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漩涡(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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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由于怕被别人发现，我赶紧将被单和床铺恢复原来的凌乱，匆匆离开了房间。
刚关上房门，正对面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眼前，我们四目相对，彼此都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男人低沉的声音质问我。
“我……”我惊魂甫定地说着：“二少爷要我帮他整理东西。”
“原来是这样。”那男人的语气缓和些。
“我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
“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史莱德。”我注意到他有一头及肩的棕色长发，豪迈洒脱却又不失温和，我立刻联想起小少爷。
“你今年几岁？”
我脱口而出：“十七岁，小少爷。”
他讶异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嗯……我猜的，我曾听过其它佣人谈论你。”
“噢？”他似乎很感兴趣。“他们是怎么说我的？”
“他们都很喜欢你。”
他微笑着说：“是吗？你大概为了讨好我才这么说吧？”
我无辜地说着：“我从不讨好别人，即使你是我的主人。”
“不错嘛，你倒是和其它佣人不一样，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多人为此想讨好我，但我不喜欢这样，我反而比较喜欢你的直率。”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感到高兴。
“你应该听说我喜欢画画的事吧？”小少爷问我。
“没错。”
“你喜欢艺术品吗？”
“也许吧！我不知道，我不会欣赏，但并非每幅画都称得上艺术品吧？”
赫然发现在小少爷面前，我已忘了身份的悬殊，直言无讳的感觉的确让我轻松不少。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着：“你跟我来。”
于是我好奇地跟着他走进隔壁的房间。那是一间画室，杂乱地堆放着许多作画工具和颜料，还有几幅未完成的作品放在画架上。
他小心翼翼的从桌上拿出几张水彩画放在我面前，我凝视着这些画，认出有一张是将军，有一张是裸着上半身的麦特，另一张则是从远处眺望的绿园，看起来栩栩如生。
“你觉得怎样？”小少爷问我。
“我说过我不懂得欣赏。”
他专注地看着我。
“用你的心去欣赏，凭你的感觉去体会，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这些画吗？”
我再度仔细看了一遍，虽然无法评定那些水彩画的优劣，但它们的确让我感到愉悦，有一种如临梦境的感受。
“我得承认这几张画得很逼真，我喜欢。”
“这就是了，没人规定该怎样画才叫艺术，全凭欣赏者的角度，一旦你看中意的，即使画得再差，你还是一样喜欢。”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眼神散发出一种叫“自信”的光芒，是我一向欠缺的；然而，我喜欢这样的小少爷——执着、洒脱而且充满自信，与二少爷相比较，是完全截然不同的类型。
“就像爱情是吧？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便开始全心全意付出，即使明知不该这么做，却依旧无怨无悔。”我彷佛有所领悟。
他笑了：“你说对了，就是这样。看来我得对你另眼看待了，没想到你年纪这么轻，便有如此体会。”
“我只是打个比喻罢了！我倒是很好奇，小少爷，你怎会想要带我来这里看画呢？”
“因为我从你眼里看到了执着。”
“真的吗？我还不知道我有这项优点呢！”
说完，我们都笑了。
他继续说着：“你刚才看到我画的人体素描了，我觉得你应该是个不错的题材。”
“我？”我一向没什么自信，从不认为自己长得好看，顶多只能说是可爱。
“你在开玩笑吗？我根本长得不怎么样，怎会有人想拿我作画？”
“别妄自菲薄了，你有你的优点。”
他的眼神专注的看着我，那是一种有别于二少爷的紫蓝色光芒。“你从不这么认为，是吧？”
“我……没什么自信。”我黯然地说着。
小少爷缓缓走向画室角落，拿出一面大镜子放在我面前，要我好好地端详自己。
“史莱德，脱掉你的上衣。”他命令我。
“我……”我有些犹豫。
“怕什么？难道你不敢面对你自己吗？”
几经思虑，我终于照做了，缓缓脱掉上衣，露出不算黝黑的胸膛。
“史莱德，好好看着镜子里面的你，你有一头乌黑发亮的直发，深邃的棕色眼睛凝聚出一种特别的气质，高挺的鼻梁加上红润双唇，整个轮廓看起来相当清朗有型，虽然你的肤色不够黝黑，肌肉还算结实，我不明白你怎会没有自信呢？你从未和别人交往过，是吧？”
我勉强说道：“是的。”
“爱情能够让人增加自信，你应该多谈恋爱的。”小少爷认真地告诉我。
