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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清山变-第24章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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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祖培在矮凳上一欠身,很是大言的答了一句:“为君父分忧,本是分内之责。”

穆彰阿心中冷笑,面上却很是和煦。正在此时,内廷的苏拉前来传旨:皇上叫起了。几个人各自起身鱼贯而出。

到养心殿东暖阁见驾以毕,皇上让几个人站了起来:“都知道了吧?广西的奏折到了。”

“是,臣等已经知道了,只是未见原折。”

“嗯,折子在这里。穆彰阿,你给大家念念。”

“喳。”穆彰阿把折子接过来,自己先看了一遍,这才站起来,当众念诵一遍:“二十四日,金田县令张虎臣密捕洪氏秀全,该犯于所犯罪行暨预谋起事一节抵死不认。臣等后乃密捕其党羽多人,杨氏秀清,韦氏昌辉,冯氏云山,肖氏超贵,俱已到案。金田县衙役捕快,凉州总兵官长寿等皆从中出力匪浅,提督长寿,广西提督闵正凤等人率众将众邪教骨干逼入院落之中。经多次劝阻无效,臣名绿营兵勇强行攻击……’”

“…………邪教教众口出大逆之言,殊死抵抗,绿营兵勇各有损伤,长寿及闵正凤率各大队从院门抢入,庄丁数百十人排列逆众,舍死抗拒。经长、闵二将从中路大呼冲杀,奋不顾身,鏖战三时之久,贼乃大溃……’”

“‘…………是役,除捕获邪教魁渠洪氏、院中女眷之外,更有所著邪教纲领册三。其名如下:《原世救道歌》,《原道醒世训》,《天款十条》,内皆荒诞不经,语无伦次,每每口出大逆之言,臣不敢卒闻,已命人安放妥帖,唯请皇上圣谕独裁’。”

他还待再往下念,皇帝拦住了他:“想不到在我大清治下会有这样的一个邪教吧?”他的语气一片冰冷:“嘿!若不是见机得早,一旦发作起来,怕就是东南半壁惨遭兵燹(音显)!”

穆彰阿第一个跪下:“奴才身为军机首辅,本应有辅弼圣上,匡清宇域之责,近日除了这样大的纰漏,奴才自请弹劾!请皇上下旨责罚。”

“这个先不急。你们议一议,这件事是我朝开国以来第一件谋逆大案,军机处要立刻拿出一个章程来,对于是役有功人员的嘉奖,对受伤致残的,还有死亡人员的慰藉体恤都要从优;不过,对于广西巡抚,金田县令办事颟顸,直到朕亲下上谕才知道行动捕获之事要严旨训斥!”

“是。”

“还有,广西地处蛮荒,当地人生性剽悍。尤其是紫荆山区,更是会匪聚集,邪情猖獗之地,着两广总督徐广缙、广西巡抚郑祖琛,广西提督闵正凤等,安排相关人员进行更进一步的搜捕,万万不能出现邪会死灰复燃的状况!”

“嗻。”

“还有,着内阁大学士卓秉恬,刑部尚书周祖培携都察院左都御史花沙纳,大理寺少卿温德功,赶赴广西南宁,与有司认真办理洪氏等人谋逆之案。一定要做到不枉不纵。并会同曾国藩,郑祖琛,查询漏网余孽的下落。”

“皇上!”

“嗯?怎么了?”

“广西之事,中外皆在观望,老臣以为,还是不必派遣如此多的朝中重臣前往吧?毕竟……”

“喔,喔。”祈隽藻没有说完,皇帝就明白过来了:如果派遣以大学士为首的六部重臣过去,没的就会让人觉得这件事对朝廷的影响力太大,倒似乎是不得不重视呢。

而祈隽藻的话,则是示人以轻,更加是为朝廷体面着想的诤言。皇帝思忖一会儿,立刻做出了决断:“当年世宗宪皇帝(这是说雍正)以年羹尧横行不法事而断然处置,有年父遐龄,以80高龄罪同连坐,只有朱文端公(朱轼)独识大体,补君父之过,此诚乃真道学。殊非熊赐履,赵申桥那般的假道学可比。今天祈隽藻一席话,却是不让前贤专美啊!”

祈隽藻在几个同僚不同意味的眼神中免冠碰头:“皇上一言谬奖,老臣愧不敢当!”

