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野情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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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不记得了,而且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敏儿强迫自己不看他,一个劲地盯着手中的野味。
云浪天定定地看着敏儿,缓缓地说道:“敏儿……你……恨我吗?”
敏儿抬头看了看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垂着眼敛看着手中的树枝,忘了上面串着的野味已经熟了,并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云浪天从她手中取过串着野味的树枝,把上面已经熟了的野味拿下来,把其中一部分拉下来递给敏儿。敏儿接过去,什么也没说,慢慢地吃着,云浪天也把剩下的吃了起来。
肚子填饱了以后,敏儿就将就着在文秋身旁睡下,只留云浪天一个人拔弄着火堆。不知过了多久,火渐渐熄了,他便走到庙外去拾柴火。等他回来时,敏儿不知为何不见了,而文秋却烧得满脸通红。等了许久,未见敏儿回来,心中焦急万分,看了一眼文秋后,决定去找敏儿。
原来当云浪天出去后,文秋一个劲地说糊话,敏儿实在不放心,就起身看看,发现如果不尽快找药的话,恐怕情况会越弄越糟,于是她决定出去找药。山上飘着洁白的雪,又吹着冷冷的寒风,敏儿虽然穿得不少,但是谁真的能经受得住这样的冷意呢?她一面咬着牙,一面按着记忆中山上该长那种药草的地方走去,好不容易在一棵小树下发现了。幸好这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不然哪有那么幸运找到呢?她拔开雪堆,将深埋在其中的那株药草拔出来,放好。此时,在寒风吹拂和雪花漫天飞舞的夜晚,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刚走了几步,便靠在了树旁睡着了。
云浪天冒着风雪四处找寻着敏儿,他希望老天能帮帮他,让他能够顺利找到敏儿。过了不知多久,雪渐渐停了,天也快亮了,他终于发现坐在树旁睡着了,身上盖着雪的敏儿。他的心痛得无法忍受,这是他最心爱的人儿呀,虽然不能给她应有的幸福,但是怎能见她受苦?一行泪就这么下来了,这几年来,他一直控制自己的感情,希望让自己变得无情无意,谁知道敏儿的再次出现又激起了他久久深藏的脆弱。他把敏儿身上的雪拨开,用双臂将她拥在怀中,给她一丝温暖,希望她能尽快醒过来。但是敏儿或许是太累太冷,在他怀中仍是紧闭双目,始终没有醒过来,他有些担心,把她抱了起来,一直走回了小庙。
第三十八章
文秋烧得糊里糊涂,连小庙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也不知道。在云浪天出去没多久时,她醒了过来,想找点水喝,看到他们留下的水袋就拼命喝起来。这时,有一个人正巧来到小庙避风雪,他就是雷浪云。
文秋见了他,有点害怕,叫道:“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雷浪云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蛋,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病了?怎么会这样?”说着,想用一个医者的方式去察看,虽然他一窍不通。
文秋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吓得大叫:“敏姐姐,云大哥,救命呀!”
雷浪云听到她这么喊,忙问道:“姑娘,你喊的名字是不是云浪天跟殷敏?”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走开啦!”文秋叫着不让他靠近自己,但是雷浪云还想进一步问下去,直到文秋不支倒下,两人才结束。
文秋仍旧烧得厉害,雷浪云就拿出手巾用雪弄湿,放在文秋的额头上。可是过了一会儿,文秋直喊冷,整个人都卷缩起来。于是他就把身旁可以盖的都给她盖上,甚至脱下了自己厚厚的外衣。他微笑着看着渐渐平稳的文秋,想起当初照顾敏儿时也是这样,但是对于敏儿,他是可望不可及的。眼前这个女子,长像酷似邀雪,是个可人儿。但是他一向当邀雪是朋友,对邀雪的感情是承受不起呀。想着,忽然眼前的人儿又动了起来,他发现盖了许多东西仍然不能让文秋除去寒冷,但是已经没什么可以取暖的了,火堆也已经很旺了,这可怎么办呀?大师兄和敏儿都不知去哪里了。
雷浪云筹措了一阵,又到门口去望望,希望能望见云浪天和敏儿,但是仍旧没有收获,但是他不忍心看到文秋如此难受,于是就把她抱在怀里,让自己的温暖融化她身上的冰冷。
