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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还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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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过倘若证实了他就是谭藻,白师兄会如何震怒的质问他,甚或一剑杀了他,却没想到,白师兄竟然一直不相信他杀了师父。
    谭藻一时间愧疚无比,但他无法代替一个“死人”做回答,只能低声道:“白大侠,现在人已不在……但弑师与进魔教却是真真切切,有许多人见证的,否则他又怎会被乱剑杀死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不在中原,真相如何,也猜测不到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白山亭遥望着远处的山脉,颇为感慨地重复了这句话。

  ☆、第二十八章

谭藻也没有想到,短时间内自己竟会再次来到小鸾山。
    白山亭从未来过小鸾山,是以感受不到这里的变化。
    他们抵达的时候是傍晚,夕阳如血,照在青山之上,风景如画。但稍微一偏视线,看到那光秃秃还满山坟头的小鸾山,就不那么美好了。
    经过五年前那一把火与大战的小鸾山,实在有些可怖。上一次谭藻来的时候是夜晚,还以为是因为深山之夜,自然阴森,现在看来,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毕竟是个尸横遍野的荒山。
    阮凤章将他们带到了贺灵则的墓旁边。
    白山亭看了看贺灵则的墓碑,又看了旁边的坟头,“这里?”
    谭藻:“呃……是,右护法嘛。”
    白山亭:“……”
    所以右护法就是生前站教主右边死后埋教主右边?
    这一次还是阮凤章刨土,也只能他刨土了。白山亭是长辈,祝红霞是姑娘,殷汝霖残疾,谭藻……不必说。
    很快,他挖到棺木露了出来。
    “上一次,我们开棺时,谭藻的尸身未腐,栩栩如生……这就是传出僵尸之说的缘故。但是我猜测,那与魔教的毒蛊有关。”
    白山亭:“魔教有多少余孽?”
    “目前还不清楚,此事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希望前辈也能暂时守口如瓶,否则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阮凤章道,“他们行踪隐蔽,前段时间还发现,他们似乎重新掌握了蛊术。前辈,若是可以,希望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白山亭不置可否,“你且开棺先。”
    阮凤章将棺盖启开,露出里面的尸首。
    ——原本宛然如生的谭藻之尸,现下只有一堆白骨了。
    白山亭挑眉,“这要如何辨认这是否是我小师弟呢?”
    阮凤章也流露出讶色,“上次我来的时候,的确不是这样的。”
    白山亭指着谭藻道:“我再问你一遍,这是不是谭藻?”
    阮凤章斩钉截铁地道:“不是。”
    他不知白山亭私下与谭藻的对话,只以为若是承认了谭藻的身份,下一刻谭藻就要被一剑刺死了——外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山亭心内的真正想法吧。
    白山亭盯着谭藻,“当年谭藻死的时候,有多少人看到了?”
    “不下数十人,光是将剑刺进他身体的,就超过十人,白前辈大可去问。”阮凤章道,“我相信,当年您也不会没有确认他的死吧?”
    当然,白山亭确认过。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无比迷惑了,他要如何相信,这不是谭藻,而是谭藻的兄弟?
    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阮凤章之前的话,“你说魔教掌握了蛊术?”
    阮凤章一怔,“是的。”
    白山亭:“传言,魔教可以用邪蛊,控制尸体……”
    祝红霞忍不住道:“那也不可能像他这般行动自如,毫无破绽吧?白前辈,那么可笑的传言,你也相信?”
    白山亭想到了谭藻曾经欲言又止的神情,看见他时复杂的眼神,即便不是为蛊术控制,也必然被其他手段所牵制。至于生死,当年他没有亲眼见到,所以更愿意相信谭藻其实没有死,无论是什么原因——魔教不都有余孽未死吗?
    白山亭眼神闪动,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
    众人不知他是何意,“白前辈,你干什么?”
