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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宋艳后-第19章

小说: 大宋艳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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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今日很听话,穿好衣服稍加修饰,便匆匆而去。她目送他走出小院,猝然心儿一沉,便又跌进惶惶不安里去了。昨夜韩王被拖出太清楼,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凶兆。凶兆预示着的厄运怕是就要来临。能躲过今天,亦许就躲过了。躲不过呢?她的命运如何,将由上天安排了。
膳房用餐毕,刘娥便去书斋侍候了。她正惴惴惶惶地清扫卫生,就听府门至中院,一声连着一声地递传着同一个声音:“圣旨到!韩王赵元侃速速接旨!”
她停步聆听,声音重又响起来:“圣旨到!韩王赵元侃速速接旨!”这声音直抵韩王的签押房,随后是急促杂沓的脚步声,想必是韩王不在签押房,府上着人到韩王听讲的资善堂禀报去了。她透过门缝儿向外窥视,就见韩王的签押房前,已集聚着一堆人。签押房的最高台阶上,四名武功太监拥簇着传旨太监周怀政,趾高气昂地昂立着。杨崇勋、陈尧叟、张耆、王继忠、夏守恩等王府的主要干员,似乎都在力图从周怀政那里探知点什么。可周怀政故意板着面孔,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并不把杨崇勋一干王府人等放在眼里。
少许,韩王在夏守赟的导引下,急匆匆、喘吁吁地赶来了。还不等他上台阶,周怀政就放开了公鸡嗓:“韩王赵元侃听旨!”
韩王赵元侃慌忙下跪。周怀政展开圣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查韩王赵元侃,不思上进,不学圣贤,不谙政事,无视府规,贪图美色,擅纳民间刁女刘娥进府,以至于萎靡不振,荒废府事,现着令即刻驱逐刁女刘娥出府,刘娥从此永远不得再进王府。违者斩立决!……
钦此
宣读圣旨完毕,周怀政向跪在台阶下的韩王投去一瞥冷峻的目光:“韩王赵元侃,请接旨吧?”
赵元侃前额点地,半晌,仍死人般地一动不动,令在场的王府中人无不胆战心惊。“王爷!”陈尧叟、张耆一左一右同时凑近呼唤。“王爷!”“王爷!”杨崇勋、夏守恩亦觉情况不妙,边呼唤边上前就要伸手去搀扶赵元侃。
“不!”赵元侃终于大吼一声,泪流满面地抬起了头,“我不接旨!我决不 ……接旨!我求周公公上奏父皇,收回圣旨。就说我赵元侃可以终生不要王位,却不可一日没有刘娥!”
“韩王爷!”周怀政眨巴眨巴眼睛,不冷不热地说道:“您这么聪明的人儿,怎么净说些傻话呀。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仔细想想,是把刘娥驱逐出府好呢,还是让皇上再下一道圣旨,赐三尺白绫给她好呢?”
陈尧叟听周怀政这么一说,心里明镜儿一般立即领会了周怀政话中的意思。他几步蹿到韩王身边,悄声催促道:“接旨呀,王爷!王爷您 ……怎么还没听明白周公公的意思呢?”
跪在地上的韩王闻言,这才动了一下。方才,他的心态,他的神经,他的才智,他体内一切流动着的灵性与感知,都仿佛僵滞了,凝固了,惟一存活着的一个念头是:我不接旨!坚决不接旨!现经陈尧叟这么一点拨,他方领悟到驱逐比赐自缢好,但,“从此永远不得再进王府”,岂不等于生离死别?所以,他仍拧着劲儿不想接旨,那意思是,非跪到父皇收回圣旨不可。张耆见他如此固执,就抢在陈尧叟前边,咬着他的耳根嘀咕说:“请王爷放心,一切都由微臣安排!”他最宠信的是张耆。听得此言他才叩首说道:“儿臣韩王元侃,谢父皇隆恩。”然后起身踏上台阶,接过了圣旨。
周怀政见状,这才冲韩王笑笑道:“韩王爷!既已接旨,就请执行吧?皇上有交待,务必叫奴才目睹刘娥出府后,方可回宫交旨。”
韩王一怔,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原想与刘娥作一次话别,同刘娥讲清楚——为父皇所逼,并非真心相负。“这 ……”他乞求地看着周怀政。
周怀政无可奈何地摇摇脑袋:“王爷就别‘这这’的了,圣旨写的明明白白——即刻驱逐刁女刘娥出府。奴才有几个脑袋,敢不照旨行事?”
张耆一个箭步跳上台阶,目光向人群横扫过去,食指随即朝人众连点几下:“你,你,你,还有你!立即随我驱逐刘娥出府!”
