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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青岚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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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浅笑,“既是华郡主的好意,领了就是,纪凝你先下去吧。”
才支走纪凝,又来了两个丫鬟,看衣着不像是普通的杂役宫女。见到我们朱高燧,行了礼,其中一个丫鬟说道:“殿下,娘娘,我们负责准备册妃仪式的冠服,是前来替娘娘量度身材尺寸的。”听罢,莞尔一笑,我说道,“二位有劳了,请自便。”
朱高燧没有吱声,窝在一旁静静看着我们。我倒是有些不自在,眼睛总想往他身上瞟,迎上他的目光后又像做贼一般收回视线,反复几次都这样,遮遮掩掩的暧昧多少让我有些受不了。当两个丫鬟替我量好,正在小册上记录时,朱高燧附上去在她们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听不清楚。
“刚才你跟她们说什么呢?”待她们走后,我难掩好奇地问朱高燧。
朱高燧从我身后搂过我,感到他温暖的气息贴近,趁我没注意,轻轻抚了抚我的小腹。我下意识向后一缩,却更深地陷入他的怀中。他低头,凝视着我的肚子,柔声道,“我刚同她们说,让她们做衣服的时候在腰围处加上两寸,免得到时候勒着我们的小家伙。”
我呆呆地没有出声。
这么久了,我其实一直在逃避这个孩子,明知他在自己身体里渐渐发育起来,自己不能抛弃他,仍有意的去忽略这一事实。算下我的身子已两个月有余,将近三个月,肚子也开始有些变化。难道朱高燧一直都在注意着这个微小的变化么?
也难怪,这毕竟是他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你来这,是有什么事情么?”他进来以后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觉得他似乎有什么要说,便问道。
“嗯,前些天善鼎去查了上次的刺客,现在有点眉目了。”他顿了顿,锁起眉,“这事……恐怕不简单……”
朱高燧看了看我,我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现今身处深宫里,真有什么阴谋设计,也是防不胜防,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看不到真实的面孔,谁又知道谁的心思如何呢。而我,有朱高燧保护着,亦可做到无所畏惧了……他总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及时出现,让我感到欣慰,对他的依赖愈发深了。
“苏洛洛,本王在认真的和你说话!别只在那发呆傻笑的!”见到我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心不在焉的模样,朱高燧严厉地说。
“我可没有发呆!我在想,既然有你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不管事情的背后是怎么样的,你都会护着我的,对吗?”我笑道。
“什么时候变得会替我说好话了?这可不像你呀,洛。”我被朱高燧宠溺的目光淹没,却发现之中有些许凄厉。他继续说道,“若有一天,我不得已做出伤害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当然,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保护你的。”
“什么意思?既然保护我,干嘛又伤害我?我不懂……”我疑惑道。朱高燧没回答,背过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凄楚的背影,如千百句读不懂的话语,徘徊我的脑海里,散不去。
册妃的当天,五更刚至我便要起身,由一群宫女伺候着更衣梳妆。制好的冠服前一天送过来了,如此繁复的衣装佩饰,不花上一两个时辰实在是难以准备好。我掂着沉重而华美的九翟冠,冠上饰以大小珠翟若干,附以翠博,加之金凤一对,两侧则有珠翠牡丹花穰花各二朵,面花二对,梅花环、四珠环各一对,下垂珠滴,奢华不已。心想戴上此冠,估计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两名宫女替我绾好发髻,为我换上金绣云凤纹的深青色鞠衣,外层披上赤色大衫和深黛凤纹霞帔,戴好金质坠子于胸前;腰间配以青绮玉革带,青红相半,上缘朱砂下缘浅绿,带下以一副锦织玉环垂之;腕上饰以一对翠色金玉镯;脚着青丝鞋,轻巧玲珑,以鸾凤纹为之;最后,戴上沉甸甸的九翟冠。
