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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直不说永远-第17章

小说: 一直不说永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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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扯什么,你那理论太跳跃了吧,这羹没放任何调味料,自来鲜。”   

  随着桂花蛤蜊、清蒸扇贝、蛏子、基尾虾一一送上,我底气再度不足,“高傲,你确定这顿不会超出200吗?我怎么觉得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听见我告诉你打6。8折吗?”高傲吃得正欢,“出来混,就要把一切因素考虑进去。所有KTV包间的价格都吓得死活人,但是只要你会挑时段,就一切OK。”   

  那倒是,他带我和茜伶出来玩,除了在第一次见面的TACOS,他从来没有让我们花超出预计的钱。尤其是对我,为了让我放心去吃,他会事先把价格告诉我,分毫不差。   

  我完全相信了他,埋头与一大堆硬壳交战去了。   

  结账的时候,我拎着一颗心,当听到“186”的时候,心终于落回原处。   

  “我来。”   

  打开钱包时,他制止了我,把两张伟人头放在账单上。   

  “我们还是A吧。”   

  “为了你的梦中情人太阳能热水器,我就做点贡献。”   

  走去公车站的路上,我对高傲说:“啊,你真是个有型的男人,我都快爱上你了,知道那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以后和女朋友约会有你显摆的。”   

  他说:“女朋友?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啊,那么麻烦的玩意谁要。”   

  “你不当茜伶是女朋友吗?”   

  “是啊,这样的女朋友我有一大堆。”   

  对我,高傲很坦然,并且承认得落落大方,理直气壮。   

  我觉得他和齐浩挺像的,既然我可以容忍齐浩,为什么不能容忍他呢?从看见他为孕妇开门排队的那一刻起,我早就默认了他是那种善良而且决不会变质的男人。   

  我开玩笑说:“难道都没有女的要你负责吗?”   

  “负什么责?我又没要她们什么东西。”他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清二白。”   

  这时一个小女孩朝我们走来,手里拿着一大把独立包装好的玫瑰,这样的卖花儿童在市中心有很多很多,大部分不足10岁,只向结伴而行的一男一女兜售。我遇到过好多次,只不过她们从不向形只影单的我询问半句,而那些被纠缠的男女们,女的一般会迅速躲开,男的甚至会大吼一声:“滚!”   

  我下意识地站住了,想和高傲错开装作不认识,以免她认为我们是一对情侣,而说出不得体的让我们尴尬的话来。不过已经来不及,她直直朝高傲走去,伸着一枝玫瑰,还没等她开口要求他买,他已经迅速地掏出钱包,抽了一张10块钱给她。   

  他动作麻利迅速,我却呆愣在那里。   

  “谢谢。”小姑娘不忘说了一句,把花举高。   

  “我不要。”他摇着头继续往前走,整个过程脚步并没有停顿半秒。   

  我讷讷地跟上他,因为天生的敏感和爱观察人的习性,我基本上已经可以了解他的个性。在给那小女孩钱的时候,他的神情几乎是有点尴尬和窘迫的,希望赶紧把她打发走的欲望分外明显。他是很善良,也愿意帮助别人,可却很怕麻烦,只爱享乐。凡是会给他带来一丁点麻烦的人,哪怕吸引力再大,他都不会去结交。   

  我该怎样评价高傲呢,这个外表看似热情,内心却极度冷漠的男孩,究竟有一个怎样复杂的家庭?   

  “周月年,你什么时候过生日?”高傲没头没脑地问我。   

  “6月18日,怎么了?”   

  “啊,那还有段日子呢……不过也没几个月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并迅速以眼神阻止我寻根究底下去。   

  我笑一下,突然问:“高傲,你有爸爸吗?”   

