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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你成婚-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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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巴瑟有种红润、坦率、户外型的魅力。今天他身穿骑装和马裤显得格外帅气。其他绅士随身携带手杖,他却是马鞭不离手。虽然旅居美国多年,他仍是道地的英国绅士,和蔼可亲、热爱运动,喜欢跟他的猎犬、马匹和猎友为伍。
据蕾蒂说,魏巴瑟跟许多排行较小的儿子一样只身到美国闯天下。去年听说姑妈病重和他是仅存的继承人时才回到英国。继承遗产后,他亲切迷人的风采使他在社交界大受欢迎。
「报上有什么趣闻吗?」巴瑟踱进房间。「我承认最近几天忙着招待客人使我无暇注意伦敦的时事。」
「没看到什么重大新闻。」爱玛站起来,抚平暗褐色的裙子。
她正要告退时,梅夫人的私人男仆出现在书房门口。辛旺生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昂贵的蓝银色制服紧绷在他肌肉鼓胀的胸膛和大腿上。难怪昨夜兰妲扬言要叫辛旺来时,柯契敦会忙不迭地离开她的卧室。但辛旺眼中的诚恳令爱玛感到心安。他不是暴戾的大老粗,只是不幸生成那副模样。据她观察,他对他的女主人死心塌地。
「对不起,魏先生。」他的声音有如生锈的剃刀。「我家女主人要我带口信给你。梅夫人叫我告诉你,下午你跟男士们去参加赛马大会时,她很乐意替你招待女宾。」
「太好了,那我就不必担心我跟男士们出去时女士们会感到无聊,对不对?」
辛旺清清喉咙。「我也有口信给你,葛小姐。」
「我?」爱玛说。「梅夫人的口信?」
「是的。她吩咐我邀请你参加她下午为女士们筹划的娱乐活动。她说不希望你像昨晚那样一个人闲逛。」
「对极了。」巴瑟愉快地说。「身为费夫人的伴从,你跟其他人一样是这里的客人,葛小姐。今天务必加入兰妲和其他女士。」
那是她最不愿做的事,但想不出如何拒绝才不会显得无礼。「谢谢你,魏先生。」她对辛旺挤出一个笑容。「请告诉梅夫人我很感激她的好意。」
「我家女主人最亲切体贴了。」辛旺粗嗄的声音中带着崇敬。「我很荣幸为她效力。」
天啊!爱玛心想,可怜的辛旺爱上了他的女主人。
兰妲解释说她们现在喝的混合茶是她请人特别配制的。她带了足够的茶叶到魏家堡来让其他人品尝。
「我舍不得把茶叶留给巴瑟糟蹋。」兰妲说。「男人对那种事一窍不通。」
爱玛缓慢地放下茶杯。突如其来的晕眩使她感到恶心,她担心动作太快会使她丢脸地当众呕吐,幸好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她们都专心在兰妲提议的某种猜谜游戏上。
兰妲如鱼得水地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她乌黑的秀发向上梳成最时髦的发型。蓝色的衣裳使她的眼睛显得更蓝。她虽算不上是绝色美女,但总是显得艳光照人。无论在什么环境,她都有办法成为目光焦点。
她的忠仆辛旺爱慕地望着她,那种痴情的眼神令爱玛感到悲哀。
「谁能告诉我正面朝下的那张牌是什么?」兰妲愉快地问。「苏珊,想不想试试看?」
「梅花A吗?」崔夫人苏珊瞎猜道。
「不对。」兰妲期盼地望向下一位女士。「轮到你了,缇拉。」
「让我想想。」缇拉假装思考几秒,然后笑着说:「我不知道,兰妲。方块二吗?」
「恐怕不是。」兰妲说。「下一个是谁?蕾蒂,你猜呢?」
「我对这种事向来不在行。」蕾蒂说。「我只在用钱当赌注时对纸牌感兴趣。」
「试试看嘛。」兰丹怂恿。
蕾蒂啜口茶,注视着纸牌。「好吧,让我想一下。」
爱玛深吸口气,努力打起精神。她是怎么了?她的身体向来健康。事实上,一分钟前她还好好的。
虽然对射箭比赛毫无兴趣,但在兰妲的坚持下,不愿失礼的她还是参加了。现在她又被迫跟大家一起玩这个愚蠢的纸牌游戏。
令人意外的是,兰妲今天对爱玛的态度几乎可以用热诚来形容。也许有点纡尊降贵,但并非不友善。她尤其渴望她参加纸牌游戏。
「红心老K。」蕾蒂说。
「不对。葛小姐?」兰妲转向爱玛。「轮到你猜了。」
「对不起,我—;—;」爱玛努力振作,以免自己出糗有害蕾蒂丢脸。「什么?」
「那正是我问你的问题。」兰妲的语气透着一丝不耐烦。「我以为你想要玩。」
