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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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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分别是叶建彬、杨文成、杜明锋,全是他平时打屁聊天的酒友兼战友,一个职称是酒店少爷,两个是男公关,不过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店里所招待的对象都是女人,偏偏他们心里都自认为比较喜欢男人,有此同好,下了场,就会聚在这里闲嗑牙,道道上场子时的苦水。
他们瞧丘晨星今天仍一脸疲惫,叶建彬先开了口:「喂,你最近是怎么样,午班也上,晚班也上,连宵夜场也上,缺钱吗?」
丘晨星朝桌面的一包香烟扒了一根,毫不客气就抽起来,不耐道:「就知道我上了全场,干嘛还叫我来啦!」他翻看腕表,续道:「等等我还要上宵夜场,有屁快放!」
杨文成也插了话:「大家好奇嘛!」
「好奇什么?」烟雾迷蒙了他的双眼,令他原显弯月的眸子半开半阖,
「等等,我叫杯东西来喝!」
他招手叫了服务生,点了杯Cuba  Libre。
杨文成道:「听说……咱们的深泉之草让你泡到啦?」
这话令丘晨星心一跳,但他却故作慵懒的瞥了他一眼,「什么叫深泉之草?」
叶建彬接道:「就那个每次来都坐吧台那个啊,你不知道吗,他身上那味道是Davidoff的深泉男香,所以大家都叫他深泉之草。」
丘晨星当然明白,只是故意装傻!
自那一夜欢娱,整整大半个月,他,刘邦奇,完全消失在酒吧,不再出现,当然也不曾到店里来找自己,可不知是否神经敏感,这一段日子,回到家,躺在床上,那属于他的淡淡香气竟久久未散,徘徊不去,让他一直无法忘怀,这对他这欢场老手而言,分明是种无法承受的污辱。
「哦,你说他啊,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谁能记得!」丘晨星让自己显得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心头却莫名有股气愤。
「不会吧,好象才上上礼拜的事嘛!」
「对啊,喂,你们做了没?」
「他行不行?」
「他那里应该……」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还没搭完腔,丘晨星已挥挥手,道:「你们有完没完啊,叫我来就为了问这种鸟事啊?」
「正是『鸟』事!」杨文成不改语出惊人,三个人顿时笑成一团。
丘晨星却反而拉下脸,一口将服务生才送上来的Cuba  Libre喝了干净,站起身道:「没空跟你们啰;嗦!我去上班了!」
叶建彬忙拉住他,「喂喂喂,你也太小气了吧!」
「少在那边三八了!」丘晨星扯开他,动了气。
叶建彬认真道:「谁三八,是你那天自己说一定会泡上给我们看,既然咱们打了赌,就有输赢,我们问一下战果也很正常啊!」
杨文成接口:「就是,就是,问『鸟』事是顺便,OK!」
「就你个头啦!」丘晨星狠拍他额头一记,翻眼道:「妈的,三个花痴!」
丘晨星一副气冲冲的模样,穿出人群,走出酒吧,无视三人一脸错愕,直走到不远一家服饰店才停下来。
他背靠着服饰店橱窗,神思烦乱的抹抹脸,恍神一会儿才回身望向玻璃窗,一个满脸疲累,双目茫然的俊秀男人映于眼前。
关于一夜情,不是没有过,不过经验告诉他,被人持续纠缠的机率太高,所以有一阵子已不再玩这种事了。
那天,会勾引他的那天,动机就如同那三个损友所言,纯属无聊。只是他没料到,这次吃鳖的是自己,竟然将他摆进了心头最深处!
