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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骗子和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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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被硬拉到餐厅,我不安地坐在桌子前面把玩手里的书包带。零零散散还有些人在,明显时候不早。我盘算著,如果萧慎是在骗我,那再过半个锺头餐厅就关门了,我也不用等太久……
“久等了!”
两碗面放在托盘里送到面前。
“快吃吧,过会要关门赶人了。”
“这麽多……”我呆呆捏著筷子拨上面的牛肉,“吃不掉会好浪费……”
“吃不掉我帮你呀。”萧慎大方一笑。
果然还剩小半碗就怎麽也吃不下了,我费力地挑著面条面露难色。第一次有人请我吃东西,倒掉的话太可惜了。
“饱了的话就不哟啊勉强啊。”萧慎倒是体贴得敏锐。
“浪费了很可惜……”
“都说了我帮你嘛。”
“不好吧,我吃剩下的……”
“有什麽关系。”萧慎拉过我的碗,三两下解决得干干净净。
“………………”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受宠若惊。
“这麽烫的面吃下去,有没有暖和点?”
我用力点头。真的……连心脏那里……都温暖起来。
4
    过两天萧慎又来教室找我:“考完古文了,要请你吃饭的呀。”
“不用……”我连忙摇头。举手之劳,骗碗面吃已经很够本。
“那怎麽行,我答应过你的,一定要做到嘛。”
我在日记里写,真喜欢萧慎,他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只有他做到不欺骗,即使是对纪念这样的傻瓜。
(突然放声大哭:555哇哇……蓝蓝是坏人!
众鄙夷地:阴谋家……)
三)
自然而然和萧慎亲密起来。四方都是密不透风的冷淡与嘲笑,如果前面能有一个温暖的出口,所有压抑的情绪都会自然而然向它奔涌而去。我几乎是把所有的温情和友善全倾注在萧慎身上,这个俊朗文雅有著暖洋洋笑容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他关心我,尊重我,从来…………不……欺骗我。
与萧慎的友谊似乎莫名地助长了我的勇气。再被人,尤其是李少非欺侮的时候,虽然还是做不了有效的抵抗,但起码可以憋足力气目标明确地给他们一瞪。
为了避免再发生午睡时被锁在宿舍里闹剧,我渐渐省略了那段睡眠时间。午休的两个锺头就在口袋里揣几张抄好的单词表,爬到校广播站的阳台上去背。这里离教学楼和宿舍区都颇有距离,除了广播时间以外都相当清静。阳台上能享受到冬天宝贵的阳光,周围密密环绕著四季都枝叶繁茂的榕树,说不出来的安逸舒适,当然如果墙上没有恶狠狠刷上去的“不准在此地大小便”的话,情调会更好。
背完所有单词,坐在地上背靠栏杆有些昏昏欲睡。
“小……白。”
声音阴森森从脚底下冒出来,吓得我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後退好几步。
“小~~~~白~~~~~~~”
还增加了颤音效果。我仓皇四顾,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是大白天的吧?……只,只听说过会在这里踩到米田共,没听说过会撞到鬼啊……
“小,白!”铿锵有力落地有声之後便是得意的大笑。这回我看清楚了,李少非正踩在树上仰头冲我挤眉弄眼。那棵榕树颇有资历,青翠的枝叶有不少蜿蜿蜒蜒越过栏杆伸进阳台里来。
“干什麽。”我鼓起勇气给他一个“你真讨厌”的表情。
“不睡午觉原来是跑来这里,害我到处找你 。”
他来找我绝对不会有好事。我警觉地竖起耳朵和他拉开距离。
那家夥身手敏捷,双手搭住栏杆,一个漂亮的起跃就翻上来,稳稳落在我身边:“你最近和萧慎走得很近嘛,恩?”
“关你什麽事哦。”
“喂,你这是用什麽态度和我说话?”他狠狠捏我鼻子,我“啪”地打掉那只讨人嫌的大手,他变本加厉改用双手扯我的脸,扯得我龇牙咧嘴,劈里啪啦拼命拍打他胳膊都没用,“对我这麽凶,恩?我看你明明对萧慎就挺温柔的嘛。”
“他是好人。”我言简意赅。
李少非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萧慎根本不是好东西,你少被他那副假惺惺的样子骗了。”
“你才不是好东西!”听他诋毁萧慎我比自己受欺负还要愤怒。
“你……”他刚要发火,顿了一下,摇摇头放软口气,“好了,不说那个扫兴的男人。小白,这次温书假我要出海玩玩,你也一起来。”
“不要。”说不定一上船就给你们推进海里养鱼了。
“为什麽。”他口气又硬起来。
“不……想去,我要温书。”
他看了我一会儿,问:“是萧慎叫你去的话,你去不去?”
