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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将夫-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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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样的理由就可以使得你夜不归宿,每晚都偷跑出来吗?」岳英扬在白天的时候就打定主意,如果司徒恭弘今儿夜间再来时定不给他好颜色看,所以才有刚才以剑相比之举。只是此时却又见司徒恭弘说得可怜,又知他对自己也的确一片深情,白天的决心早不知被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只碍不过面子,才不得不硬撑罢了。
这两人自然就是日前,因为皇帝胡闹而大肆举行婚仪,首次把圣朝皇族的同性恋情公诸于民间,气得朝中一干大臣差点集体提前去了见玉皇大帝老爷,只是这样皇帝下嫁的事情未免太过于荒诞,而且事关国体,众大臣缓过气来之后一致给皇帝施压。
别看司徒恭弘平时天地唯我独尊,但是却也知道整个朝廷的运作和稳定还是得仰仗众位卿家,所以当所有大臣提议希望皇帝取消先前的婚礼的请旨后犹豫再三,终于在众人红著眼严厉的神情下不得已妥协,让岳英扬暂时停朝,希望可以缓和双方紧张的气氛。
而司徒恭弘会夜晚偷溜出皇城,潜进将军府是在事情稍有所平息的五天前,终于熬不住相思之苦的皇帝不惜买通了皇城的守卫,跑了出来,见到岳英扬后,自己所受的委屈尽皆吐了出来。
岳英扬也想他堂堂帝王,却连自己的婚恋自由也没有,只好和颜悦色「略微」安慰了一下,谁知尝到了甜头的司徒恭弘,开始每晚到访将军府,又不惯隐藏行踪,已经引起府里下人的注意,这才惹恼了岳英扬,想趁今夜让司徒恭弘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朕恨不得天天把你绑在身边,晚上就用朕的膀子困住你,让你见不得阳光,看不到月亮,把你囚在后宫里,直叫那些迂腐的老匹夫全没法为难你,你爹还没有……」「打你」两个字司徒恭弘全没有出口。
当日岳老将军知道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光宗耀祖的希望,竟然背著自己和当朝的皇上做下如此苟且的事情之时,没有办法责怪皇帝的老将军著岳英扬跪在午门口用手臂粗的棘鞭丝,毫没有留力的抽到岳英扬身上,直到皇帝出来扑到岳英扬的身上。岳英扬的身上早留下了不止百条的伤痕皮翻肉绽,看得司徒恭弘揪心刻骨,只差当场拿了岳老将军这个三朝的元老下狱。及至看见岳英扬满眼的恳求以及身边心腹太监的劝阻这才息事宁人。
亲自送了岳英扬回将军府,然后苦涩的一甩袍袖,转身……离开。这也是他为什么在事情稍有平息之后,就夜夜必到将军府,而且都有迹可寻的原因。他要全国上下的人都知道岳英扬是他的夫──这样的事实!
「自然是没有。其实错全在我,如果是我儿子做下这样的傻事,只怕我的手还要下得更重些。平时也不见你把朝廷的事情放在心里,这会儿又什么都往心里去了,父子哪有隔夜仇?」岳英扬把腰挺得笔直,待话说完看司徒恭弘担心的看著自己,又放松下来。
司徒恭弘知道岳英扬刚才有些僵硬,因为他的那些话说出来除了安慰他之外,大抵也还有些安慰自己的意思。岳老将军铁打的臭脾气朝廷上人人都是知道的,当年年轻的时候宫衔还低,在战场上为了自己的判断,也能拼著脑袋不要和自己的将军针锋相对的人。只是这些天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就不再到岳英扬的将军府,只把将军府所有的职权全部收到他手上,对岳英扬又是严加看管也知道他的气一时半会儿难消。
「朕,我们……做的是傻事吗?满朝文武家里不知养下了多少的娈童侍妾,只朕真心爱上了你,他们便说这是大逆不道的……他们不知道你是唯一一个值得朕去爱的人吗……」司徒恭弘的泪落到岳英扬的肩上,带著滚烫的温度,等进到了心里,却好像变了一道温泉似的,温情而柔软。
「怎么说著好端端的又哭了,这些天你倒好似又活回去了,比个娃儿还爱哭,要是满朝的将士知道他们闻风色变的皇帝心性上,还是个长不大的,他们只怕也是要哭的。」也不是没有看过司徒恭弘哭,只是不知道他竟然有这许多的泪水,活生生要让他灭顶一般。只好带著他到床边坐著,想说些俏皮话来才知道自己口舌的笨拙。
「朕爱哭便哭!即便是哭也只会在你面前哭的,管他那些领人俸禄,还要多嘴多舌的奴才们那许多。」司徒恭弘一向任性惯了的,就算是满朝文武的不满眼下,也觉著没有自己一个皇帝的怨气来得大。
