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殇墓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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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考安安稳稳的从小学中学大学一直学了出来，包围着的，是爸爸妈妈的微笑，甜甜的和蜜糖一样的宠溺，既不多也不少，粘粘稠稠的却不让人觉得不舒服。
爸爸妈妈从来没有逼考考学钢琴提琴或者琴棋书画，所以呢，考考就一直那么纯粹的孩子气的长大，长大以后的考考，有得体的笑容和淡然的姿势，考考的淡然不是孤云傲雪的风清云淡，而是像一杯冲了很久喝过很多遍然后又兑了水的绿茶。
考考毕业以后就进了一家网络公司，公司的CEO是大考考3界的学长，考考向爸爸妈妈说到关于那位叫YU的学长的时候，俏皮的说，大学时候读网络管理，我刚进去，学长就匆匆忙忙的毕业了，现在居然还能在一起。多好啊。
妈妈于是慈祥的笑着说，我家的考考心事都写在脸上，一看就知道拉。
考考于是脸红红粉粉羞羞答答的撒娇，妈，人家没有别的意思拉。
其实我知道肯定是有别的意思的，因为在考考和我说的“那个幸福的女孩子”的故事里，有一个叫R的女孩子。
其实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喧的知道那个“R”是我，那个“幸福的女孩子”是考考。
恩，你们都不怀好意笑了，是的，考考这丫头开不起那样的玩笑，她一定又会脸红红粉粉的像四月初开的蔷薇花瓣，那么，我还是以第三人称的口气继续叙述罢。
考考和R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所谓的很好很好很好的定义是指，她们是相亲相爱的。
一般的情况下面，她们两个女孩子坐在不同城市的不同房间，在两台不同电脑的键盘上说话，话题有很多，新开的花店里的紫色鸢尾是多么的好看，裙子应该穿长的还是短的，偶尔苦恼着早过了青春期脸上却又长出了青春痘。
考考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早上8点半起床，早餐是牛奶加面包，中午会吃自己做便当，当然细心的给YU一份，晚上5点下班，不加班的话晚上会去住宅区附近的寿司店门，点生鱼片和化茶。9点的时候准时开电脑上网，然后11点半睡觉，从不抽烟喝酒。
考考自己喜欢的食物是熟牛肉汉堡，她也知道小R喜欢的是米线和蜜糖烧烤。知道的时候考考惊讶了一下，因为YU也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不可以讥笑考考，我说的是真的，因为考考那样的女孩子，会一直那样的联系起来，自己喜欢的人和另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温暖的笑，幻想若是有一天，小R来了广州，大家就可以一起去吃那样的蜜糖烧烤，要槐花的花蜜，要最好的蔬菜。等等等等。
YU仍然每天3次的巡查考考的办公室，考考准确的记住了那三次的时间；考考总是这样，习惯买最贵最好的洗面奶，却从不用腮红粉底等等，喜欢喝的水的牌子是雀巢。YU曾经说过，自己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子，喜欢喝雀巢的纯净水。考考惊讶的笑，张大眼睛大声的说，呀，学长喜欢的人和我一样呀。说完了看见YU意味深长的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红了脸，从此只喝雀巢的冰红茶了。
YU每天中午去考考的办公室的时候，总是提着两瓶雀巢的饮料，一瓶纯净水，一瓶红茶，然后坐在考考的对面吃考考给他精心准备的午饭便当。YU会笑着说考考的手艺真好呀，谁娶了真幸福呀，考考不用化装品呢，和我喜欢的女孩子一样呢。
考考就只会笑，傻傻的乐着。
后来在无数次和小R的聊天中，考考都会陶醉的提起，呀，YU学长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和我什么什么什么地方是很相似的呢。
小R在无数次的“…………”之后，终于忍不住说，白痴考，那个家
伙，明明是旁敲侧击的告诉你他喜欢的人是你麻，都这么大人了，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白痴白痴。