这一点我相信，我也希望能够如此，但谈恋爱岂是如此容易！
“我想你应该不会再拒绝当我的人体模特儿吧？”
“嗯……好吧，那将是我的荣幸。”我微笑着说。
之后，我便穿上衣服，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了二楼。
与小少爷的谈话非常愉快，让我增加了不少自信，他与一般富家子弟有着很大的不同，他给我的感受是随和、开朗而且平易近人，我欣赏他这样的个性，也难怪其它的佣人都喜欢他。
当天晚上我正准备就寝，二少爷突然来到我房间，一向英俊挺拔的他看起来满脸倦容，似乎刚从外面忙回来。
“史莱德，谢谢你今天帮我做的事。”
他特地来向我致谢，令我有些惊讶。
我突然想起今天闯入卧房的事，有些心虚。“没……什么，那是我该做的。”
“不，你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我……”
二少爷欲言又止，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
我好奇地看着二少爷，隐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惊觉下午在他房间里嗅到的海水气息原来是……他身上的香水味。那是一种令人迷惑的味道，就像他现在奇怪的行为举止，让我感到不解。
此刻，整个房间安静得出奇，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睛，疲惫中竟带着忧郁，我忽然莫名其妙产生了不舍之情。
“我希望你会喜欢这里，你不再是从前摩尔先生的佣人了，在这里你会拿到应得的报酬，当然，如果你不喜欢，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只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会想办法为你安排其它的工作。”
他的话令我动容，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没想到……他竟如此关心我。
“谢谢你，二少爷，我想我会喜欢这里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在想……你是否愿意当我专属的佣人？负责帮我整理书房和处理文件等等之类的事。”他诚恳地询问我。
“我本来就是你的佣人，不是吗？”
“我知道，但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必再做其它工作了，以后你只听我的吩咐。”
听起来似乎不错，然而我还有其它顾虑，二少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我怕惹他不高兴，所以没有直接答复。
“史莱德，你是不是很怕我？”他直截了当地问我。
我愕然说道：“我……是有一点怕。”
“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他苦笑着。“的确，我平常总是没有笑容，但其实……我的内心是很温和的，以后你就会发现了。”
是我想太多了吗？他的眼神充满了感情，我似乎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那就好，我会吩咐克里夫的，晚安。”
“晚安。”
二少爷离开了我房间，我的内心一片混乱，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可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利，毕竟我只是个仆人。
深夜，我难以入眠，想到自己未来一片茫然，究竟还会有什么样的遭遇？我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二少爷？种种问题萦绕心头，纠缠着我的思绪。我迫切需要有个人来告诉我答案，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一步一步继续走下去，未来究竟会如何？没人知道。
第三章 爱苗滋长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二少爷的专属佣人，无庸置疑的，我的工作量并不多，更正确地说，我大部份的时间都很空闲。有时候我会利用整理二少爷书房的空档拿几本书来阅读，当然那是经过二少爷的同意；有时候我会和其它的佣人一起闲聊或是到三楼观赏风景，这样的日子确实惬意，我也适应得很好。
慢慢的，我开始逐步了解汉弥尔顿家族里每一个人的个性——严肃的老爷、慈祥的老夫人、倜傥稳重的大少爷以及骄矜跋扈的大少奶奶，二少爷还是没变，依旧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只是我和他的关系略有改变，我不再那么惧怕他了，就像他所说的，其实他并没那么可怕；当然了，我还是很欣赏小少爷朝气蓬勃的活力与不修边幅的行事风格，他总是开朗、充满自信，让人打心眼里喜欢他。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管家克里夫的老婆——玛琳从娘家回来了，她是这里的女管家，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老太太，我和她聊过几次，发现她待人非常和气，我相当喜欢她。
