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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江山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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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会钻牛角尖?他钻进去出不来才好呢,最好永远别出来烦我。我笑着答道:“文大公子学识渊博,处事很有分寸,为人又谦和有礼,乃是璎珞三生有幸。小女子只尽到为妻本分,少令大公子为我麻烦就已是怕力不能及了,怎敢对大公子指划?徐叔父高看璎珞了。”

我瞥见文禾一道杀人目光。他含笑脸对着我,却说给二老听:“父亲,叔父,珞儿十分乖巧懂事,善良贤德又温柔可人,孩儿何德何能将娶她为妻。请二位放心,我自会‘好好’待她的。”

我故意装羞低下头,其实在咬牙切齿。

文震孟看看我,又看看他,转头跟徐宏祖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他端起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我:“璎珞今年年方几许?”

我抬头,回答说:“璎珞今年二十岁了。”

他喝口茶,看看我,点点头:“父母还安好吗,祖上是何家业?”

我背书似的回答:“双亲都安好,父亲也是朝中为官,只我一个女儿。”

他又点点头:“你父母可见过我儿沧符,亲自应许了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文禾便抢答了:“回父亲,孩儿是上门去提亲的,二老也都应允了,只是不便前来,那里风俗将来也可去娘家补席的,请父亲放心。”

我心里哼,这个家伙真是脸不红心不跳,撒起谎来一套一套的。我真把他领回家去,看在小脸儿养眼的份上也许二老一轮通过,但是这脾气秉性,估计二轮一定出局。还应允呢,切!

但是文震孟大人可是十分信任他儿子,没有什么异议。徐老头则一直盯着我看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邱总管入了偏厅,欠身送上一个信封道:“老爷,这是姚公来信。大小姐差人捎信说,定了日子回来贺。二公子、三公子也都到了。”

“好,都入席吧。”文震孟接过信。

“女子也可入席么?”我偷偷问文禾。

“在我家不行,但是今日你是最后一次为客,所以可以入席。我们家尊佛法,所以都是素食,以后你还想吃荤,怕是不行了。”他也低声回我。

啊?我就要告别肉食了?今天中午最后一顿,我怎么就只要了小炒肉呢,我好后悔啊……

文震孟的妻子陆氏似乎很早就去世,留下的儿子有两个。这眼前面无表情的编外一个,显然跟中厅那另外两个长得不是一个风格。

我见到了秉、乘二公子。据说他们继承了老爸的品格,高洁耿直。一个在明亡后隐居不事满清,最后投水而死;另一个是复社成员,在明亡的过程中,被杀害。不晓得见天面对这二人的文禾,心里是一个什么滋味。——是了,他在大明日日见到的这些人,他已经知道他们的未来如何。他知道这江山这家园未来如何,亲朋好友未来如何,一草一木未来如何,心里到底会是个什么滋味呢?

我想,也许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入席前照例给一一行礼还礼。入了席我被安排坐在文禾下。这时邱总管悄悄过来对文禾说:“大公子,小的月结完毕,玉牌归位。”伸手就捧过玉来。

文禾不接,淡淡说道:“从哪得的,归位到哪儿。”

邱总管怔了一下,立刻转向我:“宋姑娘,玉牌归位。”

我迟疑了一刻,见文禾不看我,便接过玉牌。邱管事退下了。我低声问他:“干嘛要给我,这可不仅仅是饰品。”

“仅仅是一个饰品,够满足你的安全感么?”他还是不看我。

“……我没那么娇气,你收起来,总找我取牌子,我还嫌麻烦呢。”我把玉牌塞给他,他却在桌下连同我的手和玉牌一起轻轻握住,“等我想好送你什么,再还我吧。”说罢将我手推了出来。

我还想说什么,却看见文父正盯着我们俩。徐宏祖在一边面带笑容也不时看我们。我只好把玉牌暂且收进袖子。

果然满桌素食素酒。然厨子手艺精湛,这素肉竟然让我感觉比荤肉还美味。可惜一桌男人,又是长辈和未来小叔,评判目光好奇目光不时过来,好吃的都没胃口吃了。文禾见我怏怏不悦,便就空夹些我够不到的菜放进我碟中。我抬眼看着他的侧脸。他好像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会有什么效果,又总是没有动容时刻。不过,他的侧脸,专注于盘中给我挑选菜品的侧脸,实在十分好看。

