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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中华野史-第729章

小说: 中华野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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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补,愿还庶僚以安愚分。”慰谕曰“不须如此,卿第出治兵,益固城守,恐金人款我,此徐议可也。”余被旨,不得不出,复前进曰“金人所须,宰执欲一切许之,不过欲脱一时之祸,不知他日付之何人,能为陛下了此。愿更审处,后悔恐无所及。”因出,至城北壁复回,尚冀可以力争。而誓书已行矣,所求悉皆与之。今上皇帝,方在康邸,俾同少宰张邦昌,为质于金人军中,己无可奈何。则为留三镇诏书,戒书吏以辄发者斩!庶几俟四方勤王之师集,以为后图。而宰执裒聚金银,自乘舆服御、宗庙供具、六宫、官府器皿皆竭取之,复索之于臣庶之家,金仅及三十万两,银仅及八百万两。翌日,对于福宁殿。宰执以金银之数少,惶恐再拜谢罪。余独不谢。于是,孝迪建议,欲尽括在京官吏、军民金银,以犒大金军所遗,多揭长榜于通衢,立限俾悉输之官。限满不输者,斩之。许奴婢及亲属人等及诸色人告,以半赏之。都城大扰。限既满,得金二十余万两、银四百余万两,而民间藏蓄为之一空。余因对于福宁殿,奏上曰“搜括金银限满,民力已竭,复许告讦,恐生内变。外有大敌,而民心内变,不可不虑。”上曰“卿可往收榜,毋得告讦。”余因巡城过榜所,令传圣旨收榜,归行营司,移牒孝迪照会。人情乃安。 

自十五日,四方勤王之师,渐有至者数万人。乃于四壁置统制之官招集之,给刍粮,授器械,踏寨地,团队伍,皆行营主之。昼夜竭力,无少休息。 

至十七八日间,统制官马忠以京西募兵至,遇金人于郑州南门外,乘势击之,杀获甚众。于是金人始惧,游骑不敢旁出,而自京师城以南,民始获奠居矣。 

二十日,静难军节度使种师道、承宣使姚平仲以泾原、秦凤路兵至。余奏上曰“勤王之师,集者渐众。兵家忌分,节制归一,乃克有济。愿令师道、平仲等,听臣节制。”上降御笔曰“师道老而知兵,职位已高,与卿同官,替曹曚可也。”盖上意欲以师道为亲征行营副使。余窃叹上裁处之当,而宰执间有密建白以为不可者,上入其言。于是别置宣抚司,以师道签书枢密院事,充河北、河东、京畿宣抚使,以平仲为宣抚司都统制,应西兵及四方勤王之师,并隶宣抚司。又拨前、后军之在城外者属之。而行营司所统者,独左、右、中军而已。上屡申饬两司,不得侵紊。节制既分,不相统一。宣抚所欲行者,托以机密不复关报。余窃忧之。自金人议和,誓书既行之后,朝廷日运金帛之属输其军中,名果、珍膳、御酝之饷,冠盖络绎相望。上又出御府珠玉、玩好、宝带、鞍勒以遗之,品数甚众,其价不可胜计。余每争,以谓此不足以为德,适所以启戎心。虽上恭俭,视珠玉如粪土,然戎之生心,何厌之有。众方称美上德,不以余言为然。金人益肆,须索无所忌惮,至求妓乐、珍禽、驯象之类,靡不从之。及勤王之师既集,西兵将帅日至,上意方壮。又闻金人掳掠城北,屠戮如故,而城外后妃、王子、帝姬坟墓攒殡发掘殆尽,始赫然有用兵之意。 

余赞上曰“《易》于谦之上六,称利用行师,征邑国。师之上六,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盖谦之极,非利用行师,不足以济功;师之成,非戒用小人,不足以保治。今陛下之于金人,屈已讲好,其谦极矣。而金人贪婪无厌,凶悖愈甚,其势非用师不可。然功成之后,愿陛下以用小人为戒而已,使金人有所惩创,不敢有窥中国之心,当数十年无夷狄之祸。不然,一日纵敌,数世之忧患未艾也。” 



   
   
卷二 



二十七日,余与李邦彦、吴敏、种师道、姚平仲、折彦质同对于福宁殿,议所以用兵者。余奏上曰“金人之兵,张大其势,然探得其实,不过六万人,又大半皆契丹、渤海杂种,其精兵不过三万人。吾勤王之师集城下者二十余万,固已数倍之矣。彼以孤军入重地,正犹虎豹自投于槛阱中,当以计取之,不可以角一旦之力。为今之计,莫若扼河津,绝粮道,禁抄掠,分兵以复畿北诸邑,俟彼游骑出则击之,以重兵临贼营,坚壁勿战,如周亚夫所以困七国者。俟其刍粮乏,人马疲,然后以将帅檄其誓书,复三镇,纵其归,半渡而后击之,此必胜之计也。”上意深以为然,众议亦允。期即分遣兵,以二月六日举事,盖阴阳家言是日利行师,而姚平仲之师亦将至故也。 
约已定,而姚平仲者,古之子,屡立战功,在道君朝为童贯所抑,未尝朝见。至是,上以骁勇,屡召见内殿,赐予甚厚,许以功成有茅土、节铖之赏。平仲武人,志得气满、勇而寡谋,谓大功可自有之。先期于二月一夜,亲率步骑万人以劫金人之寨,欲生擒所谓斡离不者,取今上皇帝以归。种师道宿城中,弗知也。余时以疾给假,卧行营司。 

