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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乱世需美人,盛世存妖孽-第10章

小说: 乱世需美人,盛世存妖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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洌泫仍背对众人而立,只道:“随你处置。”

“那这对母子又当如何处置?”重黎旧话重提,似乎对未曲明母子二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致。

“随你处置。”

洌泫仍是回答得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坐上乌瞳金丝虎,飘云而去。

南天门,也叫三天门,它位于南方山系丹穴山飞龙岩与翔凤岭之间的低坳处,双峰夹峙,仿若天门自开。

在这里,减天之上是沈天,沈天之上是成天,由减天统帝火神重黎、沈天统帝刑神梵音,现在是洌泫分别管理,最高一天成天自然是由天帝帝俊与天后羲和统领。

古的精元幻化为众上神,他们居住在这里,高高在上,俯视廓天、晬天、更天、从天、羡天、中天,则山伏若丘,河环如绷,天地空阔,无可名状。

众人耳边只闻得松声云气,迷离耳目衣袂之间。释毕和长乘毕竟是孩子,难免好奇地推开重黎上神‘叱咤战车’的轩窗齐齐向外望去,只见盘道直上,高插霄汉,日中天而悬,比起总是阴气沉沉的中天和烟雨凄凄的羡天,不知道明亮多少!

重伤初愈的南虞,脸色也渐渐丰盈起来,或许是不再受无妄池欲念的影响吧,他似乎对一旁的未曲明并不多关心,微微抿起的唇角,想来只是担心自己又会被关在哪里。

到了沈天与减天的分岔路口,长乘跟了洌泫,玲珑跟了冥昧,自然也就不与他们一起,往沈天而去。

重黎上神带他们回到减天殿后,先是把南虞关入‘锁天塔’,再是把未曲明母子俩撩给一个煊熔斋的司女来安排,就此不管了。

能在减天、沈天、成天服侍上神们的,都是一些人才出众、得道飞升的散仙和上仙,虽居于上仙之名,但实则比那些居于廓天,晬天,更天的上仙们更加跋扈高傲,只是在诸位上神面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个个乖巧。

煊熔斋里本有三位司女和三位司男,瞧他们母子二人,只一眼就看明出身份来,皆是板着一张脸,更是懒得说上一句话,只用手指来指去,说明意思。

五百年来,未曲明早就习惯了冷言冷语,这回的不言不语更合了她心意,她也就带着儿子随遇而安地在煊熔斋旁边的小屋住了下来。

这里虽是吸取日月精华之圣地,可母女俩不懂修道,已至饥肠辘辘,未曲明便趁旁人不注意,顺来煊熔斋里重黎炼丹的仙草灵药来充饥,没想吃下后更是吐得天昏地暗,不知为何?

释儿倒是恰恰相反,被这些药啊、草啊的,养得逐渐壮实起来。

也许是身体一日比一日不舒坦,未曲明少有的感叹忧伤起来,想起那日与南虞别离,心中便有些许郁郁不欢。

如今回想起去往昆仑的那一路上他对自己的处处保护,心中甚是怀念,可是为什么在他被重黎关入‘锁天塔’的时候,却都没有回身瞧自己一眼呢?

这日,未曲明对着铜镜虽没有擦脂抹粉,却也是200多年来第一次用水沁湿的布擦了脸,可却如抹布擦锅底越擦越花,于是乎索性就在头上缠了块布巾,用口水定了定刘海的形状,提着些顺来的疗伤丹药。

出了煊熔斋,一路往西面‘锁天塔’方向去,走累了就用不太熟悉也不太常用的腾云之术赶上几段路,路两边崇阁巍峨,层楼高齐,仙娥们正迎着朝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黄花,好个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眼见‘锁天塔’三个鎏金篆字,就在眼前,住过中天和羡天两处大牢的未曲明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这儿像个牢狱,外面并无看守天兵,里面丝竹阵阵,落英纷纷,歌声宛转悠扬而出,那清亮嗓音不是南虞又会是何人?

