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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蛇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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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小折扇样的叶子,打着旋从白果树上飘荡下来。 
“触!”阿德像刚哭过那样,身子一痉,颤颤地说道。他知道这事要是讲出来,给阿钟、金山听听,那就馋煞这两个家伙了! 
“想必这位就是陆爷!”四条大汉中打头的那个大汉一脸青气,他用掌在门上重叩一记,门咣啷咣啷响半天。那只仍旧搭在门上揸开的大掌,五指中有三指带着宽大厚实的铜箍。郝妹有时到商会里代男人去交钱时,听那儿的人管他叫大毛。这是个镇上出了名的强盗胚,即令下油锅滚钉板眼睛都不会眨一眨。爹娘老子如若招惹了他,他照捆不误。 
陆子矶连忙拱手招呼。这一行四人全都踏进门来,屋里顿时窄了许多。 
“你、你、你,还有你,请回吧!今儿陆爷这儿的药我们哥几个买下了!”大毛挥挥手说。 
陆子矶沉下脸来,看着人们一声不吭地鱼贯而出。老汉也抖抖索索地去摸棍,郝妹将棍子递给老汉,想跟他一齐走。 
“各位好汉,有话请讲。”陆子矶一把拖着老汉和郝妹,将他们摁在长凳上,直视着大毛说道。 
“这还有啥要讲的,咱买药呵,你不就是跑江湖卖药赚钱的!”斜靠在门上的张阿二道。 
“是卖药赚钱的,可也要看卖给谁了。南方多蛇,谁都可能一朝被蛇咬。我陆子矶不敢说什么悬壶济世,但我的药至少得让这位老伯一样的人看得见,买得起。”陆子矶一声冷笑,指指老汉道。 
“咱爷们还真没见过谁,这么不受抬举的!”门口的阮老三对门外的人说,引来一阵讨好的笑声。 
“陆爷的意思是不卖药给咱哥几个,我没听错吧?”大毛提提裤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门口有几个脑袋急不可耐地拱进来,阮老三一甩胳膊肘将门砰的一声关死。 
屋里顿时黑了下来,有几缕阳光从护窗板的缝隙里射进来,在地上划出几道棍状的光线。 
郝妹撇下老汉一个箭步冲过去开门。 
“这会儿谁也别想出去!”张阿二反身用背一下一下磕打着门板。 
“开开门,你们做啥,做啥!”郝妹涨红着脸大叫。 
“你在这叫床啊!”大毛一抖双肩走过去,扯着郝妹头发一把拖过来。郝妹头皮一阵剧痛,眼泪出来了。她使劲地将眼睛转向站在凳旁的陆子矶。 
“放手!”那女人的眼睛令陆子矶浑身一震,他低喝一声。 
“咋,要你心疼了!”大毛将手中一把头发往地下一甩,拍拍手还要说什么。 
陆子矶撮圆嘴唇一声呼哨。 
依窗排开的那几口大箱子中的一个箱盖,悠悠地顶开了。一条巨大的长着铬铁头的白头蟒徐徐从箱内升起,大蟒呈七字形微微地偏转颈子,绿莹莹地轮番注视着屋内四条大汉,不住地吐出丫形血舌。 
陆子矶的哨声由高到低,大蟒勾头直立在大毛眼前。 
大毛背脊直抵东屋门板,后背上的门一下被碰开了,一个冰润黏滑的物体一点一点地贴在他的后背。 
王大毛一回脸只见那个蟒头闪电般地从他背后摆了出来,白头蟒那对木森森的眼睛凝视着他的脖梗子。 
大毛眼睛一闭,额角冷汗涔涔。他垂下不可一世的眼睛,对陆子矶哑声叫道:“陆爷……陆爷……” 
屋内悄然无声,掩面落座的郝妹竟然听见一阵咂酒声从西屋传来。张阿二等人瞠目结舌,如泥塑木雕。 
施朝安带着陶巡警急匆匆地向花山头而来,他渴望在这个蛇郎中这儿有所斩获。刚才在大桥头看到那个蛇郎中操弄那柄柳叶刀时,他脑袋里刷的一响,有道光亮一闪而过。 
杀害王庄这两个人的凶手身份当是这类江湖郎中、采药人、跑码头的说书人和收货的贩子最适宜,这种身份使他们来去自由,进退自如。倘若,他施朝安也是杀手一个,他便铁了心选择这样一个万无一失的行当作掩护。回到警所,再把原来那些积满尘埃的案卷翻出来后,他越发深信不疑了,那些死胚十有六七也为这类利刃所杀。奶奶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会儿,除了有几个人已被派下去到王庄附近的村坊去找线索,全所的人立即开始分头到户去摸底排查了。加上这个新来桐镇的蛇郎中,在镇上吃这口饭的有九九八十一人。 