“张耆!你 ……”韩王怒视着张耆。
张耆看都不看韩王一眼,带上他所点出的四个王府兵勇,直逼韩王书斋,撞开耳房的门板;两个士卒分别架起刘娥的左右胳膊,不容分说,便将她押了出来。
“王爷救我!”刘娥冲着签押房前的韩王高喊,目光中透出恐惧与渴求。她一直隔门缝儿窥视着情势的发展,自料难逃厄运。但她想不到,情势竟是如此急迫,而驱她出府的竟是张耆。
韩王见刘娥凄凄惶惶的可怜样儿,心如刀绞,就想说几句辞别的话儿。忙高呼:“张耆留步!我有话要对刘娥讲 ……”
张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声色俱厉地向士卒们挥手道:“快!一刻不准停留!”
韩王追出几步,被陈尧叟、杨崇勋、夏守恩等人拦住了。刘娥挣扎着身子回首声嘶力竭地一迭连声儿:“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
韩王原地频频顿足,亦是一声连一声高呼:“鹅鹅!我的鹅鹅 ……”
但两人凄惨的呼唤声,皆于事无补,换来的只是韩王府上下人等的同情之泪——包括秦国夫人和她的女儿雅君,她们打窗口看到院里发生的这一幕悲剧,亦控制不住情感潸然泪下。就连皇上通过秘密渠道安插在王府的耳目杨崇勋,心头亦有阵阵悲凉袭来,满腹酸甜苦辣咸,说不上是什么味儿……
待刘娥被逐出宫后,周怀政旋即回宫交旨,向太宗详报了驱逐刘娥出府的情景。太宗听后满面愀然,良久无语。他在中国的历史上,虽亦有“烛光斧影”之丑声,虽亦留下了“金柜之盟”的千古之谜,但就实绩而论,在几千年历史长河中,尚属封建帝王中的贤明之君。他对他的八个皇子,关爱与严厉并用,鼓励与惩罚并重,不急于让他们出阁称王,多次降旨强调,亲王对王府的侍读侍讲,当以师友视之。他的三位皇后皆未生子,倒是嫔妃为他生下九位皇子,除九子元亿早夭之外,其余八子皆健。他对八位皇子基本上做到一视同仁,对八皇子元俨虽稍有偏爱,仿佛亦是情理中事。严父偏小,大多如是。一代帝王亦难例外。对于韩王之金屋藏娇,他十分震怒。但细想起来,和自己的家教太严,亦似不无关系。他的八个皇儿,无一在十六岁婚聘,即使出阁封王,亦多俟之二十岁左右。就常理而论,满十六岁即到大婚之年,韩王已逾十七岁,亦当是超龄了。当婚不婚,其责自在其家,亦就难怪他另生淫念了 ……他觉得要使韩王改邪归正,驱逐刘娥只是权宜之计,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是尽快聘娶韩王妃,将韩王那颗飞出墙外的花心,收回到墙内来。
皇上为儿子聘妃,自当于大臣之女中择选。经过几番择优对比,宋太宗最终选中了忠武军节度使、韩国公潘美的第八个女儿潘娇儿。
潘美,字仲询,大名府人,曾跟随赵氏兄弟屡立战功:平岭南生擒南汉王刘,伐江南再降南唐后主李煜。太平兴国初年潘美官拜宣徽南院使;太平兴国四年宋军征讨太原时任北路都招讨判太原行府事,及班师又受命兼三交都部署留屯,封代国公;太平兴国八年被擢为忠武军节度使,晋韩国公,同平章事。按照宋朝职官品级,同平章事即同宰相。这就是说,潘美的武职是使相,使相是军中之极品,相当于文职的宰相。
潘美膝下六子八女。潘娇儿是潘美最小的女儿。是年,潘美正值花甲。潘娇儿年方十五岁。四十五岁方得来的老生闺女,自是娇惯无比。潘美得知太宗选中他的小女为韩王妃,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同当朝天子攀上儿女亲家,忧的是皇家的家规严酷,怕娇儿这株温室花草经不住诸多的雨打霜袭。但是,他的那份忧心很快就被满门的喜庆氛围淡化了。尤其娇儿那满怀憧憬、愉悦不能自抑的兴奋样儿,更不容他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忧思来。“但愿一好连百好!”他暗自祝福女儿说。但随即他又近乎自讽地漠然笑了。他笑自己作为几十万大军的主帅,不知从何时起,亦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沉湎于儿女情长之中了。
宋太宗为韩王聘妃,带有几分突击色彩——聘礼方下半月余,便到了聘娶的良辰吉日——六月六日。
