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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手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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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

看完,又递给严守一。严守一却说:

“放你那儿吧。”

费墨一愣:

“为什么?”

严守一:

“原来我把它藏到家里的书架上,夹到一本书里。后来想想,还是不保险。”

费墨点点头,明白严守一的意思。但说:

“这个事实,沈雪应该接受。”

严守一:

“孩子她能接受,但照片上不是还有于文娟吗?最近又暗地给她找了一个工作,沈雪那里,更得小心一点。”

费墨点点头。严守一又悄悄掏出一个存折:

“于文娟下岗上岗,经济也不宽裕,我悄悄存了两万块钱,怕他们突然有急用,也放你那儿吧。”

费墨点点头,将照片和存折揣到自己身上。一边揣一边说:

“有一个事情我也想提醒你,我老婆原来是不接受沈雪的,因为她和于文娟关系好,后来又跟沈雪裹在一起,把于文娟也得罪了。这几天,她和沈雪,两人电话通得很频繁。”

严守一没有在意:

“现在沈雪也变得有些絮叨了。”

费墨用筷子点着桌布: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意思是,世界上的事情,怕结盟。”

严守一想起刚才在车场发生的事,明白费墨的意思,点点头,刚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呗”地响了一下,进来一封短信。他掏出手机查看,是伍月的名字。他悄悄打开短信,上边写道:

我想看你的肢体表演。咬死你。

严守一浑身一哆嗦。一边忙将这封短信删掉,一边仰起头寻找伍月。隔着三张餐桌,他看到了伍月的背影。伍月正举着一杯红酒,笑着与同桌的人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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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于文娟 沈雪 伍月(下) 

第二章 于文娟 沈雪 伍月(二十九) 
刘震云 


沈雪后来告诉李燕,那天严守一去参加费墨新书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她正带着吕桂花的女儿牛彩云在戏剧学院面试。牛彩云来北京已经三天了,要考戏剧学院表演系,就住在严守一和沈雪的家。凑巧的是,沈雪今年也是学校招生组成员。牛彩云今年十八岁,看上去聪明伶俐,说起话来却有些二百五。刚见到她的时候,严守一很兴奋:

“像,跟你妈长得真像。自你妈搬到矿上,再没见过。要是在大街上碰到你,我还以为 
回到了三十年前呢。”

又问:

“彩云,你为什么要考戏剧学院?”

这个孩子用山西话答:

“当明星,挣大钱!”

严守一和沈雪都笑了。严守一:

“上了戏剧学院就能当明星啊?”

指了指沈雪:

“阿姨就是戏剧学院毕业的,就不是明星。”

牛彩云斜了沈雪一眼: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接着边转着看严守一和沈雪的屋子边说:

“其实俺不想当明星,全是俺妈逼的。”

沈雪也学山西话:

“那你想干啥哩?”

牛彩云:

“跟俺叔主持节目。”

严守一:

“主持人好干呀?”

牛彩云:

“就是说话呗!”

严守一愣在那里。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雪在床上对严守一说:

“你也看到了,太不靠谱。普通话都不会说,还想考戏剧学院?”

严守一:

“既然来了,还是让她试一试,不然不好交代。”

沈雪捏他的鼻子:

“她妈是你的初恋情人,是不是触景生情了?”

严守一一下抱住她:

“说什么呢你!”

第二天上午,沈雪只好替牛彩云把名报上。面试这天,严守一去参加费墨新书的新闻发布会,沈雪又把牛彩云带到了考场。校园里参加考试的考生人山人海。沈雪让她按着报名号排队。分手时又交待她:

“面试的时候,千万别紧张就行了,让你表演小品,也都是你身边发生的事。”

牛彩云似乎胸有成竹地点点头。

考场设在戏剧学院一个排练室。一面墙镜前,坐着一排招生组的老师。面试的主考官,便是在小苏婚礼上领头喊口号的那个扎着马尾松的中年男教师老郭。小苏也是招生组成员,负责喊考生的名字。沈雪和小苏挨着坐。一次进来十个考生,考生贴着对面的墙根站着,一个个上来表演。昨天下午,沈雪已私下给老郭和小苏打过招呼,让他们关照牛彩云。由于考生太多,一个上午过去,才轮到牛彩云那组。等牛彩云和其他九个考生进来,已是中午十一点半。牛彩云在这组考生中排第二位,进门就用眼睛寻找沈雪。沈雪倒对她的眼神有些躲闪。小苏捣捣沈雪的胳膊,悄悄指了一下牛彩云:

“就是她?”