考考在电脑那边扑踏扑踏的眨眼睛，电脑那边的小R都听的到陶醉声音，于是两个女孩子一起笑一起闹，各有各自的欢喜。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因为有考考的心满意足，所以显的溢满甜蜜的泡泡。
泡泡始终是泡泡，考考的家人决定要考考去意大利留学，拿了博士证以后回来继续工作。考考始终是那么听话乖巧的考考。于是，在MSN上给小R留言，说，R，我家人决定的很匆忙，要出去两年。我很爱你。
两个女生的感情并不似VIVIAN的缠绵悱恻或者暧昧不清，她们就是好朋友，就是这么相爱，对彼此说“我爱你”就像说“早上好”一样简单。就像小R说自己习惯了没有回应的感情，并且自以为是的称之为爱情一样，考考同样觉得，对于YU来说，她开不了口让他知道。知道她爱他6年。
考考在办公室里和大家说再见的时候，YU第一次不是按这平时来考考办公室的时间来了。
考考惊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俏皮的伸手找YU要水，我的红茶呢。
YU楞了一下，然后弯下腰帮考考收拾东西，说，考考，我们出去吃，我有话和你说。
在一家叫做FOOLDAY的餐厅，YU点了考考喜欢的蔬菜和寿司。然后给自己要了红酒，开始说起一些从前从来没有和考考说过的话，……YU说他喜欢的女孩子是聪明的平淡的，是漂亮的，是一个很细心的，很会照顾人的，温柔善良的，还没长大的孩子。YU说了很多话，考考一直微笑着安静的听，心里想，学长，你为什么就不肯多说一句话，一句就够了，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叫于考考。
走出餐厅的时候，考考说学长你不要去送我了。两年，两年就够了。
考考已经习惯这样的拖沓和暧昧，考考自己安慰自己，很好，我知道他爱我。
痛，是一定会的，还要微笑就太做作了。
血，是红色的，眼泪是你看不到的。
说，是多余的，还能唱歌就太坚强了。
考考曾经在谁的QQ资料上看过这样的话，一想到坚强之类的词语，考考淡淡的笑笑，开始唱王菲的《流年》。
唱的很大声，第一次走在那么晚的风里面，一个人大声的安慰自己坚强坚强再坚强，一边流出了眼泪。
考考走的那天，拒绝爸爸妈妈去送。站在剪票处，听到了YU的声音，“考考，我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一些话！”
考考忍住没有回头，直接走进入口处。
等我长大一点，等我长大一点。
考考坐在飞机上，靠窗户的位置，看见天与地相接的，地平线。亲爱的YU，我爱了6年的YU，你等我……等我长大一点。考考泪流满面，这一次，只有决绝如小R才能做到的事情，她也做到了，两年，不过两年，那时候没有回头，不是因为别的，因为考考知道自己的爱，自己的爱情，会一直的停在某一个地方，它会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这个故事的叙述似乎已经告一段落。
我仍然是小阮，考考依然在遥远的意大利。
女孩子和女孩子的互相扶持，叫考考的那个女孩子小小的心思以及铿铿锵锵的爱情信仰，它绵延不绝，永远不绝。
2003年9月2日凌晨。完结。
风逝（上）
就像一九九九年的最后一天，风逝站在风雪狂吹的街头，每一片冰的残体都闪着冷静而且灿烂的光，闪闪发光的风逝和闪闪发光的雪花一起向我涌过来。
很暖和。
【相遇太早，我们曾擦肩而过却不记得。】
我姓凡，叫尔赛。
很多人会想起的可能是离中国几十万英里外的那个水光濂影的美丽城市，以及蛊惑迷人的芬芳花朵。
但是我在这里。就在这里。中国内陆一个不温不火的旧都，洛阳。
我并不美丽，也不张扬高贵的活着，唯一特殊的习惯，是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喝下午茶，听《三月兔的茶会》那张CD，还有，给我的宠物喂口粮。
我和旁边的风逝说，很早以前，我就期待着这样的生活。
虽然是晴天，但是看到阳光缝隙里灰尘的同时，似乎还可以看到水分子的流转。这样很好。确实。若是太干燥的话，我体内的水分就会显得过于饱和而渗出来。我会流泪。
说到这里的时候风逝停下了手中的木吉他。《NOTHINGFOR》的音乐，断断续续的塞满了整个房间。
风逝会笑，没有一般的摇滚乐手那样的愤怒和浪荡，干净的笑容，平静的持续。薄薄的唇抿在一起，弧度很优雅。
尔赛，他叫我。尔赛别这样，其实大家都不好过。但是谁都不能取代谁。