「靠!」他狠敲一记橱窗,气愤自己会痴心的留了名片,坦承名字,怎料这声响竟引得店里售货小姐歪头探视。
「抱歉!」他抬手,匆匆点了头,压抑着涨满胸口的不知名情?,悻然而走。
****
对街,一个男人神情犹豫,来回踱了好几次,最后终于过马路,在搜寻了一阵附近招牌,绕进一个宽巷,才在一幢巨大的住宅区前停住。(给编辑:是住宅区没错,非常营业地)他是刘邦奇;接近凌晨的街,阴冷的气候,四周杳无人烟,因此,很轻易就看到他。
数天睡眠不足,今夜又被狠灌好几杯酒,头疼欲裂,丘晨星抓了空,闪开店经理注视,跑出几步路外的骑楼抽烟。
算算也有大半个月没见了,没想到一触及他的身影,整个人突然觉得沸腾起来。
「Ben!」他忙喊出声。
刘邦奇随声而望,脸上有些吃惊。
「你、你真的来啦?」丘晨星走上前,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令他难抑内心澎湃的情绪。
对于这个呼唤,刘邦奇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腼腆一笑:「我……其实来好几次了,不过我看到都是女人进去……」
「我以为你不会来,所以忘了提醒你……」丘晨星心里难掩开心,却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嗯……我们店里没人做男的。」
「呃!」
丘晨星凝视着他的错愕,没等他回神就一把拉住他,往旁边的暗巷钻。
「Altair!」
丘晨星闷不吭声的带他踏过住宅区旁,一片荒废的杂乱草皮,钻进一个窄窄的防火巷,直到深处,返身就将他压在墙上。
如此视线,看不清彼此,但他们却颇有默契,像在等待着什么发生似的,以一个相互凝视的姿态维持着,直待俩人间的气息几乎缠绕,体温彼此烧灼,丘晨星才缓缓欺过身,边吻着他颈项,边飞快得拉开他的衬衫,将手伸进那坚实的胸膛抚摸揉搓。
原来,完全的黑暗可以唤醒这个沉静的灵魂。刘邦奇没有动手,却也没有抗拒,只是仰着头,望向一线天,任凭他粗鲁的需索自己的身体。
丘晨星嘴不离开他的颈,忙碌得解下他的裤头,探了进去,这突然冰凉的触碰令刘邦奇回过神,下意识想推开,却阻止不了丘晨星热烈的动作。
「Ben……腿……上来……」丘晨星的每个指引都令刘邦奇心头深感羞耻,偏偏身体却无法抗拒。
「不行……」他想推开他。
「可以的,可以的,我抱你……」
「我……」
「左边一点……可以了,可以了!」丘晨星一手撑住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腿,扭动着腰际,以迅即的速度让自己深入他紧密而毫未润滑的体内──这疯狂之举与高超的技巧,轻快的点燃他深埋的欲火,令刘邦奇毫无矜持的空间,只是,这突如的剧痛仍超出他心里的准备,禁不住哼出了声。
「啊──」刘邦奇想推开他时,丘晨星却已轻巧的扭动起来,让他痛得几乎晕厥。
「Altair……Altair……不要、不要动了……很、很痛……」
丘晨星停下动作,以嘴堵住他虚弱的抗议,极尽所能的吸吮着,安抚着,直到他嘴里溢出热烈的暗示才开始又动起来,「跟着我的动作……跟着……」
他知道自己已无法抵抗,也不能抵抗,刘邦奇紧抱住他,换着气,尽量减低一开始的痛楚,直到身体渐渐适应这凶猛而疯狂的冲击……
****
丘晨星靠在刘邦奇肩头,感受着他沉稳外表下的剧烈心跳,心情复杂万分。
这个男人不需要多话,不需要付出,只要这么站在眼前,对于自己,就有致命吸引力。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起了贪婪之心,想拥有这个男人。
「Altair,我、我该走了。」刘邦奇没等心跳走向平滑,轻轻推开了他,在丘晨星臂膀重重一握,仿佛把满心的依恋寄予这个力道,告知了他,但很快就放开,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仪容,转身走出防火巷,让身影曝露在街灯下。
「Ben!」
刘邦奇停下步,回过身,惨白的街灯映照着他英俊而透着淡淡红艳的面容──刚刚的激情,仍在他体内闯荡。
「嗯……等等。」丘晨星冲到他身前,做了一件有违他原则的事──掏出笔,朝刘邦奇的手心,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刘邦奇瞧了手心的数字一会儿,怔怔发起楞来。
「我想再见你。」事实上,丘晨星更想问他的电话,但是身为老练男公关的尊严与职业道德让他开不了口,只能道:「我、我随时等你。」
刘邦奇抬眼瞧他,看着这张洋溢着青春阳光的出色容颜,神情复杂,而他这表情也令丘晨星的心凉了半截。
「我……要结婚了。」刘邦奇说了话。
「……」
「我……可能……」
「哦,哦,那恭喜,恭、恭喜了!」丘晨星像是反射动作般,想也不想就道。
「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歉啊!」丘晨星往前走一步,一派轻松的挥挥手,干哑的笑了起来,然而剧烈的心跳,却让他听不见刘邦奇接下来的话,只感到他嘴巴好象掀动着。
「嗯……嗯,再、再见!」他感到刘邦奇好象说了一句再见,便回了句,