  “废话,谁没爸爸?试管婴儿也有吧?除非克隆羊多利……仔细一看,你倒挺像它的。”   

  已经走到了公车站,我坐在椅子上,“我觉得我好像没爸爸似的。” 

第47节:一直不说永远(47)     

  “又开始胡扯了。”   

  “真的,从小写作文老师叫写我的某某之类,我都写我妈、我外婆、我舅舅、我大姨……连保姆都写到了,一次也没写过我爸。”   

  “那有什么稀奇的,正常。”他说,“别说我爸,我连我妈都没写过呢。老师让写我的某某某,我写‘我的大黄狗’、‘我的机关枪’……一次也没提活人。”   

  我让他逗乐了,“你肯定是最顽劣的那种学生——哎对了,你不是没上过学吗?怎么会写作文?上次瞎说呢吧!”   

  高傲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那老师是到我家里来教的。”他淡淡地说。   

  很长一段时间,我俩谁也没开口。   

  我知道,他是有故事的人,但非我能解读。   

  直到他的手机响起铃声,他说了几句后转身问我:“茜伶有空了,我们去泡吧怎么样?”   

  我说:“不了,我要回去,还有事情没做完。”   

  他默然一下,点点头,对手机说:“今天就算了,等我有时间了再约你,拜了美人儿!”   

  高傲挂断电话,我忍不住说:“反正你没事,为什么不和茜伶去呢?她一定很扫兴。”   

  他说:“来日方长嘛。”   

  我说:“你没单独约过茜伶吧?可是你这次却单独约了我。”   

  高傲半笑地看着我,“你想说什么?我对你有意思吗?别误会,不是那样,因为她临时说有事,我也不能放你鸽子才会这样的。”   

  我不再跟他争辩,只是说了一句:“放心吧高傲,我不会爱上你,更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想我那时一定认真了点,他有些吃惊。   

  他如同湖面一样宁静的眼睛,有些许时间泛起波澜。   

  只有在他脸上闪过惘然的那一刻,他看起来是一个真实的人。   

  公车到了,我跳上去,挥挥手。   

  才找到位子坐下来,诺基亚便嘀嘀、嘀嘀两声。   

  高傲给我的短信说:“说不会爱上我?不觉得这口气很打击人吗?我哪里不好了!从来只有我说不会爱上对方的话,你这柴禾妞,你有什么资格抢我台词。”   

  我笑倒在座位上。   

  方客侠并没有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要,我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想看一下我进步了没有而已。   

  可惜他给的题目太困难,我一拖两个月,依然无能为力。   

  直到他再度约我在BOBO见面。   

  方客侠这次态度又截然不同,当得知我一个大字未写时,忍不住拧着眉头说:“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我耸肩说:“有啊。”   

  “那文章呢?”   

  “没写啊。”   

  他显得难以忍耐,“我知道催你是不会有效果的,但没想到你竟懒散到这地步!”   

  “我写不出来嘛。”我苦笑一下,2岁起就没有父亲的我,哪里有半点灵感。可是我的苦笑在他眼里幻化成了痞子一样的耍赖,使他几乎勃然大怒。“谁叫你要我写父亲啊,不能写母亲,外婆,外公,大姨,舅舅随便一个都好啊……”我轻松地开玩笑。   

  他断然打断我:“够了,你知道下个礼拜天是什么日子吗?”   

  “啊?”我仔细地想啊想啊,“什么日子?儿童节过了啊。”   

  “是父亲节!”方客侠再也受不了我这吊儿郎当的德行了,“父亲节有一个全市大型征文比赛,这规模有多大多慎重你能想象吗?参赛者中甚至有朱自清的儿子。”   

  “哦。”   

  “哦什么?”他音调高得我都要捂耳朵,“我给了你两个月准备,你他妈面子真大呢!”   

  他居然说脏话,我怔了一下,难以控制地感兴趣,“方客侠,你脏话说得真流利。”   

  “这是粗话,不是脏话!”他本能地纠正道,“在英语里fuck、shit都是粗话,不属于脏话。Thesonofabitch才是脏话!”   

  我大大受教,这才是高材生。   

  “别气了,不就是个征文比赛吗。再说有朱自清的儿子参加,我哪还有看头,别去丢脸了。”   

  “你!”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我为你报名,而且向我爸和其他评委慎重推荐,海口都夸出去了,你连个题目都没交给我!”   