「是的。」爱玛用力吞咽口水压抑恶心感,然后凝视那张面朝下的纸牌。
她随便说说就行了。兰妲的游戏不需要技巧,靠的全是运气。没有人会指望她猜中。她抬起头,直视兰妲冰蓝的眼眸。突然之间,她知道那张正面朝下的是什么牌了。
「红心A。」她礼貌地低语。
兰妲眼中闪过一抹像是意外又像是兴奋的光彩。她伸手翻开纸牌。「答对了,葛小姐,正是红心A。」
「侥幸猜中。」爱玛有气无力地说。
「我们再试一次。」兰妲迅速重新洗牌。「辛旺,再给大家倒些我的特制茶。」
「遵命,夫人。」守在一旁的辛旺拿起银制大茶壶。
戴欣霞「性」趣盎然地注视着替她倒茶的男仆。「兰妲,你从哪里找来辛旺的?」她当男仆不存在地问。「他真的很令人感兴趣。我喜欢大块头的男人,你呢?」
辛旺瑟缩一下,但坚强地继续倒茶。尽管自身问题多多,爱玛还是忍不住替他难过。
「他在社交季开始时来为我工作。」兰妲扬起道黑眉。「我向你保证,家里有他真的非常方便。」
「我相信。」欣霞低语。「你愿意考虑把他借给我一、两天吗?我只想确定他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如期望中那样大。我发誓,这年头想找到各方面都大得令人满意的男人真的很不容易。」
那句充满性暗示的话引来几个贵妇的笑声。辛旺满脸通红地停在爱玛身旁,她注意到他手中的茶壶抖得厉害。她担心他会把茶洒出来而引起更多的嘲笑和兰妲的怒气。
「不,谢谢,我够了。」爱玛连忙说。
「但我坚持。」兰妲厉声道。「这茶可是极品。」
「那当然。」爱玛突然想到引起她身体不适的可能就是这特制茶。她偷偷打量周遭,但其他人都毫无身体不适的迹象。
「替葛小姐倒茶,辛旺。」兰妲粗声恶气地命令。
「老实说,我很喜欢辛旺的制服紧绷在身上的样子。雅碧,你觉得呢?」欣霞用大家都听得到的低声说。「把他的优点全突显出来了。从背后看尤其有趣。」
热茶泼到爱玛的手指上。她瑟缩一下,急忙抽手闪躲。她听到辛旺低声惊叫。
「笨手笨脚的蠢货!」兰妲斥骂。「你把茶倒在葛小姐的手上了,辛旺。」辛旺吓得浑身僵直。
爱玛努力打起精神。「别怪他,梅夫人。是我自己不好,在他开始倒茶时移动了杯子。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反正我刚才正要告退。」
辛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你要去哪里?」兰妲问,立刻忘了生气。「我们才刚开始玩。」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回房休息了。」爱玛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她如释重负地发现只要把动作放得很慢很慢,她就可以应付晕眩。「非常谢谢你让我参加你们的娱乐活动,但不知何故,我这会儿有点不舒服。」
蕾蒂关心地蹙眉。「爱玛,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扶着椅背虚弱地微笑。「只是头痛。」
「天啊!」兰妲露出冷冰冰的笑容。「我想我们把可怜的葛小姐累坏了,她不习惯参加我们上流圈子的社交娱乐。是不是那样,葛小姐?」
爱玛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是的。」
她缓缓地转身走出书房。位在走廊另一头的楼梯看来遥不可及,她咬牙朝楼梯走去。好不容易爬到三楼时,她觉得好一点了,但还是渴望躺下,直到茶的不良影响完全消退。
走廊上空无一人。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她心想。三楼的这侧厢房只住了她一个人,别的小房间似乎都被用来储藏杂物和床单。
她用钥匙开门进入房间。简陋的斗室里只有小床、脸盆架和窄窗。唯一稍有暖意的装饰是脸盆架上方墙壁上挂的刺绣。
爱玛拿掉眼镜,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她调整脑后的枕头,注视着装在木框里的刺绣。上面的图案是花园景致。可能是康莎莉的作品,她心想。宝莉说过莎莉总是在刺绣。爱玛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倒霉的康小姐为什么没有带走这幅刺绣。几分钟后,她开始打瞌睡。
她突然被一个女子的害怕叫声惊醒。
「求求你,柯先生,不要这样。我就要结婚了。」
「那么你更应该感谢我传授你一些闺房乐趣的知识,对不对?」
「不,求求你,不可以这样。我是好女孩,先生。求求你别伤害我。」
