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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陌葵黄-第8章

小说: 上陌葵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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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难得的热闹。爷爷亦是早早的为他们准备了采摘果子的工具,但不知道是高寒晓太过谦虚,还是太忙,竟让爷爷盼了好几次,最终又打来电话催促。毕竟盛意难却,刘晨风还是抽出了时间亲自带人过去采摘。
邀爷爷一起去参加水木房的开业庆典,爷爷说什么也不肯,只是推脱那是年轻人的场合。秀秀一听到爷爷说“爷爷老了”几个字就用手指去他唇上挡,又撒了一会儿娇。爷爷亦很听顺秀秀的话,再不感叹自己年老体衰了,但他终究坚持不去。爷爷不去,秀秀亦不会去。后来爷爷便说自己也是要去集镇的,经过一番劝导秀秀这才同意。因为爷爷说他是要去理发的,他说理发会让他变得年轻一些。于是秀秀同意了,她只不过想让爷爷变老的慢一些。从集镇分手的时候秀秀抚了抚爷爷的胡子,说:“胡子可要留着哦。等我回来了帮您洗了您再刮好吗?”爷爷刮胡子的时候,她总喜欢帮爷爷先把胡子用香皂水润湿。爷爷笑着说知道了,才去了理发店。
开业当日并不营业,只是准备了一些庆贺的节目。这些自然是刘晨风的手笔,作为这个市郊第一家真正意义的酒吧,他是有意吊大家口味的。然后是些朋友的捧场恭贺,场面火暴的有如狂欢。
前来道贺的人群中有同学、老师和邻居店铺的老板。当然亦有些街头混混儿前去讨要红包的,这些人自然不必得罪。经验丰富的刘晨风便主动前去招呼,说些客套话,再拿些钱封了送给他们。然而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学校有关部门居然也派人前来送礼道贺,并发给他们一个“大学生创业先进单位”的晃闪晃闪的镀铜牌子。刘晨风接过牌子,自在心中狠狠地骂了句见风使舵的狗奴才。就叫人把它挂到了吧台后面的墙上。
大厅的一边,调酒师萧娅斯正在表演她的调酒绝技,赢得来客阵阵赞叹。秀秀拽着猛雨舸也要来看热闹。她一来就看到桌上五彩斑斓的鸡尾酒,那美丽的颜色便深深地引出了她的好奇。她嚷着要喝却被孟雨舸阻拦了:“小孩子可不能喝酒的!”
“可是我已经十六岁了耶!”秀秀辩解道。
“可是爷爷说过不能让你喝酒的!”孟雨舸只好搬出爷爷的话来。不过一听到是爷爷的话,秀秀就不多说了,她害怕惹爷爷生气。
萧娅斯正听到了这两个女孩的对话。她觉得她们幼稚的可爱。想自己十岁就开始喝酒,十六岁就已经有两年的烟龄了。她淡淡一笑,看了看旁边两个女孩,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她们。因为她们具有与她完全不同的气质个性。就是那一眼,她已看出了这两个精灵一样的孩子与她具是孤独的同族,只不过她们没有自己的苍凉。
然后萧娅斯迅速的为她们调了一款甜性的BLUEMOON,送到这两位可爱的女孩面前。
“BLUEMOON,送给你们的。”不知道为什么萧娅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这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意。对她们,她已无力冷漠。
BLUEMOON是一款极其柔和的甜性酒,酒精稀薄的几乎没有。酒在杯中呈现出一种美丽的淡紫色,神秘的诱惑人。秀秀扭过头对孟雨舸说:“雨舸姐姐,我们俩就喝一杯吧!回去了就告诉爷爷我们喝了酒饮料。”萧娅斯淡淡一笑,露出少有的灿烂。然后伸手要将酒分到两个杯子中去,却被秀秀拉住了:“姐姐,我们就用一个杯子好的。”
萧娅斯看着这可爱的女孩,心中越发欢喜,便随手向自己的杯中倒了许多威士忌,加上冰块。然后举杯轻轻地向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道:“干杯!为我们的相识。”