夜半,上遣中使降亲笔曰“平仲已举事,决成大功,卿可将行营司兵出封邱,为之应。”余具札子,辞以疾,且非素约,兵不预备。斯须之间,中使三至,责以军令,不得已力疾会左、右、中军将士。诘旦出封邱门,勒兵班荆馆、天驷监,分使诸将解范琼、王师古等围。虏骑出没,鏖战于幕天坡,所获甚众。复犯中军,余视率将士,以神臂弓射却之。 

是夜,宿于城外。而平仲者,前一夕劫寨为虏所觉,杀伤相当,所折不过千余人,既不得所欲,恐以违节制为种师道所诛,即遁去。而宰执、台谏哄然,谓西兵勤王之师及亲征行营司兵,为金人所歼,无复存者。上震恐,有诏不得进兵。而斡离不遣使,以谓特将帅所为,不出上意,请再和。宰相李邦彦于上前语使人曰“用兵乃大臣李纲与姚平仲结构,非朝廷意。”佥议欲缚余以与之,而使人反以为不可。遂罢尚书右丞、亲征行营使,以蔡楙代之。因废行营使司。上以守御使总兵事,而种师道亦罢宣抚使。余是时得止兵诏,知事且变,即振旅以入城,诣崇政殿求对。既至殿门,闻罢命,乃不果退,浴室院待罪,时初三日也。 

蔡楙会计行营司所失,才百余人,而西兵及勤王之师折伤千余人,外并如故,乃知朝廷前所闻之非。 

是夕,上降亲笔慰劳,锡赍白金、缗钱五百贯两,且令吴敏宣谕且将复用之意。余感泣谢恩,归田庐。而有初五日士民伏阙之事。初,太学生陈东与书生千余人,是日诣阙上书,明余及师道之无罪,不当罢。军民闻之,不期而集者数千万人,填塞驰道、街巷,呼声震地,舁登闻鼓于东华门,击破之。上遣吴敏、耿南仲慰谕诸生,俾之退。为军民所拥,不得行,必欲见余及师道乃去。不得报,则杀伤内侍二十余人;又诟詈宰执李邦彦、蔡楙、王孝迪、赵野等,欲殴击之,皆散走,藏匿。于是,上遣中使召余及师道入对。 

余闻命,惶恐固辞,不敢行。而宣召者络绎而至,中使迫促,不得已上马出浴室院,由东门街抵驰道,趋东华门。军民壅积,几不可进,宣召中使朱拱之复为众所杀,盖怒其传旨之缓也。入见上于福宁殿阁子中,余泣拜请死,上亦泣。有旨复尚书右丞,充京城四壁守御使。余固辞,上不允,俾出东华门至右掖门一带,安抚军民。余禀上旨宣谕,乃稍散去。再对于福宁殿,上命余复节制勤王之师,先放遣兵民,盖不复有用兵意也。先是,所留三镇诏书,余既罢,乃遣宇文虚中赍诣金人,军中复差臧禹、秦桧为割地。 

是夕,宿于咸丰门,以金人进兵门外,治攻具故。先是,蔡楙号令将士,金人近城不得辄施放,有引炮及发床子弩者,皆杖之,将士愤怒。余既登城,令施放,有引炮自便,能中贼者,厚赏。夜,发霹雳炮以击,贼军皆惊呼。 

翌日,薄城,射却之,乃退。有告梁方平欲为贼内应者,余召至帐中,执之以付御史台推治。凡内侍之守城者,皆罢。京师浮浪不逞之徒,乘民杀伤内侍,扰攘中劫掠内侍十余家,取其金帛,而以所藏器甲、弓剑赴官司纳,自以为功,凡千余人。都城惧再有变,余命悉集守御使司,以次纳讫,推其倡者,将赏之。自言其姓名凡二十余人,审问得实,悉皆斩之,余者逐去。是日,并斩杀伤部将、队将者,亦二十余人,然后民情安戢,奸宄不作。 

初,贼马既抵城下,余昼夜巡视,有盗衲袄一领者,有强取妇人绢一匹者,有妄以平民为奸细而斫伤者,皆即斩以徇。故外有强敌月余,日间虽窃盗无有也。都城素多火,亦无作者。至是,乃始纷扰,数日弹压,然后定。 

