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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中华野史-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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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重康四年,二月日,河东契弟关某再拜。 

吕指挥得书,再三观之,自知不敌,遂开门出降关普灵。 

拓跋琳大喜。吕大成急问家口一事,何以便能入宋,关普灵笑曰“此皆弟念同学之谊,特令裨将等略施小计,至临江赚之。 

今已在武都矣。”吕大成称谢不置,关普灵率兵,同吕大成入朝。拓跋琳仍去镇守南安,吕大成既见宋帝,关普灵荐为卫将军,守惠州。 



   
   
第七十一回 宝林寺韩昭毁佛 



韶州府城东南五十里,有溪曰曹溪,溪上有寺曰宝林,乃唐高僧卢慧能道场也。慧能即六祖,新州人,唐贞观戊戌年生,有夙慧,三岁时,闻诵金刚般若经,即能寻师,二十四岁,传五祖衣钵,三十九岁祝发,七十六岁而卒。唐高宗时慧能初至池州,五祖宏忍大师以钵盂锡杖及所传袈裟,谓五百众僧曰“谁作无像偈,即传衣钵。”首座一僧,名神秀,即题曰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莫遣有尘埃。 

慧能见之,乃曰“佛宗本是空,如此仍有像矣。”即改题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用拂尘埃? 

五祖宏忍曰“此全悟道,脱然无像,可传衣钵矣。”即以法宝授之。当时池州太守,问五祖曰“会中五百僧不付衣钵,何独付于卢行者?”五祖曰“虽有五百人,四百九十九人会佛法,惟卢行者不会佛法,独悟道,方传得衣钵。”太守深然之。慧能受法,遂为六祖。后再至广州法性寺,继至韶州曹溪宝林寺,末归新州国恩寺。以开元三年八月十三日段。三州官吏,于中途争迎六祖真身,不能决,乃祝曰“焚香所指处,师即归焉。”香指曹溪,因迁龛并衣钵,建塔存之,而白光冲天,五日不绝。五代时,僭王刘鋹,迎衣钵至广州,夫人偶触坠地,不能修补,因舍田数千顷赎罪。及黄巢之乱,兵犯曹溪,云雾昼晦,军人失道,咸致恭乞哀而去。其肉身传至宋末,香蕉如漆,以手摩须发如剃,其衣一袭,乃达摩所传西域屈昫布,缉花心织成者,一袭乃唐元宗所赐,织成淡山水者。 

一西天钵,并非铜铁木石;一西天履,更非革非木,不知何物也;贝叶经十七叶,字如刀削。至元丙子,元将张宏范师犯广南,下韶州,兵屯曹溪,军士至寺中,咸用刀刲胁,以验真伪,遂折其指,元兵大惊,咸叩头乞命,相戒以为祸不旋踵。师去后,韶州等处,士女尊礼备至,广南一带乡绅士大夫,燃香礼拜,奔趋若恐不及。加以元主尊礼西僧,崇尚释教。韶州人士,居然以为牟尼再世。曹溪一寺,即兜率陀天矣。 

时乐昌县有萧生含瑜,偶过曹溪,游寺中,观玩法相一会,至客堂坐定,问长老曰“闻昔年六祖禅师,与智光禅师,传法分戒于仪凤山菩提树下,其所演说,惟依般若三昧,令学者顿悟菩提,长老能道其详否?”长老不能答,遂留萧生在寺,盘桓数日,萧生与长老,两情相得,日见辇钱帛布施入寺者,络绎不已。萧生暗思此寺,有田二万余顷,犹且日日歛钱,将来不几富可敌国耶?以长老待生甚厚,未便究诘其支用何处,而寺中亭台池沼,净室精舍,罔不阂肆华美,奇花异草,珍木怪石,处处令人赏心不置。内有一亭曰“卓锡亭”,亭前有泉曰“试甘泉”,盖取东坡又试曹溪一勺甘之意。结构精妙,复道幽窈,花木最胜,盖非其人,不得至也。萧生逐日与长老接谈后,必至亭前消遣一会,私念不意昔人所咏“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却在此间也。一日,长老出寺未归,萧生独步亭前。见蔷薇花含苞吐艳,芬芳袭人。 

正在花架下,流连未已,忽亭子后,远远若闻丝竹之音,萧生异之。由阁道左行,连过曲廊回榭数处,有一短墙,其音若自墙内出者。萧生乃扳墙而望,见复室中男女交错,管弦咿哑,杯盘狼藉。首座者,即寺中老僧,左右环立。及侍坐者,无非寺中年少沙弥,俱各倚红偎绿,调笑取乐。长老更拥抱妖姬艳女,轻吹细弹,酣歌畅饮,谑言嫚语,无所不至。萧含瑜一见,心头火起,正欲发作,忽转念曰“投鼠忌器。吾已入网罗中矣。”悄步而出,仍归卓锡亭前,玩花一会,始至客堂,则长老仍从方丈而出,接谈后,便欲辞去。长老再三不许,萧生勉强住至次日,见长老礼意十分勤恳,心中不忍,乃以言挑之曰“释门动称五戒,殊不尽然。”长老曰“沙门戒律甚严,先生或者于五戒之外,更有所见乎?”萧生曰“非也! 

