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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2章

中华野史-第1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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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年,先主居公安,使关羽争荆州。会曹公征汉中,先主恐失益州,与吴连和,分荆州引军还蜀。 

曹公征汉中,先主闻之,与吴连和,分荆州是矣,引军还蜀,非也。是时蜀有南郡之地,而先主以蜀兵五万居公安,若进据襄阳,而羽师五万之众以袭许,卷甲疾趋,五日而可至,事成则天下未可量,不成则汉中之师不攻而自退。此兵法所谓攻其所必救者。初曹公征柳城,备劝表以袭许,及备据荆州,亦不能辨此,信天命有在焉。 

孙权尊称,议者以为交之无益而名礼弗顺,宜遂绝之,孔明以为未可。 

或曰孔明之不绝吴,权耶?正耶?曰正也,非权也。六国之时,诸侯皆僭矣,孟子以为有王者作,不皆比而诛之,必教之不改而后诛之。然则未教之罪,王者有所不诛。孔明之势既未能有以教吴,则吴之僭拟,未可以遽责,此王者之法也,非权也。吴欲以兵万人讨樊匿,权问潘濬,濬言五千兵足以擒匿,因论 匿可破状。权奇其言,遣将五千,斩平之。 

权克荆州,将吏悉降,而濬独坚卧不屈。权舆致之,濬伏床而泣悲不自胜,其于所事,何其厚也!既而樊亻由欲以武陵自拔归蜀,濬为权画策,自将讨平之,其于所厚又何薄也!意者在君为君,有不得不然者乎!吾闻乐毅去燕适赵,赵欲与之伐燕,毅泣曰昔之事燕,犹今之事赵也。毅若获戾,放在他国,终身不敢谋赵之徒隶,况其国乎。便乐毅愚人也则可,乐毅少知则濬不得为无罪矣。 

晋侍中荀勖、中书令和峤奏,使著作郎陈寿定故蜀丞相诸葛亮故事,为二十四篇,号《诸葛氏集》,上之。 

魏文帝即位,求孔融之文,以为不减班杨。晋武帝践祚、诏定诸葛故事而比之周诰。融既魏文之仇恨而亮亦晋宣之仇敌,二人之言,宜非当时之所欲闻,而并见收录,惟恐其坠失荡然无忌,犹有先王大公至正之道存焉。此吾所以特有取于魏晋也。 

魏明帝即位,抚军大将军司马懿、镇军大将军陈群、征东大将军曹休、中军大将军曹真并开府。 

汉初置丞相、御史府,后置三公府,将帅出征,置幕府,军罢即废,不常置也。今魏既置三公而懿等并为大将军开府京师,此何理耶?公室之卑,盖自此始矣。蜀将李平闻懿等开府辟召以说孔明,孔明鄙之,是时中原人物推陈长文为第一,今长文亦为此,余无足道矣。 

建安十八年,汉帝诏并十四州,复为九州。 

三桓讽鲁作三军合周礼矣,其意乃欲卑公室而夺之。权曹操讽复九州合禹贡矣,其志乃欲广冀州而益其地。夫引经术称古谊者,固未必皆奸人,而奸人之欲济其邪谋者,亦未尝不引经术而称古谊。既不可以尽信,亦不可以皆疑。要在乎察之而已。 

庞统说先主取益州,先主曰“今与吾为水火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事相反,乃可成尔。以小故而失信义于天下,吾不为也。” 

宽胜急,仁胜暴,忠胜谲。然操强而备弱,宜胜而反不如者,何也?操弟稗也,备五穀之不熟者也。五穀之熟,固不如弟稗,非谓宽仁、忠信不能胜急暴、谲诈也。备不能胜操耳,故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 

青龙三年,张掖出石图,广一丈六尺,高一丈七尺一寸,围五丈八尺。苍质而白理,有若麟者、凤者,有若虎者,有若牛者,有若人马者,有若八卦、列宿、孛彗者,其字可读而不可晓。时人以为魏晋之符。 

河图、洛书之说,欧阳永叔攻之甚力。今观此图,与河图洛书亦何以异!惜乎时无伏羲神禹,故莫能通其义,而陋者以为魏晋之符。彼魏晋何足道,安知其非八卦九畴之类也!造化之所为,犹有幸不幸焉,而况于人乎。可胜叹哉。 

苏则为金成守,闻魏氏代汉,发服悲吴。孙盛评曰“士不非其所事,不事其所非。既已策名新朝,复怀贰志,岂大雅君子出处之分哉。” 

魏氏受禅,汉帝尚存,缟素举哀,诚为轻脱。然盛谓贰志,兹又过矣。箕子过故商墟,感宫室毁坏伤,之欲哭,以方朝而不敢。季札哭王僚而事阖闾,晏子哭庄公而事景公。哀死事生,以待天命,此人臣之分也,何得谓之非其所事而事其所非乎!孙盛枭音,使人闻而恶之。 