未曲明抬头看得清楚,阁楼上一丰腴仙娥正甩出水袖,起落间便是那南虞风情万种的脸。

她双手中指点了下眼角水汽,迟疑间本想把篮里的丹药留在外面,可又担心旁人发现自己顺了重黎上神的丹药,于是又提了回去。

这一来回,就花了一晌午的时日,姗姗走进小屋里,却发现释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独自又坐回铜镜前发呆,突又想起今日乃是月亏中,南虞该是女的,与女人厮混在一起,也不奇怪。

当下又怪自己太意气用事,再看镜中自己,粗衣皮糙的,又打消了再去的念头,怎么都觉得就算南虞现下是男人,自己也比不上那些仙娥……想着想着,又想起那日只瞧了一眼的洌泫上神。

最近蹲墙根时常有仙娥说起,洌泫上神一个月前自休与山归来,天帝早500年就从古神帝台棋盘中知道了这个时辰,率领众神于南天门相迎,远远看去,五彩霞光中缓步度来一人。

往细看去,竟是梵音元神其内,琼姿新貌其外,众神皆喜,迎沈天统帝刑神归位。

如果是洌泫就是梵音,那他会不会是五百年前在休与山下救自己一命的人呢?散仙们出世后哪个不记得前身之事?那么……他会不会知道自己出世之前发生的事儿呢?

煊熔斋内,药雾缭绕,一孩童五花大绑于长凳上,他倒也不挣扎,只是瞪着天花格子,道:

“你要干嘛?”

“你以为本尊平日里对你们母女偷吃仙草灵药这事儿,睁只眼闭只眼,是白白容忍的吗?”重黎手拿铲药刀,围着释儿转悠。

释儿眼珠子随着他绕,又问:“你要干嘛?”

“你这孩子真呆,怎么只会问这一句?”重黎本就是个爽快人,直接说明自己的意图:“本尊平生最喜好弄丹炼药,如得稀罕之物,自然是要好好研究了。”

释儿面不改色,再问:“你要干嘛?”

听闻又是这句,重黎笑了起来,瞧他一副高大魁梧的样子,却穿一身散袍,头发长长披在身后,只鬓边挑起两绺发丝束着,香炉缭绕之间,更觉奇异。

他挑起一朵梅花喂至释儿嘴里,问:“感觉何如?”

“酸。”

他又抓了个果子,喂他:“感觉何如?”

“甜。”

他然又掐起一片人参,喂他:“感觉何如?”

“苦。”

他最后又捏了点辛辣之物,喂他:“感觉何如?”

“辣。”

重黎无奈,再喂水与他。

“无味。”

“本尊不是问你味道,是问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重黎比划着说:“比如像你娘亲那样想要上吐下泻的感觉。”

九天中所有散仙除修道之路外皆不能脱离五感,原因他们都是由四极之尘埃所化,那日见未曲明偷食仙草,上吐下泻,便知她必然是花花草草一类出世的散仙了,因为在神界只有误食了自己的同类,才会有此反应。

可这孩子……,九天之中也只有上神们乃盘古的精元幻化,无根无依,无欲无求,问题会不会出现在他父亲那里。

“你父亲是谁?”

释儿答道:“我叫卜解释!”

重黎再也绷不住这孩子的怪异脾气,愠怒道:“我是问你爹爹叫什么?”

释儿小脸也不怎么乐意,大声回道:“娘亲说,我是感天而孕。”

“感天……而孕?”

重黎琢磨半响,很是小心翼翼地从药柜子里掏出个帕子包着的物件,打开来,捏起一块送到他嘴里。

释儿嚼了嚼,口水沿着嘴角留到耳朵根子。

“好吃,是肉!”

重黎暗骂,此乃龙肉,大补之物,能不好吃吗?神界只有龙凤产子才会翱翔于空中,却失望地见他还无反应,想想来日方长,下次还要想办法弄些凤凰肉来,慢慢再试!

释儿见重黎弯腰打算给自己松绑,突然开口说道:“我常听人说,天律有文,不得杀戮九天万灵,你喂我吃了那么多东西,算不算是知法而违法,罪加一等啊?”

“你这小鬼头!还有些意思。”重黎手中解绳子的动作没停,拍了拍释儿头上的发髻,让他坐自己身边,道:“那倒是说说看,你想怎么样啊?”

释儿摸着自己个儿的发髻,一脸地不自在:“我只求您,帮我传个话儿。”

重黎问:“何人?”

释儿小声说出两个字的名字。

重黎道:“看来本尊还要去沈天跑一趟了。”

14第12章

沈天殿不同于其它统帝庙堂,先是五百年来没有主人,就此荒废了,再是新入住的刑神,不甚喜欢繁复,空荡荡的大殿光可鉴人,正是朝沐晨雾红霞晚,阶映月寒星辰繁。

向西转,阙楼之上,立见楼阁一角,铜炉生香,袅袅烟色……

“……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宽而栗,柔而立……”

洌泫上神停下手中白玉子,瞥向站在殿中摇头晃脑背字的长乘,鲜少开口询问道:“这样……便能明白了?”