我本来不想回答,但没有说谎的习惯,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去。”
李少非英挺的眉毛慢慢皱起来。忽然伸手捞住我的腰往腋下一夹,不顾我惊声尖叫又从栏杆翻回树上。“乖乖在这里呆著。”那混蛋我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往脚下看的我一个人撂在树枝上,“给你二十分锺想清楚,愿意跟我出海了我再放你下来。”
然後这个面目可憎的人就滑下树大摇大摆走开了。
我又气又怕地抱著树枝,这个人……他明明知道我恐高……
东张西望了一阵子,确认这时候不会有人经过这里,我差点哭出来,算了,就算有人看见我这副模样也不见得就会救我下去,被当成猩猩展览倒是比较有可能。
5
    “纪念?”
我抖了一下,情绪一放松声音就带上哭腔:“萧慎…………”
很想看到他的脸,可眼睛根本不敢朝下瞄。
“爬那麽高干什麽?”
“我…………”
“快上课了,下来吧,不然要迟到了哦。”
“我,我不敢……”越想越觉得委屈。
“你恐高?”
“呜…………………………………”
“纪念,跳下来。”
我呆了呆。连他也………………
“跳下来,别怕,我会接著你。”
“不要。”我心惊胆战抱著树枝,“会摔死的 。”
“不是很高,没关系,你跳下来,我一定能接住你。”
“……真的?”
“真的。”
我定了定神,调好呼吸狠狠心低头往下望。
萧慎张开手臂站在那里。我看见他黑亮的头发在淡淡阳光下轻盈得像蒲公英的绒毛,眼睛微微眯起来,温和地笑。
以前也有人对我做过相似的许诺,姿势,和笑容。只不过我跳下去的时候,无一例外会重重跌到地面上啃得一嘴泥,然後故意闪开的那个人就以看傻子的表情哈哈大笑。
我看了他三秒锺,在心里说,如果,如果这次我没有摔到地上,那,那我就一辈子对这个人好。
我闭上眼睛,坚定地往下一跃。
因为冲力而微微摇晃一下。没有预想中地面冰冷坚硬的触感,也没有熟悉的手脚火辣辣的疼痛。
“没事啦。别把眼睛闭那麽紧呀。”
萧慎优雅沈静的声音,热气拂著耳朵,暖洋洋的。
我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唷,吓哭了?羞羞脸…………”
“不是。”我尴尴尬尬抬手擦眼睛,“我,我…………”
人还是被萧慎牢牢抱著悬在半空中,脸和他贴得很近,我不自在地缩缩脖子。
“唔……”嘴唇上柔软湿润的触感一闪而过,我几乎要怀疑怎麽会有这样离谱的错觉,忙瞪大眼睛望著面前的人。
萧慎笑吟吟的。
“厄…………”慢慢憋红了脸,“我,我是男……”
“我知道。”他又凑上来。
确信了不是错觉,我手脚僵硬著张口结舌。
“真奇怪。”萧慎贴著我嘴唇喃喃地,“明明知道你是个男人……还是忍不住……”
“不对。”我慌忙把头往後仰,“我们都是男的,不……”
“纪念,我喜欢你哟。”
愣了一下,终於没能躲开。
萧慎的嘴唇炽热有力,吻上来的时候,虽然是同性的气息,却舒适得那麽迷人。左闪右躲的舌尖被牢牢含住的时候,最後一点无力的挣扎也消失了。我睁不开眼睛,双手紧贴在他胸口无法移开,好象一个生长在寒冷里的人,终於在那个强有力跳动的地方找到温暖,心甘情愿被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脚终於触到地面,眼睛终於能看清楚东西,肺部终於可以自由呼吸,我僵直地站著低头看自己微微发抖的腿,脸上火辣辣一片。
“喜欢吗?”