这天一早,迎亲队伍便浩浩荡荡由王府出发,走街串巷,故意绕着弯儿,迂迂回回地向潘府缓进。迎亲队伍的最前方,是九九八十一匹持械护侍马队;马队之后是边吹打边前进的六十六名鼓乐手,锣鼓阵阵,唢呐声声,招徕着一街两厢人流涌动的众多围观者;其后,是庞大的仪仗队,旗旌如林,猎猎荡荡,花束如海,艳艳灿灿甚是蔚为壮观;居中,是一顶十六人抬的鸾凤轿,轿杆颤颤,轿身悠悠,八个花枝招展的女伎人随着轿子起落颤悠,翩翩起舞;轿后,是披红挂绿骑在芦花驹背上的新郎官赵元侃——头戴远游冠,鎏金镶银,身着朱明衣,腰佩白罗绦带,晕锦绶,三玉环,脚穿白绫袜,红底皂履,风流倜傥,潇洒飘逸,一派少年王者风范。韩王身后,一律五马并辔,横五竖六三十匹骏马并排而行,马蹄哒哒,铃声丁冬,马上是杨崇勋、陈尧叟、张耆、王继忠、夏守恩等一干衣饰划一的王府干员;殿后的,是九九八十一名步卒持械护卫 ……
然而,与热烈庞大的迎亲队伍形成极强反差的是韩王的心境——他人骑在迎亲的马上,心里想的却还是另一个女子——他的鹅鹅,那份苦恼、那份逢场作戏的尴尬,就可想而知了。他混混沌沌地骑在马上,痴痴呆呆地在人流中涌进,直到将王妃迎进府邸,他脑际还是一片空白,记不起迎亲过程中的任何一个细节。他就像一只木偶,任人摆布,听人操纵,终于走完了大婚典礼的全过程。
皇上的三子大婚,满朝文武自当祝贺。作为新郎官的赵元侃,亦当巡桌敬酒,以表谢忱。陪同韩王巡桌的是张耆。张耆是韩王府出名的酒缸、酒漏子,在新郎官无力支持又非喝不可的情形之下,张耆便挺身而出,替他的王爷抵挡一阵儿,亦是情理中事。但令人始料莫及的是,婚宴上的韩王,尽显英雄本色,以其超常的神勇,居然谢绝了张耆的代劳——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遍了文武百官的敬酒,最后还拍着胸膛大言不讳地说:再巡回喝一圈儿,亦绝不会醉倒!然而,他的身子却不为他露脸——他像一棵无根的蒿草,风一吹便头重脚轻地几乎摔倒,直至此时他还嘴硬一口一个“我不醉”。他是被张耆等人搀着走进洞房的。四个侍女在洞房门口接过他,拼出全身力气才将他拖进了洞房。这时,他口里吐着白沫,已是不省人事了。
“王爷!王爷!”侍女们围在他身边,一迭连声地呼唤着。可他软塌塌倒在喜床上,全无清醒的意思。怎么办?潘娇儿的蒙头红盖儿还等他揭呢。他这样昏昏沉沉地蒙头便睡,岂不害苦了潘娇儿?
“鹅鹅!鹅鹅!我要我的鹅鹅!”忽然,醉醺醺的韩王在梦呓中喊着,“父皇您为什么,驱逐我的鹅鹅? ……”他咕哝嘴唇翻个身儿,又睡了过去,粗重的呼吸,沉雷似的鼾声,将静静的洞房搅得酒气熏天,乌烟瘴气。
“王爷!王爷!”侍女们见他有了动静,又是一阵儿齐声呼唤。他那里却如同死人一般,再断无反应。
红盖头下的潘娇儿,禁不住垂下泪来。身边发生的一切,她都明镜儿一般清楚,特别是韩王那几声梦呓中的呼唤,字字似针、句句如刀刺伤着她的心。他呼唤的“鹅鹅”分明是个女人。心目中已有了女人的韩王,偏又聘娶了她这个名门闺秀做王妃。原指望嫁亲王做王妃光耀一生,享富贵受福禄夫贵妻荣。她还闻韩王元侃是位翩翩少年,即使婚后是不享荣华不富贵,只图长久的夫妻恩爱,亦不枉虚度此生。怎想到洞房花烛之夜反遭到一顿凌辱,自己尚未圆房的夫君,居然在她面前高呼别个女人的名字。你是皇子王爷,我是当朝一品宰相的名门千金,我哪点儿配不上你? ……她越想越气,以至于怒火中烧,难以按捺。她一把捋去红盖头,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就要找韩王论理。“我的天!”一个侍女见她如此,急忙将她按下。“小姐不能这样。”四个侍女一股堆儿地围来,又将红绸帕儿盖在她头上。“揭红盖头一定要等新郎官来揭,不然 ……小姐您就耐心再等一时吧!”
“鹅鹅,鹅鹅!你不能走啊,鹅鹅!”这边的潘娇儿刚安定下来,那边的韩王便又梦呓起来,“父皇,父皇!父皇您不能这样啊!”
四个侍女又慌忙围过来,异口同声再呼新郎:“王爷,王爷!”一声连着一声。而直挺挺躺着的韩王连身儿都不动一下,仍是鼾声阵阵惊天动地。侍女们面面相觑,都一脸的忧愁。已接近三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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