第48节:一直不说永远(48)     

  “谁叫你不告诉我是征文啊。”   

  “我如果事先告诉你这是比赛,你肯定推得一干二净,而且理由还一套套的。”   

  我讪笑,“你真了解我,我最怕参加比赛。小时候歌咏大赛,我在台上除了连打十几个嗝之外什么声音也没出。”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道理用在方客侠那里一样有效。他对我已无怒气只有无奈,“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我也稍微正经了点,“方客侠,如果你认为只有拿奖的写作才算真正的文学,那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达到你所谓的境界。”   

  他若有所思看了我一眼,“我没那个意思。”   

  “也许我的东西只有几个人看得懂,也许其他人都认为我与其写作还不如去捡垃圾。但只要我觉得快乐充实,谁又能说我活得不如文豪们?”   

  我告诉他:“你说我终身将为了热水器、小汽车等东西不思进取,也许是吧。我不会计较我写出来的东西有多少人喜欢,能够换得多少钱的稿费,只要换的钱能让我不至于饿死,我就不会兼职去做其他与写作无关的工作。我也许会终身写着廉价的不断被人遗忘的小说,快乐地享受着这个将梦想物化的过程。”   

  “我要的只是一点点,一毛钱那么多的人生而已。没有人给我不要紧,能活着,能写作,我已经满足得不得了。”   

  他一直沉默,没表态。   

  已近黄昏,BOBO吧里还没有开灯,靠近窗边的一切镀上一层初夏特有的淡金色,令人迷醉。我一边静静地思考,一边流畅地表述。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一个残缺的半圆,那么有的圆比较大,有的则比较小。从诞生起,每个人都渴望寻找到和自己契合的另外半个圆。大部分人以为那是一个人,一个和自己一样残缺的、等待弥补的半圆,只有找到他或她才可以过上心满意足的幸福生活。我也相信半圆说,但我等待的半圆并不是哪个人,而是一件事,和特蕾莎修女遇到了孤儿们一样,我的另外半个圆就是写作。我对它毫无任何物质上的欲望,就像对待纯洁的爱情一样真诚自然。方客侠,如果你有一个爱人,你会把她带去参加选美比赛吗?你会因为别人对你说,她不完美,甚至平凡,从来没得过任何奖,就放弃她吗?”   

  他忽然一震,猛地迎上我的目光,又意识到什么,急忙躲避开去。他的眼睛亮了一瞬,然后极快地黯然下去。   

  我很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却没明白为什么。   

  6月的第三个星期天,父亲节。   

  方客侠无可避免地勾起我对父亲的种种猜想,我想给他打电话,想寄点什么给他,随便什么也好。然而我没有半点他的讯息,包括联系方式。我不知道母亲是否还保留着,我没有勇气向她讨要,十七年了,就像方客侠令我感到怅然若失一样,我不想令母亲有同样失落的感觉。   

  一整天,我过得很不好,连发呆也不能专注。我的生命里有过十九个父亲节,这是我首次感到痛苦。   

  但我并不埋怨方客侠。相反,我感激他唤醒我对已逐渐麻木的爱的渴望。我坐在书桌前,仔细地,努力回忆最初两年我和父亲在一起的点滴,以及我童年时对他所怀有的幻想,甚至我做过的梦,那些已经很难清晰确凿的片段。   

  我记得5岁时曾经问过母亲,爸爸呢?   

  母亲回答我说,对面的楼里。   

  他为什么不回家?   

  他回家了,只是不是这里。   

  我还记得有一本相册,8岁时我曾经打开过它。   

  但是相册太老了,7年前搬家时我们扔掉了许多东西,我帮母亲整理搬来的所有物件,里面没有那本相册。   

  诺基亚的嘀嘀声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我拿起它真想丢出窗外。   

  高傲……这个闲人,定然又是找我吃喝玩乐。   

  我没空,我要缅怀我的亲爹!我真想这么回他,但立刻想到他一定会变本加厉地嘲笑我是个神经病。   

  高傲在一家自助餐厅门口等我,我爬上天桥,老远就看见一个衣着张扬的瘦高个年轻人擎着手机猛发短信,而我的诺基亚就嘀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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