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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圣母-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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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绮罗的家族为避祸而南迁,南迁途中,许绮罗一直意志消沉,竟意外与家族失散。最后被一贼抓获时,被叶青艾所救。

    许绮罗明白叶青艾的身份,然而不知为何,看着为被胡截去了的粮草而百计千思,又要安抚当地民众的的叶青艾,她内心现代的一些灵魂终于苏醒了。她请求留叶青艾身边帮忙。

    叶青艾病故那一日,她终于不顾形象,嚎淘大哭。

    后来,顾毓秀不知发了什么疯,一定要把叶青艾的墓私自移到祁阳。

    许多二旧识与幕僚友都不明所以,反对。惟她赞同。

    又是大雪纷纷之时,天地一片素白。顾毓秀独自坐那座孤坟前,任由自己的乌衣木冠上落满白色。他身畔的酒杯置于雪地上,里面琥珀色的美酒,已经冻一起。

    他一如昔年那样逸然,笑道:“看,不过五年,百姓就终于从困苦中回转了过来,虽仍清苦,却可活矣。的心思实现了一半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乡校将建,再来祭。”

    叶青艾所留下的稿纸,却出乎所以有意料。稿纸中有一段显得格外天真的话:“诸法终有变时。圣贤之法度,至于今,亦作祸患焉。国无定度,需合时变。余百思不得,惟有寄念于教化。”

    叶青艾最后说:启民智。她嘱托顾毓秀,必先活百姓。若国有余力,百姓安居,平生所重,应乃普而推之行教化。

    “天下的最终都会变,因此天下的制度都会变味。哪怕是起初一心廉洁爱民的,哪怕是再好的法度,只待几代而过,终究要变味。制定法度的那些,即便是当年是平民,最后也终将变成践踏法度之。如此一来,百姓何依?只有依自己。”

    “百姓真正启了智,方能真正打破这种永远循环往复的局面。”

    然而,启民智,何谈容易?首先第一要事,则是富民,使民温饱。只有民富国富,方能谈及这事关千秋万代的教化。然而,纵使国有余力,又要防着这种普而育民的教化,触怒现有的士大夫与读书。

    即使能勉强顶着大夫儒士的攻伐,其后还要防着这些受了教化的一些,演变为另一利益“阶级”。最后的“阶级”,是叶青艾同许绮罗学的。

    千难万难,遥不可及,世说天真。叶青艾心知肚明。但是临终前,她还是把这一稿纸留给了顾毓秀。因为她始终知道,顾毓秀,和自己一样,都是“天真”的“愚者”。

    世所非之而不顾,众所难之而不返者,世谓“愚”。

    顾毓秀雪中坐了许久,终于握紧一张已经发黄发卷的信纸,里面夹着一束干枯的野花。最终,他风雪中一脚深,一脚浅,离去了。

    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无关天下黎民,所以他私自留下了。

    “陌上花开,愿顾郎,百岁长安。”

    叶青艾病夭。看到手稿那一夜,顾毓秀睁着眼,流了一夜泪。

    他二都是心怀宏愿,无心风月之辈。彼此间,也总是坦坦荡荡,霁月光风。

    然而。。。。。他始终记得那夜里,她正另一县城处理安抚民众,听闻他意外被围,周边无可求时。她毅然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亲自指挥奇军突进,为他送来粮草与伤药。到的时候,跋涉而来的她被兵士推着,坐早已有些破裂的轮椅上,风尘满面,疲倦不堪,却私下递给他一束尤带露水的野花时,对他微微一笑:“天将明了。到了。”