    白山亭剑锋直指谭藻,面无表情地道:“是人还是鬼,一剑便知。”
    阮凤章脸色大变,“他根本就不是谭藻,白前辈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啊。”白山亭说着,向谭藻走去。
    阮凤章立刻拔剑格挡,一个眼神递过去,殷汝霖与祝红霞也分别拔剑,护在谭藻身前。
    陈芳散人的剑术其实算不得出神入化,否则也不会只是一介散人。但他的弟子们(大部分)都很出色,尤其是白山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常年在边疆厮杀,又使他的剑术更为干净利落,一招毙命,制敌基本不必超过三十招。
    似阮凤章这样,前些日子在正气阁与他小小过了手,也未占到便宜。他们又自持身份,选择了车轮战而不是一起上,几百招内,白山亭就将三人悉数挑翻在地,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白山亭步步前进,谭藻便步步往后退,直到他触到一片坚硬——是贺灵则的墓碑。
    谭藻睁大眼睛看着白山亭。
    白山亭的剑架在了他脖子上,一手攥住谭藻的手腕,把着他的脉门。
    他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谭藻因为那森森剑气瑟缩了一下,仍是不改口,“前辈硬要觉得我是谭藻,那我也没有办法。”
    白山亭的内力输进了谭藻的身体,沿着他的经脉游走,没有中毒,也没有被压制的迹象,空空如也,就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说是了无痕迹的蛊虫?
    白山亭皱着眉,“我自然觉得,你就是我小师弟,却不知道,什么样的威胁让你连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敢。难道说,连我也护不住你?”他本以为是魔教余孽威胁了师弟,是以想借机试探,但似乎并非如此。
    谭藻心中酸楚,他目光偏移,看着墓碑上贺灵则的名字,忽而脑海中闪过什么,喃喃道:“你不是要给我一剑么,来吧,试试我究竟是人是鬼……”
    白山亭松开他的手,举着剑,“那么——”
    “嘶。”
    一声细微到他们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响起,白山亭敏锐的半途扭转剑势,劈向一旁!
    他其实并未看清楚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但一剑劈下去了,方才看见,竟是一条五彩斑斓的长蛇!那蛇也不知是何时游到他身侧,竟无人发现。
    长蛇被一剑斩成两段,却并未死透,扭了几下,反而化作两条蛇,冲着白山亭跃跃欲试。
    谭藻看见这手法,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当下脸色就白了几分。
    “蛊?”白山亭低语,“魔教余孽竟是驻扎在此处?”
    他说完又有些不信,阮凤章他们既然一直在查魔教余孽的下落,小鸾山及附近他不可能没有查过,如果是魔教的人是藏在这里,怎么会半点痕迹不露。再看阮凤章三人也一脸惊讶,便知道他们也不知此处有魔教余孽了,甚至是非常放心,毫无防备的上山。
    谭藻往后缩了缩,抵在墓碑上。
    白山亭看了他一眼,忽而偏头,看向山顶。
    他们所在的地方,其实就接近山顶,但还有一段距离。
    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山顶。他是从山的另一边上来的,他的头渐渐露出来,然后是身体。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踉跄,好在并未摔倒,身上*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脸色白得不像话,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谭藻看着他,呼吸几乎停止了。
    “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那个歪歪斜斜走着路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步伐一顿,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随着他的行走,四周响起了蛇虫行走的声音,是很多的蛇虫活动的声音,窸窸窣窣。但是除了那条蛊蛇,他们全然看不到其他蛇虫的声音,而且这些声音一下仿佛远在天边,一下又像近在耳边,十分诡异。
    白山亭迅速将阮凤章三人的穴道解开,接着横剑于胸,挡在了谭藻面前,将他遮住。
    那个人看见他将谭藻挡住,呼吸变急促了一些,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
    白山亭眼神不善,“贺灵则?”
    贺灵则回以一抹冷漠的笑容,伸手一掌印在白山亭身上,白山亭竟然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他看见了贺灵则的动作,那么缓慢,但他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中了蛊?!
    到此时,贺灵则便已站在了谭藻身旁,他扶着自己的墓碑挨着谭藻坐了下来,深深地看着他。
    谭藻也看着他,眼中再也没有其他人。
    阮凤章三人扶住脸色开始发青的白山亭,一时全然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毫无防备,会在此处遇到贺灵则,更没想到,贺灵则的蛊术如此奇诡。
    还有与他对视着的谭藻……
    阮凤章看着再也插不下第三个人的二人,只觉浑身冰凉。
    “教主……”谭藻眼中含着泪,抬起了手臂。
    贺灵则也回以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下一刻,谭藻拔出了自己那柄普通的长剑,就着这个拥抱,一剑穿胸,捅进贺灵则肺腑之中!