文老爷子的眼里,似乎也有了异样的光芒,转瞬即逝。

第一卷 镜之卷 第十一章 秘密

席间,文秉和文乘说道还要回江南去,那里事务也有待办。所以文震孟认真考虑婚期是否要抓紧立刻定日子。想来等办了婚事反正也是住在府中,中间准备倒也省了许多繁琐,节省时间人力,提前婚期也不是不可以的。

无论文老爷子说什么,文禾总是回答那一句:“全凭父亲定夺”。真是大大的孝子。

文老爷子最后决定提前婚期,让文大公子后天便迎娶我。他本来大概是想等放榜后几天再娶妻,不慌不忙地双喜临门,可是明日开始读卷,放榜还要再一日后天,再等便又是三四日。不如把婚事一并抓紧办了,虽然时间紧张,却可让忙人们都观礼等榜两不误,吃酒聚会,一并完成,一朝放榜然后各自走路做事,赶着回去的也都归了罢。

家宴结束的时候,已戌时将尽。几个男人酒到半酣,各自去了,睡大觉的睡大觉,侃大山的侃大山。文禾没有去直接找那两个兄弟,而是起身回了文老爷子和徐叔父,先送我回房来。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憋坏了吧?”他站在我的房门口,并不跟进来。

“我就在等这样一个日子,你喝酒喝高兴了,给我竹筒倒豆子。”我说。

他的头向后拗过去,用手捏摩后颈,笑道:“我是有点高兴。但是你别指望我有一天会给你竹筒倒豆子。我每天只回答你三个问题,多了没有。”

“那好,我的——”

“嘘……”他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对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退后几步。他方才左右检视了一下,进了门槛,关上房门。

红珊已经在我们回来前点好了灯。我过去坐在桌边。文禾依然揉着脖子踱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我看着跳动的灯芯。灯芯光晕的另一边是他昏暗的脸。一瞬间,我突然忘记了我刚才惦记的问题,开口便说:“红珊在文家多久了?”

他停止了揉脖子,疑惑地看着我,几秒后似乎恍然大悟,眯起眼睛。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刚才说了什么,大赧。

他将双肘放在桌上,隔着跃动的灯光盯着我,眼底尽是笑意,“我失算了,我万万没想到,你第一个问题会是这样。我以为你会问我怎么到的文家,或者怎么得到的透光魔镜。哪怕你是要问我为什么去的是你的时代,我也是有答案的了。可是你居然问我红珊,呵呵呵……我还真没准备好。”

我气得一掌拍桌面上:“文沧符,你婆婆!”

他不恼也不动,还是盯着我。

我抓过茶壶,倒水,喝干。接着倒水。

他伸手搭住我的手腕,我抬起眼睛。

他垂着眼睑,瞅着自己的指尖,说:“红珊自小被我母亲收留在文家,两年前到现在,一直跟随我,从长洲,到京师,算是我的专门丫鬟,现在我让她来服侍你。”

“那她,她其实……”

“其实按照习惯,最后她大约是要做妾侍的,如果我愿意。但我毕竟还是要有一个家族承认的妻子,她可以来自他乡,只要我父亲认可,但是她不能是贱民。这里世界便是如此。”他从我手上接过茶壶去,给我倒茶,又给自己倒茶。

我心里还有一个关于他和她的问题,可是我没有立场来问。我只是来完成一场交易,做他让我做的,换取自由和回家的权利。然而数日过来,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慢慢还是起了好奇之心,沉沦之心。我想回家过原本的生活,同时我却也想看这不一样的世间,甚至,了解这不一样的男子。

他啜了一口茶,自顾接着说:“我没有嫁娶之心。之前是父亲为了一些缘故,劝我迟些再打算。我本来就没有那些考虑所以也不碍事,后来,反倒又是他开始着急。我不想要娶妻,所以我找了许多借口。可是后来我想到一件事——璎珞,你知道,如今崇祯七年,也就是说,我父亲只剩下两年光阴了,他不清楚我清楚。我不能让他怀抱遗憾而终。既然这时签文果真被人抽中,我便认了我的签文。也许你觉得我行为粗暴,但我没有时间等你了解,况且,谁能保证最后你就能够了解?我自己都是用了很久才适应的。”

“那你就不怕我即便被你带来此地,还是会把你生活搞得一团糟么?”我于是问。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这可是第二个问题咯。”

狡猾啊狡猾。我咬咬嘴唇。

“其实并不是非要望月才可往来。只是相对更加保险,因为我们是两个人。而待在清光院的几日,也是我了解你的过程,我赌你不会乱来,我赌你会对此事本身感兴趣。我赌你正是这世上最好的人选,”他目光专注异常,“……宋璎珞,你是吗?”