    黎明,兵困解。那次她解了他的围,自己却因连夜赶路,第二日便病倒了。

    陌上花正好,踏歌马蹄香。

    顾毓秀一生未婚,病亡于职,葬于祁阳。

修仙卷之二十六

最后的时候;齐云开左手持刀;身上的温度渐渐消了;眼前已经发黑;跛腿传来钻心之痛。她咬紧牙关,微微颤动几下;还是战直了;嘴唇紧紧抿一起。

    "来吧。"脸上溅着血的将军,神情里的激愤早已平息,余下的却是漠然与决然,甚至还有一丝平静。

    持刀横身前;远望旷然;隐隐可见高大的山脉绵延不尽。她的父亲,也是这里埋骨啊。那年她一十有五;眼泪都尚不及干尽,空望着漫天无边的雪,下白了秦岭。

    父亲留下的战马惘然嘶叫,然后,那时年少的小将,带着身后沉默的士卒,顶着大雪,一副副收拾了父兄叔伯,同袍故旧的甲胄。

    阿翁,孙女不孝,要独留世上。但云开到底没有辜负齐家祖训,没有辜负身后袍泽百姓。

    如今,她也累了,也可以与父兄同袍,与这山川,同眠一地了。

    与齐云开战死的消息一同传回京师的,是胡虏伤亡惨痛,没有二十年绝计恢复不了精壮之力的喜讯。

    军中有将领背叛,泄露军机,导致齐云开乘胜追击之时,被截断后路而围。然而,齐云开将计就计,以身为饵,设置埋伏,一举引出了胡虏最后的精壮。

    血战,以惨烈的结果,灭尽了胡虏最后的精壮。

    而齐云开本,被胡虏包围,中数箭,不倒而亡。

    举京哀默,还有抱着齐小将军只是同上次一般假死的念头,却随即就被打破了。

    将军百战死,本应马革裹尸还,举国哀荣。然而,齐云开的尸首却不知怎地落了胡虏手中。

    胡虏愚昧,虽无力再犯边,王庭西撤之时,以为凭剩下的云州将士,拿不了缩草原就来去如飞的他们奈何。于是便以齐将军的遗骨侮辱中原朝野:他们放言要将这女将军的遗骨扒光,任辱/尸。

    一时举国哗然。

    女将军?!

    那些本来为不用再支付巨额军饷二十年,因而交口称赞齐小将军,准备上表追封的大臣们,一时闭口不提功绩,个个一幅受了莫大侮辱模样,众口一词攻击齐家欺君罔上,牝鸡司晨,有辱国体。又说齐云开乃是枉顾男女天伦,乃是大逆之辈,乞书官家撤销齐云开一切职务尊荣,并问罪齐家。天下间竟有不少自以为被一介女流犯了颜面的的腐儒士应和。其中以前些时候无故"病亡"了七子嫡妻的虞家与嫉恨齐家久已的武勋黄家激烈为甚。

    许多武将则是想齐家只剩了一个老头儿与几个低级武将,若是搞跨他们,就又空出来几个位置。何况听说前些日子,那老头,刚刚打退了夷狄,夷狄元气大伤,东北平静许多,不再需要齐老头亲自镇守。那老头儿年纪一把,也该退了。

    官家虽然对于陪他长大的宦官糊涂一些,脾性也软一些,却到底不算昏聩之,自然晓得东北夷狄的厉害,也就不肯松口牵连齐家。于是朝堂争斗越发厉害。逼得官家都烦得厉害,缩进宫,任他们吵。

    只是举朝上下,无一个提及先把将军尸骨,从放话辱骸的蛮族手中夺回。甚至勋贵世家,对于这位男堆里长大厮杀的女将军,还有一些格外桃色暧昧的编排,若不是顾及谢家,怕是连与胡虏王族私通的话本都编出来了。

    然而,民间的态度截然不同。

    对于老百姓来说,性别所带来的只是一时谈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们真正尊敬的的,也只关心的,是谁保护了他们,是谁让他们从胡虏铁骑下得以活命。

    尤其是幽燕云一带,愤恨斥胡虏,个个批麻哭将军。有不少民间游侠儿,自发前往关外,意图夺回将军骸骨。

    谢瑁之头一次挥鞭打了家中偷偷编排齐云开是非的家婢仆,一向平等待,对待任何贵贱都是一视同仁、和颜悦色的谢瑁之气得嘴唇发颤:"从来不觉得真的生来就有贵贱之别,但是齐将军为国战亡,平定边土,以至于至今不能归葬故土。她是为了谁?就是为了们,为了们,为了所有她身后的同胞百姓!她之高贵,却不是们能污蔑的!"语罢拂袖而去,不顾任何阻拦,挥马召集义士,与一群京中士同奔边关。

    秋娘得到消息,比谁都早的多。当时甚至胡虏放话都没多久,她就单枪匹马,直闯草原深处的胡虏王庭,从胡虏高超的弓箭雨中,与胡虏王庭的铁骑中,背了齐云开的遗骨出来。

    她最后把齐云开葬秦岭。撒下最后一抔土,平了坟。她立已经瞧不出痕迹的故坟前,倒了杯葡萄美酒,自己先喝了,然后摔了那木杯:"手头紧,买不起夜光杯,然而这葡萄美酒可是正宗的,仔细酿了三年呢。"