    这是他的第二次生命中,首次出剑,动作流畅自然,因为早已随着千万次的练习,印刻在他脑海中,即便没有了内力,这平淡无奇却难以避开的一剑也顺顺当当穿过了贺灵则的身体。
    谭藻看着表情瞬间凝固的贺灵则,漠然道:“对不起,骗了你那么久。”
    刹那间,四周虫鸣声无比尖厉!

  ☆、第二十九章

谭藻将长剑一点点抽出来,神情带着说不出的冷意。
    他环着贺灵则无力倒下的身体,对祝红霞道:“带着他们,立刻离开。”
    即便是知道最多真相的祝红霞,看着冷静到不可思议的谭藻,都不由产生了莫名的情绪——到底在心底演练过多少遍,才能做到这么镇定自若。哪怕他有一丝异常,也会被贺灵则发觉,但他的手从捅剑到抽剑,都没有颤抖过一点,始终平稳如初。
    祝红霞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谭藻,纵然武功不济,但当年谭藻在魔教那样险境环绕的情况下,仍然做到了那么多事情,绝不止是贺灵则迷恋他的缘故吧。
    阮凤章摸着白山亭的脉道:“白前辈可能快不行了。”
    “百毒掌。”谭藻脸色开始发白,“别说了,你们带着他快走,魔教的人随时会来,这里一定被他们布置过新的机关,小心一点。”
    祝红霞:“那你呢?”
    谭藻:“这里,本就是我的埋骨之地。”
    到此时,他算是彻底承认了自己就是谭藻,纵然大家心里早已明白。而他所谓的断后,也不过是送死罢了,贺灵则一死,魔教又会有何人给他面子。
    阮凤章听得“埋骨之地”四字,心中一痛。
    就是犹豫这么片刻的工夫,四周潮水一般涌来了毒虫,原本忽近忽远的虫鸣声一下子切实了,祝红霞脸色一白,“走不了了。”
    “是魔教的人来了吗……”谭藻有些迷茫,他伸手探了探贺灵则的鼻息。并无气息。
    众人本已做好被毒蛊缠身的准备,但意外的是,这些毒虫重重围住他们,却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并不靠近,只是发出威胁的声音。
    不知为何,谭藻只觉身体逐渐无力,他把贺灵则推开,使其靠在墓碑上。
    贺灵则的眼睛还未闭上,残留着一半欢欣,一半惊诧,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爱人一剑穿胸。
    谭藻抬手一拂,他的眼睛便静静闭上,俊秀的脸庞湿漉漉的,水珠从额头滚落,滑过脸颊,便如泪水一般。
    他的脸一片苍白,毫无生气。
    奔赴而来想救自己的爱人,却被爱人一剑穿胸。
    死不瞑目,大抵如此。
    “一起走。”阮凤章忽然道,他伸手去拉谭藻。
    谭藻已无法动弹,嘴张了张想要拒绝,却没能说出话来,阮凤章几乎是半拉半抱将他拖起来,“反正都是一死,试试能不能闯出去吧。”
    祝红霞和殷汝霖一起搀着同样无法行动的白山亭,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硬着头皮,朝虫潮走去。
    还不等他们燃火试探,前方便如分海一般,密密麻麻的虫潮迅速向两边散开,留出足以令他们通过的途径。
    阮凤章立刻想到了在谢公子处,蛊蛇被谭藻捏死的样子,他看向谭藻,可是谭藻已在短短时间内,陷入了昏睡,不知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容不得他想那么多,抱着谭藻,五人抛下一具尸首与虫潮,向山林中奔去。
    三日后。
    他们在山林中迷路了。
    大约是逃跑时慌不择路,偏离了正确的路线,然后就找不到出山的路了。
    他们之中,还清醒着的,只有阮凤章对这里比较熟悉了,但正是阮凤章不慎带错了路,他们不但要寻觅出路,还得提防是否有魔教的机关布置。
    糟糕的是,谭藻仍未从昏睡中醒来,甚至发起了高烧。而白山亭也是奄奄一息,大多数时间都在昏迷。多亏他内力深厚,又有阮凤章三人不断为他输送真气,方才吊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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