“先把镇上这批贼胚,查清再说!”施朝安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 
虽然每一个跑乡的人都有这种嫌疑,但他觉得那个蛇郎中的嫌疑较大。这儿前脚发生了一桩杀人案,这个蛮夯的蛇郎中后脚就来到了桐镇。还有那个冷面牛郎中,他觉得也可以列入重点对象。牛郎中在桐镇落脚已经十来年了,看起来似乎安分守己,但施朝安总觉得此人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劲。所以他要亲自到花山头来一趟。 
王大毛他们一走,花山头街面上,那一群闲人便慢慢散去,一见施朝安带着陶巡警匆匆过来,他们马上又乱哄哄地围拢过来。 
陆子矶看到那个短枪几乎荡在裆间的施警长带着一个扛着长枪的巡警,如一双黑老鸹似地扑进门来,心里微微一惊。警匪一家,自古如此!于是,他冷笑一声,交叉双臂立于屋中央,睨视着施朝安和陶巡警。 
王大毛他们出门不久,冒辟尘就出屋而去,堂屋里只有惊魂未定的郝妹和那个拄杖而坐的老篾匠。施朝安示意两人都到街上去候着,郝妹和老篾匠刚一出门,陶巡警也抬脚而出,顺手把挤作一团引颈踮脚的人全关在了门外。 
陆子矶深信这位警长就是为王大毛的事而来,不待警长开口,他就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交代了一番。 
施朝安对王大毛他们的做派极为反感。镇上的王记药局不仅售药,也制药,尤其是蛇药,在江南小有名气,上海杭城和南京都有王记药局的分号。这王记药局就是王兴国开的,这个王伯爵的远房侄子王大毛,在王记药局里也有一大股。 
“下流!”施警长不言不语地听完后陆子矶的话,连连摇头,低声骂了一句。 
这使陆子矶感到一阵欣慰,看得出,这位施警长是真诚的。 
施朝安在堂屋内转了个圈子,突然回头问陆子矶:“昨儿下午一直到吃夜饭前,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陆子矶一愣,他不明白昨儿下午到吃夜饭前和王大毛的事有什么关系。他疑疑惑惑地答道:“呃,在这,在家里收拾家什,我一直在忙!水缸没水,我也没顾上,连淘米烧夜饭的水都是到对过乡邻那儿拎的。” 
施朝安锐利地看了陆子矶一眼,拉开门出去对门口的陶巡警嘀咕了几句,然后回到屋里,指指西屋问陆子矶:“这个人呢?” 
陆子矶摇摇头。 
王大毛一伙耍横闹事时,那个牛郎中居然连个圆场都不打,走之前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向他点点头,算作招呼。陆子矶因为这事,对这个也算江湖中的人一下子就不感兴趣了。 
那巡警推门进来,对施朝安摇摇头。陆子矶听见这巡警刚才是去了对门乡邻那儿。这时门未关严,那群人还在门口静静地站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屋里,郝妹也在。施警长剜了那巡警一眼,那巡警又连忙关上大门。 
施朝安似乎有点失望,他走到长凳那儿坐了下来,开始向陆子矶打听有关这个牛郎中的事,但陆子矶是一问三不知,他说与牛郎中同租一处,连头带尾也不过是一天多点。不过昨儿下午到吃夜饭前牛郎中不在,一直到夜半才回转屋来。他觉得也没有必要替这个牛郎中隐瞒什么。于是施朝安关照他,牛郎中如果回来了,就让牛郎中去警所一趟。 
施朝安非常友好地拍拍陆子矶的肩,就与陶巡警出门而去。 
一直守在门外的郝妹率先走进门来,她看陆子矶的眼光显得非常忧伤。老篾匠又拄杖而入,很热络地对陆子矶说:“施警长没有为难你吧,在桐镇他还算好人里头去的。唉,陆师呵,这半天,你看弄的……” 
陆子矶无奈地哂笑道:“看来桐镇这码头,立脚很吃力呵!” 
陆子矶看了郝妹一眼,觉得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阿德和汝月芬绕个大圈往回走。虽则那蛇自己游走了,但他们内心仍充满惊惧,急于归去。不过阿德私下里有些得意,那蛇之所以自己游走了,同他扔出去的蛇药有关。可他不说。 
汝月芬走在阿德身边,沉默不语。 
“你是在想桑林那边的蛇?”阿德问。 
“你睡着了,做梦吗?”汝月芬没接阿德的话,抬起黑晶晶的双眸道。 
“做,一倒头就做。”阿德道。 
“如果一个人有时一睡着就做各式各样的梦,在梦中她能去她愿意去的任何地方,见她想见的任何一个人,做她想做的任何一件事,你信吗?”汝月芬神情幽远地说。 
阿德不以为然地笑了:“你说的这个‘如果’是不存在的,要是那样,这个人,还是人啊?” 