快把一切都准备好时,抬眼望见窗外已是晨曦微露。此时,一名太监进来传旨,说时辰已到,车撵在殿外候着。我执着长七寸的谷纹玉珪,由纪凝搀扶着走出殿外。在庭院中,朱高燧迎面走来,亦是一袭黛色袞服,玄表冕冠。见到我,微怔半晌后,才露出浅浅笑容。上了车,缓缓驶向举行册妃典礼的华盖殿。
华盖殿内,一众人如同沉睡一般悄无声息。我屏住呼吸,朱高燧牵起我冰凉的手,拉住我,和他一齐缓而踏入殿内。一道道或犀利或慈善的目光皆投往我的身上,我稍稍颔首,殿内的所有人我都悄悄地扫视了一番,看到许多熟悉或陌生的脸庞。站在左侧的二皇子冲我微笑,依然是那副温和的笑容,而他身边的华郡主,煞白着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只顾低垂着眼帘。再往右侧瞟去,我看到了多日未见的爹爹,正用慈爱的眼神望着我,眼里似乎还泛着泪光,心中不禁一暖。
大殿之上,皇上正坐于椅,几案上明黄色的托盘内放着一册文书和那枚方正的玉玺。
“儿臣参见父皇。”朱高燧跪下行礼,我也随着他,提着大衫的下摆踉跄而跪。面对这类场合,我通常越掩饰越会弄巧成拙,难免提心吊胆。
“平身。”皇上简明地说,不带任何多余的话语,又接着挥挥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开始宣读册妃文书。殿内立刻变得死寂,太监轻轻拿起册文书,不紧不慢地打开,轻启薄唇:“奉天承运,永乐皇帝诏曰,今有礼部尚书苏诌之女苏洛洛,秉性柔嘉,贤良淑德,特册尔为赵王朱高燧之妃,望恪守妇道,勿违圣意。永乐八年十月初二。”
“臣妾遵旨。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伸手接过太监递来的薄薄的册文,一切都成定局了……从此我只是朱高燧的妃子,与宫外的他已是陌路人,即使有情,也不再有任何瓜葛。顿觉眼眶泛起浅浅的泪,没有落下便被风干了。
在华盖殿进行了简单的册封仪式之后,接下来便是告祭于奉先殿内庙。
众人随驾出了华盖殿,我同朱高燧走在皇上、皇太子和二皇子身后,依然是由纪凝搀着我,朱高燧也紧紧拉住我的手,似乎不敢掉以轻心,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紧张我,生怕我如之前那般一不小心就晕厥过去么?我抿嘴轻笑,这些时日在宫里整日面对的是珍稀的药材,身子调养得很好,已不如从前那样虚弱。不过今天的仪式极为重要,朱高燧会如此态度也是难免。
内庙的殿外,汉白玉石栏环绕,刻有龙纹、狮纹、海兽纹等。主殿内,供奉木质金漆雕龙神座,座前香案内青烟袅升。两侧均是些皇族牌位。移步中殿,正中室内供奉着太祖皇帝,正案之上分别陈设有酒杯三只、酒壶一个、茶一盅、热水两盆、饭两碗、菜四碟、牛肉、牛肝、肉骨、油饼、栗枣、圆眼、荔校、胡桃、馒头、羊肉,置有香一炷,蜡烛两支;左侧设司搏桌放酒槽,右侧设祝桌放祝版。
礼官宣读完祭文后,众人分别上前上香。
上香完毕,行四拜礼。拜毕,行初献、亚献、终献三礼。
至我行拜礼,刚向前踏了两步,被朱高燧拉拽回来。皇上用余光瞥了我一眼,突然发话道,“苏洛洛,念你有孕在身,接下来繁文缛节的跪拜就免了。”
我站定在原地,香火缭绕的殿室让我觉得生闷,头也嗡嗡作响。若不是皇上免了我行拜礼,我大概早已支持不住,心中暗暗抱怨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到了这时候也不争气一些……
“洛,你还好吧?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朱高燧凑到我的耳边,轻声喃道。
是这样的么?可是缺了我,这次的册妃仪式便没了意义。觉得自己还能撑住,冲朱高燧笑了笑,道:“我没事,或许是昨天太紧张了没睡好而已。”虽然听我这么说,朱高燧依旧神色有异,时不时转过头来瞟着我。
当时,我倒是没有发觉其中的异样……
整个祭祀我都处在恍惚中,后来的礼节流程没怎么注意就过去了。
回到崇和殿已是身心疲惫,卸下了身上繁琐的头冠佩饰,只觉全身轻了下来,困意也随之而来。纪凝替我拆下发髻,理着齐腰的长发,细细地把它梳整齐。
独坐于冷清的房中,桌上还燃着半根红烛,那是新婚时才会使用的红烛……蓦然瞥见,内心一时百味夹杂,无从道来。我的新婚,是我和哲渝结发之时还是今日的册妃仪式……我已茫然。既于此地,意味着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于我已成奢望了。
番外(二)
    京师西郊的客栈,男子一身淡墨色的深衣,蕴藏着不凡的气度,独自坐在桌前,执扇漠然凝视窗外,像是在等待谁的到来,身边的喧闹嘈杂也毫不干扰他的闲逸。
“果然,你还是去了那里……呵。”男子没有转头,继续望着窗外,背对刚来的那人,冷冷的说道。剑光在他的颈窝处一闪,又被他巧妙地避开。
“孟昶兄果然深藏不露,真是令贤弟惊讶。”收起刚才挥出的剑,杨哲渝冷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二皇子?”