面对汉弥尔顿山庄里的这些人以及在这里的一切生活，似乎都再好不过了，我本应该觉得踏实，但奇怪的是，我发现自己并不快乐，甚至……有些空虚。
这一天，在日光浴室帮二少爷擦完防晒油之后，我像往常一样在一旁等候，并独自看着书，现在已经四月天了，春暖花开，天气变得暖和许多，尤其是艳阳午后，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躁热。
二少爷突然开口问我：“史莱德，你想要晒一下太阳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跃跃欲试，因为我已承诺当三少爷的人体模特儿，我更有理由将肤色晒黑，让自己也好看些。
“你是说……像你一样全裸晒日光浴吗？”
“当然。”
虽然有点害羞，我还是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赤身露体背对着二少爷迳自涂抹防晒油，当我涂完正面之后，一只温热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
“把防晒油给我，我帮你涂背后。”二少爷命令我。
我有些犹豫，此刻我还是背对着他，不敢回头，怕他发现我的尴尬。
我犹豫地说：“这……不太好吧？”
“你在怕什么？”他在我耳边低语，温柔却带有挑逗性。
我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顺着他，把防晒油递了过去。
他涂上防晒油的手掌缓缓滑过我的背部，以一种极为温柔的触感抚着我的肌肉曲线时，彷佛在挑逗我，令我怦然心动，我感到羞赧极了，脸颊一阵红热，幸好我背对着他，没让他发现我的窘境。
我不知道此时他作何感想，但我觉得他似乎早已计划好，故意让我陷入这种暧昧不明的情绪中。想到这一点，我不禁开始抱怨，他怎么可以如此对我呢？我真的很想转身抱住他，又怕惹来一阵奚落，怕自己只是自作多情，只好罢手。
终于，他还是做完他想做的事，我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躺在他身边的躺椅上，我不愿再多看他一眼，担心自己会胡思乱想，索性小憩片刻。
当我自睡梦中醒来，发现二少爷正盯着我看，我感到不好意思，同时又很生气，他分明是在打量我。
我不高兴地说道：“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以你这样的条件，怎会没和人交往过？”
“那又怎样？”
“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当然有了，那女孩住在美国，只可惜我不能常看到她。”我故意这么说，一方面为自己辩解，一方面为了不让他以为我喜欢他。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失望。“那的确让人难过，史莱德，你经常想着那女孩吧？”
“有时候，但她并不知道我喜欢她。”我继续编织着谎言。
“爱情是稍纵即逝的，有机会我带你到美国出差，你一定要试着向她表白。”二少爷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温和。
“那我得谢谢你了，我想在爱情这方面，你一向都很得心应手吧？二少爷。”
“你错了，这方面我是很笨拙的，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总是难以启齿。”他看起来有些沮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没几个人会拒绝你吧？尤其你家财万贯，条件又这么好。”我感到不解。
“我的确怕被人拒绝，怕自己的幻想破灭，其实，我交往过的对象没几个，也不常向人表白，大概是我很少遇到让我心动的人吧。”他感慨地说着。
二少爷卸下冷酷的外表伪装之后，原来有一颗善良脆弱的心，那种真情的流露是我第一次看到，不禁开始改变对他的想法，他其实没那么坚强，他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就像我一样，我甚至有点后悔刚才所编织的愚蠢谎言，但……总不能现在就把它拆穿吧？
“别傻了，没人会拒绝你的，其实你应该多表现你真实的一面，我发现那样的你比较迷人。”我试着安慰他。
他苦笑着。“真的吗？你比较喜欢那样的我，是吗？”
“那当然，其实在这之前我总是对你心生畏惧，但现在不会了，我发现你善良的一面，我们可以放开心胸真诚地交谈，就像朋友一样，不是吗？”
“的确，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
二少爷和我的关系似乎彻底改善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倨傲冷酷的二少爷，在他面前，我们可以像个朋友无所不谈，和他相处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