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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公主戏情-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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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明惊讶地张大了眼。她还记得在梁府搜到的第三本帐册中,就记载了这么一句话:九月八日得不世奇珍血汗玉马一匹。
  如今,御史府里也有一匹血汗玉马,还刻了“九月八日梁赠”这句话。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你们喜欢那匹马?”如秀夫人温婉的声音忽然响起。
  “啊!”昭明吓了一大跳,差点失手砸了玉马。
  幸亏阴有匡眼明手快,实时接住了玉马。“对不起,如此罕见的珍品,只怕皇宫大内也难得一见,我们一时看呆了。”
  “是啊!听说全天下只此一匹。”如秀夫人苦笑。这屋里全是她最受宠时留下的记忆,如今景物依旧,人事全非。“公主殿下,我有些累了,其它的地方,我们明天再逛好吗?”再待下去,也只是徒惹心伤。
  “啊?”昭明受惊过甚,有些反应不过来。
  阴有匡忙拉过她,拱手告辞。“真不好意思,打扰夫人了,改天再来赔罪,再见。”
  他们匆匆忙忙跑出“如秀阁”,昭明才猛地回过神来,破口大骂。
  “该死的宋真鸣,原来他就是梁为仁违法犯纪的幕后主使者。”
  阴有匡被她吓了一大跳,急忙捂住她的嘴。“你别这么大声!”他极目四顾,幸好周围没人,他赶紧拉着她回到后院。
  可惜阴有匡没有仔细搜索,否则他会发现“如秀阁”后面藏了一双毒蛇般的利眼,阴恻恻地盯着他们。
  直到他们走后,利眼的主人才现身;他不是别人,正是昭明口中“该死的宋真鸣”!
  为免隔墙有耳,阴有匡和昭明选择的谈话地点并不在屋子里。他一直把她拖到莲花池上的九曲桥才停止。
  “办这种案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他严肃地训戒她。
  “身在虎穴。你不加思索就任意谩骂,万一被人听到了,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对不起,人家……太生气了嘛!”她嗫嚅地缩了缩肩膀,知道阴有匡平日虽疼她,但一旦她犯了错,他也绝不宽贷。
  “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天知道,刚才他差点被她吓破了胆。
  昭明咬着下唇,垂首良久,才拉拉他的衣袖。“大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会再犯?”“绝不再犯!”她可怜兮兮地瞧着他。
  阴有匡深吸口气,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小乞儿,大哥不是故意要骂你,可是你这样做很危险,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大哥会痛苦一辈子的。”
  “我知道。”她含泪点头。“大哥是因为爱我,才会担心我,我以后都会很小心,绝不再叫大哥担惊受怕。”
  “真乖!”他轻柔地吻去她眼眶上的泪,伸手顺顺她有些散乱的鬓发。“别哭了,看到你的泪,大哥很心疼的!”
  “大哥,我已经十八岁了。”她话锋一转,突然冒出这一句。
  “哦?”她的年纪跟他们刚才所谈论的事情无关吧?
  “你如果要安慰我,请不要只吻眼睛。”说着,她微嘟起嘴唇。
  原来小妮子打的是这主意啊!阴有匡心头暗笑,却佯装不解。
  “那要吻哪里?”
  “大哥!”她不依地跺脚,不信他不懂。
  “你要大哥自己吻自己吗?这可有些难了……”他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昭明娇憨地瞪大了眼,忽然,她眼底闪过一丝黠光。“我有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她踮起脚尖,红唇吻上他的。
  那甜蜜的芳香一下子就攫住他的神经,他双手圈紧她不足盈握的柳腰,继续加深这个吻。
  她陶醉地瘫软在他怀里,愉悦的闷哼随着轻风飘过,传送出一波又一波浪漫情怀。
  可是这声响听进另一个人耳里,却如利剑般残忍锐利。成王瞠目欲裂地瞪着桥上那对难分难舍的情侣。他借着三分酒意,回房提了龙泉宝剑,当下就想斩了阴有匡,将宝贝的昭明公主抢回来。
  不料,柳仙儿却适时地挡在房门口。“你想干什么?藉酒浇愁还不够,现在还想杀人?”