然而,却不知自己吐出的其实近乎无声。
****
停好车,走进大厅,大厦管理员就朝他打声招呼,同时告诉他──
「陈小姐等你很久了。」
刘邦奇楞了楞,忙望向大厅深处。
就在客用沙发处,见到陈娉婷站了起来。
「我有请陈小姐直接上楼等你,不过她说她没有钥匙……」
管理员是个一脸厚实的中年男子,他认出陈娉婷是刘邦奇的未婚妻,忙热心的向他解释着,似乎怕房客会误会他招待不周。
「哦哦,谢谢!我知道了!」刘邦奇当然无心怪责,只是快步奔过去,
「娉婷,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等很久了?」
「我想说你明天要上班,再怎么样也不会太晚回来……」她笑了起来。
陈娉婷虽然已廿九岁,但或许因在美容专柜工作,体态保持得相当好,五官也十分秀致。
刘邦奇看着她浓妆未卸,又穿著湛蓝套装,猜想她大概刚下班,便道:「你下班直接来的吗?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嗯,我这几天找了很多喜帖样式,想给你看看。」说着,她自皮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他。
「哦,这个你决定就好了!」
「我想知道你的意见……毕竟,结婚是两个人的事。」
陈娉婷口气不愠不火,可不知为什么,刘邦奇却觉得气氛有点僵硬,忙接过纸袋,温声:「好、好,那我晚上仔细看看。」
「好,嗯……过几天可能也要看婚纱了,还有喜饼都还没找,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到时请个特休假,一起去看看?」
「嗯……再几天吧,我先把手上的CASE解决掉。」
「丰玉没办法先接手吗?」
「他手上最近也有很多企划,而且我这些课程都快结束了。」
陈娉婷像赞成却又带点无奈的点点头,闷不吭声。
刘邦奇最怕她露出这种表情,总让他感到呼吸困难,只能堆出满脸笑意:「现在也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陈娉婷抬眼瞧他,直看得刘邦奇浑身不自在才道:「我……今天住你这里好吗?」
「呃!哦,哦,好,好啊!来,我们上楼吧!」刘邦奇像突然回过神,匆忙招呼起来。
****
刘邦奇将主卧室好生整理一番,才引着陈娉婷进房。
「对不起,有点乱!这给你用,」他拿了条全新的毛巾给她,同时指着挂着淡绿门帘的地方道:「浴室在那里。」
「你有没有宽松点的衣服借我?」陈娉婷放下皮包,问着。
「宽松……哦,好,你等等。」刘邦奇在衣柜里又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件白色T…恤,「这可以吗?」
「嗯,可以。」
刘邦奇在房里张望一会儿,在衣柜里又拿出一套西装、衬衫,然后在旁边五斗柜拿出贴身衣裤,接着从双人床上拿走一个枕头,才微笑道:「我去客房睡,嗯……我会用外面的浴室,所以你门可以锁起来。」
陈娉婷抿紧嘴,怔怔瞧着他说完话,走出去,登时吐出一口长气,重重坐在床上。
****
刘邦奇双手覆于墙面,站在莲蓬头下,任着水流覆盖周身。
他很清楚,以今天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应该拿起枕头,走到客房睡觉,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算是以结婚为前提,由双方父母的亲友转介,相亲认识。
一年来,因为俩人上班时间差异,真正约会的时间并不多,算起来,几乎都是陈娉婷会在排休时,特别到公司找他,让俩人能一起吃饭或看场电影。
真要说对她有什么感觉,刘邦奇也不肯定,只想着俩人年纪相仿,既不曾吵架,也不曾闹别扭,用餐时会聊聊彼此近况,挑影片看时又颇具默契,那么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
直到一个多月前,双方父母突然卯起来催婚,俩人也就顺理成章的开始准备起婚事。
怎料,有些东西突然在他心里冒出来,那是股曾经强制压抑的情绪,一时间,他找不出所以然,只觉得每天的日子变得索然无味,心灵渐渐枯槁乏力,他惊觉自己需要一个出口发泄郁闷,更需要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自己──
那样的一双手,他曾碰过。
即便它所传递出的情感,如此激烈,如此火爆,几乎要将一切烧毁,却教他永远无法忘记!
是那个人,那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人。
刘邦奇脑中的记忆飘向不远的过去──那个人在和室里,用着近乎侵犯的动作,恶狠狠的质疑他的性向。
刘邦奇侧着脸,以手抚摸耳际──那个人还强吻着自己的颈际,粗暴而张狂!
天啊,就算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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