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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

中华野史-第7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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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牵制之报,理或有之,然不可恃彼之不来,当恃我之有备。则屯兵聚粮,正今日之先务,不可忽也。今河北、河东州郡日告危急,乞兵皆以三五万为言,而半年以来,未有一人一骑可以副其求者。防秋之兵甫集,又皆遣罢,不知此何理也若必以谓不须动天下之兵,而自可无事,则臣诚不足以任此责,陛下胡不遣建议之人代臣,坐致康平,而重为此扰扰也。除范世雄所统湖北兵闻已至襄唐间,臣已作奉圣旨令疾速发赴宣抚司外,所有余路乞依原降诏书起发,庶几不误国事。未报,间再具奏曰近降指挥,减罢防秋之兵,臣所以深惜此事者,一则河北防秋阙人,恐有疏虞;一则一岁之间,再令起兵,又再止之,恐无以示四方大信。防秋之计,臣前奏论之已详,请为陛下更论不可失信之意。昔周为犬戎所侵,常以烽火召诸侯兵。恐诸侯之未必至也,举烽以试之,诸侯之兵大集,知其试已,皆怒而归。其后,真举烽,无复至者,去冬金人将犯阙,诏起勤王之师,远方之兵踊跃赴难,至中途而寇已和,有诏止之,皆愤惋而返。今以防秋之敌,又起天下之兵,良非获已,远方之兵率皆就道,又复约回,将士卒伍宁不解体。夫以军法勒诸路起兵,而以寸纸罢之,恐后时有所号召,无复应者矣。竟不报。上日以御批促解太原之围,于是宣抚使刘韐、制置副使解潜、察访使张灏、句当公事折彦质、都统制王渊、折可求等曾议于隆德府,期以七月二十七日诸路进兵,平定军辽州两路,刘韐、王渊主之;威胜军路,解潜、折彦质主之;汾州路,张灏、折可求主之。而宣抚副使、制置副使、察访使、句当公事,皆承受御前处分,事得专达,进退自如。宣抚司自有节制之名,特文具尔。余奏上以节制不专,恐误国事。虽降指挥约束,而承受专达自若也。至期出师,解潜与贼相遇于南北关,转战四日杀伤相当,金人增兵,潜军力不能胜而溃。平定、汾辽之师,皆逗留不进。其后,张灏又违节制,用统制官张思正复文水县,已而复为贼所夺。余亟为上论节制不专之弊,又分路进兵,贼以全力制吾孤军,不若合大兵由一路进。会范世雄以湖南兵至,即荐为宣抚判官,方欲会合,亲率师以讨贼,而朝议变矣。初,贼骑既出境,即遣王云、曹曚使金人军中,议以三镇兵民不肯割,愿以租赋代割地之约,至是遣回,有许意。其实以款我师,非诚言也。朝廷信之,耿南仲、唐恪尤主其议,意谓非归租赋,则割地以赂之,和议可以决成。乃诏宣抚司不得轻易进兵,而议和之使纷然于道路矣。既而徐处仁、吴敏罢相,而相唐恪;许翰罢同知枢密院事,而进用聂山、陈过庭、李回等。吴敏复以内禅事,言者谓承蔡攸密旨,及初除门下侍郎亦蔡攸矫制为之,责授散官安置涪州。余窃叹曰事无可为者矣!因入劄子,奏状乞罢。初,唐恪谋出余于外,则处仁、翰、敏可以计去之,数人者去,则余亦不能留也。至是,皆如其策。章数上,犹降诏批答不允。余具奏力道所以材能不胜任者,且得昏愦之疾,不罢决误国事,并叙曩日榻前之语。于是,上命种师道以同知枢密院事巡边,交割宣抚司职事,召余赴阙,且俾沿河巡视防守之具。余连上章乞罢知枢密院事,守本官致仕。行至封邱县,得尚书省劄子,有旨除观文殿学士、知扬州,时九月初也。余具奏辞免,不敢当。且上疏言所以力丐罢者,非爱身怯敌之故,特事有不可为者,难以虚受其责。始宣抚司得兵若干,今屯驻某处,皆不曾用。始朝廷应副银、绢、钱若干,又御前降到若干,除支官兵食钱并犒赏外,今皆椿留怀州,及在京降赐,库具有籍可考按也。臣既罢去,恐不知者谓臣丧师费财,惟陛下遣使核实。虽臣以不才乞罢,愿益择将帅,抚驭士卒,与之捍敌。金人狡狯,谋虑不浅,和议未可专恃,一失士卒心,无与御侮,则天下之势去矣。臣自此不复与国论,敢冒死以闻。既而果有言余专主战议、丧师费财者,又指言十罪。于是遂落职宫观,责授保静军节度副使,建昌军安置。又以余上疏辩论,谓退有后言以惑众听,再谪宁江用舍。进退者,士之常,此不足道。但国家艰难,宗社危急,扶持天下之势转危为安几成,而为庸懦谗慝者坏之,为可惜也。殆天未悔祸,生灵未有休息之期,命运之行自有数也。不然,何以若此余自建昌假道长沙以趋川陕,适荆南为寇贼所据,道梗,少留。时都城复为虏骑攻围,朝廷不通耗者累月,端忧多暇,探箧中取自上龙飞余遭遇以来,被受御笔内批,及表、劄、章、奏等,命笔吏编次之,因叙其施设、去就本末,大概若此,庶几传信于后世。 