诸葛亮闻张温败,未知其故,思之数日,曰“吾得之矣。是人清浊善恶太分明也。” 

善恶太明,诚取败之道。然人之祸败,有以其道得之者,有不以其道得之者。若张温之败,可谓不以其道者矣,尚可以推求其故哉。 

魏文帝赐群臣没入生口,惟歆出而嫁之,帝叹息。孙盛评曰“子路私馈仲尼,毁其食器;田氏盗施春秋,著以为讥;《柬见》戮之家国,刑所肃纵在哀矜,理无偏宥。歆居股肱之任,当公言于朝,而默受嘉赐,独为君子,可谓匹夫之仁,蹈道则未也。” 

孙盛以刻薄之资,承学于草窃乱贼之世,性习皆恶,故其论议类皆如此。夫见牛未见羊,孟子所谓仁术也,何名为偏宥哉!使盛为廷尉,于魏文之时,则歆当以私馈盗施诛矣,东晋之不用盛,不为过也。 

陈寿曰“蜀不置史,注记无官,以故行事多遗,灾异靡书。诸葛亮虽达于为政,若此之数,犹未周焉。” 

《礼记》人,君言则左史书之,动则右史书之。《周礼》建官备矣,独不闻有所谓左右史者。虽有太史,然不以注记为职。是时诸侯皆有史,岂天子独阙乎?春秋之时,卜田宅者、占云日者,皆称太史,则太史殆阴阳家流。然书赵盾者、书崔杼者,亦称太史,则太史又似掌注记者。盖方是时,学者通知天卜,而卜兴废者亦不甚用蓍龟。太史伯以祝融之功而推楚国之必兴,太史赵以虞舜之德而占陈氏之未亡。其论议证据有绝人者,故阴阳注记得兼掌之。汉司马谈父子为太史令,以论著为己任,而又掌天官,则兼掌之效于兹可见。魏晋之际,始署著作郎,自是太史之职分而为二。孔明之时未也。按后主景耀元年,史官奏景星见,于是大赦改元,而曰蜀不置史,妄矣。 

景初元年,有司奏魏得地统,宜以建丑为正,遂改是年三月为孟夏四月。 

世言夏得人统,以建寅为正;商得地统,以建丑为正;周得天统,以建子为正。其说非也。以尧典羲和舜典巡狩观之,唐虞之世,固以建寅为正矣。至夏后之时,其法尤备,其书传于后世,谓之夏小正。孔子得之于己,以为可用,非谓建寅之正,自夏后氏始也。至成周时,始用建子为正,然犹不废夏时,谓之正岁。后之学者,以为夏以建寅为正,周以建子为正,商居其间,不应无所变更,因以意推之,曰商以建丑为正。而三统之说兴焉。夫夏后氏以建寅为正,吾于《论语》见之矣,《论语》曰行夏之时。周以建子为正,吾于《春秋》见之矣,《春秋》书十月霜降杀菽,三月无冰。商人以建丑为正,于经既无所见,于理亦复不通。夫以建子为正者,取二十四气之首也,以建寅为正者,取四时之首也,以建丑为正,其取义安在哉?是以知其不然。 

建安十八年,先主进军图雒县,庞统为流矢所中,卒。先主言则流涕。 

庞德公以孔明为卧龙,以士元为凤雏,则士元之齿当少于孔明。孔明卒时年五十四,而士元先卒二十有二年,则士元物故尚未三十也,岂不惜哉!建安二十四年,先主始王汉中,是岁关羽卒,明年黄忠法正卒,又明年张飞卒,又明年马超、马良卒。基业未就而一时功臣相继沦谢,如有物夺之者。明年后主践祚,而旧人独有孔明、赵云。后七年云卒,又五年孔明卒,而勋旧于是乎尽。正卒时四十五,超四十七,良三十五,自余不著其年。飞传称少与羽俱事先主,羽年长数岁,飞兄事之,则飞卒年才五十许。霍峻年四十。此数杰者,皆以高才早世,而谯周至七十余而终,天不祚汉,明矣。 

【全文完】 



   
   