上帝是个骗子。
在Mozart的钢琴曲中，我缓缓闭上眼睛睡过去。
风逝有学医的朋友说Mozart的音乐曾在日本神户的一家精神病院用于治疗和安抚病人，所以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买齐了所有的CD。我呼吸缓慢而有节奏，浅浅的觉得每天照例的晚安吻落在额上，我又一次嗅到洛阳旧城特有的味道。牡丹的味道。
风逝又开始吟唱，拨动琴弦的幅度很轻，所以声音小的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我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他抱着吉他，斜倚着充气沙发，修长干燥的手指若有所思的拨动琴弦。
当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却有一句话清晰的直接传递到我的脑神经里。
尔赛。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那个冬天。
我想睁开眼睛，可是觉得很疲倦，眼睛和四肢同样的乏力，沉重。莫扎特的温柔加上风逝淡淡的花香鼻息，我终于死死的睡去。
【雪夜的猫】
每当风逝问我是否记得第一次的想见时，我都会笑。我说我一个人流浪在世界末日风雪弥漫的街头，你把我像一只小猫一样的捡回来。
风逝也笑，尔赛你知道吗。如果当时我知道你是一直神经错乱的猫，我就绝对不会一时认为捡便宜而找上大麻烦。
我轻轻的靠在风逝身上，手心对着阳光，翻转，翻转。我问。
如果我能正常的想起从前。是不是很幸福。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在问谁，风逝，或者是我自己。
可是说完以后我眼泪就急促的掉下来了，汹涌着往下，失去记忆的那种空白感觉真的不好受，我发誓。虽然不知道至少现在衣食无忧的我，时刻在恐惧和疼痛着什么。
如果真要我给出一个比喻或者概括的话，就是。
我在空白的空间里失去平衡和真实感。我即使有，也是一无所有。
为此我很狼籍。
风逝反手抱我。将我抱到他的膝盖上，找个最好的位置让我的脑袋趴下来靠着他的肩膀。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然后我赌气的一侧脸，就看到了风逝的眼泪。
那一瞬间我竟然很恍惚。
那液体鲜艳的和LAI。mast的蔷薇汁水一样飞溅四处，然后温和的覆盖了我和风逝的脸。
红。
红红红红红……
风逝叫着尔赛你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别这样……我却不听使唤的向幻觉中无底的迂回长廊里滑去。
我看见阴郁森林里离离野花一直烧到天边，绯红的颜色如同传说中的心魔流血……也看见白发的女人诡异的唇，她们笑，笑。妖治的眼神和歌声把我困在其中，我用力的撕扯挣脱，甚至夸张的尽量伸展手臂来叫喊，但，没一个人。
我还看见一个孩子的脸，在我家阳台下面仰头看我。这个孩子长大以后画的画红的似泪，晶莹的似血，铺天盖地的湮灭了整个世界……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又看见风逝萎靡的脸。
对不起。我轻轻说。风逝我又犯病了是吗。
风逝说是。你又一直站在墙角浑身颤抖，喃喃自语。……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尔赛。够了，够了。你的幻听和间歇的精神病，必须根治了。
这样拖下去对你不好的。
我笑。天真的样子。是这样拖下去对你不好罢？你嫌我是个麻烦！可是，可是是你把我捡回来的。说到最后我又开始喃喃的小声的哼不成调子的音乐，眼睛发涩。
尔赛。
尔赛你听我说……
不要说。我其实也想好起来。我贤惠的提醒风逝，晚上有演出，你应该去准备了。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持续这那个笑着的表情，风逝转身离开之后，我才忽的发觉，原来我的表情一直僵硬着，棱角分明的刺痛着神经。
我果然是个疯子。
不折不扣的。
风逝（下）
【是不是我好起来的时候，你就会离开。】
风逝有自己的乐队。“LAIN”。LIE的过去式。他们在地下演出，或者给酒吧唱歌。
我帮LA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