沈雪点点头。

第一个考生是一个男孩,长得像个猴子。由于考试进行了一上午,招生组的老师们都有些饿了,老郭交待小苏:

“快一点。”

小苏便问那考生:

“你有什么特长?”

那个男孩愣着眼睛:

“我会翻跟头!”

众人笑了。小苏:

“那你翻几个我看看。”

那个男孩便就地车轮似的倒空翻。翻的还真有些样子。正翻得起劲,老郭用手止住他:

“行了!”

那个男孩收住跟头,气喘吁吁地看老郭:

“这就行了?”

老郭没理他,对小苏:

“下一个!”

小苏看了一眼手里的报名表喊:

“牛彩云!”

牛彩云倒落落大方,走向前,用山西口音的普通话说:

“老师们,上午好!”

众人笑了。老郭:

“已经是中午了!”

小苏笑着问:

“牛彩云,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牛彩云:

“矿工。”

小苏:

“那你就是矿工的女儿了。你表演一下,你爸爸每天下班,回家做的第一件事。”

又嘱咐她:

“不要着急,好好想想。”

没想到,小苏话音刚落,牛彩云转身走出了考场。大家以为她要表演敲门,但等了半天,门也没敲。小苏奇怪地看着沈雪。老郭也看沈雪:

“怎么回事?是不是不考了?”

又对小苏:

“下一个!”

这组十个人考完,牛彩云还没有回来。又上来一组,半个小时过去,她还不见踪影。上午的考试结束,牛彩云也没回考场。沈雪走出考场,四处寻找牛彩云。成百上千的考生和考生家长,都聚集在考场外的篮球场上,熙熙攘攘,相互打问。终于,沈雪从人缝中看到了她。她正坐在远处的双杠上,俯身与人聊天。看上去倒聊得开心,手舞足蹈,眉飞色舞。沈雪走过去,有些生气地问:

“怎么回事?正考试呢,怎么没影儿了?”

牛彩云奇怪地看着她:

“正演着呢。不是让表演我爸吗?他每天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串门,一聊仨钟头。”

沈雪恍然大悟,又有些啼笑皆非:

“他每天挖煤,回家就不洗个脸吗?”

牛彩云:

“顾不上,撂下自行车就走。”

沈雪:

“你就不能让他跟你妈说两句话吗?”

牛彩云:

“他跟我妈没话。”

沈雪彻底没辙了。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对牛彩云说:

“你跟你叔说吧。”

拨通严守一的手机,但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是:

“对不起,对方不在服务区。”

沈雪愣在那里。这是严守一的手机,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讯号。明明去参加费墨的新闻发布会,就在北京城,怎么会不在服务区呢?但当时沈雪并没有在意。几天之后,她给学生上课,讲《哈姆雷特》,正讲到“活着还是死去”,“白天和黑夜不能这么颠倒”,一个男生的手机响了。男生埋到课桌下匆匆接过手机,抬头发现沈雪已走到他面前,正冷冷地看着他。这个男生忙说:

“对不起,我爸。”

沈雪:

“你爸就能破坏学校的规定了?”

男生:

“他在英国,忘了时差。”

沈雪:

“哈姆雷特也在英国,怎么就不忘时差?”

指的是刚才念过的台词。众人笑了。男生马上举起双手:

“沈老师,我关,我关!”

但他接着不是关机,而是抠下手机屁股上的电池,又“啪”地一声推了上去。沈雪这时倒被他怄笑了:

“关机还抠电池,夸张!”