云浪天终于把敏儿带回了小庙,却发现雷浪云把文秋抱着睡着了。因为发现文秋的脸色开始好了起来,他也不想吵醒两人,就把敏儿放在近火堆的一处,也用体温去温暖她。
天渐渐亮了,阳光挥洒在如银的大地上,有些寒意也有些暖意,蒙胧中有着一丝光彩。
云浪天缓缓地醒过来,发现怀中的敏儿还未醒,自己也舍不得离开,只好依然抱着再睡一下。敏儿却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处在深爱的人儿怀中时,心中一阵雀跃,但是也不免一阵感伤,她也不想醒来,还想再次感受。
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的雷浪云在此时醒了,轻轻爬起来往外走,他的声响让假寐的云浪天察觉到,也跟着他来到了小庙的门口。
“浪云。”云浪天轻声唤道,却在雷浪云不未及说话时,将他带离小庙。
“你怎么会在这里?”因觉得诧异,他还是问出了口。
“我去山下采办点东西,谁知道山下一片混乱,还弄得回来都晚了。看看天下雪了,只好先借住这间小庙,怎会知道遇上了你们?”雷浪云说着,一边拢了拢刚穿上的外衣。
“那你为什么要抱着文秋?你要知道,你要是敢轻薄她,敏儿不会放过你的。”口气不太自然,只想索要回答。
“因为她冷得受不了,外面的东西也不够给她取暖的呀。”雷浪云停了停说:“大师兄,你放心吧,我绝不会是轻薄之人,相信我。至于你看到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小敏和那个叫文秋的姑娘,否则的话,我想我真的会很惨。”听着雷浪云的话,云浪天不用想就知道这话的可信度,于是点了点头。
敏儿自云浪天出去后便起来了,把药草研制成粉末,制成一粒药,再把文秋叫醒,让她以水冲服。吃了药,睡了好久的文秋身子也好了很多,她马上想到晚上见到的那个人,便把一切告诉了敏儿,但是敏儿只是浅笑,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那个人一定是雷浪云。
这时,云浪天和雷浪云一起走了进来,文秋便躲到了敏儿身后指着雷浪云说:“就是他!就是他!”
敏儿把她拉到前面,然后看了看雷浪云便说:“雷师兄,你把文秋吓坏了,还不敢快来道歉?”
雷浪云看了看敏儿,走到文秋身边说:“文姑娘,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其实我没有恶意的。”
文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头表示原谅。而雷浪云却急着对敏儿说:“小敏,三年没见你了,你好吗?”
敏儿微笑着看着他,点点头说:“我很好,不用担心。”
“你这三年去哪里了?你可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多挂念你呀。”他忍不住说道。
“师父,我应该去看看他老人家,我们一起去吧。”说着,四个人一起往山顶走去。
第三十九章
白雪皑皑的大地无边无垠,踩在上面发出喀吱喀吱的响声,文秋一路问东问西,云浪天一直闷声不吭,敏儿也未说几句,只有雷浪云像欠了文秋似的有问必答。直到眼前出现了那座久违的小屋,敏儿的心才像见到了光明一样雀跃。
她急匆匆地跑进屋内,寻到师父的房间,师父正带着笑容迎接她,她开心地扑到师父的怀里叫着师父,师父慈爱地抚摸她的头发,只是师父的一句话让敏儿吃惊不已。
“敏儿,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这句话刚说完,敏儿就愣住了。
云浪天也问道:“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父看了他们一眼,推托说:“没什么,没什么。”眼底却尽是心虚。
敏儿却静静地说道:“你不必否认了,我们都听到这句话了,如果还想要我叫你声师父,请将实话告诉我。”
敏儿的话让师父无言以对,但深深地看着敏儿时,不禁感到十分地内疚与心酸,他终于说道:“你娘是不是叫顾慧?”
“对,我娘是叫顾慧。”敏儿转念一想,突然说道:“你从来不告诉我们你的真实姓名,是因为你就是风剑殷宇晨?”
“是的,我就是殷宇晨。”他苍老的面颊虽留有当初的风彩,但必竟不是当年的年轻了。
敏儿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一直摇着头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因为你什么都承担不起,我也永远不会认你。”说完,逃命似地离开了屋子,文秋和雷浪云马上追出去,只有云浪天留了下来。
“师父,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云浪天轻声问着,并把殷宇晨扶到椅子上。
殷宇晨看看云浪天,脸上尽是苦痛的表情,只听他说道:“她说得对,我能承担什么?如果能,当初就不会害得她们母女两个那么苦了。”说着,不免老泪纵横。
接着,他又说:“浪天,你知道为什么师父要替你们在名字中取个浪字吗?”