长乘这样,无非是想惹洌泫注意,还好他在自己念到三百六十五遍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否则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他滴溜着大眼睛珠子,将厚厚的嘴唇砸吧成一条线:“不能。”

洌泫收回目光又下一黑玉子,问:“那为何还要背?”

长乘想不通透,自己被他带到沈天,名义上被他收为徒弟,也是唯一的徒弟,可一个月来,自己无论什么时候来拜见他,他都是在这里下棋,不言、不语、不食、不寝,除了棋子接触玉盘时不经意地脆响,时光仿佛就此凝固。

“那您为何又要左右手对弈?赢了,不也就是输了吗?”长乘生于山林,原本自在惯了,但到了这里,他的小心灵可没少受压迫,心中难免有怨气,正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莽撞了,却看到软榻上的洌泫弯起了唇角正朝自己招手,刹那间……如浴暖阳。

“想要本尊,教你什么?”

幸福总是来得这么突然,长乘欣喜得不知该从何说起:“我,我想学,最厉害的!嗯……就像你一挥手间就阻止了冥昧和熏池的恶斗,平息了三千弱水,那样的!”

洌泫道:“修道漫长,切不可一蹴而就,还是先琢磨琢磨你出世石上刻着的九德吧。”

长乘嘟嘴道:“我又不当教书先生!”

“德强而力弱,修道便可,如力强而德弱……”洌泫正身,微微蹙眉道:“那……将是九天之难,灭顶之灾!”

“可是!”

“乖!”洌泫拉过长乘胖乎乎的小手,伸出食指正在手心里写下一个‘直’字,眼底闪过一丝波澜后却又不动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啼笑,纤纤素手抬帘,一位仙娥度了进来,至洌泫跟前微微福身,道:

“想不到神君还有宠溺孩子的一面,如今瞧见这一幕,奴家也不算白白陪伴在神君身边五百年!”

长乘倒是常见这女子,洌泫上神在哪儿她就一定在与他百步之内的地方,沉鱼落雁之貌,更是百般难描,听说她是他的双修之人,烟雨。

上神中,谁没个美姬相伴的?!不过……长乘又想不通了,洌泫上神整夜整夜得不休不眠,怎么双修啊?他前几天还无意中听到,双修是两个人一起睡觉,至于为什么要在一起睡觉,睡在一起都干些什么,他就不甚明白,于是就盯着面前这位美女一路走神下去……

洌泫并未抬首,继而在长乘手心继续写下‘温’字,缓缓道:“直而温的意思,是说无论做人做事,都要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懂了吗?”

被拉回思路的长乘,立刻道:“不懂!”

洌泫心知他跑神,也不责怪,只道:“不急,慢慢就懂了。”

长乘想了想,上前一步拉住洌泫衣角:“如有伴读,长乘一定很快就能懂。”

“何人?”

长乘这招很显然是和释儿学的,因为他经常看到释儿拽娘亲的衣角。不过这套路在洌泫身上显然行不通,被抚开了手。

“就是那个脏婆娘的儿子,叫卜解释。”

“他叫……卜解释?”洌泫琢磨这三个字,神情相较之前略微暗淡。

长乘求道:“您能让他也来成天吗?您也能教他吗?”

洌泫转回棋盘,捏下一子,道:“他乃中天散仙之身,对你不会有什么帮助,今后就不要惦记了。”

长乘大叫道:“不行!我答应他的事还没做呢!”

一旁的烟雨,笑道:“九天之上,高处不胜寒,多个孩子也热闹些。”

长指拨弄着棋盒里的玉子,如落玉盘叮叮咚咚敲打着耳膜,洌泫只道:“不允,亦是不允。”

烟雨没想自己也会被他呛了回来,便不再言语,抬手示意长乘退下,复又挑灯,静静坐在他身边撑颚望着他。

心知自来了这沈天后,他更是一日比一日难懂了,自个儿只求能像眼下这般,一直陪伴着他……亦如,陪伴着他走过这五百年的每个个日日夜夜。

未曲明原本只是等儿子回来,没想到却等来三个人,重黎应了释儿的要求原本要去沈天带话儿,没想到却正巧碰上在天界门口探头探脑一心想跑来减天的长乘。

于是乎,重黎领着俩娃娃就出现在准备拿扫棍,收拾晚归家的释儿的她娘面前。

看她双手叉腰,双腿处在地上,成三角形架势,重黎不免朝她周身打量,随即以他阅女无数的广博知识,他已经将她归类为非雌性生灵了。

“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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