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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中国国安谍战纪实:北斗之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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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建坚持要冰镇的。

    吴童皱眉摇摇头,但还是给他要了。

    吴童为林建启开瓶盖,看他还在那出神,就问:“怎么了,还在为专家失踪那事烦?”

    吴童边开着自己那瓶酒,边说:“那其实怪不了你,毕竟人失踪前没有任何预兆,这样的意外光靠你俩也控制不了的。现在既然摊上了,好好写个报告,深刻自我检讨一下,慢慢也就过去了。”

    正准备给林建倒酒,看他早已满上了,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吴童奇怪地看着他:“老弟,平时你不是最打怵喝酒吗,今儿怎么酒痨子似的。”

    “有什么心事吧?”吴童很认真地问。

    林建强笑道:“我会有什么心事,又没有老婆下岗、孩子闯祸,一个人永远的无忧无虑。”

 第8节

    吴童又给林建倒上酒,说你骗得了我吗,林建我跟你说,我从刑警学院毕业到现在,都干了十六个年头的反间谍侦查了,我经历的挫折苦闷可不比你少啊。

    林建叹口气,手里不停捻着一根铁签儿,没吭声,

    吴童已经自己抡起杯子,连干几杯,话也渐渐得多了起来。

    他横了林建一眼,闷声说你也知道叹气吗?他用手指头轻轻地弹动着木桌边,也叹口气,声音很低缓:“国家安全工作,有些朋友和同学对我说太抽象了,抽象啊,抽象得有些空洞,让人触摸不到!他们还问我现在有间谍吗?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吗?有危害国家安全的人吗?”

    吴童情绪有些激动了,语速也不同寻常地快起来。

    “于是啊,我一次次试图跟他们解释,但是他们笑我太较真,笑我太沉重,说什么朗朗乾坤、及时行乐,只要自己生活富足,宏大的国家安全与一介小民有何关联?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一夜暴富的,有一步登天的,我们却每天还在尝着无休无止的生活苦辣,每天都在耳闻目睹着变本加厉的奢华腐败。我们这帮背负着国家使命的人,未免太过沉重啦,像一群在用肉身支托民族魂魄的孤独轿夫,被勒令去默默无闻地奉献!所以,后来我再也不说了,不说了……”

    吴童声音喃喃,像是自语。林建轻轻地拍了他的手背一下,轻声说吴哥,小声点,旁边人多呢。

    吴童眼神迷离,也轻轻按住自己的杯子,嘘声道你放心,我有数,没喝多呢。

    林建相信他说的这话,吴童是个心性很深的人,很难轻易坦露自己的心思。

    吴童没怎么歇,一气儿喝掉了五六瓶啤酒,空酒瓶摆在脚边,不时被踢得噼哩咣铛响。

    “……如果说,我那些在机关的同学都有这些误解,那么普通的老百姓,谁还会去想距离他们那么遥远的国家安全,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苛求他们呢?”

    吴童凝视林建,神情挺哀伤,哀伤得让林建有些心疼。

    “林建,我们都希望自己能忠于使命,无愧天地和良知。不是吗?”

    林建专注地望他,点点头。

    吴童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们付出这么多,谁理解呢,谁又愿意理解呢?”

    这句话很低沉,低沉地好像从他胸腔的最深处传出来。

    吴童看着林建,似乎等待他的回答……

    “有的!”一直沉默的林建突然说。

    “你的心理解,老天也理解!”他说。

    吴童抬起头,惊愕地看他:“什么,老天?”

    “是,你看那片星星,他们叫做北斗星,为世人指引北方是他们的使命……”

    林建做了个向上指的动作,直直地看着吴童,“他们的使命同样很孤独,不为人知,然而他们始终无怨无悔地守护着,执着地坚持了下去!”

    吴童愣了一下,有些迷糊地向上瞅了一眼,又抄起啤酒杯,咕嘟咕嘟地喝掉。

    林建黯然看着吴童,他不知该怎样回答,只能咕嘟咕嘟地大口喝掉面前的啤酒,他何尝不是满腹愁肠啊。

    吴童的眼神越过饭店内悬挂的一盏盏灯笼,透过宽大的窗户,直直地停滞在远方的天空,那里北斗七星若隐若现,黯然无光……

    他眼睛酡红,目光迷离。

    林建也怅怅叹了口气。不被理解!自己又何尝被理解了呢?

