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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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泰尚在唠唠叨叨的说话,铁凝已是一掠而前,沙铁山喝道:“三弟,小心!”话犹未了,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鲍泰脸上已是着了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2
要知铁凝是辛褚姑的弟子,空空儿的轻功本领她也学得几分。鲍泰练的是外家硬功,刀马拳脚的功夫还过得去,轻功却非所长。二来他吃亏在太过轻敌,毫不提防,故而刚一照面,就冷不防的给铁凝打了一巴掌。
鲍泰又惊又怒,这才知道铁凝并非易与,此时,他那里还顾得什么怜香借玉之心,气得哇哇叫道:“好个野丫头,你敢打我,看我把你扔出去!”冲上去打出一套长拳,想把铁凝迫到屋角,那就易于捉拿了。
鲍泰这套长拳倒也打得甚为绵密,攻守两全。但铁凝使出“穿花扑蝶”的身法,与他绕身游斗,鲍泰的拳头连她的衣角也沾不着。
鲍泰若然站稳马步只守不攻的话。还可与铁凝勉强打平手。但他着了铁凝的一记耳光,早已是老羞成怒,一心想把铁凝抓到手,侮辱她一番,岂肯只甘防御?他看见铁凝东躲西门,只道铁凝是怕了他,就越发躁进了。
沙铁山眉头一皱,喝道:“三弟,回来!”可是叫得也已经迟了。只听得铁凝一声斥叱:“出去!”倏的就把鲍泰水牛般的身躯举了起来。原来鲍泰的拳法此时刚好露出一个破绽,沙铁山看了出来。铁凝的身手何等矫捷,立刻乘虚而人,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他制服,一把举起,就向门外扔了出去。
铁凝将鲍泰举了起来,得意之极,笑道:“看是你扔我还是我扔你?”一个旋风急舞,把鲍泰水牛般的身躯当作皮球一个的抛了出去。
仇敖一个箭步挡在门口。手掌平伸,轻轻一托,鲍泰翻了一个筋斗,平平稳稳的落在地上,羞得满面通红。
铁凝是用“借力打力”的功夫把鲍泰扔了出去,鲍泰本身力道加上她所奶的力道,少说也有三五百斤,仇敖轻轻一托,就把这股猛力解了。铁凝见他露了这手,心中也是不禁暗暗嘀咕:“我只道这是伙毛贼,不料他们竟是一个比一个强。看来这家伙是更难对付了。”
仇敖哈哈笑道:“小姑娘,瞧你不出,你倒是颇有两下子呢!你衣服里藏有软剑,我想看看你剑法如何?你愿意和我比兵刃么?”原来仇敖不擅长拳脚功夫,故而要挑她比斗兵刃。
铁凝身边的这把软剑乃是百练精钢所传,不用之时,可化作绕指柔,当作腰带缠在身上。比拳脚气力大的多少占些便宜,比剑则靠的是身手灵活,招数精妙,气力大些小些,无关重要。故而铁凝也乐意和他比斗兵刃。
铁凝一个转身,亮出宝剑,说道:“随你的便,你进招吧!”仇敖哈哈笑道:“我岂能占一个小姑娘的便宜?”
铁凝也不客气,一声:“那就看剑!”则的便是一招“玉女投梭”,剑光如练,疾刺过去。
仇敖喝道:“来得好!”横刀一立,想把她的软剑震脱手去。这一招“玉女投梭”本来应该是剑直如矢,向前平刺的,那知铁凝使的这招却是与众不同,剑到中途,倏然间便变了式子,从仇敖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
仇敖也很了得,虽是吃了一惊,却并不慌乱。只见他一个“虎跳”,刀光已是四面展开。原来仇敌的“没风刀”也是一种上乘的快刀法,使到疾处,泼水不人。
刀剑相交,“当”的一声,铁凝不待对方的气力使足,剑尖在仇敖刀背上只是轻轻一点,身形已是平地拔起,借对方大刀的震荡之力,一个“燕子穿帝”,已是翻转身躯,到了仇敖背后,唰的又是一剑“玄鸟划砂“,剑斩他的双足,
仇敖喝道:“好剑法!”他的泼风刀护着上三路,泼水不人但下盘却是一个弱点。仇敖用刀招架不及。反身一个“虎皮脚”蹬出。这一蹬的力道亦是委实不弱!
仇敖着的是钉鞋,鞋尖鞋跟都镶有铁片,等于是一件武器;这一招“连环虎尾脚”也委实是一招以毒攻毒的狠招,一踢着对方,不但可以踢落对方的兵刃,还可以立即变成“窝心腿”,制敌死命。仇敖以为他使出这一狠招,铁凝定要问避,决不敢拼个两败俱伤。那知铁凝竟不闪避“唰”的一剑,仍是疾如闪电般的刺来!