孟雨舸在秀秀的纠缠下终于先抿了一点酒,然后把酒杯传给秀秀。接着她们互相介绍了。萧娅斯说,真是幸运,第一天上班就遇上了两个天使般地妹妹。孟雨舸和秀秀第一次见到技艺如此之高的调酒师心中又是敬佩又是欢喜,再加之萧娅斯对她们特殊的友好,心下里也慢慢和她亲近了。后来萧娅斯告诉她们说:“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调BLUEMOON给你们吗?因为它有一种和你们一样与生俱来的忧郁,更因为它有‘不能商量’的意思。看到你们第一眼我就知道了,我会爱上你们,毫无商量。”
刘晨风和高寒晓二人正忙着招呼客人,忙的不可开支。突然听到众人的唏嘘之音,忙抬头,只见三名着装艳丽的女子正猫步走来,看步态装扮倒像是时装走秀的模特。为首的那名女子体态丰盈,身段婀娜,举步大方自信,只不过气质欠佳了些。后面的两名随员穿着亦不寻常,皆是大红绸缎高叉旗袍,粉黄真丝蕾边浅口鞋。四只玉手正抬着一幅红木框装饰的景泰蓝掐丝八俊图。刘晨风忙指挥人奏乐欢迎。为首那名女子走过来,抽出一只宽大的红包递给正在收礼的高寒晓。递接时二人互视了片刻,只觉那女子二十三四的光景,脸上施了很厚的亮色粉底,眼线也勾的细长,两片红唇轮廓模糊,但涂得鲜红,亦显得性感勾人。她本是一个面模漂亮的女人,只不过高级的化装品遮盖了一切。此时看着高寒晓的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显得妖冶动人、摄人心魄。高寒晓忙格开目光,礼貌的把手伸过去握了握。一边刘晨风派人接过匾额,招呼她们到内间的小厅里休息。
这天晚时又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联欢会。萧娅斯忙着调酒招呼客人,孟雨舸和秀秀在一旁欣赏帮忙,一时高兴秀秀又尝了几款低度酒,为此她激动不已。
宁静的村庄/安祥的土地//城市里的灵魂开始/空虚/从此人群
逃窜/于是发现自己/停留在何处/都会喧嚣无比
第五章 一叹生死01
    水木房开业之后生意就一直兴旺,一到周末更是人满为患。或许是因为它是这个城郊唯一一家酒吧的缘故。
于是爷爷说,看来现在的人越来越空虚了,或者越来越金贵了,他们需要一个能够纸迷金醉、灯红酒绿的环境来消磨自己,于是就有了酒吧。他说他年轻的时候酒吧咖啡厅之类消磨年华的场所只有大城市才有,有也没有人会经常去的,后来说成资本主义情调,享乐主义的巢窠,好像去了就会失去纯朴、失去本分,所以那些地方自然就倒闭了……
酒吧的生意兴旺,萧娅斯的工作就很忙。整日呆在酒吧里自然很闷,特别对于一个流浪惯了的人来说,空间的限制让她如坐牢狱。刘晨风说他会在酒吧生意淡时,给她安排两段可以休息的时间。
她本不乐意任何人给他限制,但在刘晨风面前一切抗拒突然就失去了效力。
自从认识秀秀和孟雨舸之后,萧娅斯便也抽空到青菁庄园去了几次,可她并不喜欢那种恬静淡雅的生活。她说她害怕那种安静到荒凉,荒凉到让人心碎的寂静。她说她是注定生长在繁华里,而又注定着孤独的浪人。她说她喜欢坐在流浪的任意一处喧嚣的马路边,看着法桐的叶子一片片的飘落。她会数着它们的孤独,然后心安。她说有时她觉得自己就像那空中的凋叶匆匆地飘忽,不知道有什么,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停靠。她说有时侯她会想象自己就是那一片飘落到马路中心被车轮碾的粉碎的叶子。想着想着她就神情木木地往车流湍急的路中心冲,义无返顾的。然而车流如潮,她站在车轮的夹缝里茫然四顾,依然流离失所。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于是高寒晓问道。
“只是因为喜欢”,萧娅斯说。
然后无奈似的笑笑。笑是空洞的寄所。
“我喜欢这里的天空、向日葵、水木房和它墙壁上深蓝色的油漆。”
“可你说你并不喜欢恬静淡然的生活。”
“是的。但这里有了酒吧,有了水木房,我就留下了。酒吧是空虚灵魂的宿地,我能在这儿找到我的同类……并且,我的双手能够调制出空虚,它们能让这个世界喧嚣无比。”然后她不再说话了,双手拿着一块洁白的棉布认真的擦拭着各式晶莹而易碎的玻璃杯。没有客人的时候她总是那样,擦完了一只就会看着吧台对面墙壁上梵高《向日葵》的复制品,笑笑或者发呆。笑容依旧冷漠而疏离。发呆时侯眼睛里会流溢出火焰般蓝色的光芒。然后自言自语道:“当我看到那些向日葵时我就梦见我向太阳奔跑……那个梦是真的!”