太平天国战记 

作者(清)罗惇曧 著 



洪氏以匹夫起兵,播荡天下之大半,垂二十年,其间可纪者多矣,而事迹阙然。征之纪载,类皆耀清室之武功,盖采诸官书。且大难削平,亦颂德之常例也。忠王李秀成供词数万言,曲折备具,然多经当时改窜,去其触犯及短官军者,舍此更无足重焉。夫果摧枯拉朽,不足抗天讨,则何为相拒十数年,竭天下之力,仅乃平之?然献不足征,则来者何述?王辏г恕断婢尽罚谠隙啾岽剩杏谢倨涫檎撸鲇诤槭险咧鞘龊酰拷褚岩状薷醇苫洌巳粲行攀烦鲅伞L匚蕹杀揪菀溃蛩巡煞咽保夷颜餍拧S乐菅钍卑僮陴ⅲ晕ひ猿伤短旃尽废嗍凇R猿晌蓖跷げ缘兆樱园埽猿商又钪牵鹆昵愀玻掏从Z述,秘之铁函,比于心史。其志可哀,而其事可据。传之其子师洛之手,今师洛出以示人。其述太平天国事,皆直笔,至详备,庶乎足以备史材矣。然词繁猥而不文,虑不足以行远,辜作者传信之盛心。若仅取一脔,则全鼐可惜。乃奋发自撰述,尽取其事迹,而行以吾之文词,削其事之繁碎,存者犹十之八九焉。文减数千言,而事则既详赅矣,易名曰《太平天国战纪》。盖太平天国为一名词,曰战纪者,始终皆述战事,盖纪实也。或疑载笔者为昌辉之嫡子,何于昌辉显暴其恶,不留余地?吾亦以是致疑,或者椎心于国亡,乃不忍于曲笔,羽渊抱痛,遵海无方,遂忍而出此耶?吾但求洪氏之信史足矣。特与前人诸记,据其为谤书,为信史,非所敢断,并存焉尚足以资考证,亦大雅所乐闻也。文成匆遽,未暇取旧记互校之,时地人名,虑不无舛误。或期诸达者,或俟之异时,更理正之。癸丑十一月,顺德罗惇曧并志。 
洪秀全起兵粤西,先与中表冯云山共说杨秀清,秀清约其妹夫萧朝贵同说乡绅韦昌辉。昌辉偕行,说富人石达开。六人共誓生死,立会召众,势甚盛。时水寇罗大纲,有众千余人,掠永安州,败遏胡以光,秀全在焉。以光劝归秀全,官捕秀全急,乃起兵于桂平之金田村,时道光二十九年某月也。张嘉祥方为盗魁,造秀全,语不合,去掠浔州据焉。广西提督向荣,都统乌兰泰、赛尚阿,方击嘉祥,未暇及秀全,秀全众益盛。 

嘉祥败,降向荣,改名国梁,移师击秀全,屡败,永安陷焉。 

秀全称天王,而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称东、西、南、北四王,石达开称翼王。乌兰泰等军围之数重,罗大纲突围出,乌兰泰逐之,败殁。大纲假乌军旗赚桂林守军,语误不得入,攻月余退,陷兴安县,屠全州。道州举人胡孝先,谒秀全永安,疑为谍,系之。孝先于狱草檄数千言,暴清廷恶甚至,秀全方求文士,得孝先檄大喜,释之,与论大计。孝先曰“关中天府之国,周秦之所以兴,欲争天下,必先取咸阳,然后出山右,定燕蓟,天下可传檄定也。”秀全置诸左右,宠甚至。 

秀清忌之,值退兵永安,杀诸道,以陷敌闻。秀全甚悼焉。 

秀全移全州军攻长沙,未至,南王冯云山阵殁。秀全哭之恸曰“天不欲吾定天下耶?何夺吾良辅之速也?”云山能谋善断,多所规画,秀全深倚之。云山殁,移攻道州,陷江华、永明,四王皆壁彬州、茶陵。萧朝贵率李开芳、林凤祥攻长沙,江督陆建瀛师溃,朝贵军压城而阵,黄袍立城下,中弹殁。秀全哀恸,自率全师逼长沙,三月不下。向荣、赛尚阿自外围之急,食几尽,夜造浮桥渡江逸去。陷益阳,获民船千余艘,渡洞庭湖,陷岳州,拔汉阳、武昌,中原大震。初,秀全议取常德,趋汉中,袭咸阳,出山右以规燕蓟,从胡孝先之遗策。比陷武汉,乃命石达开将罗大纲、李开芳、林凤祥取蕲黄,顺流陷九江、安庆,皆唾手下。秀全欲弃安庆、九江,出襄樊,逼潼关,以取长安。括财赋入武汉,又虑载重行缓,为清军逼,潼关坚不易拔。乃仍顺流图金陵,陆建瀛弃师遁,城攻七日而下,时咸丰二年二月也。建瀛吞金死,秀全欲趋江北,图汴,定都洛阳,渡黄河以困燕都。或进言明祖亦席金陵以有天下,宜先建国,畀天下知趋向,秀全纳之。群下上尊号,改金陵为天京,改元太平天国,柴燎上帝,大赦。妻赖氏为皇后,子真福为太子。设六官,立学校,进秀清为左辅、正军师、东王、录尚书事;昌辉为副军师、北王;石达开为前军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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