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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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子，喜怒无常，很多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多天的相处，我已然把他当作朋友。
和小雅一直坐在阳台上，看窗外淅沥的雨。
整个上午，周庄没有游人，安静的如同一座死城。我喜欢这个时候的周庄，恢复了本色的宁静。很多的店面，里面没有一个顾客，店主搬了凳子坐在门口。或许这些店主是诅咒这样的天气的，没有行人，没有带来生意。
吃完午饭，我一个人走了出去，走在溜滑的石板路上。扬着头，承接那些雨滴。
我脱掉穿的运动鞋，脚指头曝露在雨里面，心情舒畅。
走了不知道多久，整个身体，被雨浸透。之后回转，走回住的地方。
走到门口的时候，抬头，小雅在阳台上看见我，对我招手，我看见他的笑脸，走进去。
一直平静，晚上的时候小雅说他要洗衣服。我拿了啤酒和花生，走到画家的房间里面，和画家聊天。
“看到雨了吗，一到这些时候周庄就会安静的让人可怕，但是我喜欢这样的时候，通常这个时候我会画周庄雨中的样子。”画家没有看着我，一直看着周围的雨。
我在房间里面转，看到很多的画，上面画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有凌乱碎发，很象迟暮。
画家看我看着这副画，对我微笑说“画上的这个女人，曾经也和我一起走过周庄所有的桥，那个时候我也希望着可以和他一直到老。”
“那么现在这个女人呢？”
“去年的时候，他从上海回周庄，出了车祸，死掉了。其实你们住的房子，就是他以前住的。我来周庄的时候遇见他。于是在一起，之后他死掉，我一个人留在周庄。把房子租给来周庄的情侣，看他们幸福微笑的样子。”
“这也就是你为什么要把房子租给我们的原因了。”
“是的，起初遇见你们，觉得你们很相爱，那个女孩看着的眼神很象她以前看着我的眼神。所以把房子租给你们。可是，嘉南，你似乎心里面并不象那个女孩一样的宁静。”
画家的眼睛直射过来，穿过皮肤，肉体，直抵内心。瞬间我被看透。
“或许，你说的对。”我坦白回答这个问题。
画家没有再说话，我们喝起酒来，喝了很多，一直喝到很晚。
“好好对你身边的女孩吧，应该珍惜的是眼前人，而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那个女孩很爱你，别伤了他的心。”我将要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画家丢过来最后的话。
我微笑，走出去。小雅拿了衣服准备下去洗澡。
小雅离开，我打开那个抽屉，里面凌乱的放着我写着缄言名字的纸，这些纸，明显有被翻过的痕迹。
小雅再回来的时候没有对我提起，我亦没有主动说出来。
晚上在床上，小雅主动起来，我们整个夜里一直纠缠在一起，我感受到小雅压抑很久的激情，竟然觉得亏欠，于是尽力弥补给她。
次日清晨，醒过来，小雅已经披了衣服站在窗边，我走过去，在后面拥抱住他。
“嘉南，我们今天回武汉吧。”小雅看着窗外。
我点头，小雅笑起来，笑容甜美。
结束周庄之行，回到上海。天气晴朗。
我想起自己晚上的那些梦境。和小雅的样子纠缠在一起，竟然觉得，自己如此爱缄言，没有办法不去争取，我已经成为一个自私的上海男人。
而小雅，在我的身边，他的身体，让我迷恋进去。不舍放开她的手。
那两个女子二十
我终于在春末夏至的时候的时候感觉到寒冷。冷意不可自知的从各个角落传过来，我时常扣紧了衣服的扣子，在太阳底下行走，身边走着缄言。看他温暖的笑脸，妄图用这些笑脸驱走寒意。
每天晚上，握着缄言的手睡着，然后反复那些梦境。