“此事就依祈相吧。”皇帝也很快做出了决定:“让周祖培去一次广西,专司审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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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天子微行(1)

时令进入了六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得让人难以接受,今年的夏天北京城分外的炎热,便是在北京居住了几代的老人,说起来也觉得奇怪:“往年的北京城可没有这般酷热吧?”

“可不是嘛!”田二爷一边肃手邀客,一边和坐上客搭讪聊天:“今年的天气简直是邪了。wWw.23uS.coM不要说是人觉得热,便是那畜生,也热得没有一点精神。不信,您看孙二爷……?”

“嘿!”被他点到名字的孙二爷大怒:“你这混小子,你才是畜生呢!”

田二爷赶忙自己给自己扇了个嘴巴:“哎呦!您瞧我这张臭嘴,我是说,孙二爷的雀儿,二爷,小的绝没有旁的意思,您老可千万不敢误会啊。”

“得啦,饶了你个小猴儿崽子这一遭。”

“要不怎么说大人有大量的不是?”田二嬉笑着原地请了个安:“得喽。孙二爷今天的茶钱,算在田二的账上好了。”

“去招呼你的客人吧,小猴儿崽子!”孙二爷一笑:“二爷才不承你的情呢。”

旁边有熟悉的茶客答话:“孙二爷,没错!这小子分明想讨便宜,若是真有心赔罪的话,也该在东来顺,天宝居摆上一桌,请孙二爷一次。”

“那是,那是。”田二是那种八面玲珑的家伙,心中暗骂,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田二自然要请,只是二爷心疼我,怕是不肯赏我这个面子呢!”

“你们听见了吗?合着这还是我的不是了。这个小子,真是生了一张巧嘴儿!”

众人说笑间,茶馆的湘妃竹的帘子被人一挑,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身材相当高大,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长得很是英武,穿着一身青衫,像个士子,奈何身材过于魁梧,即使是怎么看怎么像是武举人。在他身后跟着三个人,一高两矮。高的那个很清秀的一张面庞,穿着蓝色宁绸缎花夹袍,玄色贡缎卧龙袋,头上戴着一顶红绒结顶的小帽,镶着一块碧绿色的玭(音皮)霞,脚上蹬着一双粉底缎靴。看上去又清爽又利落。

那两个矮的,一个是个年轻俊秀的仆人,另外一个年级很大,总在50岁上下的样子,须发蟠然,满脸无可奈何的神色。

几个人面生的很,田二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没关系,登门就是客:“哎呦,几位爷,这大热的天您还来光临小店?请,请里面坐。”

那个很威武的大汉似乎对他这种自然的邀客很有防备,凭空伸出一条手臂拦在田二和后面几个人之间:“喂,有话说话。站在那里说。”

“西凌阿,别吓到人家。”身后的那个年轻人缓步上前,推开了他的手臂:“可还有座位吗?”

“有,有的。”田二回头招呼:“三子,给几位客人准备一张新桌子,要干净一点的!”

“喔。晓得了。”

“几位爷,您请。”

新进来的几个客人走过去,那个很年轻的俊仆从怀中抽出一条丝巾,在本来就已经很是干净的座椅上又认真的擦拭了一下:“老爷,您坐。”

田二堆着满脸的笑容靠近了一点,原地请了个安:“几位爷面生得很,敢问贵宝号是?”

那个唯一坐下来的男人收回左右打量的目光,一笑:“我姓甘,在家行四。”

“哎呦,是甘四爷。”

“不敢。”

“甘四爷是第一次到小店来?”

“是。可有什么好茶吗?”

“您可算是来着了!不是我田二自夸,我这必有春茶馆,可算是北京城中的头一份。大内御用的茶种我不敢说,其他的什么狮峰龙井,黄山毛峰,苏州碧螺春,您要什么,我这里就有什么。”

“那好吧。给我来一壶六安瓜片。”

“得嘞!”田二高声唱喏:“甘四爷六安瓜片一壶!”

坐上的甘四爷左右打量,这家必有春茶馆的生意想来很是不错,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店中就已经坐满了客人,一个个高声喧哗,谈笑自若。那个俊仆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是很喜欢这等嘈杂的环境,弯腰问了一句:“主子爷,这里太吵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要。好容易出来一次,便是有一点声响,也不碍的。”他一扭头,笑呵呵的招呼:“哦,孔修,你也坐嘛!”