金人请以越王代康王为质。上以越王叔父,不可遣,乃遣肃王及驸马都尉贾成以行。 

康王得归,上喜,赐予良厚。康王素有胆气、膂力,善射,居金人军中几月,姚平仲劫寨之夕,恬然无所惊怖。及归,国人皆喜,争出观之。金人自平仲劫寨及封邱门接战之后,颇有惧意,既得三镇之诏及肃王为质,即不俟金币足数,遣使告辞。上赐燕于军中。 

初十日,遂退师。 

十二日,肆赦天下。 

十三日,宰执对延和殿。 

余奏上曰澶渊之役,虽与大辽盟约而退,犹遣重兵护送之,盖恐其无所忌惮,肆行掳掠故也。金人退师,今三日矣,初谓其以船筏渡河,探闻乃系桥济师,一日而毕。盍遣大兵用澶渊故事,护送之。宰执皆以为太早,余固请之,上以余言为然,可其请。是日,分遣将士,以兵十余万数道并进,且戒诸将度便利可击,即击之,金人厚载而归,辎重既众,驱虏妇女不可胜计,气骄甚,击之决有可胜之理。将士踊跃以行。 

十四日,以吴敏为少宰,余知枢密院事,徐处仁中书侍郎,耿南仲左丞,李棁右丞。初,李邦彦、蔡楙、王孝迪、赵野既为国人所斥逐,皆藏匿不敢复出,上章乞罢,上初未许。至是,邦彦罢相,除观文殿学士、中太一宫使;楙罢右丞,除资政殿学士、提举亳州明道宫,故有是命。 

十五日,签书枢密院事唐恪供职。初,恪以延康殿学士知杭州,李邦彦荐用之,至是始到阙也。 

十七日,泽州奏大金国相粘罕兵次高平县。初,粘罕既破忻、代,观察使折可求以麟府兵、承宣使刘光世以鄜延兵援河东,皆为所败。遂围太原。顷之月余,不能下。而平阳府义军叛。义军者,童贯、张孝纯所招云中人也,分布河东诸郡,平日养赡,蓄积为之一空。及金人入寇,孝纯以义军五万人守石岭关。既叛以从金人矣。至是,诸郡往往杀戮,或逐出之,而平阳府者破城叛去,攻陷威胜军。遂引金人入南北关,陷隆德府,遂次高平。 

朝廷震惧,恐其复渡河而南。宰执咎余尽遣城下兵以追斡离不之师,将无以支吾。余曰斡离不之师既退,自当遣大兵护送,初不虞粘罕之来也。粘罕之师虽来,闻既和,亦当自退,必无复渡河之理。又太行琅车之险,已遣统制官郝怀将兵三万屯河阳,控扼险道,决无他虑。而执政中有密启上者。于是,御前以金字牌悉追还诸将之兵。诸将之兵及斡离不之师于邢赵间,相去二十余里,金人闻大兵且至,莫测多寡,惧甚,其行甚速。而诸将得诏,即还。余闻,之上前力争,得旨复遣,而诸将之还已五程矣。虽复再遣,犹与金人相及于滹沲河,然将士知朝廷之论二三,悉解体,不复有邀击之意,第遥护之而已。于是,金人复旁出抄掠,及深、祁、恩、冀间,其去殊缓。而粘罕之兵闻已和,果退,如余言。乃命种师道为河北、河东宣抚使,驻滑州。而以姚古为制置使,总兵以援太原。以种师中为制置副使,总兵以援中山、河间诸郡。时朝廷佥议以三镇为果不可割,有如兵民为国家坚守不下,即遣使再议,以租赋归之,求保祖宗之地故也。有旨宇文虚中罢签书枢密院事,除资政殿大学士、知青州。李税罢左丞,除资政殿学士、予宫观。以翰林学士何为右丞,许翰为同知枢密院事,中书侍郎徐处仁供职。 

初,处仁以观文殿大学士知大名府,上闻其老成有士望,方倚以为相,故以中书侍郎召之。至是,到阙供职未旬日,遂拜太宰,时三月初间也。诏以道君太上皇帝回銮,议所以奉迎者。以门下侍郎赵野为奉迎使。初,道君正月三日夜出通津门乘舟以行,独蔡攸及内侍数人扈从。犹以舟行为缓,则乘肩舆;又以为缓,则于岸侧得搬运砖瓦船乘载。饥甚,于舟人处得炊饼一枚,分食之。是夜,行数百里。抵南都,始馆于州宅,得衣被之属,市骏骡乘之。至符离,始登官舟。及泗上,少憩,宇文粹中、童贯、高俅之徒始至。童贯以胜捷兵三千扈从渡河,以如维扬。高俅以禁卫三千留泗上,控扼淮津。既抵淮扬,父老邀车驾,不可渡江,而道君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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