嘉南的话，一句一句，清晰的不断涌出来。
他说，迟暮，我爱上缄言了。我可以给缄言你给不了的幸福。
我开始认为，这些掠夺，残忍的掠夺是上天对我的报偿，我终于在冷漠了很多年之后等
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会从我的身边抢夺走我的幸福，并且最终会冷眼看着我，然后微笑，说，我说过，我可以给他你给不了的幸福。
我始终没有告诉缄言我和嘉南所有的对话。
晚上的时候上网，缄言看到嘉南在线，然后对我说“迟暮，嘉南又回到你身边了么？他还是那个可以给你温暖的孩子么？”
我看着嘉南的头像微笑起来，然后告诉他“缄言，没有谁是谁的救赎，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
“迟暮，你看多么幸运，你还有我，我还有你。我们就这样。”缄言伸手，揉揉我的头发，不再看我聊天，拿了书躺到床上去。
这个女子就这样，不在我上网写字的时候打扰到我。
“迟暮，你怎么不说话了。”嘉南问我。
“刚才缄言在旁边，我不想他看到这些记录。”我回答。
“迟暮，你仍然是那个冷漠的女子，我会是下一个你冷淡掉的对象吗？”
“嘉南，你该知道的，我把你放在靠近我心脏的地方，可是你要拿走我心脏里面最丰盛的东西了。”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嘉南在说过无能为力之后迅速的下线，头像黯淡下去。
这个男生，学会逃避，在他无法回答我的时候。无能为力，我曾经用太多的这个词，我一直是一个只会拒绝的女子，我对所有的人说，没有办法接受是因为面对他们，我无能为力，没有把他们放到心脏里面的能力。
而终于，一个男生在看完我的文字以后，学会了这样的词语，用在我的身上。
我和嘉南所有的聊天记录，我都没有透露给缄言，缄言快乐的生活在我身边，我在他身上看到消失好久的明媚气质。
五一快到的时候，爸爸给我打电话。给我讲关于出国的事情。
“迟暮，我已经帮你联系好国外的学校了，你可以在大四下学期的时候就和那个你要带出去的孩子一起出去了。等大三读完的时候你们要参加IELTS考试，拿到成绩之后我会给你们办护照。宝贝，爸爸可以为你做的就这些了，你该知道，你一直是爸爸的宝贝。”
“爸，谢谢。”说完之后我挂掉电话。
那些泪水，快要涌出来在听到男人叫我宝贝的时候。我一直拒绝其他的人叫我宝贝，包括生活在我身边的缄言。我始终只是爸爸一个人的宝贝，即使，我一直这样任性着，不肯原谅爸爸在有了别的女人之后舍弃我。
但是，恨即是爱，我明白。
缄言听完电话之后凑过来，对我说“怎么，和你爸爸和好了已经。”
我微笑，不告诉他其中的原因，我决定对缄言保留一切，直到我们参加考试的时候。
我拉缄言去书店陪我买书。
我们坐723。
723一直很破，上面只有很少的座位。早上很早的时候，会有很多拿了早点的人追赶这趟车，他到一个很有名气的英语学校，这些人，起早为了赶早上的课。一些妈妈，爸爸牵着他们的孩子，那些孩子稚气的脸上戴了眼镜。另外的手里拿了面包。
车上时常听的见一些交谈，大多是关于孩子，关于以后选择学校的话题。
我幸福的看着这些孩子，虽然辛苦，但是至少是在父母身边愉悦着成长。看到这些情景的时候我通常别过头去，看着窗外呼啸的景致。
这个城市，一直忙乱。
和缄言上车的时候车上还有一个座位，靠着窗子。我走过去，坐在那里，然后拉了缄言，坐在我前面，我抱着她。头发散在我脸上，痒痒的感觉。
一些人站着，看着我们，我的脸一直看着窗外，没有理会这些目光。
我如此无畏，不在乎谁的目光。缄言亦是如此，只是因为心里确定。
那个英语学校的外面，有一家外文书店，买一些关于TOFUL或者是IELTS，BEC的教程，那些书，虽然贵，但是被很多出国的人当作了救命稻草，欢天喜地拿了回去，在家里读，然后通过考试。
我买了很多的资料，单项的练习和模拟题，买双份。