时靖康二年岁次丁未二月二十五日,长沙漕厅翠蔼堂录。 


第一章  靖康纪闻 
作者宋 丁特起 

   
    
序 



纪闻者,纪靖康元年中事也。春正月五日,金人拥兵犯京城。二月十二日,退师。秋九月,陷太原。冬十月,陷真定,继陷滑州等郡县。十一月二十五日,拥兵再犯京城。闰十一月二十五日,陷京师。明年,春正月十日,邀皇帝出郊。二月六日,废帝。九日,邀太上皇帝、皇后、太子、诸王、公主、嫔妃等郊外。三月七日,改伪楚,立张邦昌,僭号夏。四月一日,退师,拥二帝北去。四日,邦昌伪赦。九日,册命元祐皇太后。十一日,元祐皇太后垂帘听政,邦昌复避位,收伪赦。五月一日,皇弟康王即位于南京,改元建炎,大赦天下。孤臣特起自春徂夏,适在京师,初迫桂王,尝为西枢门下客,颇得其事。继游函关,与同舍郎讲问尤详。悉痛二帝之播迁,悯王室之颠覆,咎大臣之误国,伤金戎之强盛。事有不可概举者,大惧天下后世或失其传,无以激忠臣义士之心,无以正乱臣贼子之罪,无以知吾君仁圣忧勤而罹此不辜之实,因列日以书之。起元年十一月,至明年五月一日,目击而亲闻者,罔敢违误。其间褒贬,允协公议,非敢徇私臆说也。盟于天,质于地,告于祖宗之灵,斯言无愧。如其青史,请俟来哲。 
宋孤臣丁特起泣血谨书。 



   
   
卷上 



靖康元年十一月初五日,枢密冯澥归自河东,具言金人索金玉辂及上尊号事,朝廷从之。澥行才两日,中途遇王云,复同还。云坚欲割三镇地,是时金人已破河东襄垣县,次侵滑州,告急者踵至,朝廷降诏,使人为备而已。 
十四日,河阳告急,朝廷召文武官于朝堂聚议。御批云 

“三镇与之,利害如何兹事体大,朕不敢专,其诏百官共议,仍不得持两可说。” 

是日,百官立班给笔札,亲书利害,许割三镇者,不胜其多,范宗尹其首也。称不可与者才三十人,何其首也。与者言曰“三镇既尝许之,今不与,是中国失信,不若且与之。纵复猖獗,则天怒人怨,师出有名,可不战而屈也。”不与者曰“国家更三圣始得,河东陵寝在焉,河北天下之四肢,苟去,吾不知其为人,贡赋乃其末耳!况天下者,乃太祖太宗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敬瑭之事,岂可遵乎”朝廷竟从与者之议,遂割三镇,遂罢何中书侍郎领开封府事。 

是日,复下哀痛之诏,仍俾河北、河东、京畿等路并行清野。士民读诏,莫不感恸。 

十五日,诏免京城公私房钱,命尚书梅执礼为清野使。 

十六日,金使王芮等十三人到阙议割地,其辞颇不逊,仍欲大臣亲谕河东、河北之民,交割地界,朝廷许之。是日,边报益急。 

十七日,道路传闻游骑已渡河,执政诸公似未深信,皆云“自秋末,佥事李回已将兵防河矣。”但边报益急,殿前司乃遣马纲作斥堠。已而召募忠义团、结使臣,将以修守御。是日戒严。 

十八日,既戒严,内外惊扰,近城居民流离迁徙者,不绝于道。军人保甲乘时作乱,劫掠财宝,焚烧庐屋。得城东巡检魏清捕杀三百余级,稍定。朝廷指挥城外居民搬入,听就寺观止。 

十九日,开封府揭榜云“前日北兵来,系拆彦质溃兵,已招安讫,城外居民,各仰归业。”又榜云“清野指挥更不施行。”太学生丁特起上书力辨,以谓边报每急,事未可知,坚壁清野,在今日立不可缓,不应辄罢,仍乞以在城兵尽屯城外,以待敌至,使无缘遽犯城壁。并守御八策献。书下枢密院,大臣阻难,不行。是夜二更,马纲还报,金人已渡河。大臣犹未之信,再遣使臣刘词,将步骑三百出封丘门远探。 