叫孔修的男人正是内务府大臣文庆,这一次进宫,居然被皇上央求着带他出来转一圈,本来说好了的,只是在宫外走几步,谁知道真出来了,就由不到他做主了。这位年轻的皇帝来了游兴,一路走马观花,也不顾大太阳地底下的溽热,带着自己、西凌阿再加上一个六福,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琉璃厂。

路上文庆几次促驾,他权当没听见,身为奴才,只有劝阻之责,却全然不敢‘动声色’,只得心中叫苦——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哪怕在出来之前,先通知一声九城兵马司呢?也好过就这样轻车简从,若是真的出了一点什么事的话……,文庆简直不敢想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听到皇上的说话,文庆苦笑着在旁边侧身坐下,还是老一套的劝慰:“主子,还是回去吧?外面人多事杂,若是惊了您,奴才便是磨成粉,怕也……”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他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哪里肯就这样回去?

“主子?”

“你要是不耐烦陪我的话,径自走你的。我这里有西凌阿和六福就可以了。”

看皇上面色不愉,文庆哪敢再哓哓不休?诺诺的答应着,不再说话了。

茶水端来,六福不让茶馆的伙计动手,自己亲自取过茶杯,用手中的丝巾很是认真的里外擦拭了一番:“主子爷,必有春店面狭小,怕是没有什么干净的杯碟,奴才已经擦拭过,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看你说的。”甘子义已经看到站在面前的那个茶馆伙计的脸色难看了:“什么叫没有干净的杯碟?算了,给我倒一杯,走了一下午,也真有点口渴了。”

“喳。”

六安瓜片他在宫中也能喝到,和其他的茶叶没有觉得有什么很大的不同,只是在这必有春中再一次尝到,皇帝立刻品出了不同,只是浅浅啜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唔,孔修啊?”

“是!”

“这六安瓜片的味道,和在家中喝起来不大一样呢?”

文庆立刻明白他话中所指,微笑着解释:“在家中不论是茶种还是泡茶的水,都是这里不能相比的。好在主子爷也不是为了真的要尝一尝,不过是为了解渴而已。便不要要求这样多了吧?”

“也对。”甘子义嘿的一笑,再一次端起了茶杯。

门口的竹帘再一次撩起,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跨步而入,那个矮个的男人在店中四外打量了一下,脸色突然一变,一把拉住同伴的手,又退了出去。他们的动作相当快,还不等店中客人注意到,就已经消失在门口,如果不是竹帘还在来回摆动,都不知道有两个人现而复隐。

第40节 天子微行(2)

在会试中大魁天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就是要在北京城中找到住处:椿寿家的祖宅位于西四牌楼的帅府胡同,整理一新倒是就可以入住的。但是却也不代表事情就这样完结,正好相反,大把的事情要等待他料理:首先是要把太太和孩子接到北京来,还要雇请仆人,管家,听差,处处都要他负责打理,处处都要花钱。凭在翰林院应得的戋戋之数,如何应付得来?他是第一位满清异族状元,旗下有这样一笔公出银子,再加上一些诸如‘襄题’,‘寿序’‘墓志铭’之类的外快可以填补,却也总还是不敷使用。

太太到京,为他带来老父亲给他的一千两银子的封包,崇实心中难过:椿寿虽然是旗下公子哥出身,为人却很是正派,除了俸禄和养廉银子之外,狷介不取,又是在江南为官,到处都要讲排场,本身也不很宽裕,从中为自己挤出一千两,怕也是很难为老人家了。

话是这样说,有了这一千两银子,他在北京的生活却也立刻变得宽裕起来。而照清例,新皇登基改元天下,照例就会有恩科,而自己身为本科的状元,如果朝考顺利,明年分到一个考差不会有很大的问题——清朝的学子有贽敬,最少的也要八两银子,遇到一个家境富裕的举子,送个一千几百两也是常事,如果能够选中赴两广的考差,由于当地有名为‘闱姓票’的一种特殊的赌博方式,只要身为考差的肯松松手,两广一次,落袋个十余万两也不在话下。

大约就是说,这种稍显窘迫困顿的日子,只要过上一年,就能够立刻扭转,更不用提正、恩相连,原本三年散馆,只要一年就可以部选,凭自己的学识和能力,进入六部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崇实心中并不着急,每一天在翰林院入值,也是轻松自如,完全不比同僚那种只有靠举京债过活的穷翰林的满脸苦涩可比。

这犹不算什么,最近的几个月来,除了每天在翰林院中负责《宣宗实录》的编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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