缄言看着我交钱，出来之后问我“为什么要买关于IELTS的书，迟暮，你要离开我了么？”
“没有，我不会离开你，一直都不会。”我安抚缄言，第一次，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出了对我的不信任感。
一直以来，我和这个女子相依为命，如同是寄生虫般的彼此依附，突然这个女子，问我这样的问题，让我无法回答。
我一直想着，等到快要和缄言离开他的时候再告诉他，嘉南想要掠夺我们的幸福。
并且那个时候我可以告诉嘉南“两个女子，也一样可以伴着走很久。”
“缄言，我们一起看英语，这些资料虽然针对性强，但是可以提高水平的。缄言，你知道的，我们的前途只有我们自己做主。”晚上的时候，我对缄言说。
缄言看住我，半天之后说“迟暮，不要忘记，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
是的，我不会，一直都不会，离开你走到别处去。
缄言睡着之后我爬起来上网，更新我的黑白底片。那个地方已经被我荒芜了很久，想必杂草丛生。
更新的时候看到嘉南的头像亮起来。
那个签名，闪烁着，刺痛我。
很快之后，黯淡下去。
挂着QQ，长久以来的习惯，只是不说话，不和任何人聊天。
一个请求发过来，我打开，一句话。“迟暮，加我好么？”
我看到资料，性别那里写着女，地址那里写了上海。
我突然想到这个在深夜发消息要加我的女生会是我，缄言，嘉南之间的第四者，或许她会成全我和缄言，或许他会残忍帮助嘉南来掠夺我的幸福。
这个女生的签名写的是，象一个迷失孩子般，遗落在人群。
缄言唱过这个歌我听，他在歌里面唱，我是如此爱你，却只能沉默站在原地。
而如今，我如同一个孩子，只能站在原地，然后看着，所有的人，离开我的身边。
很久，那个女生发过来话。
“迟暮。是你么？”
“是的，你是？”我打过去问号，这个女子，如此小心，仿佛是在试探。
“迟暮，我想知道缄言是个怎样的女子么。我知道嘉南来过武汉，虽然他什么都不对我说起，嘉南来武汉见的那个女子一定是你。”
这个女子，触觉敏锐，言辞谨慎。
我长久的不说话，心里面太多的疑问堆到一起，反而容易让一个人失语。
“迟暮，我只是想知道缄言是怎样的女子，嘉南在纸上画他的样子，我看到他的样子，和我一样有长的头发，眼睛如猫一样。”
小雅问这个话的时候我转过头看着正在睡觉的缄言。眼睛闭着，手放在锁骨靠近心脏的地方，笑容甜美。
“小雅，你爱嘉南？”我打过去。
“是的，迟暮，我爱嘉南，从生到现在遇见的第一个人，几乎是瞬间的爱上，从第一次看到他，就爱上了。刚才我偷开了嘉南的号，然后看到你的名字，于是我加了你。我知道，他不告诉我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答案。”
“这么说，现在嘉南在你的身边了？”我问他，以为嘉南就在旁边。
“他在我身边，已经睡着了，我是等他睡着了才起来跟你说话的。”
我看着小雅发过来的话，脑袋里面浮现出嘉南安睡的样子，如今这个孩子，睡在这个女人身边。心里面关于嘉南的记忆渐渐的模糊起来，他的脸，变的虚幻，我再也看不清楚了。
突然发现，这个男子，或许我从来都不曾了解。他的眼睛里面的讯息，在武汉的时候我没有真切的读懂。
“对不起迟暮，嘉南醒过来，在叫我，把你电话给我可以么，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我把电话号码发过去，然后那个叫小雅的女子下线。
我关上电脑，拿了烟，走到阳台上。
外面的灯已经全部泯灭下去，整个城市陷入到无边的黑夜里面，我点烟，打火机的声音擦过黑暗的天空，带了点点的回响。什么都没有再去想，关于嘉南，关于小雅，关于缄言。突然安静着。
上床去的时候缄言醒过来，钻进我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