    吴童转过脸,凝视着林建:“像你现在面临的这个案子,我虽不知你有什么样的烦恼,但我还是劝你,你得学会怎样去抛开它,因为你前面还有更长的路,背着包袱上路是不会走远的。”

    林建吃惊地看着吴童,心道你何尝丢掉了自己的包袱了呢。但林建很受震撼,依稀里有种感觉,今天晚上吴童一反常态,说的话很多,不仅仅有些悲怆,似乎还有别的意味,只是杂乱无章,像是有感而发,却又没有清晰的主题。

    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积存已久的疲乏发挥了作用,林建的脑子开始迟钝了。他无法准确地去读懂吴童的意思,但片言只语里流露出的那股淡淡的忧伤,让林建发现在吴童心灵深处也许还隐藏着其他的故事。

    林建一直很敬重吴童。吴童是从沈阳一所著名的警察学院毕业的佼佼者,当时海港市国家安全局才刚刚成立,吴童算是元老级的人物,听处里老同志讲吴童刚来时,傲气十足,但真的很能干,破获了很多起重大的间谍案件,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侦查员,才27岁时就被提为机动大队长。他有能力是无庸置疑的,但局里很多同事却不认同他,因为侦查工作不能靠单打独斗,更多还需要信任和配合,但雄心勃勃的吴童冷酷、桀骜不驯,似乎永远不屑于和他人合作。后来,有过几次提拔的机会,但他始终没能再迈上一个台阶。慢慢的,他变得孤僻,变得更沉默了。现在的他既冷漠又深沉,甚至这两年来,连林建都觉得看不懂他了。

    不管怎样,吴童的话的确给了林建很大触动。

    是啊,就这个案子而言,才刚刚迈开第一步,甚至还不到一步,自己不该过早地背起包袱。心中的疑惑可以暂且放开,扎扎实实做好以后的调查,也许很多疑团都会一丝一毫地解开。

    林建这一晚睡得很沉很沉。

    第二天上午,林建和苏可佳二人驱车前往海港大学。

    路上,苏可佳就问林建,昨晚休息得咋样,看起来好象精神不错啊。

    林建笑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休息好怎能干好工作呢。”

    苏可佳也笑了:“昨晚看你很有情绪,今天我还琢磨着该怎么着开导你,想不到你还行。”

    “我说呀,你好歹起获了一枚窃听器,保护了专家们的谈话机密,这也是功劳一件嘛。”

    苏可佳打起了抱不平:“领导们也忒怪,干么还要你写啥检讨呢?”

    林建笑了起来:“看你可真够罗嗦的,成心让我分神,撞前面车屁股吗?”

    苏可佳嘴巴一撅,哼了一声,啐道狗咬吕洞宾,谁稀罕理你吗?

    一会后,林建闷得无聊,开始主动找话说,却被记仇的苏可佳好一阵抢白。

    很快,就来到海港大学海洋研究院门外。

    林建进这个研究院的大门口时有双岗的保安值班,等到了陈教授工作的一栋独立小楼时,看到另外还有武警站岗。心想不愧是国家重要的海洋科研机构,警卫还是比较森严的。

    林建和苏可佳把车停在外面,出示了国家安全部侦察证,就信步走进去。二人径直来到党组副书记刘忠和的办公室。

    大家没多寒暄就进入了正题。陈教授失踪后,市安全局、文化交流中心已向研究院做了通报,也派人了解过陈教授的一些情况,因此林建只着重问了一些自己认为有必要的问题。

    刘书记告诉他们,陈伟沪是三十年代出生的一代人,父母都是当时的抗日青年,而陈伟沪则是建国初期的大学生,应该说是根红苗正,年轻时就加入党组织,觉悟是挺高的。后来成立海洋研究院时,他是筹备人之一。他个性方面有些内向,沉迷于科研,做学问很敬业,所以也有人说他迂腐。

    刘书记很担忧陈教授的人身安全,希望政府能尽快把人找到。

    林建听得很认真,又问陈教授家庭关系怎样。得知陈教授的妻子原本在本市京剧团唱旦角,老早就退休在家,刘书记说以前没有听说两个人的感情有什么问题,但没有儿女,前几年不知为什么分居了,而陈教授的性格越发孤僻,平时话就少,现在和谁都没密切交往。现在,他基本上吃住都在研究院专门给他安排的那间大休息室里面。他的妻子许云则还住研究院的宿舍楼。

    林建追问,是最近几年性格才变得更孤僻吗?

