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子-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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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直没有去找，懒惰着。”
男人笑起来，说“那么，你回Y城来吧，给做副手好么？”
我考虑一下，“你给我几天考虑好么？”
或许在最终从哪里出来还是要回到哪里结束，生命就这样不断的重复。
再接到嘉南电话已经是十一月中，天气转凉，我在外面套了格子的大衣，春天和迟暮一起买下的衣服。
午夜被嘉南的电话吵醒，拿了电话走到走廊里面，蹲着接嘉南的电话。
“缄言，这些天你一直都还好么？”
“恩，还好，你呢？”
“迟暮在离开你之后去了英国，在去英国之前给我打电话，叫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幸福的将来。”
我笑起来，对于这个女子，我心里面的恨多了起来，我因为这些恨而快乐，它们让我夜夜没有安眠。但是这些恨，提醒我，我始终是记挂这个女子的。他的笑，他的眉眼。
“嘉南，他不爱我了是不是，他的离开就是因为他不爱我。”
“不是，缄言，不是这样的。她爱你，离开的时候也在爱着，他把那些爱藏起来，顽强的一个人背起来。他曾经想过把你一起带走，后来是我对他说，他给不了你正常女子的快乐，所以他放弃，宁愿把你交给一个男人。迟暮跟我做交易，他离开你，要我在大学毕业之后娶你。”嘉南的声音，急切着。希望我明白所有的真相。
“那如今他应该满足了吧，他身边也有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直没有走进过他，你见到的那个晚上只是迟暮做了一场戏。缄言，你是迟暮最爱的女子，你应该知道，那个女子的内心，除了你，谁也容纳不了，其他的人只不过是借口。”
“嘉南，你告诉我这些，你应该知道，我一定会再回他身边的。”
“我知道，所以我考虑很久。缄言，我爱你，你知道的。从见到你开始。可是我没有办法给你快乐，我听见你哭，真的心疼，我虽然自私，可是我是真的爱你，所以不舍得看你难过的样子。”
我说不出话来。
嘉南在电话里面唱歌。唱的是《我是真的》。
歌词里面写，我是真的爱你，爱到不会醒，你也许难以相信，所以离开我去证明。
我的泪水，在听到歌声的时候流下来，深夜里面，成了哀嚎。
嘉南唱完说“如果不是我自私，你们就不会分开了，缄言，我爱你。”
“嘉南，我会记得你，很久都不会忘记你的。”说完之后我挂掉电话。
迟暮的模样出现在走廊的那边，穿了黑色的衣服，微笑着。向我走来。我奔过去，一片漆黑。看不见迟暮。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那个报社的男人，答应了回报社上班，并且拿到就业协议书，寄了回去。
我安静的度过大学最后的时光，那些日子，将一直一个人微笑。
那些关于伤害，关于迟暮，关于爱情和武汉的记忆或许最终会变的模糊起来。
我一直微笑。如果有天，迟暮回来，我会给他一个猫一样的微笑，然后给他拥抱，告诉他，我一直在等着他。还要告诉他，幸福不是交易，只有在他的身边我才可以得到幸福。
二十九
一些人，在记忆里面深刻反复的出现，始终忘记不掉。
例如迟暮。
迟暮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再去网上习惯的搜索他所有的文字，那个叫黑白底片的地方，我已经封掉了自己的ID。不再去看。
和小雅每天一起学习，复习英语，准备参加十二月的四级考试。
小雅避免着关于迟暮和缄言的任何话题。看着小雅幸福的样子，我心里面隐约出现难受，小雅看着我的眼神，就是迟暮看着缄言，缄言看着迟暮的眼神。
我每天晚上给缄言打电话，我买了很便宜的IP电话卡，每天拨缄言寝室的电话。听到缄言声音的时候心变的安宁起来。
我一直对缄言说我爱他，说想放开小雅。
缄言在电话里面对我说，你不是答应迟暮你不会离开小雅么。嘉南，你不可以放开小雅。
缄言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想象他电话里面的样子，低着头，长发遮了半边脸。长的睫毛，猫一样的眼睛。
每一次接完电话总是很难受，大多数时候都是缄言沉默，听我说话。我象是一个孩子，孤独的站在舞台上，独自起舞，美幻凄艳。这样只是为了取悦台下的看客，而那个看客就是缄言。缄言看着我，很少评论。
十月的时候，学校有一个活动，会派学生去武汉，和武汉各个大学做经验交流。我打电话给缄言，告诉他，我会争取这个机会，来武汉看看他。
给缄言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寝室的人说，缄言一直都没有回来。
我给缄言打手机，听见缄言在电话那边哭泣的声音，缄言的声音传到我这边，声嘶力竭的哭喊。
缄言在电话里面问我，迟暮去了哪里。
我拒绝回答，之后挂掉电话。
第二天，见到小雅，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
觉得自己很疲惫，关于爱情，在努力之后显得无力。
小雅看出来我的恍惚，问我“嘉南，你昨天又没有睡好么？”
“恩。”我坦言。这些日子，我和小雅已经不再象是激烈爱着的爱人，那些爱情，被转换着，变成了亲情，我不再对他隐瞒，虽然和他在一起。
小雅是聪明的女子，把我留在他身边，即是目前他最大的快乐。
我对小雅说过，我不知道快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但是会一直记得他。