汝月芬沉默一晌,便什么也不说了。阿德突然意识到他的回答有点问题,似乎没能完全闹明白汝月芬话里的意思,但他又琢磨了一下,还是不知道这问题在哪里。 
一条小河横断了他们的去路。对岸有大片雪白的芦花,像些忧伤的纤纤女子垂首沉思,有几分怆然的样子。他们沿河走去,想找到桥和摆渡的船。阿德不明白汝月芬为什么又变得冰冷起来,他几次都想同她谈谈梦,自己做过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梦,但她都缄口不语。 
“你是不是想到明天到学堂,就不快活了?”阿德涩涩地问。 
“不全是。”汝月芬轻声轻气地说,“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药,吃了睡下,就再也不做什么梦了!” 
想到自己有时做的那些无助、伤心或者恐惧得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梦,阿德深有同感。他温热地看了汝月芬一眼。 
“哎,你都做些啥梦呀,把你弄成这样的了?”他一脚踢飞一块土坷垃,土坷垃扑通一声落入河里,溅起一朵水花。 
“有的梦会连着做很长很长时间,有时也是一夜乱梦,醒了啥都不记得;有的时候,以为自己一夜无梦,但过后碰见啥事就想起来自己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梦。”汝月芬淡淡一笑。 
“不想说就别说!”阿德故作满不在乎地又去踢前面有半截埋在泥里的砖,但那块砖居然纹丝不动。突然,他想起前两日做过一个与哈松恶斗的梦,无论怎样发力都不能向哈松冲出拳去,弄得他咬碎钢牙。醒后,一口牙都生痛生痛的。他马上问汝月芬有没有像他那样无用武之地的情况。 
“别说冲拳了!”汝月芬苦笑道,“就是撕张纸也不成。” 
“真是苦杀!”阿德不知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汝月芬。他放过那块砖,冲上一个小坡向前探望寻路。 
小河平静舒缓地向前流淌,曲折的河岸没有桥和渡船的影儿。有一个和阿德差不多年龄的男孩,斜刺里从对岸水中一棵老柳后哗啦哗啦走出来,拿着一张赶网在捕捞小鱼小虾。不远处,有一个牧童牵着一头摇头摆尾的水牛,大踏步地走在田埂上。 
阿德又向他们逃出来的那片桑林回望,桑林成了一抹墨绿色的飘带,影影绰绰的。那大蛇的事亦真亦幻,仿佛是很遥远的一片记忆。阿德让汝月芬等着,顺坡而下。 
那男孩不时地捡拾网中蹦高跳的鱼虾,随手投入系在腰间凸字形的竹篓里。阿德问那个抬脸看过来的男孩,就近有没有桥和船。 
男孩摇摇头,扑闪扑闪眼睛看看走上坡来的汝月芬说:“这是你的小家主婆呵,你们镇上的人也兴这个?” 
“去你的!”阿德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快快地跑向汝月芬。走过来的汝月芬脸上飞起两团红晕。 
远处的农舍已经冒起烧晚饭的炊烟,日头也已慢慢西沉了。 
“你说咋办?太晚了回去要骂的!”汝月芬问。 
阿德一听心头一沉,今天再晚回去麻烦就大了。 
“游过去!”他向那裤腿卷到大腿根的男孩看一眼对她说。 
“只有游过来了,一过河,用不了多少辰光就能到镇上。绕回去,你们就走到明儿早上去吧!”男孩的声音从湿气浓重的河面传过来,显得重重的。 
“那衣服裤子不要全湿掉了吗?”汝月芬急眼了。 
“咳,赤膊,衣服‘踏蜡烛’托过来!”男孩朝阿德眨眨眼又添一句,“这有啥,乡下大人都这样,小孩更没事了。” 
汝月芬满面通红,一屁股坐在河岸上,忧伤地望着那一岸芦花。 
阿德和汝月芬僵持着。 
“再会,你们慢慢商量着,回去吃晚饭啰!”男孩走到岸上收拾好家什,幸灾乐祸一笑,走了。 
他们眼望着男孩一路上甩着渔网上的水,慢慢地消失了。 
“你到后面去脱,再扔出来,我又不会看的!”阿德不容分说地指着汝月芬身后那片灌木,然后背对她先脱去布衫。 
“我自己托衣服过去,你先下!”汝月芬咬咬牙站起来。 
“行吗,自己托?” 
“没啥不行的!”她声音决断地走向灌木丛。 
阿德蹲下身子,费劲地脱去裤子,将衣裤卷作一团遮盖羞处,朝灌木丛回望一眼,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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