  自从阴有匡与昭明重遇后,他们之间的情意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对成王而言,他们之间,每一幕恩爱缠绵的景象,都是一种折磨;可怜他却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满腔的苦痛,只能在酒缸里发泄。这些日子以来,他天天酗酒,却不知他落拓的模样看在柳仙儿眼里,同样是撕碎心灵的伤害。
  怕他害人害己,她时时胆战心惊地跟着他,她知道他体内的激狂已压抑到了顶点,随时有爆发的危险。
  “你不能这样做,如果你不想昭明恨你一辈子,就立刻放下宝剑。”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成王粗暴地怒吼。“让开!”
  “我不能让你做出会后悔终生的事。”她走过去,想夺下他手中的剑。
  “可恶!你们每一个人都该死——”他早已醉得神智不清,柳仙儿的阻止,更激起了他体内的狂暴。他提起宝剑,漫无目地挥砍劈削。
  “啊!”她不小心手臂中剑。
  成王乘机跑了出去,可九曲桥上哪里还有阴有匡和昭明的影子,他们早就离开了!
  “啊——”他激愤地仰天长啸。
  柳仙儿忙利用这个机会把他拉进房里,关上房门。堂堂的成王爷在屋外像个疯子似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她不能让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成王看到她的脸,狂性又发,他丢掉剑,两手掐住她的脖子。“都是你,都是你让他跑掉的!”“王爷!”她痛苦地挣扎着。
  “把昭明还给我!”他突然把她抱起来丢上床去,他的身体随即覆上她的。“把昭明还给我……”他像个孩子似地紧紧搂住她,脑袋埋在她胸前,双肩轻颤。
  “王爷……”她温柔地轻抚他的发,为他的痴情心疼不已。“别这样,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子的……”即使那个人不是她也没关系,她只想看他快乐。
  成王缓缓动了下,抬头凝望着她,蓦地,他因痛苦而抿紧的嘴角咧出一抹虚无缥缈的笑容。
  “昭明、昭明……”他喃喃念着公主的名儿,热情地吻上柳仙儿的唇。
  “不是,我不是……王爷,你认错人了,我是仙儿……”她惊慌地挣扎着。
  “昭明,我好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他却彷佛听不见她的反驳,执意地吻着她,另只一手缓缓卸下她的衣衫。
  “王爷——”她还来不及推开他。
  他已经覆上来、狂猛地占有她。
  “不——”她为撕裂身体的苦痛哭喊,泪水汨汨而下……
  当白昼逝去,黑夜到来,成王借着月光看清了自己的过错。
  他痛苦地抱着头,怎么也想不明白,怀里的昭明怎会变成柳仙儿?
  她在他的挣扎中清醒,看见他惊骇莫名的表情,像是一桶冰水兜头淋下,浇得她身心俱寒。
  “你放心,我不会逼你负责的。”她咬牙冷道,无视破碎的芳心正在滴着血。
  随即匆匆拾起被他脱下的衣服,逃离卧房。
  “仙儿!”他随意披了件外袍,正想去追她;暗夜里,一堵人影却实时地挡住了房门。宋真鸣的脸被寒冷的夜风吹得泛青,打在“如秀阁”外,发现阴有匡和昭明查出他是指使梁为仁作恶的幕后主使后,他将残局稍作收拾,即找上了成王。
  但成王和柳仙儿却在房里纠缠不清,他不方便打扰,只得在外头等候着,从午时分,等到半夜三更,他们终于出来了。
  “让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成王推开宋真鸣。他不能让柳仙儿就这么的走了,做错事的是他,他必须负责。
  “我们的秘密曝光了。”宋真鸣一句话叫成王愕异地顿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他传回头,揪住宋真鸣的衣领。
  “昭明公主和她的好情人阴有匡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怎……你不是说都解决了吗?梁为仁和梁龙也私下料理掉了,怎么还会曝光呢?”