二十日,刘词远探星驰而还,云“兵次陈桥,为金人掩杀,伤者几百人。”大臣始仓皇,而计无从出矣。是日增置都大提举京城四壁守御使官吏,以枢密聂昌领之。 

二十一日,诏罢诸司庶务,专以应副军期为主。遣使交割东北地界,以通和国信使为名,同枢密使聂昌使河东,门下侍郎耿南仲使河北。 

二十二日,耿南仲、聂昌偕金使王芮一十三人等出国门。时金兵已压境,大臣尚执和议,苦无经画。著作郎胡处晦作长歌切中时病,其词云“天边客子未归来,玉关九门何窄塞。大臣裂地过沙场,铁骑凭河又驰突。官呼点兵催上门,居民衮衮闾巷奔。请和讳战坐受缚,乌用仓卒徒纷纷。黄河一千八百里,沙寒树长险难恃;官军观望敌如烟,筏上胡儿履平地。大臣持禄坐庙堂,小臣血奏交明光;胡儿笑呼一弹指,公卿状如鹿与獐。明明大汉亦有臣,谁谓举国空无人贾生绝口休长恸,用者不才才不用。” 

二十三日,命保甲、军人、百姓、僧道等上城守御。其势日益紧急,执政直宿聚议,亲视诸城。又置四壁弹压提举官各一员,都统制官各一员。提举东壁王时雍,南壁舍人李擢,西壁侍郎邵溥,北壁给事安扶。统制东壁辛康宗,南壁高侍,西壁张捴,北壁刘衍。其余诸门,弹压统制官不可殚记。又命刘延庆提举西壁,刘韐副之。 

二十四日,王琼、郑建雄勤王之师八千人到阙,上令此兵驻紥内地。 

二十五日,殿前司以京城诸营兵万人,分屯五军,以备四壁策应。前军屯顺天门,左军中军屯五岳观。右军屯上清,后军屯封丘门。左中三军姚友仲统之,右后三军辛康宗统之,范琼、张仙、裴渊、汪长源辈各统军在城屯驻,城外者不知庙算为何如也。迨晓,遽传兵已满四壁,乃降黄榜,告谕士庶云“金人游骑已及郊畿。”士庶读之,莫不惊惧。 

二十六日,传闻元帅、国相来自河东,副元帅太子来自河北,辐辏阙下。朝廷增遣所募忠义及百姓等诣城守御,甚严备。 

二十七日,诸城搜索奸细,豪猾辈因缘骚扰,往往及无辜。已而群聚捶杀太尉辛康宗及使臣等,四壁扰乱。迨晚,捕为首者五人,腰斩东壁。已而诏罢百姓不许上城守御,散行召募忠义之士,旗帜满城,召募者多市井游手之徒耳。复捕奸细三人,市佥号令。继闻金人欲捕内官,又诏内官不许上城,传宣者以黄旗号焉。金人十万众,其间多掠吾两河之民,充数于其间,复掳近京之民,运石伐木,造攻城之具,执役者众。太子紥寨刘家寺,相国紥寨南郊坛,四壁诸城皆临河紥小寨,围闭周密,不以数计,旗帜人物,公然往来郊野间。自此朝廷召募益急,罢相唐恪,以何代之,孙传知枢密院事,曹辅佥书。又以何提领召募奇兵,孙传提领召募忠义。已而郭京于殿前得,傅文政于草泽得,杨惠广于释子得。郭京自云有妙术,掷豆为兵,且能隐形,庙朝诸公以为神人,一京翕然共仰重。傅、杨亦挟术自是,枢密除擢,不问能否,微贱自布衣而为统制,由技术而参机谋,以商贾而任将佐,其弊殆不可胜言。列皆领兵往来城市,真类儿戏。有识之士,颇为朝廷忧,而庙堂自以为得计也。民情惴惴,造撰传播之事非一。军兵辈复乘间骚动,朝廷患之,散榜立赏,缉捕甚紧,斩首号令者相继。金人水土之工日夜不辍。是日,诸门缚炮架,造鹅车。 

二十八日,南道总管张叔夜勤王之师三万到阙,长子将前兵,次子将后军,自将中军,屯玉津园。 

二十九日,上幸东壁,抚劳将士,增秩赐帛。 

闰十一月一日,上幸南壁,抚劳将士如前。叔夜领兵起居于南薰门下,军容整肃。上喜,命解右仆射笏印金带以赐之。已而上幸宣化门,徒步登拐子城,亲视金人寨虚实,仪卫悉屏,惟内侍数人从。偶雪,作泥淖,身被铁铠,步履如飞,天颜忧勤,愁悴跼蹐。是日,奇兵作乱,殴统制王健,杀使臣十余人,内前大扰,太尉王宗础引兵戮数渠魁方定。王健创奇兵,何损之,有识者颇以为笑。盖自古兵法,奇兵皆临机制敌,未闻领奇兵以自名也。况未尝出奇,自辍变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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