释子不必定守戒律,而亦有证果成佛作祖者。”长老忽色变,徐曰“岂有此理!”萧生曰“不见西湖道济,酒肉不离于口;姚秦鸠摩罗什,尚能御妇人,一交而生二子乎?”长老一闻此语,打着心病,满面发赤,情知破绽,必为所窥,遂勃然大怒曰“庄严佛地,何物狂生,敢如此谤言?”一声拿下,只见沙弥十余人,奔至客堂,将萧生拥至后面殿角下,不由分说,绑缚起来,萧含瑜有口难辩,追悔无及,任你乞命,置之不理。少时,长老至前,数之曰“吾念孱弱书生,故推诚待汝,乃敢訾吾短,将谓吾戒刀不利,不能取汝首耶?”萧含瑜自知难免,乃泣请曰“念数日盘桓,交浅言深,命死不敢辞,乞付全尸。”众沙弥不许,恶狠狠即提刀就剁,萧含瑜已魂不附体。长老上前止住,沉吟一会,乃曰“负石沉江。”长老自去,萧含瑜眼睁睁看着众沙弥,又加一石,缚定两臂,用两人扛至曹溪上流,投于洪波巨浪中,两沙弥方始归去。 

谁知萧含瑜未合身亡,自入水中,即得奔流急湍,冲突一会,绳松石脱,人便载沉载浮,飘流水面,即大声呼救,偶遇渔舟捞起,始得上岸。改换衣服,拜谢渔人,问明此地乃属湘江,已至韶州府城东矣。急奔至曲江城中,走诉县令,县令以无所证验,斥之不理。萧含瑜气填胸臆,无可发泄,抢地呼冤,再控韶州府,府尹梁伯鸾,暗思“宝林寺乃历代名胜,岂容有此奸僧?”立拘集僧众,并委员弁,搜捕寺中,果于复室内,得妇女一百十八名。梁府尹大怒,切责县令不理,犹朔望日在寺中,进香不已。县令惶恐谢罪,请案鞫问,梁府尹许之。县令回署,将众僧用重刑拷打,一一供出妇女俱系布施入寺,有慕清净,自愿带发修行者;有慕富足者;有恋年少沙弥,不忍归去者。众僧尚未供毕,县令已怒发冲冠,咬牙切齿,令将长老拶起,其余以烙铁火煅烙之,一时叫苦连天。始将妇女一一鞫问,内有一妇,颇具风格,县令好生面善,尚未问及,妇自陈乃东莞人,姓沈名瑶枝,即县令昔年所买侍妾,于中途逃去者也。县令满面发赤,双目直瞪,挥手令速杖毙,余者断令归家,须本夫家主亲身来领。凡来领妇者,无不笞责之。萧含瑜冤始白,赏银二百两,令归乐昌,勉以奋志下帷。 

后萧含瑜成名,刺桂阳州,当时县令鞫清此案,申详府尹,梁府尹分别首从,如法处决,又将寺中田产,留五十亩,另行招僧焚修,余尽入官,可安抚穷民数百户,立时奏闻宋主。旨下俞允。 

正值刑部尚书韩昭由翔龙府按部至韶,赞羡梁府尹此举利国裕民,甚惬人意。梁府尹遂会同韩尚书,将寺田逐一履勘,深叹“二万余顷沃壤,从前徒为藏奸养蠹之用”,勘毕,又至寺中,韩尚书一见招提兰若,僭拟宫殿,立命人拆毁其三分之二,惟湘山殿乃宝林祖祠,不在拆毁之数,又将六祖肉身、衣钵等类,举火焚之。一时烟焰并作,空中若有人语曰“深谢韩大人,数百年明镜无光,今始得清净化身矣!”顷刻间,异香扑鼻,梵音盈耳,隐隐向西而去。 



   
   
第七十二回 摩天岭三将陨命 



宋骠骑将军焦芳被围七星岩,自刎,所部军士饿死者过半,其余逃下者,俱为元兵所杀,全队陷没。都押牙斛律亢宗大军,被元将樊飞豹、飞彪弟兄之兵扼险阻定,二樊将焦芳诱入峪口。 
焦如鱼游釜中,坐以待毙,闻宋将已死,遂奋勇冲杀而来。斛律统制恐横州有失,急引兵退入横州,始知焦芳全军被陷,斛律统制痛悼不已,令人飞报长沙。 

元将樊飞豹、飞彪仍来攻城。斛律统制大怒曰“羯奴损我二将,誓必擒之。”副将屈突申献策曰“敌将以弃城赚我损兵折将,我亦以此计赚之。统制与众将出城诱敌,某伏一军于华清楼上,俟敌将夺城而入,某在楼上,用千斤闸下之,敌将纵不死,也九分无气,则焦、傅二将军之仇可报矣。”斛律统制然之。 

