”

载澧跪在地上,砰砰砰的撞了几下响头:“皇阿玛,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听已经六岁的大阿哥童声清脆,中气十足,皇帝也觉得很高兴:“起来吧,今儿个借你姨娘的光,等一会儿多吃一点,啊?”

“是。儿子领旨。”载澧已经学得很懂规矩了,说完又加了一句:“儿子谢皇阿玛的赏

第176节天家之乐(2)

和阿鲁特氏多日未见,在云嫔所居的朗yin园相会,皇帝心中没来由的一软,女子善妒本是天xing,她自小养尊处优,选到自己身边,又是第一个诞下皇子,难免心中越发的骄傲,却不想自己居然给了妞妞这样大的恩典,自然也就怪不得她吃味儿了。

想到这里,原本心中尚还积存的一点不满早就烟消云散,由谅解转为怜惜,又怜惜又转为疼爱,皇帝四下张望了一下,“今儿个用完晚膳,趁着天se还大亮着,朕和你们玩儿一会儿牌,怎么样?”

众女同时愣住了,宫中嫔妃闲来消遣,也不过是教子为乐,或者就是打打牌,多年以降,除了那个模样长得无比俊秀,脑子却总是笨笨的赫舍里氏仍旧不大会之外,其他的,无不是个中高手,今天皇帝怎么想起来和大家打牌了,而且,他会打牌吗?

兰妃眼珠一转,“皇上肯陪奴才们打牌,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皇上,输了一样要拿银子出来的啊?”

“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朕会打牌?”皇帝一派洋洋自得的神se,“不瞒你们说,朕可是很会打牌的。你们没有听过这句话吗?三女一男,必定赢钱?”

众人一片大笑“哪里有这样的话?一定是主子爷自己杜撰出来的。”

“是不是杜撰,等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皇帝为这轻松的氛围所感,笑意盈盈的说道,“不过,朕可要说在前面,要想看看朕是不是真的会打牌,你们可不许让着朕。”

“能够从主子这里赢钱,奴才们盼还盼不来呢”叶赫那拉氏说,“只要主子爷输了钱,不发脾气就好。”

“放心,朕旁的没有,要说这牌品嘛,朕自问第二,天下就没有人敢说是第一了。”说着话,他把象牙筷子一放,“六福?准备桌案”

内侍宫婢看出皇上的心情大好,故意奉承,摆好了桌案,一人数了二十个围棋子儿做筹码,每一个代表一两银子,皇帝自然是坐在东风,其他的三人分别是瑾妃阿鲁特氏,兰妃叶赫那拉氏和祯妃钮钴禄氏,其他的人在各人身后或站或立的观战助威。更有宫婢在皇上身后打着扇子,太监前后忙碌,伺候**、茶水听用。

皇帝的牌打得极好。而且他几乎从不看牌,用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这是两世为人带来的成果,只是这时候的麻将和他所熟悉的,略有不同,可以吃、碰、听、胡、就使得每把牌的速度大大的加快了:“九筒”

“碰”皇帝从桌面上捡起两张牌,凑成一副,一边得意洋洋的笑着,一边故意和另外三家捣蛋:“小心啊,已经三副落地了。”说着,随手拿起一张,打出去:“东风。”

钴禄氏羞涩的一笑:“对不起啊,瑾妹子,起手就抓到的东风,谁知道现在才碰出来?”瑾妃没有说话,只是一笑。

接下来又该皇帝抓了:“哈又是一张九筒。杠”伸手再一抓:“自*,杠上开花,胡了给钱,给钱”

身后站着的嫔妃内侍无不失笑,皇帝居然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兰妃都没有怎么能够摸到牌,就输了第一把,捡起五个筹码递了过去:“皇上,您可不能这样?”

“怎么了?”

“奴才还没有摸到牌呢,您就胡了?照这样下去的话,只怕奴才这个月的用度,一会儿就都要输光了。”

“赌场无父子,你不知道吗?”皇帝嘿嘿笑着,把围棋子收拢到自己身前,拿起两个来,向前一递:“yu儿?”

屏yu一呆,赶忙上前:“皇上?”

“这个,给你。这叫吃喜儿。今天除了和朕打牌的几个姐妹之外,人人有份”

嫔几个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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