只听得“铮”的一声。铁凝的宝剑果然给他踢个正着,脱手飞出。但铁凝的身体却没给他踢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性命俄顷之间,只见铁凝一飘一闪,问如蜻蜓点水,海鸟掠波,“嗖”的就从仇敖身边窜出,身形一起,那柄宝剑还未落到地上,就已给她抓到手中。
与此同时,仇敖则是一声厉呼,单足跳跃,另一只脚不敢着地,脚板底鲜血淋漓!
原来铁凝这一剑已是划破了他的钉鞋,刺伤了他的足心,幸亏他鞋跟镶有铁片,挡了一下,消去铁凝的几分力道,要不然整个脚板都会给铁凝的利剑剖开,而铁凝则仗着超妙的轻功,在这危险的一刹那,避开了对方的窝心腿。故此她的剑虽给踢落,身体却没受伤。
仇敖单足跳跃,重心不稳,那一刀去势又急,收势不住,往前疾冲,呼的一刀。斫在墙上,鲍泰正这旁边,吓得魂不附体。
沙铁山面色铁青,站了出来,冷冷说道:“你是谁家女儿?何人门下?快说出来,以免自误!”
铁凝胜了两场,胆气又壮,笑道:“谅你这伙下三滥的强盗也不配与我的爹爹攀亲道故。至于我师傅的名头说出来更会吓坏了你。我不怕你们车轮战,你要和我较量,只管上来,不必多言!”
沙铁山双眼一翻,说道:“你不说就能瞒过我么?空空儿是不是你的师父!铁摩勒是不是你的爹爹?”
原来沙铁山几次吃了空空儿的大亏,空空儿的轻功身法,他是见识过的。铁凝所用的剑法,他看不出来。所用的轻功,他却是一看便知是空空儿的嫡传。他也知道空空儿的弟子是铁摩勒的儿子,铁铮他也是见过的,铁凝的面貌和哥哥有几分相象,他据此推断,料想铁凝是铁摩勒的女儿,兄妹想必是出于一师所授。殊不知他固然是猜中了十之七八,但也有猜不中的。铁凝的轻功虽是空空儿所授,但她的“本师”却是辛芷姑。
沙铁山最怕的就是空空儿向他寻仇,是以他必须套取铁凝的口风,以明虚实。
铁凝怎知道沙铁山乃是色厉内茬?本来她可以用空空儿来吓走沙铁山的,只须承认自己是空空儿的弟子,师父随后就来,那么沙铁山不吓得飞跑才怪?
但铁凝却不愿倚仗父亲和空空儿的名头,她也不知道沙铁山的厉害,听沙铁山说及她的父亲之时,口气又不恭敬,就不禁恼怒起来,说道:“不错,我的爹爹正是管束你们这些小贼的绿林盟主,空空儿也正是我的师公,江湖上有名的贼祖宗。但像你们这种下三滥的强盗,我的爹爹和我的师公还木肩于来教训你们呢!你若是害怕的话,就向我磕头谢罪。否则,就只好由我来替他们管教你了。”
沙铁山道:“哦,原来你是辛芷姑的弟子。你的师父和你的师娘呢?”
铁凝“哼”了一声道:“你不配和他们交手,你问他们做什么?”
沙铁山松了口气,心想:一听这口气,空空儿一定不是和他在一起的了。”但仍是不放心,又再故意说道:“你这黄毛丫头才不配和我交手呢。我今天可以饶了你一命,你回去请你的师父师公来吧。再不然把你的爹爹请来也行。就说追魂帮帮主沙铁山随时候教!”
铁凝大怒道:“你敢小觑于我?什么铜山铁山,我根本就没听过。只怕是一推就倒的纸糊假山吧?你配向我爹爹挑战?哼,只怕想找脱身之计吧?闲话少说,有胆的你就与我比量!”
沙铁山笑道:“你一个单身的小姑娘,我怎好欺负你?”
铁凝怒道:“单身又怎么样?有本领你就杀了我!”
至此,沙铁山已经知道铁凝确实只是一个人了,心里想道:“我本来已经得罪了空空儿,如今又和铁摩勒的女儿结了仇,她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要是放走了她,祸患非小。空空儿不来要我的性命,铁摩勒也会来的要我的性命。不知就杀她灭口,最多只须躲避一个空空儿,铁摩勒却怎知道是谁杀了他的女儿?”
沙铁山如此一想,杀机顿起,于是便即冷笑说道:“野丫头你,你既然是自愿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吧!十招之内,我若杀不了你,放你逃生。这样,你总可以死而无怨了!”