“…………”脸烧得更厉害。
“唔,害羞的样子很可爱哟……”
“…………”心里涨得满满的反倒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小白,你想好没……”
李少非神采飞扬的声音噶然而止。
萧慎十分绅士地朝他微笑著点点头,然後抓住我的手,大大方方从他面前走过。
我虽然觉得怪异,但并没有把手抽回来。
只是不明白为什麽李少非那样恶狠狠地看著我们,却一句话也没说。
6
    我以前所未有的热情记著日记,除了萧慎以外找不到第二个人愿意认真听我说话,而对萧慎说不出口的,那本厚厚的永远也不会泄露秘密的日记本就是我唯一的听众。它也是朋友,那麽安静,耐心,不管我表现得多麽幼稚可笑丑态百出,它都诚恳而友善地聆听,没有半点嘲笑的表情。
有天下午是生物课,老师集合自愿前往的同学去植物园,基本上所有人都是蜂拥而去。我因为严重的花粉过敏,一个人留在宿舍里念书。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对著日记本发完话吃就滚到床上拉好被子,幸幸福福睡这麽久以来第一次无忧无虑的午觉。
从来都是一睡著就雷打不动的我却在闹锺响起来之前就迷迷糊糊醒了,那是种很不愉快的感觉,有人正盯著我看,绝对不温柔非善意的眼神……
对上那双形状完美得凌厉的眼睛时我算是完全清醒了。
“你,你怎麽会在这里!”我有点讨厌起自己不随手锁门的习惯。
“睡得一脸花痴相,梦见什麽好事呀你。”完全的嘲讽。
“反正不是梦见你。”我睡意全无,爬起来在床下找著拖鞋,眼角余光瞟到门是锁上的。
“那是梦见萧慎了?!”
李少非脸上那种自以为洞悉一切的冷笑让我满心不舒服:“你胡说什麽啊。”
“哦?那我念给你听听。”他举起手上的东西大声念:“萧慎的手又大又温暖,他的嘴唇……”
我被捅了一刀一般跳起来,尖叫著去抢他手上我那狼狈地摊开著泄露著不光彩秘密的日记。
他稍微用力就制服我的挣扎,把日记本扔在脚下狠狠踩住反反复复碾了半天:“原来你不但是个白痴,还是个花痴。”
我气得直哆嗦:“你,你怎麽能偷看……”
“要是不看,我还真不知道萧慎那种货色都能把你搞上手。”
“出去,你出去!”我情绪已经失控了,猛烈地撕打著他想把他从面前推开。这个人,我不要看见他,这个……恶毒的人……
他不退反进,仿佛我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他半毫:“萧慎跟你搞到什麽程度了?看你那麽死心塌地的,不会连床也上过了吧?”
我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你,你胡说什麽!我们,我们都是男人,怎麽……”
李少非“哈”一声笑出来:“是男人就不能上床?你还真是纯情。这麽说是还没做过了?那好,我先来。”
很快我就明白“我先来”是指什麽了。
大脑因为极度惊愕而短暂的空白过後,剩下的就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就算是傻瓜,我也知道他这回撕扯我衣服和上次是完全不同的。开始还倔强地尖叫,怒骂,後来只能恐慌地挣扎求救,再後来……被脸朝下按在床上的时候我连仅有的自尊和勇气都消失了,失控地哭叫著苦苦哀求他,狼狈不堪。
“不要,不要!李少非,放了我,求求你了……”
“我错了,少非,不要……饶了我,不要……”
“求求你了,少非……求求你…………不要……”
他置若罔闻。
好象被钝刀重重捅穿了一样,全身都痉挛著抽搐起来。
我惨叫得连自己的耳膜都隐隐作痛:“不要!!萧慎救我,萧慎,萧慎!救我,萧慎,救我!萧慎……”
他一只手就死死把我的嘴捂住了。
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炸裂了。
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我一个人狼狈凌乱地躺著。屋子里怎麽那麽安静,一点点的声音也听不到,一点点也听不到。
过了会儿才有一个被噎住一样的奇怪的抽泣声慢慢慢慢响起来。
没有其他人。这个声音……原来……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其实,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只不过有一点点痛……痛其实也是习惯了的,以前被他当众毒打的时候……也差不多这麽痛。流……血了……不要紧,我常常都会流血的,他们骗我去摸刀刃的时候……流得比今天还多…………真的没什麽好难过的,我,我是男孩子……被人这样,也不会有什麽关系,我,我…………
为了不哭出声音,我死死咬著自己的大麽指。
陆陆续续回来的人看到我一脸空白地在晾洗得湿答答的床单,都乐不可支:“小白,午睡还会尿床,你多大了啊?”
“喂,人家是下面没毛的那种嘛……”
“哈…………”
我有点头晕,晾好床单就蹒跚著爬回床上去。只剩下木板的单人床躺得全身发冷,我把所有的被子都拉到身上了,牙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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