本也打算要坚强些,再坚强些,直到成为一个可以让岳英扬放心依靠的皇帝,一个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霸主,但虽不说事与愿违,不过真实行起来却艰难万分。
自从皇帝下嫁的事情之后,原本在朝上碍于他的威严,许多大臣都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但是现在却好像商量好了的一样,质疑他的每一个决定,过问他的每一道圣旨。尤其老丞相还找出先帝的老遗诏,宣读上面有提到在特殊情况下可以请几个王爷辅政云云……
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和岳英扬如实说的,只到了岳英扬的房里,处身在这样恬淡的环境里,眼泪却自做主张的涌了出来。心里暗叫了多次不行,表面上却连把泪水擦干都无法自控,甚至差点哭出声来。
「别人说的话全别往心里去,这原本就是你极会的招数,我就在府里待著也没有什么大碍,不准再在心里挂著。今儿哭过就算了,明儿别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身边只让李公公伺候著,暂时委屈些……」岳英扬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著,司徒恭弘却挣扎著起来了。
「朕委屈?凭什么朕就要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这个亲朕已经结了,而且绝对不会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就算大逆不道,朕这回也要逆天而行!朕不光要嫁!朕还要嫁得名副其实……」司徒恭弘跳将起来高声嚷道,说出来的话让岳英扬也诧异得忘记捂住他的嘴巴。
说到「还要嫁得名副其实……」的时候司徒恭弘的脸一红,声音自然也就收了回去,显是想起许久之前这礼已经行过,他倒也算是嫁得名正言顺了。
摊上这么一个口无遮拦的皇帝,岳英扬也只得摇头苦笑,只庆幸这样一闹倒是把刚才压抑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只现在空气中又重新被一种暧昧的氛围所包围。
「英扬……你不喜欢抱朕吗?」否则为何两人间的情事全是他主动要求的,岳英扬却从来没有想要他的冲动?
「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情.又何必问这样浅薄的问题。」岳英扬拉过司徒恭弘的身体,两人并排躺倒床上,又拉了被子把两人裹好,才假装嗔怒道。
「那为何……」
「因为舍不得……」舍不得伤了你,舍不得弄哭了你,舍不得看你精神不济却还要第二天上朝,舍不得你被别人在背后嚼舌头,舍不得……
「英扬……」司徒恭弘从鼻子里哼处甜腻的呼唤,一边用脸在岳英扬的颈边磨蹭著。「今儿,朕不想动,你来……」上次被岳英扬抱住的事情,好像已经久远到他要努力回忆了,而现在岳英扬温暖而有力的身体就在自己身边,而他心脏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耳边。
「皇……恭弘……」岳英扬翻身,从上面看住司徒恭弘微微半闭的眸子,依稀那日见过的星光,心下一甜,已经寻著他的唇痛吻上去。
终于如愿以偿的皇帝哪还不知机的手脚齐用,顿时把岳英扬纠缠得牢靠,双手还紧紧抓住岳英扬散开的衣领,迫切的追寻著不同以往的快感。
岳英扬也完全沉浸在两人极度的欢愉之中,这可以让他们忘记了烦恼,忘记了时间万物的情欲之欢,初时还能偶尔听听周围的动静,待司徒恭弘在他的引导下,终于发出叹息般的呻吟时脑筋里万雷轰响,顿时切断了所有的警觉感官。
「英扬……」
「畜生!你……你在干什么?!」苍老的声音伴随著不信,质疑,打击以及种种类似的感情在,原本极寂静的厢房里喷薄而出。而岳将军岳卫国双手紧握地站在门口,双眼怒张著,额头上青筋浮凸,显然正在忍受极大地怒气。
「爹。」岳英扬抬头,冷凝。
司徒恭弘还挂在他的身上,衣衫半解,星眸半闭,只要是明眼人即可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岳英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爹竟然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将军府里,心下暗叹稍稍平息的风波,只怕会卷土而回。叹罢才把司徒恭弘安置到一边,用锦被将他裹好,这才翻身而起,拦在皇帝和自己的父亲之间。
司徒恭弘在被子里扣好出宫时换上的长衫,也掀被而起,脸色苍白的在岳英扬身边站定。
如果今天他们面对的是其他任何人,司徒恭弘都有办法让他出声不得,然后随便找个理由让那人消失掉,顶多被宅心仁厚的岳英扬,事后数落几句,但是如今这法子却是如何都行不通的了,因为眼前的老人是岳英扬的父亲,那个极重感情,尤其尽孝的岳英扬!
