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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8章

中华野史-第9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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侔如此,则臣之品行于此已见。时房方盛气,其锋距亦劲,台省为之结舌。惟丙戌候选三进士共疏攻房,语颇峻,然不能胜,且得罪以去。房寻外转吴中张陈二给事,以诸顾二人同里新进用邱论逐,而身居言路,不及先言,乃各疏诋房以伸海,时三进士已得录用为府教授矣。房念众咻不止,其势且孤,乃尽出二给事先后请托诸手柬呈上览。上为重贬张陈,而房亦降级,语具所论私书中。海之再出也,年力已惫,渐不及抚南畿时,诸辩疏亦稍馁荏,次年遂卒于位。房之试士,用法太严,江南士子恨之入骨。至拟杜牧《阿房宫赋》作《倭房公赋》以讥切之,俱用杜韵脚,其组织之巧,叶字之稳,几令人绝倒。 

房试南士,以试牍贻人,名曰“公鉴录”,合刻一等六等之文。 

有一人以岁考领案补廪,次年科考,即以劣等斥之。其文并列,一日寄至都下,先人见太仓王相公,因问房心宇所寄考卷,曾寓目否?其一人忽赏忽摈,亦觉太奇,太仓公曰余阅之不奇。 

此人两试无可殿最,心宇品骘前后俱误。若余作文宗,两度俱入三等耳。”其轻之如此。 

【私书】告讦之书,先朝多有之,终非长者之事,然少有发人私书者。丙戌年,南直提学房御史心宇(寰),与海忠介相诟病,人颇不直房,群起攻之。新科三进士,顾泾凡(允成)、彭旦阳(遵古)、诸景阳(寿贤),俱以劾房斥归,士林高之。既而房外转江西副使。至戊子岁,吴中张慎吾(鼎思)为吏科都给事中,与同里同年陈给事吴峰(烨)追论房诸不法,房乃发二给事往年提学时嘱托生童诸事,并其手书上之朝。上严旨诘责,二给事疏辩颇支饰。上愈怒,俱重贬,房亦调去。 

房遂不出,张陈虽渐以量移,终不振矣。房发私书,大非雅道,有识者俱薄之。自是人有戒心,往还笔札,故为瘦词隐语,以防漏泄,或不署名,或云望焚毁,乃至有“乞即掷还”之语,其凿混沌弥巧弥深矣! 

抚按在地方有事须商榷者,致书于司道,此始于嘉靖季年。 

至今上初年,而郡守司理州县之长,俱被两台书札矣。就中受乡绅请托者,反乞灵郡邑谳问之官,词既不典,气亦欠扬,或于纸尾书“右缴”二字,则下吏仍将原书缴还。上下相胶固,亦上下相猜防,欲求风裁之振,难矣。 

【御史与边功】边功,自将帅而外,止当及督抚司道。若归功兵部、兵科,以及阁臣,已为僭滥,犹曰发踪调度之功也。 

至于御史虽有监军记功之责,例主纠弹,不主荐举,又主叙功后覆勘,不主报捷时叙功,此定规也。自正德末,差满御史谢源等,以王守仁起义兵,征宸濠,留之军前,而体亵矣。自嘉靖初,陕西巡按御史吕光询,分总兵周尚文之赏,而职侵矣。 

迨庚戌虏犯京师,巡按御史王忬守通州,奏功骤拜中丞,而挞伐之勋,等于介胄矣。甲寅、乙卯,倭践江南,巡按御吏胡宗宪,与幸臣赵文华,合谋拒退,亦拜中丞,以至尚书三少而豸冠,风力化为绕指矣。隆、万之间,南北少事,台规稍振,号能举其职。今上初年,江陵当国,益务饬纪纲,御史不得他有所侵。会其门人刘台按辽东,以新入台,不知故事,误报捷音,为江陵票旨诘责。台惧甚,摭张阴事,讼言于朝,刘得罪以死。 

近年补诸臣谥,郭宗伯尚不许台易名,则犹以报捷一事也。近日宁夏之役,梅御史国桢,力荐李如松往讨,而身自领监军。 

二人本兄弟交,至则协力成功。其报捷一疏,至此唐淮蔡旧事,盖拟如松为李愬,而以裴度自居也。其时庙议方喜告成饮至,不加深诘,梅即得冏卿中丞,人亦不以为忝。独给事中王如坚,特疏纠梅,谓其与武弁交结夸诩,无人臣礼。疏虽不行,识者壮之。 

当宁夏奏功时,今中丞许少微(宏纲)在兵科,以叙功奉旨候京堂升用,许辞官,且让其功于巡按陕西御史刘芳誉。上不许,仅升刘俸而已。许虽名不伐,然而非体矣。刘未几亦止擢郡守。 

【按臣笞将领】武臣自总戎而下,即为副将及参将,体貌素崇,与司道同列。近来多黠卒及游棍滥居之,日以轻藐。余所知则今上癸未,顺天巡按御史李顺衡(植),廉知蓟镇东协副总兵陈文治,掩败为功状,特疏劾之,旨下即行御史逮问。 