樊飞豹引兵攻城,洪时锦一军出城敌住,不数合败走。飞豹方欲追赶,吴广一军东出接应。飞彪纵马抵住。飞豹恐飞彪战吴广不下,跨马夹攻,吴广败走。二樊急追,王彦、廖云两军又至。樊飞彪一见廖云,指曰“败将复来送死耶?”廖云大怒,四将战无几时,斛律亢宗引大军一涌突至,二樊奋勇抵敌。混战一会,王、廖二将又拍马落荒而走。樊飞豹大呼曰“众军不趁此时夺城,横州几时恢复?”斛律统制故作惊慌之状。樊飞彪急引一军,跃马先人,刚至门下,忽敌楼上踶蹋一声,屈突申将千斤闸放下。梆子响时,乱箭如雨。樊飞彪连人带马,压死于华清楼下,军士被乱箭射死者无数。樊飞豹眼快,急退幸免,亦中数箭。刚得出城,斛律统制合四将之兵,一齐杀回。紧紧围定元师,口中声声只叫“休走了樊飞豹。”飞豹毕竟英勇,奋力冲杀,溃围出走,保定败残人马,身带重伤而去。斛律统制始鸣金收军,入城抚定居民,见此次虽得一州,而损兵无数,死大将二员,得不偿失。遂重整人马,正欲进兵攻打南陵,忽寇节度又拨牛竑、张燕二将,引兵三千,前来助战。斛律统制接入甚喜,置酒款待。次日一同进兵,直抵铜柱江下寨。铜柱者,汉伏波将军马援征蛮时标铜立柱也。唐时马絇为安南都护,亦建二铜柱于故处。又五代时,晋马希范平蛮,亦建铜柱。二公皆以为伏波之裔,故今左右江各有其一。至钦州蛮界铜柱上,刻云“铜柱折,交人灭。”故至今交人往来,必累碎石于下。 

且说斛律统制兵至铜柱江,早有元军中四总管曹豹、王淮、周鸠、范琼四将引兵迎敌,牛竑、张燕挺枪掉斧,纵马交锋,鏖战不已。斛律统制急令屈突申、洪时锦二将,引一支生力兵,由西北角杀出,横冲其军,首尾截作两段,而元兵经蒯参政练后,颇有纪律,四总管虽溃,未能大创,各鸣金收军。蒯参政见偏将军樊飞豹败回,横州已失,又闻宋师大至,怒责飞豹,黜罢先锋之职,令守南宁,自引大军,亲来督战。斛律统制遂大振军容,一面迎敌;一面命牛竑、张燕领轻骑暗袭南宁。越日,元军中曹豹、王淮、周鸠、范琼,宋军中王彦、廖云、吴广、洪时锦,大战于铜柱江上。蒯参政援桴击鼓,两军殊死战斗。不一会,宋师少却。蒯参政麾动大将旗,正欲掩杀,忽报偏将军樊飞豹逃至,着惊不小,急令后军改作前队,回兵徐退,且救南宁。宋军望见元兵队伍忽乱,情知南宁有失,一齐攻杀,元军大败。四总管、两副将忙保参政,奔至在城下。忽宋将牛竑引军突出,截杀一阵,早有王淮中箭落马。蒯参政遂不敢入南宁,急望上思州而走。斛律统制见既得南宁,亦不追赶,屯兵城外,自率一军入城安民,命廖云镇守。三日后,即统诸将,进打思州。元偏将军樊飞豹兵阻凤凰山,纵马迎敌,屈突申一见樊飞豹,咬牙切齿,大骂“射不死的酋奴。”樊飞豹更怒目圆睁,声言为弟复仇,挥刀便砍。屈突申亦捉矛就刺,二将恶战三十余合,吴广在门旗下,觑定分明,暗发一矢,正中樊飞豹额角,血流被面。樊飞豹负痛,刀法便乱,被屈突申一矛刺死。宋师奋勇,大杀一阵,元兵尸积如山,余兵逃去。 

蒯参政暗惊宋师利害,再令人调柳州都总管索虎通,庆远副将吴贯三两军,速来助战,宋师既离思州不远,即命朱光斗、羊雷迎敌,二将连战皆败。蒯参政纳闷营中,相持数日未决,遂引裨将数人,出营暗窥宋师动静,观玩一会,回营谓众将曰“宋师虽锐,吾有以破之矣。”众问其故,参政曰“行军下营,自有法度,按八宫阴阳数置之。营居阳卦之上,则以九为法。阴卦之上,以六为法;营门向阳,以受阴气,不饮死水,不处死地,不居地柱,不居地狱,不居天龟龙首。大将军宜居九天之上,如随六甲所居,则将军居青龙,旗鼓居蓬星;士卒居明堂,伏兵居太阴;军门居天门,小将居地户;斩杀居天狱,军粮居天牢;治罪居天庭;军器居华盖,所谓行军营居天地也。 

又宜具四兽,列八卦之表,测影以定子午之位,如南有汙池为朱雀;北有阜堆为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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