后来她又会想起一个人。她会想起那天扶起她那条白毛茸茸的手臂和那个宽厚壮实的臂弯。她幻想着那是她的海港,会任她停靠。还有那双宽大温暖的手掌。想到这儿她就会条件反射似的看看自己的手,看它是不是已经快被融化了。然后她依然会笑笑。那笑容里有些甜蜜的暧昧的味道。
水木房在夜间的时候会有歌手去唱歌,很多时候还会有些三四流的乐队去弄摇滚。酒吧的气氛就完全高涨了,到这个时候全场就会疯狂颠闹到极致。每到这时,高寒晓那个固守宁静的梦想就会破碎一次,让他痛苦不已。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萧娅斯才会找到从前的感觉。可是这一切正与高寒晓的想法相悖了,他一开始就拒绝喧嚣,然而喧嚣的气氛真的能让人忘记一切。真的,即使是最烂的最嘈杂的铜铁混声。然后他拒绝这样的音乐,但是每到高潮时都是无法控制的。乐师说如果你能控制,那么你来吧!然后舞台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胡乱的敲了敲,然后把鼓捶扔到地上,木质的地板就咚咚的响过几声,全场就顿时寂静下来。各式各样的神情一下子笼罩了他,惊讶、厌恶、甚至憎怨地看着他。他有些从容,但他无话可说。突然人群中就有了愤怒,于是他也气恼。他孤零零的站在那儿,然后把双手交叉放到胸前,作出防御的形状,却突然又张开双臂,弄成了孤立的姿势。此时血液从他的指间流溢出冰冷的蓝色忧郁……他在背负罪孽,他说。然后就听到有人叫骂,于是他就背负了双重的罪孽。
刘晨风说我们无法拯救。我们无能为力。他们只能够自己救赎。然后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后来每当高寒晓当班的时候就只放轻柔的爱尔兰音乐。风笛、钢琴或者萨克斯风。酒吧的收益却因此受到影响。刘晨风固执己见地请回摇滚乐队,高寒晓针锋相对的抗拒了几次,但在刘晨风强有力的股份压力下,高寒晓真的感到了无能为力。
高寒晓一到酒吧就会要上一杯MARTINI,然后坐到吧台旁,听着音乐,看娅斯调酒并等她闲下来与她聊天。然后他们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酒,然后从酒聊到海明威的死,说到梵高的死,然后说到梵高的《向日葵》,然后说到梵高画中的色彩和音乐的契合,然后又谈到舒曼和肖邦的浪漫主义……
高寒晓在喝完MARTINI的时候,萧娅斯就会问他:“你喜欢海明威吗?”
“喜欢——喜欢他的坚硬,因为我自己的软弱。”
“我倒没发现。但我看出来了你有些自恋。”
“不。那是自重。我珍爱我的生命。”
“你知道海明威的死吗?”
“知道——猎枪掀翻的头盖骨,让人恶心!”
“那叫惨烈。”
“那么说梵高用子弹穿透胸膛应该也是软弱了。”
“也惨烈。因为他们都在谋杀,谋杀了自己的要害——那个让他们无限荣耀无限辉煌的部位。”
“那你喜欢他们的方式?”
“喜欢。”
“流血是可怕的。死应该安静地像一条河一样沉默。”
“看来你真的很软弱。”
“那你喜欢流尽了血,然后冰冷地离去?”
“是的,我设想过我的死:像一片还未失绿的叶子一样,从枝端飘落。在享受一段漂泊的感觉之后落到街心,被过往的车轮碾的粉碎,然后悄无声息。或者站到市中心最高的楼上,看着繁华的人海、车流,然后痛哭一场,之后擦干泪痕,像一只蝴蝶一样飞翔,最好正落到一家酒吧的门口,等待人们的观赏。更或者找一把不一定锋利的刀割开血管或刺向心脏。我想尝一尝血液的味道。”
“你很暴虐。很危险。”
然后她从兜里摸出两支雪茄,抛一支过来,自己的点燃,悠悠地吸。她吐烟圈样子很孤独。高寒晓接过香味浓烈的雪茄,总会在吧台上笃一笃,他不会点燃,顶多只会横放到鼻子前嗅上一嗅。
“这是一种很男人的烟,不适合你!”
“可我喜欢!”说这话的时候萧娅斯的语气冷到了极点。她也只能够和高寒晓这样说话,也只会和高寒晓这样说话。她认为高寒晓是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不管说什么他都会听。每次说到语气冷漠的时候她总会悠悠地吐一大串的烟圈,然后喝一口加冰的威士忌。
酒精和烟草都是让人暂忘疼痛的毒品,让人轻易沉醉。
“那你痛苦吗?”有时高寒晓会问很愚蠢的问题。这自然是萧娅斯不愿意回答的。所以谈话也就因为某些愚蠢的问题而终止,有时则不会。说话终止之后高寒晓会向她要一杯威士忌。他喝威士忌从不冰。
第五章 一叹生死02
    当然孟雨舸也会来酒吧找她聊天,看她调酒或者为她做些心理的开解。孟雨舸总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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