这时另一个男生起哄:

“沈老师,这您就不懂了,关了机女朋友跟他急,开着机抠下电池,她一打就是不在服务区。”

课堂上哄堂大笑。但沈雪没笑。这让她突然想起几天前和牛彩云在学校操场上,她给严守一打电话,当时严守一的手机就不在服务区。这时又对严守一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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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于文娟 沈雪 伍月(三十) 
刘震云 


沈雪事后的怀疑还真有道理。那天沈雪给严守一打电话,严守一和课堂上的男生一样,也把手机的电池从屁股上抠下来,又推了上去。因为那天在费墨新书新闻发布会的宴席上,严守一后来喝大了。喝大之后,又随伍月去了国际贵宾酒店的1108房间。宴会进行到一半,费墨在旁边又烦躁起来,显得满腹心事,推说学校有事,提前走了。这时伍月来到严守一这一桌,频频与人干杯。发行所的高经理是个中年妇女,说话罗嗦,喝酒也罗嗦,她不与伍月喝,非缠着严守一喝。一喝开头,其他人也与严守一喝。一来二去,有些喝大了。这时严守 
一的手机“呗”地响了一声,又进来一封短信。他掏出来看,还是伍月发来的,还是刚才发过的那句老话,不过加上了一个词:

大东西,我想看你的肢体表演,咬死你。

严守一不禁心里一阵骚动,但抬起头看,发现伍月已不在这个酒桌。向宴会厅四处张望,也没有找到她。这时严守一的酒劲还没有上来,头脑还清醒,他把手机躲在酒桌下,给伍月回了一封短信:

别闹了,冤家。

然后将手机里进来的和发走的短信统统删掉,又起身与人喝酒。刚喝了两杯,手机又“呗”地响了一声。严守一看手机,上边写道:

冤家,我在1108房。

这时严守一的酒劲儿上来了。上来之后,眼前晃动的,全是伍月胸前的两只篮球;耳朵里响的,已不是宴会厅的“嗡嗡”声,全是前年两人在庐山床上的脏话。严守一忍耐再三,起身又喝酒,想用喝酒与热闹压过心中的骚动,但越喝眼前的篮球越大,渐渐大得像一个篮球场;脏话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激烈得像重金属音乐。他终于站起身,推说去厕所,踉踉跄跄穿过宴会厅,向电梯厅走去。记得餐厅里还有许多人与他打招呼。出了宴会厅,记得还碰到出版社的贺社长。老贺正在送人,似乎喝的也有些大,头上的一绺头发,没有搭在秃头上,而是搭拉在眼前。老贺一把拉住他:

“老严,你也走哇?”

严守一握住他的手:

“去厕所。”

离开老贺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回转身又握老贺的手:

“贺社长,刚才人多,没顾上说,特别感谢,把我前妻的工作给解决了。”

老贺搂住严守一:

“都是朋友。让她去《知心》杂志,跟在我这儿是一样的。《知心》杂志的主编,跟我最知心。”

接着拍严守一的胸脯:

“是一女的,明白了吧?”

严守一点头。老贺又趴到严守一耳朵上说:

“伍月都跟我说了,我也跟《知心》杂志说了,自始至终,没让于文娟知道这事跟你有关系。”

接着挥手:

“别人,他就更不知道了!”

严守一又诚恳地握手:

“谢谢,来日方长。”

挣脱贺社长,又向电梯间走。这时老贺踉跄着喊:

“老严,错了,那是电梯间,不是厕所。”

严守一只好又拐到厕所。撒了一泡尿出来,发现老贺不见了,才走向电梯间,上了电梯。到了十八层,绊着脚走到1108房前,这时他脑子还算清醒,临进房间之前,知道把手机拿出来,先删掉伍月的短信,又把电池从手机屁股上抠下来,再推上去。

1108房,是出版社为费墨新书首发式包的一个会务房间。房间的地毯上,还堆放着费墨许多新书和没有散发完的纸袋子。房间的墙上和镜子上,用胶条贴着几张费墨新书的招贴画。伍月也有些喝大了。严守一一进房间,刚关上门,就被伍月逼到了房间的屋门上,两人开始狂吻。自去年郊区的狗叫声中一别,两人有一年多没在一起了。唾液一接触,严守一就惊心地感到,在人群中找来找去,在黑暗中最贴心的,原来还是伍月。就好像在自己的影子中找自己,找来找去,哪一个都不是自己。伍月的双手岔着,捺在房门上,支撑着两人身体的重量。接着两人搂抱着向房间内移。壁柜“咔嚓”一声,被他们的身体顶陷进去。又移到矮柜上,矮柜上的书和杂物,被他们“哗啦”一声撞散到地上。接着两人的身体重重摔到了床上。伍月在上边,将严守一的衣服扒光了,就脖子里剩一条领带。严守一也将伍月的旗袍顺着衣襟撕开了。原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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