「不准叫我!我只当我岳卫国没有一子半女,只当我岳家的男儿尽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牺牲了!」老岳将军一字一顿,生硬绝情的语言,却不知道比战场上劲射而来的敌箭更要尖利百倍千倍!
说罢真的不再朝岳英扬看去,踏进门内细心将房门关好,却当著皇帝和岳英扬的面重重跪了下来!然后行叩拜大礼。
「岳老将军。」司徒恭弘也不知他此举为何,出声叫他也不见他有任何答复,仍旧只是磕头。只三个响头磕完了,便起来,朝他们走上三步就又跪下,再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笃笃在心,司徒恭弘只觉不畅快至极,恨不得一口呕出血来。突然身边岳英扬的身影一个摇晃,然后竟然也跌跪在地,英挺的脸上早爬满咸湿的泪水,但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只嘴巴嚅嗫著,皇帝凑近了,才知道岳英扬咬牙叫「爹」,却不敢出声。
室内就这样一站一跪一拜,三人莫不是辛苦难言。
终于老将军跪到司徒恭弘脚前,俯下身躯,地上早洒落滴滴鲜血,尽是从岳老将军额上伤口淅沥而下。
「皇上……老臣教子无方,导致劣子对皇上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人神共愤之事。请皇上开恩,老臣定亲手处决罪子,定不会有染皇上清誉!请皇上下旨!」此话一出,岳英扬和司徒恭弘尽皆愕然。
司徒恭弘朝眼前似乎变得陌生的老人看去,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把国家看得比自己老来得的唯一的儿子还要重的人!因为他要维护的绝对不是司徒恭弘个人的利益,他要维护的是大圣朝的国家的利益,不论此时这个皇帝是谁,只怕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在你们的眼里,朕和英扬就是如此不堪吗?非要闹个你死我活不可?岳老将军,你糊涂了……你真的糊涂了!英扬,你起来!这样的父亲你大可不必跪了!」说罢伸手就要拉了岳英扬起来,但是岳英扬气聚丹田,所有的重量都灌注到双腿上,司徒恭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拉动岳英扬半寸,无奈下只好放手。
「爹,只要您说句话,孩儿就算自刎当场也绝对不会污了您的手……」岳英扬悲声叫道,却仍旧换不回他爹的一个眼神。
「英扬!」司徒恭弘听到岳英扬如此说道,不禁哑声叫道:「你打算就此一死了之,那朕呢?你打算就这样丢下朕,你对朕却原来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恭弘……」岳英扬会说出那样的话,也只是因为一时被老父亲的行为所震慑,全凭心里一股子热气,心想就算一死只要父亲觉得满意倒也不无不可,待听到了司徒恭弘的叫声,这才猛然省起,是啊,自己还有这个不得不去守护,不得不去牵挂之人,如果自己就此死了,只怕到了地下作鬼也是不得安生的。
抬头望著司徒恭弘绝望的吐出那两个「仅此而已」,心里一紧,什么仅此而已,仅什么而已……他对他的情意又如何可用这个浅薄的词语来代替……两人默默望著不禁皆滴下泪来。
只是……只是如今总也到了他不得不死的局面了!
「皇上,请下旨,一时的糊涂可能导致一世的后侮啊!」谁知岳老将军却看也不看两人,只低著头咬牙请旨。
「岳老将军……」皇帝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在他的头顶,待说到「军」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到了耳边,岳卫国大惊抬头,却看见司徒恭弘,堂堂大圣朝的皇帝陛下,已经在他面前跪下,手里还紧紧握著自己儿子岳英扬的手,俊目蕴泪,苦楚无声。眼前的这个哪里还是皇帝陛下,简直就是一个孤苦而又即将被夺走最后依靠的绝望少年。岳卫国看著,眼睛再也移不开去。
「朕五岁被封做太子,朕九岁时父皇由于母后的一个无心之过而赐死母后,也废了朕的太子之位,直到朕十二岁,由于新太子又被废,朕才最后又被册封太子,然后继位……到朕十四岁,太子妃由于言行不慎,也被……那一年,朕在先帝的御书房里,看见了英扬……」抽泣著的司徒恭弘感觉到岳英扬用力握紧他的手,不禁又抬头和他对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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