我看着他半晌。然后伸出一根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的第一个问题。”

他微微一笑。

我叹口气,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我很烦恼。”

他点点头,说:“这本来就是没有答案的问题。现在你可以问第三个了。”

我握着茶杯,想了一会,问:“七个知道透光魔镜的人,除了目前我知道的几个以外,还有谁?”

他想了想,回答说:“让我从后往前排序吧,”于是掰着手指头给我看,“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是你,往前是赤真道长,接着就是我,父亲,徐叔父——他也就是给我透光魔镜的人。再往前,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追溯到汉初,是韩信,徐叔父是从韩信墓意外得到的这镜。而再往前,最早的一位,也就是制造者——偃师。”

我呆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我并不是怀疑它的可信性,而是沉没在这件奇器的历史中。这魔镜穿越古今,大概就像是制造者偃师抛向历史河流中的一颗石子——他拿它打了水漂,而它就开始在河水面上敏捷轻盈地跳跃、跳跃、跳跃……

“而它,最后又会沉没于哪儿呢。”我自言自语道。

“这也是我一度想解开的秘密。”他喝完了杯中茶,“后天你便要搬到新房中住了。有什么要求么?”

“你打地铺还是我打地铺?”这不算超额问题吧。

他目光闪烁,狡黠地一笑。

不会吧,难道还要假戏真做不成?我惊叫:“文禾……”

“三个问题回答完毕。戌时早过了,你要习惯早睡早起,晚安。”

他立刻打断了我的叫唤,又看了我一眼,站起身,径自开门走了出去。

不会吧,这个家伙肯定又是在吓唬我。虽然我是二十一世纪新新女青年,可还是洁身自好,觉得自己对自己要重视的。完成交易是一回事,可是假戏真做是另外一回事!我不认为,他有这么……

我泄气地一个人坐在桌边。

真是滑稽。我天杀的大婚之日这么快就要到了。

第一卷 镜之卷 第十二章 婚变

米广良自有她的如意郎君。田美自有她的青梅竹马。而我,在三百多年前的崇祯七年,明日,甲戌三月十七,就要同一个认识数日的男人结婚了。虽然,总的来说,这只是一场主要演给老人家看的把戏。

文禾在婚礼前一天的下午到园子里找我。我正坐在假山旁边的小廊上发呆。他身后跟着两个女人,离我还有三十步左右的时候,他示意两人停下,他独自走到我身旁。

我看了他一眼,并不起身,仍然往池水里投馒头渣,看群鲤翻争。

他在我对面坐下,压低嗓音:“璎珞,商量个事情。”

“说。”

“找个人在婚礼上代表一下你母亲,高堂全空不好看。”他回头看了看那俩人。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见我看她,脸起微笑。这是来时那间饭馆为我们开门带路的女子,蔻儿。旁边那位与她眉眼几分相似的老妇,应该是她母亲吧。我转头看着他:“你这是商量?”

他紧了紧唇,说:“一并看了,定下也方便。宁蔻儿是我的朋友,她的母亲应允,我也觉得比较合适。你若觉得不喜欢,我让她们回了。”说罢站起来。

“不必了。就照你说的吧,反正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可选的。”我把最后一撮馒头渣抛进水里。

他沉默三秒,又恢复以往冷淡口气:“那就这么定了,我去安排。”说罢起身走向二人,头也不回地带着她们离开。宁蔻儿回头看了我一眼,仍然是饶有兴味的目光。

“这是老爷吩咐请来的陶夫人,姑娘以后称陶姨妈就好,”红珊对我说,“她会仔细教授姑娘明日婚礼仪程。”

我知道汉式传统婚礼的繁琐,估计那几位要面子的男同胞都很怕我露怯,还特意请了舞台指导,不可说是不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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