「闭嘴。如果有人闻声上来察看,你就会被解雇,而且拿不到推荐信。上一个跟我在储藏室里相好的女人就是这样。」
宝莉走投无路的惊惧尖叫突兀地中断。
怒火窜上爱玛心头。她毫不迟疑地跳下床,庆幸自己不再头晕。她抓起沉重的铁制长柄暖床炉,冲出房门时正好看到不远处的一扇房门关上。一顶白色女仆帽躺在走廊地板上。
她拎起裙摆往前冲,抵达那扇房门时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响。她一手紧握暖床炉,伸出另一手扭动门把。古老的铁制门把在她手中轻易转动。她深吸口气,准备尽可能安静地推开房门。她必须拿捏好时机,让那个淫虫来不及反应。
听到另一声闷响和宝莉绝望的呻吟时,她用力推动房门。房门悄悄开启,光线透过一扇小小的天窗照进狭小昏暗的储藏室。柯契敦背对着爱玛。他已经把宝莉压在地板上,正在解她的裤带。他似乎没有听到爱玛进入储藏室。
她往前移动,高举起手中的暖床炉。
「不识抬举的小贱人。」柯契敦气息粗浊地说,亢奋使他声音紧张。「你应该高兴有贵族愿意费事撩起你的裙子。」
宝莉的视线射向爱玛的脸,她的眼中充满惊恐和绝望。爱玛很清楚她的感受。脱困很可能意味着失业,在女性工作机会短缺的当前社会,失业的命运就跟被强奸一样悲惨。
「很高兴看到你还能反抗。」柯契敦开始解开自己的裤裆。「那样才来劲。」
「我想你会发现这个同样来劲。」爱玛喃喃道。
她把暖床炉往他的后脑勺用力敲去。锵地一声闷响。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然后连一声惊呼或呻吟也没有,柯契敦就无声无息地倒下。
「天啊!你把他打死了。」宝莉低语。
爱玛忐忑不安地看着柯契敦动也不动的身体。「你真的认为他死了吗?」
「哦,我敢肯定。」宝莉从柯契敦的身体下面爬出来。她眼中的如释重负旋即变成魂飞魄散的惊恐。「这下该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吊死我们两个的。」
「打他的人是我。」爱玛指出。
「他们也会怪罪于我。我知道他们会。」宝莉呜咽。
她说的没错。爱玛努力摆脱使她无法动弹的惊慌。「让我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宝莉六神无主地问。「哦,葛小姐,我们两个死定了。」
「我拒绝因那个淫虫而被吊死,他不值得。」爱玛毅然决然地弯腰抓住柯契敦的脚踝。「帮我把他拖到楼梯口去。」
「那样有什么用?」但宝莉还是倾身抓住柯契敦的手腕。
「我们把他的尸体推下楼梯,然后说他是自己绊倒跌下去的。」
宝莉脸色一亮。「那样行得通吗?」
「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爱玛拉扯柯契敦的脚踝。「天啊!他还真重。」
「跟我爸爸上星期在市场买的肥猪一样重。」宝莉使劲推着柯契敦的身体。
她们只把尸体朝门口拖动了几寸。
「我们的动作得快一点。」爱玛抓紧柯契敦的脚踝,使出全力拖拉。
「两位小姐需要帮忙吗?」施迪生在门口漫不经心地问。
「先生!」宝莉大叫一声抛下柯契敦的手腕。她退后一步,伸手按住胸口。泪水涌上她的眼眶。「我们死定了。」
爱玛愣在原地,但没有放开柯契敦的脚踝。惊慌也来不及了,她告诉自己。如果施迪生打算把她扭送法办,她已经死了。
她回头望向他。他的眼神神秘莫测。当他瞥向暖床炉时,她知道他已明白事情的经过。他显然不太把法律放在心上,否则他也不会爬窗户、躲衣橱、跟她这种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订定协议。
「是的,施先生,我们需要帮忙。」她说。「柯先生企图强奸宝莉,我不得不用暖床炉打他。看来我下手太重了些。」
「她把他打死了。」宝莉呻吟道。
「你们确定他死了吗?」迪生问。
「他突然就瘫了下来,先生。」宝莉呜咽道。
「他摸起来的确毫无生气。」爱玛附和。
「虽然他是死有余辜,但在仓促地把他扔下楼梯之前,让我们先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迪生说。他关上房门,走到柯契敦身旁蹲下,把两根手指按在他苍白的颈侧。
「脉搏很强。」迪生望向爱玛。「头一定也很硬。他死不了的。」
「真的吗?」爱玛放开柯契敦的脚踝。「你确定?」
「非常确定。」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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