朱高煦听罢,怔了怔,然后笑道:“没想到你连这个也查到了。”
“从你在蒲州见三皇子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苏洛洛在蒲州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你说出去的,对么?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杨哲渝忽然止住话语,目光有些空洞地打量朱高煦。
实际上,杨哲渝和眼前的男子已认识多年,却从未看清过他,而他,怕是早已把自己看透了吧?他深知自己背负的恨,总是热忱地帮着自己,甚至连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也了解。即使他对自己隐瞒了身份,也不该对他有所猜忌和怀疑;为何偏偏这次他要这么做……
杨哲渝凝眉沉思,一时房内悄然。
“易沐……我无意伤害洛洛,她在燧的身边会过得很好,我也会保护她的,相信我。”朱高煦眉宇间掠过浅浅惆怅,转眼瞥向杨哲渝,惨淡地笑道。
“这……”杨哲渝眼见朱高煦如此神情,不由一愣。他认识的邬孟昶,何时有过那么深的愁绪,印象里的他,笑容温和得可融掉坚冰,且不带丝毫瑕疵。没等杨哲渝再开口,朱高煦又继续道,“若想完成我们的计划,就必须牺牲掉一些东西,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也该是时候放开那些无谓的事了。”
杨哲渝眼眸愈发深邃,冷哼,“我早该放下的。”
那天不顾一切闯进驿馆,本想就此带着苏洛洛离开,无所谓进京,无所谓再去恨……用整个心去爱,未尝不可。只是时过境迁,今昔人心已非同昨日,挽不回了,就算结了发又如何,虚得同他和夏侯珏拜堂成亲一般。况且,苏洛洛怀的是朱高燧的孩子……每次想到,心都在隐隐作痛。
“当日,你和她在你爹娘的墓前结发成为夫妻,我犹豫了,想着把你们分开是不是残忍了一点,但是,我需要郭伦将军的依附和支持,不能将他的势力完全落入朱高燧的手里,所以只好这么做。我想,易贤弟,你不会怪我存有私心的,对吗?”朱高煦目光迥然,犀利,不再似从前的柔和儒雅。
原来,那日结发时藏在在树林里的人,是他……
“二皇子言重了。只是我不明白,苏洛洛和此事又有何关联?”杨哲渝疑惑问道。
“郭伦尽管没有明示要依附朱高燧,但是他三番两次暗示父皇,要父皇赐婚筱茹和朱高燧,其中的意图不言而喻;同时筱茹又钟情于朱高燧,郭伦在此事上更是如鱼得水。若是朱高燧立了苏洛洛为王妃,也许筱茹才肯死心。她太固执,也太自傲了……得不到王妃之位,她绝不会甘心的。其实她没想过,燧能给她的,我也可以。”朱高煦语调低沉,娓娓而道。
杨哲渝静默在旁,没有说话。对于权力的争夺,他没有太多兴趣,只不过同这些夺权者有着相同的目的,才踏进了是非之间。半晌,他才自言自语道,“难怪……郭将军想除掉洛洛……”
“刺杀苏洛洛真的是他做的?”朱高煦赶紧追问,似有所悟。
“嗯,她和三皇子大婚时郭将军曾命我潜入宫中……杀掉她。我找到‘她’时,已经中毒身亡,尔后发现那人不是洛洛,我便松了一口气。”杨哲渝蹙起眉,回忆道。
朱高煦嘴角浮起浅笑。
谈论的不是同一件事情,结论却是一样的——欲刺杀苏洛洛之人,便是郭伦将军。
“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了,接下来会有些棘手呢。”朱高煦沉吟道。西郊的落日总是最恬静的,可惜,他并不是此等享受清幽之辈。渐渐地,便会锋芒毕露。
“你继续回到郭伦将军那边,他有任何行动都禀报给我,还要记住,千万不要让他知晓我和你的关系。你我怎么说都兄弟一场,你是愿意帮我的吧?”朱高煦凝眉道。
“易沐自当鞠躬尽瘁。只是……”杨哲渝有些犹豫,尽管佯装自己放下了,却忍不住要去关心,“洛洛在宫里,一切就拜托你了,孟昶兄。”
杨哲渝目光落在房门上,恰好门被推开了,推门而入的竟是善鼎!
“师兄?”杨哲渝讶然,一时僵住不动,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切和难以置信。善鼎,自己的师兄,夏侯贤的徒弟,可为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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