“昨天给缄言打电话，他在电话里面哭着问我，迟暮去了哪里，迟暮去了哪里？小雅，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以为可以给的却其实什么都给不了。”
“嘉南，其实我们才是一样的人，我们会为了眼前的幸福不择手段，哪怕是伤到周围的人。”小雅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我，眼睛一直看着远方，我在他眼睛里面看到微寒的光。
“嘉南，我一直在想离开你的样子，或许我一个人会生活的更好，跟你在一起，我学会的争夺和恨，我虽然一直恨你，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不要你，缄言也是这样，他虽然恨迟暮离开他，可是他的梦幻里面始终没有你的影子，只有迟暮的，你该知道的。”小雅的话，如同利针，扎进皮肤里面，针针见血。
“小雅，如今的我，已经离不开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么？”
“嘉南，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这些日子，我看着你难受，我给你一个自由，你去认真的对待缄言吧。如果你还会回来，我会等着你。在家门口点一盏灯，专属于你。”
小雅说完这些话之后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书包走出教室。我在窗子那里看着小雅背着包，一个人行走的样子。心里面生出很多的心疼。
每一个人，都找到了方式解决自己的爱情，小雅选择不再留恋我。迟暮选择离开，给他爱的一个幸福。
而我，没有办法给我爱的人一个幸福。
我很长的时间里面不给缄言打电话，学校派我去武汉做经验交流的时候我拒绝掉。不再幻想有一个关于武汉的再次回归。
每天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复习，生出很多的寂寥。偶尔在路上遇见小雅，总是和几个女生一起，对我微笑，然后走过去，安静的走开，如同我们从来没有很亲密的走在一起，那些云上的日子，被忽略和抹杀掉。
我反复的做梦，梦境单一，只有缄言。满面的泪水，问我，你把我的迟暮弄丢了，你把我的迟暮弄到哪里去了，你还给我。
十一月，天气转凉。我回家，拿一些冬天的衣服。
推门进去，看到妈妈给我找的钟点工，蹲在地上，擦拭地板。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看他工作。
她抬头，看见我，对我微笑，说“你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了，我每个星期都会来收拾房子。”
晚上和他一起吃饭，他做了我喜欢吃的菜，看着我坐在那里狼吞虎咽。
很久，那个女人开始说话。
“我也有个儿子，和你一样大。”
“哦？那他现在呢？”
“他现在在北京读大学啊。比你高一年纪呢。”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透出幸福的光芒。
“我听你妈妈讲过你。你和你的小女朋友的事情。其实你应该知道，不管别人怎么好，都不是你的，在你身边才是你的。你说是不是。”
我不再说话，想起小雅，一直在我身边的女子，只是突然转身，不再让我看见。
晚上的时候，我把放在床底下的蓝色锦缎盒子找出来，里面的日记，被我拿出来反复的看着。
那些旧日的事情，如同小电影一般的在脑海里面翻腾过去。
我看到一个上海男子的成长，最终心坚硬起来，如同岩石一般。
突然发现，日记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小雅的东西，小雅平时的笑容被我写在日记里面，难怪在心里面再也看不见。
我拨了小雅的电话，在拨通之前放下来，那个女子，对我说“我会等你，专属于你。”
关了房间里面所有的灯睡到床上去，开始做梦，出现缄言和小雅两个人，这两个女子其实是象的，如果把他们重合在一起，是可以幻化成一个人的。
迟暮，我终于决定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了，你在英国会看见么？
回到学校之后给缄言打电话。电话里面跟他说迟暮现在的情况。一个月之后，终于决定再也不要欺骗他。那些幸福，如果是我的就一定会得到，如果不是，就要忘却。
我听见缄言哭泣的声音，瞬间我知道她没有办法忘记迟暮。我在电话里面唱歌给他听，张信哲忧伤的情歌。
歌词里面写，我是真的爱你，爱到不成比例的专一。
我听见缄言对我说，“我一定不会忘记你。”
微笑之后挂掉电话。那些曾经幸福过的幻境，只在梦里面。
再看到小雅已经是12月。
我穿了红色的羽绒服出现在小雅面前。对小雅说“如今，我真的回来，并且专属于你，你还要么？”
“恩。”小雅笑起来，笑颜入花，光彩照人。
寒假。
我和小雅去北京，坐很长时间的火车，去慕田峪长城，一段不高但是最险峻的长城。我爬到长城最高的地方，对底下的小雅招手。用钥匙，在一块石头上写，我和缄言，一生一世。
曾经对缄言许过的诺言，如今一个人兑现他，之后全部忘记。
迟暮，我终于不再是自私的上海男人，回到很久之前的温情。我希望我可以一直是看你文字，跟你交谈的那个孩子，被你放在心脏最靠近的地方。
缄言，我最初关于爱情的梦幻。可是我最终放弃你，给你一个你要的幸福。我独自完成的不过是我对于你的许诺。之后的路，我一直有一个人陪伴。那个女子，已经成长起来。
而你们，下一次见到我，一定牵着手走过来，一定要给我一个微笑，告诉我，你们已经幸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