  “当年,梁为仁送我的血汗玉马,我转送给了如秀;这两年,她病了,我也很忙,没空去看她,玉马就一直放在‘如秀阁’里。我处理那些赃物的时候,一时忘她,只剩下昭明和阴有匡,要叫秘密永藏不泄漏,他二人也不能留下。
  “不准你乱来!”成王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伤害昭明。“王爷,做大事之人不能有妇人之仁。”宋真鸣矮下了身子,跪求道:“朝廷腐败,我们都一致认为只有王爷来继承大统才能救黎民于水火之中,请王爷为大局设想。”
  “不必说了,总之我不准你们对昭明下手。”其实成王会加入这场行动纯属偶然。
  五年前,宋真鸣一班文臣联名上奏纠举魏忠贤,未料弹劾不成,反遭魏阉的陷害,险些命丧黄泉。
  多亏了成王不惜以命相保,叩求圣上开恩,才救了他们一命。这件事在众人被训斥一顿之下了事。成王也以为从此天下太平了,岂知一个月后,那些家伙竟捧了一件龙袍、一顶皇冠来到他家。
  他们的说法是:当今圣上昏庸,令百姓民不聊生,而同样具有皇族血统的成王却贤明仁德,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
  成王黄袍加身,身不由己,就这样变成了这班文臣共同拥戴的首领。
  而这群家伙也不愧饱读诗书之辈,他们不搞起兵造反之事,以免事成之后,还背了个叛乱犯上的污名。他们官逼民反,放纵地方上的贪官污吏,大肆欺民,等待百姓们忍不下去,揭竿起义的那一天,他们再出面平反,并且推举成王为新皇,逼圣上自动禅让退位。这样一来,既赢得了名声,也夺了权力!
  他们称这行动为“不流血计画”,当初他也听得颇为心动,可仔细一想,在王位递嬗之间,真有可能不流血吗?只怕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早已不知牺牲了多少人!
  “要保住昭明公主的方法只有一个。”宋真鸣站起身来。“请公主殿下加入我们。”
  居然连昭明的力量也想借用!成王只能在心里叹笑他的天真,昭明外表纯真可爱,实则坚毅固执,她的脾气扭起来,软硬都不吃,任何人也休想逼迫她。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退下吧。”
  “王爷,如果说服不了公主,您又舍不得她,最起码也得将她关起来,直到我们行动成功为止。”宋真鸣已经召集了人手,只等成王一声命下,即可以将昭明和阴有匡一网成擒。
  “放肆!本王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成王匆忙离去。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保护好昭明。
  “王爷——”宋真鸣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布置多年的计画眼看完成在即,岂容他人破坏,为此,他连爱妾如秀都赐死了,更不可能放过昭明和阴有匡。宋真鸣的行动迅如闪电,连成王都措手不及了,更何况被蒙在鼓里的阴有匡和昭明。
  难怪昨夜宋真鸣那么好心,在他们房里燃熏香,那八成是迷魂香。当他们一觉醒来,发觉居住的屋子由厢房变成牢狱,就知道他们落入人家的陷阱了。
  “该死的混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不快放我出去?”昭明气得头顶生烟。
  “别叫了,我们一查出宋真鸣有问题,他立刻就能使出因应之道,可见他对我们早有防范之心,没那么简单放我们的。”如今阴有匡只期望楚飘风和云吹雪早日发觉他们的失踪,拆开锦囊,依照里头的指示,前来救援他们。
  “可恶!这批乱臣贼子,竟敢如此对待本宫?”昭明恨得咬牙切齿,猛捶铁窗。“来人啊!快放我出去,人都死光了吗?来人啊——”
  “唉!”阴有匡抱住她的身子,免得她伤了自己。“现在你该担心的是如秀夫人,只怕我们的明察暗访已经连累到她了。”
  “大哥的意思是……”看见他点头,昭明吸吸鼻子,忍不住珠泪儿滚滚而下。
  “如秀夫人……”
  阴有匡暗暗握紧拳头,一直以来,他对阴阳术数一途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世事无常,有时知道得越多、越觉得可怕,他并非很能接受自己天生超乎常人的灵感。
  但这时候,尤其遗下这么多的遗憾后,他真希望自己不只是个能够预卜吉凶的卜筮者,如果他能更通晓世事就好了。
  上天赋予他这项能力,应该是希望他去面对命,了解、并且去克服未来不可知的困难;不是逃避,但愿他此刻才顿悟不会太晚。
  “别哭了,我们会为如秀夫人讨回公道的。”
  “大哥!”昭明哭倒在他怀里。“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如秀夫人是那样地美丽又温柔,她……”“我说过不准你多管闲事的!”一句怒吼打断了牢里的哽咽哭泣。“昭明,你没事吧?”成王一早没看见昭明的身影,就猜到是宋真鸣动了手脚,他拿剑架在他脖子上,硬逼他说出了昭明的下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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