“是因为浪野吗?”云浪天问道。
“不,不是的。”殷宇晨说道,“因为我深爱的女人,也就是敏儿的母亲顾慧,她喜欢叫我阿浪。”
“可是你的名字中并没有浪这个字呀。”云浪天实在不明白师父的话。
“是的,因为顾慧说,我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浪子,所以叫我阿浪。我看我还是把整个故事告诉你吧,希望你能从中感触到什么。”说着,进内室取出一块很旧的丝帕,云浪天看到上面写着:浪野情深。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他接过来看。
殷宇晨说:“浪野,就是浪子野心,这你一定知道,只是你并不知道这是顾慧取的名字。浪野情深的意思是,浪子虽有野心,但也情深意切。作为一个浪子,一生能有一个女子对你死心塌地,是你一辈子的福气,也是你一辈子的心痛。这个就送给你吧,它不适合浪云,因为浪云不是浪子。”
云浪天看着手中的旧丝巾,心中有千百种滋味,但还是问道:“师父,那这个故事可不可以告诉我?”
殷宇晨看了看他,点点头说:“记得当初我和你一样,年少痴狂,很多事只求无愧于心,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永远愧对一个人,那就是顾慧。顾慧是个没有武功,没有钱财,没有家世,只有一张清秀的脸和一个洁白的身子,她只是个村姑而已,做的饭菜却是比她哥哥顾老六还要不错。我遇上她是因为不巧中了蛇毒,她不但替我吸毒血,还把我带到她的家里养伤。说真的,顾慧的善良与单纯实在是人怜惜,但是我看过的女人无数,怎会轻易爱上一个村姑呢?所以,只为了养伤,我住了下来。可是我偏偏忍不住对美丽女子的邪念,几次将她抱于怀中,却未曾真正轻薄于她,她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我。我开始后悔了,因为我承担不起她的一片真心,内疚的心情让我不知所措。”他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走到院子中,那里是一片雪白,殷宇晨抚弄着那积成堆的白雪,喃喃自语:“小慧是冬天生的,她最喜欢雪了。”
然后他又对云浪天说:“你可知道,我见过的女人无数,女人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泄欲的工具,我从来也没有真正爱上过一个人。可是我真的不想伤害小慧,所以我迟疑不前,心里却依然眷恋着她的柔情。不过说真的,和她在一起我很快乐,有生以来从未感受到的快乐。真的。”他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种快乐是不能隐瞒的,但让云浪天感到一阵凄楚。
第四十章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云浪天问道。
“后来……后来是谁也想不到的。”殷宇晨说道,“我终于还是不告而别,又回到武林中继续我的浪子生涯,从此认识了你义父楚鸿还有慕蓉扬,我们一起建立了一个组织,那时不叫浪野,叫浪子。我真的没想到,顾慧还是找到了我,她说再苦也要和我在一起,并说浪子改名为浪野,更能表现我们三人的决心。但是我不想让别人抓住我的任何弱点,虽然我已经知道我早已无法对顾慧下狠心,所以我强行占有了她,并当着浪野所有的部下将她羞辱了一顿,赶出了浪野。我知道我真的不是人。”殷宇晨的话实在让人吃惊不小,云浪天没想到自己深深敬佩的师父竟是这样的人,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或许有一天他也会。
殷宇晨骂了自己一通,又继续说道:“可是当顾慧带着满心的伤痛离开时,我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她。顾慧善解人意,惠质兰心,可以说哪个男人得到她都是福气,可是我却这样糟踏她,当时我真的恨我自己,但事已如此我能如何呢?这份歉疚永远都无法抹去。”他不停地摇头,云浪天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记得小时候,他常见殷宇晨祭一个女人,现在才知道就是敏儿的母亲顾慧。
“师父,为什么让你后悔了不去找到她,然后弥补一下呢?就算不能,至少也能照顾她一生呀。”云浪天的疑问更让殷宇晨无地自容。
“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离开了浪野,四处找寻她的下落。”说着,不禁老泪纵横。
“那找到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