要知沙铁山号称“七步追魂”,七步七种掌式,招招可以致人死命。他指定十招为限,都已经是太多了。他是决意要杀铁凝,又要保持自己的身份,才这么说的。
铁凝气往上冲,喝道:“看剑!”唰的就是一招“乘龙引凤”。沙铁山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斜身踏步,把手一招,单掌划了半道弧形,五指如钩,倏的便向铁凝的虎口抓下。这是一招极厉害的分筋错骨手法,沙铁山是看准了部位,使出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满拟一抓就中的。
按照一般的剑法,“乘龙引凤”这招乃是一招两式,剑尖直刺面门,把敌人眼神一引,剑锋随即便横抹过去,剖开敌人的琵琶骨。
沙铁山擅于“移形换位”,拿担时候也拿得极准,他已知“乘龙引凤”这一招的精华所在,于是他这一抓就扣准了在这一招的前后两个式子变换之际下手。
本来这么一抓,倘若换了别一个人,还当真非给他抓中不可。不料铁凝的剑法乃是辛芷姑别出心裁的独门创法,与各家各派剑法都不相同,变化奇诡,岂是沙铁山所能预料?就在一抓抓下之时,铁凝的剑锋不是横抹,而是自下而上的挑上去。这么一来,沙铁山若然再迈一步,就等于送上去给她的利剑剖小腹了。而且他那一抓部位不对,至多也只能抓伤铁凝的肩膊。
沙铁山也好生了得,就在这危机瞬息之间,倏的又使出“移形换位”的看家本领,硬生生把攻出去的招数收回,而且不仅是“移形换位”避招而已,还能够立即移步换招。
铁凝一剑刺空,不禁也是心头一凛:“这个什么鬼帮主果然是比他的两个手下强得多!”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四面八方都是沙铁山的影子,沙铁山换了一步,,气呵成的便发出连环四掌!
铁凝腾、挪、闪、展,衣袂飘飘,避开了沙铁山的连环四掌。表面看来,她是意态从容,好像应付得绰绰有余,其实已是把她的所学尽都施展出来,好不容易才躲过了沙铁山这连环四式的。
沙铁山喝道:“好,我看你躲到那儿?”第三次出掌,却是“绵掌击石”的功夫,轻飘飘的拍出,无声无息,内中却蕴藏着一股猛烈的力道。铁凝的剑尖给他荡开,身不由己的往后直退。沙铁山加强掌力,四、五两招把仍然用绵掌功夫;每一招都是连环四式,从四面八方挤向中央,铁凝的轻功就大大受了影响,可以活动的圈子是越缩越小了。沙铁山就正是想迫得她无法转身,然后手到拿来。
沙铁山哈哈笑道:·“你躲过五招,也算很不容易了。好,看你还能躲得几招?”铁凝心里暗暗叫苦,跟着沙铁山欺身进迫,又要再下杀手,却忽地听得有人喝道:“住手,欺负一个小姑娘,算得什么好汉?”
铁凝听得声音好熟,一时间却想不起什么人,方自一怔,随即又听得一个更熟悉的声音叫道:“哎呀,凝妹,是你!”这个人是展伯承,他终于回来了。
和展伯承同来的是一个形貌清癯的老者,三绺长须,背着一个药囊,一看就知是个大夫。
仇敖和鲍泰守在门口,仇敖喝道:“这里只有死人,没有病人,你这臭郎中给我滚开。姓展的小子,你上来!”仇敖只道这老者乃是展伯承请来的大夫,料想无什本领,故而他只是把展伯承当作敌手。
不料这个老者毫不退缩,只是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滚开!”只听得“砰”的一声,仇敖一拳打中了老者的胸膛,但跌倒了却不是老者,而是仇敖。
这老者用的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内力反震,把仇敖的身子像皮球般的抛了起来,从对面的窗口飞了出去。“蓬”的一声,跌在外面的石街上,跌得他头破血流。爬起身来,慌不迭的便跑,顾不得他的大哥和三弟了。
这老者间开门户,说道:“展贤侄,留下的一个臭贼让你打发,屋子里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这老者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就知沙铁山是个高手,非展伯承所能应付。
沙铁山见仇敖只是一个照面便给这老者抛出窗外,饶他艺高胆大,也不禁大吃一惊。那招杀手,就不敢使出对付铁凝,以防老者突袭。
老者迈上一步,说道:“你这个混帐东西,为何欺负小姑娘给我说出一个道理来!”
沙铁山道:“这丫头是我义兄铁牌手窦元的伙人,我是追魂帮的帮主。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1”他以为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