至日便捕文治痛决三十板,下之狱,穷治问斩,此犹待诏下始行鞭朴也。近辛亥熊之冈中丞在辽东时,有沈阳参将于佟鹤年者,即虏族也,亦报级不实,熊先已具得其实,即挈佟并马至战场,遇地坟起处发之,则皆我战士无首尸也,其数不可胜计。 

熊即于马上褫佟下,就地綑打一百收监。随亦奏闻正罪,则又不待上命,竟自以军法行谴矣。二弁死不足赎,然按臣与制府事权,终自不同,揆之政体,恐稍未安。其他不及知者当尚多也。 

反是者,则江太涵司马在闽之于戚继光,相倚若蛩蚷;谢太函方伯在辽之于李如梅,至结义兄弟,一则就功名,一则输财色耳。二公同别号,又皆新安人也,文武协和,固是佳话,若峻风节者,或不出此。 

【行鸩】顷年丙午、丁未间,今廷尉余少源(懋衡)在台中,按陕西,与抽税太监梁永不相能。一日进饮而银碗色黑,疑永毒之,奏于朝,永不服,极辩其枉,余愈怒,奏讦不休,至余忧归而后已。同时楚御史史企愚(弼)行部荆州,与江陵知县过成山(庭训)不甚相知,亦进粥、银碗稍黑,疑其毒出于过,方悲恚大惊嗔,过闻急走入,亦不置辩,但收其余糜啜尽,史怒始解。史后与过同为台臣,仍不失欢。因观故户部侍郎谥襄惠邹守愚一事,亦相类。邹为广州守时,值其地御史,亦有庖人烹鸡事,置之极典。邹明其不然,呼囚再烹,则鸡仍黑,乃舍之,盖食物初炽,入银器必变黝色,而按臣以法官孑身居异方,或执法太过,每疑下人进鸠,以致有此举动。似当精为辨之,不然,损宪体多矣! 

【言官劾父】台谏在事,遇大奸居位,即奋笔而弹,不避亲嫌,亦公尔忘私宜然。若今上初,刘御史台之劾座师张江陵,其词峻,其事确,卒罹杀身之祸,而议者犹以刘为薄。若正德间,兵科给事高涝者,奉命丈量沧州等处屯牧地,还奏备参先任各官拨派不均之罪,皆当追治,而都御史高铨预焉。铨即涝父也,时刘瑾播虐,以威胁天下,故淓逢其意,遂及乃父焉,时人皆切齿恨之,淓以直隶江都人,以庶常初授官。未数月而瑾诛矣。 

【台省之玷】弇州纪台省之玷,首书永乐七年,御史袁纲、覃珩诬杀主事李贞一事。而永乐八年,又有一事,更可笑而不及书北京御史邹师颜等劾启御史李公敏,娶见禁罪囚亲属为妾,或挟其妻就饮人家,通宵不返,廉耻道丧,渐习成风,致同僚御史刘先、刘勉、张睿、郭衡、商忠,俱娶离异不明之妇。 

皇长孙命鞫治,俱处以罪。夫以文皇何等威严,而台臣宣淫至此,亦可骇矣!又是年省中亦有一事,而弇《州省垣之玷》亦不书者吏科给事中陶玮,启其乡一匠不赴工役,私贾于外。 

皇太子曰“六科不以兵民休戚为言,而琐琐及此,岂汝有私憾乎?”命刑部讯之,乃匠家居与玮邻,素有夙怨,故诬之,遂下玮狱。又洪熙元年,户部给事中沈宁,以赍诏往直隶各府索贿,为巡按御史所劾,谪为驿夫。宜德元年,礼科给事中章云、马俊,以受锦衣百户刘彝等嘱,贿放重囚,发交阯充吏,正统元年,行在刑科给事中王偡,以闻父丧未授官不举,迟二十二日始发,革职为民。正统四年,刑科给事中李原缙,先以闻宣宗晏驾,不哀临,私娶妾,下狱矣;至是又受云南中卫舍人童铭赂,与堂弟童政争袭,代为本章,屡上不已。兵部奏铭必有主使,下法司鞫之得实,遂论缙徙。景泰六年,户科给事中孙珉,受宣课司吏艮,收不堪钞,充肃州卫军。天顺三年,刑科给事中王俨同修武伯沈煜,册封潘府受其馈,为锦衣校尉所发,下狱治罪,降主簿。成化五年,南吏科给事中王让,为出继子《登科录》书所后为父母,又书本生母为生母,祭酒刘廷俊先被让劾,乃言让以所生母为出继父之妾,让惭托疾去。 