    刘书记想了想,就说:“以前他就不大爱说话和交际,这几年好像更明显一些了。”

    林建又问:“怎么两人没要孩子呢?”

    刘书记笑了笑说,听说原来是陈教授担心影响工作,后来有人说是陈教授妻子许云身体不太好,我倒没问过老陈,具体怎么回事就说不上了。

    林建又问了些陈教授出国前有没有特别异常的地方。刘书记沉思半晌说,我给他办手续时,他好象很是沉默,没有一般人出国参加国际性会议该有的那种喜悦,但这对他而言也算不得异常嘛。

    接下来,又谈了些陈教授走得比较近的人。刘书记想了半天,说陈教授老家是上海的,海港市好象没有什么亲戚。而且,他性格又孤僻,朋友也大多是同行,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后来,刘书记又提起551研究所,有位高级工程师叫做陆远志的,好象和教授一家比较好,是陈妻许云的同乡。又提了几个人的名字,林建都一一记了下来。

    告辞后,林建看时间还早,就和苏可佳商量再向陈教授的妻子了解一下。许云就住在附近家属院里,开车几分钟就过去了。

 第9节

    这是一栋只有三层的独立单元楼,整个楼体被涂成浅红色,楼的一侧密密匝匝地爬满了常青藤,大片的绿叶和蜿蜒的枝条依附在墙壁上面,像一道道绿色的瀑布从楼顶流泻而下,古朴的红色小楼显得清雅幽静。

    陈家在二楼。林建按了门铃,一位年轻女孩轻轻打开了门。女孩面目很清秀,眉宇间浮现着一丝哀伤,脸色略显苍白憔悴。林建有些诧异,不是说陈教授没有儿女亲戚吗。

    女孩低声问:“你们是安全局的吧?请进。”

    林建知道是刘书记特意打电话告诉他们的,就点点头,随女孩来到客厅。

    客厅挺敞亮,地上铺着很普通的方形单色釉面地板砖,装修和摆设都很简单,只有一组古铜色的粗布沙发,一个水磨石茶几,一台还算大点的电视,还有一个立式的饮水机摆在客厅的角落,正面的墙壁上挂了几幅装裱考究的名人字画,其中一幅是梅艳芳先生的戏装肖像。

    林建觉得光看这些摆设,就可以感觉到主人的清静简朴、淡薄名利。一位六十岁开外的老太太,从一把靠背躺椅上欠一下身,稍稍站了起来,正是陈教授的妻子许云。她向两人点了点头,又缓缓坐了回去。女孩示意林建和苏可佳坐到沙发上,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清茶,然后依着许云在软丝绒圆墩坐下。

    林建先把陈教授到K国带的行李箱、皮包,还有包裹着丝巾等的购物袋递给许云。

    许云神情呆滞,沉默地接过购物袋,又很心急地把购物袋子打开。一看之下,好象有些激动,巍颤颤地把那几本英文书和丝巾交给了女孩,说:“雨凌,这是爷爷给你买的。”

    林建才知道这女孩大概叫“雨凌”,兴许是许云的孙女什么的。

    女孩低头接过,然后略略抬起头冲林建道了声谢。

    老太太轻轻抚着挂毯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站起身,用一个绣花绸布兜装了起来,小心地放在一边的矮桌上。

    林建问了些关于陈教授的朋友亲戚的情况,还有陈教授近期有哪些反常等等。讲到551研究所的陆远志时,老太太讲他跟老陈是老朋友,两个人研究课题有些交叉,交流多一些,陆远志也就常来家做客。以前交情是不错的,只是这两年有些冷淡。这几年老陈的性格变化很大,对谁都很冷淡,这人一孤僻了,连朋友们也难免都疏远了。许云神情黯然,长长叹气。

    林建又问了一下陈教授的身体状况。

    许云说他从不吸烟,不喝酒,虽然研究院里需要操心的事情多,精神压力挺大,但是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

    许云低头思索了一阵,又说对了,老陈的颈椎和腰椎一直不太好,雨凌的妈妈给他安排利用晚上时间到医院做理疗,但他很少过去,只有犯得厉害时,他才想起晚间去医院做做。

    女孩点了点头,补充说这两年能去得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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