    最后还是洒了整壶葡萄美酒地上。然后秋娘就下山了。只是途中遇到了灰头土脸,全无贵族模样的谢家郎君。

    一见她,他立刻拦住路。谢瑁之打听许久,才听说那位容色倾城的女郎早就带回了将军遗骨,只是不知道带去哪了,大伙都找她。

    秋娘见他神情,洒然一笑:"别找了,她的坟早就平了。"

    秋娘见谢瑁之闻言深蹙眉,打量他片刻,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她没多说,只是丢给他一张被血浸染透了的"血书"。叫他看看,然后交给齐老将军。

    谢瑁之看罢,捏紧血书,转身就下山去,却被一块小石头差点绊倒。

    这是齐云开最后写的,名单。死都带身上。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后面还有平生的志向,何时殉国之类。这里不时有阿大马脸张二狗之类名字出现。这是无数的,战死的,普通士卒的名字。

    齐云开说:他们和她一样,和她一起,都是为了脚下的土地,战死的。她知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从来不会记得这些无名小卒。

    所以,她替他们记下来。作为主帅,也作为战友同袍。

    大战前,跛脚的将军,揉着疲惫的额头,就着孤灯,一一对上容貌与名字,牢记心头。

    谢瑁之捏着血书,刹那不知哪里,痛苦得无法言语。似乎心里有一块,哪怕终他一生,再也无法平复了。

    她是他要找的那个,只是一错过,就是死生天涯。

    只余那一年,将军白马银盔出京时,金色阳光下,对他的微笑。

    秋娘则是告辞了。她是个女游侠,家中亦幽燕一带。游侠四海,虽对谢瑁之自称是齐云开旧友,实则与她打的交道不多,只有几面。那次二偶遇,酒酣之余,互相比武,互诉志向,最后,齐云开拍着秋娘的肩,笑着说,家中仅剩的亲都征战四方。以后可能她可能要靠秋娘这些朋友收尸也说不定。

    秋娘一口饮下酒,轻描淡写说:好。

    谢瑁之看她的背影,从正面看不出来,秋娘的背后有一块衣服,被胡射中后,被血浸透了。

    后来,谢瑁之才知道,那封血书秋娘之所以交给他,是因为她要去刺杀胡虏王族了,就是将齐云开射下马的那个。

    看着秋娘下山渐渐小了的背影,谢瑁之恍然明白,为何一向号称最讲实际的华夏,会长达千年,一直做着不息的侠客梦。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为君一诺,何爱躯。

    捏紧血书,秦岭的风拂过耳边,他屡屡想要回头,又忍住了。看到血书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位秋娘子会把她葬于此。以她的脾性,不会喜欢所谓的陵墓的。她会和她的父兄同袍,一起沉眠,一起化作山脉的一部分,沉默地,万古地,作为屏障挡中原的面前,为中原大地,挡住最寒的风。

修仙卷之二十七

谢瑁之直奔老将军所镇之幽州。

    风尘卜卜地见到了齐老将军。

    老将军铁甲着身;头发全霜;惟有看时的眼神昭示着这把守护家国的利剑仍旧锋利。

    谢瑁之到的时候;他正营中给一干毛头兵演示战场上杀的技艺;大笑着说起夷狄的弱点。

    当看到那封血书时,齐老将军手一抖;许久;才喃喃:秦岭的雪多冷啊,多冷啊。

    谢瑁之低着头,久久听不到后续,抬头看时;才发现;这位以铁血彪悍名镇夷狄的老,正用手摩梭着血书;无声无息,泪流满面。

    十年前,他的独子为国战死,葬于大雪纷纷之中。十年后,他的孙女,也隐没了秦岭的雄奇山脉间。

    而作为父亲,作为祖父的他,因为战事紧急,甚至来不及,去最后看看他们。

    一生,十年。父送子,祖别孙。

    白发送走了两代黑发。

    齐家嫡系,至此绝后。

    谢瑁之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已经没有了悲伤,只余下难以言尽的滔天怒火。

    他只要想想朝中绝大多数勋贵大臣的嘴脸,想想齐家门第的遭遇,就恨从心来,又有一种奇异的悲哀腾起,不由握紧了拳中物。

    看着老将军笔挺了一辈子的脊背,有些弯下来的错觉。那生得若江南烟雨一般,似乎只适宜浅笑笔墨的青年,扑通一声,跪倒老面前,磕了三个头,磕得额头带血,才抬手,轻轻露出掌中已经枯黄的白色花束。

    谢瑁之轻声道:"秋娘说,这是齐小将军。。。。。。倒下的地方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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