成化十二年,养病户科给事萧龙,妄受投献田地,强占人女为妾。事觉,谪边卫充军。弘治十七年,养病给事中赵钦,迫民鬻墓为地,凡发冢九十有二。又发宋叶学士墓,碎其志石,又强娶子女论绞,其玷青琐亦甚矣。至台中败类者更多。洪熙元年,御史冯泰居丧,挟势取僧寺石柱石碑充葬,擅据按察公司受词,批发州县提问。事觉,发为民,洪熙元年,宜宗已即位,御史张珪前在处州监办,盗官银七十两,当斩,免死罚役,遇赦,上命斥为民。宣德三年五月,御史严皑、方鼎、何珪等,耽溺酒色,久不朝参。事觉,上命枷项以恂。言官荷校,盖自此始,宣德三年八月,巡按山东御史李素至历城,与县民李尚女,奸娶为妾;御史赵纯,亦娶门子郑能妹为妾,先后为山东按察司所纠。素时已死,逮纯下狱论罪。巡按湖广御史赵伦,需索官民罗绮,收买人口,又与乐妇奸通,命谪戍辽东。御史赵俨,以非法杖死九人,坐死系狱中。其同僚御史张循理,具酒召俨出,狱饮,俨出乘闲逃逸,累循理逮下狱,死狱中。又三年,俨被获,斩于市。宣德四年,御史宋准查盘至金华府,娶妾索府官白金,又私通民妇。上命追赃,杖戍辽东。又交阯道御史顾达,巡按淮安,为通判何正辱詈,甘受之。清军凤阳,酗酒废事,上命改用,行在,御史杨居正,司铎牟伦、雷恭、胡晔、潘奉,以贪淫不律,为都御史顾佐所奏,俱发辽东各卫充军。御史胡谦往处州府办粮课,科敛白金,杖杀民妇,降典史。御史沈润,受土豪黄金、白金、文绮,出其杀人死罪,戍辽东边卫。御史张衡,巡按湖广,受罪人白金,戍辽东。行在御史林衡,居丧不谨,降户部照磨。宣德六年,御史任祖寿,受典史周宗本送马一疋,宽其斩罪,上命依律流之。宜德七年,监福建银场御史王宝,敛民财,发人墓,谪戍辽东。御史陈浚私役民修神祠,微服嬉游于外,驱逐焚香妇女,为都御史吴衲奏斥。宜德九年,御史颉文林,坐索铺户衣物,又于公廨与囚妇奸通,上命杖之,同家属发辽东充军。宣德十年,丁忧御史宋原端,强葬父于他人茔,收迷失妇,勒夫货财,夺民良田,坐法绞,遇赦为民。御史强敏差往山东,受赃为民,遇赦辨复,不许。宣德十年,御吏郑禧,差查厂库,欺侵物料,又受匠吏物;御史廖文昌,巡按广西,损害军民,谳囚乖律,为御史刘桢所发,俱下狱讯治,正统元年,御史王琏,巡按回,多索隶卒,且携杭州门子偕行,为浙江佥事商贤、苏州知府况钟所劾,下法司讯治。正统二年,御史王学敏,受巡检陈永证贿,嘱郎中崔镛荐升知县。事觉,上命杖一百,枷示三月,谪戍辽东边卫。御史廖文昌、丁宁受贿当斥,会选行人,姑降授之,既以出使有劳,补县主簿。正统三年,御史李纯奏辽东御史赵琰、赵砺、卫军年伦,俱先任御史,以贪淫无耻罢职,砺、伦逃诣京师,琰假守制还乡离役,上命各杖一百,发肃州哨守正统六年,御史计珩、马谨,以受千户洪政白金,减其斩罪下狱。正统八年,巡按陕西御史时纪,至长垣县,托县丞萧楫,娶殷氏为妾。其妻妒甚,妾父母告纪挟娶。刑部坐以夺良家子女当绞,遇赦斥为民。上曰“御史不才如此,其谪边戍!”南京御史王复,以贪淫逮送锦衣卫戍边。正统十二年,致仕御史陈浚,以私忿杖同乡训导,削职又除名。御史颉文林,以代奸民仇庸,诬奏王妃父,命杖一百,发边充军,文林即宣德九年得罪人充军赦回者。正统十三年,南御史葛崇,以自京还,舟中强夺人女为妾,充铁岭卫军。景泰元年,巡关御史王璧。数至军妻家与言,为都御史王竑所劾,发充铁岭卫军。景泰三年,巡河御史王珉,数于济宁等处奸淫,又微服至所淫者之家,拜其父母;又索运粮军官馈贮尤多,为右令都御史王竑所奏,事事下勘实,法司论赎徒为民,帝特谪充开平卫军。天顺二年,在籍御史叶普亮,福建同安县人,强夺人田宅,又娶族女为妾,为邑人所讦,上命按之得实,命籍其家。天顺元年,南京御史颜正、巡按直隶御吏张祚,以受滁州军官贿嘱拿问。天顺二年,丁忧御史吉安人胡炼,受姻戚贿嘱,逮炼侄讯鞫,得受赂状,上命戍开平卫。天顺七年,巡按南直御史李鳞,又酗酒擅出赃官,为民。成化四年,巡按山西御史李杰,以市狐裘不归其,除名。 

守制御史唐震,以欺取官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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