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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花月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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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真相
    数日后诸事停当,群匪们齐聚一堂,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山不能一日无主”,既然熊大已恶贯满盈,余党也被剿灭,大家就该推举个德才兼备的人出来主持大局。众人评选半日,一致认为这次造反既然是归立金亮承头,大魔头熊大也是被他俩合力击杀,山寨的第一把交椅自然应当归他二人。计议既定,众人便杀猪宰羊,祭了天地,共推亮归做了山寨头领。
金亮自觉出人头地,得意非凡,当即下山到备中将贵儿迎接上山,做了压寨夫人。当日鬼风山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众匪齐来贺喜,大醉至深夜,惟独归立中途被李世香硬拉退席。金亮生了几场气,早已撒手不管,贺裕却颇郁闷,叹道:“小亮,哥哥是看着你和小立上山的,如今你是成家了,可小立还没着落,唉,你说世香兄弟如果是个姑娘,这会儿不也当了压寨夫人?可偏生多出个雀儿,这不是造化弄人吗?”
金亮被他说中烦恼,兴致大减,不声不响灌着酒。贵儿天真无忌,一面忙着给席上人斟酒一面笑:“这也没什么,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在一起也未尝不可。世香少爷虽是男儿身长得却比女人还漂亮,小叔子英勇重义,对他又痴心一片,他俩也算登对的。现在就只有香火一事可操心了,不过这也没什么难的,我跟小亮说好要生八个孩子,到时候抱一个给他们养就行了。”
金亮一口酒喷地上,训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生是孩子那么容易的事?随随便便就送给人家?你当你是老鼠,一年能生十窝!”
贵儿被他莫名其妙一顿吼唬住,握着酒壶脸上阵红阵白,泪汪汪嚷道:“我哪句话说错了?你自己兄弟的事你不操心,我替你想法子,你还骂我,你这人真不识好歹!”
金亮顺手把酒杯摔地,全场立刻鸦雀无声,贵儿唬得怔住,泪珠子扑扑往下掉。贺裕知道金亮脾气,生怕他当众毛躁起来,大家都没脸,忙笑劝道:“罢了罢了,不过几句玩笑何苦当真。小亮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弟兄们难得聚一块儿热闹,正该和和气气的,快坐下坐下。”又对贵儿说:“弟媳妇你第一天过门可不兴哭鼻子,不然老公会短命的。快把眼泪擦擦,给你相公换个杯子斟酒。你也别往心里去,小两口吵架拌嘴是家常便饭,往后这样的事多着呢,你要每次都哭,那还不把眼睛哭瞎了。”
贺裕在山上辈份高资历深,平素人缘极佳,无人不买他的帐,因此赔笑两相劝说一通,风波便平息下去。那金亮与贵儿极为恩爱,床头吵架床尾便和,洞房次日早和好如初。只是强盗们因见李世香勾搭归立不算,还连累金亮夫妇吵架,便对他十分不满,虽不好摆在台面上说,私下里却颇有微词。而李世香浑然不知,照旧我行我素,更随心所欲将归立呼来唤去。众人多有替归立抱不平,但他本人反而乐在其中。他也存着一番道理,想人越是生疏越客套礼貌,反倒是亲密无间时才笑骂自如,眼下李世香随时随地凶他吼他,说明他拿自己当自家人,心里有自己,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这么一想,便再无二心,任劳任怨的伺候起来。
光阴似箭,几个月转瞬即逝,此时冰雪消融已尽,鬼风山山花烂漫,春意盎然。山上的强盗也如蛰伏的虫兽蠢蠢而动,开始下山重操旧业。
这日金亮率领一路强盗下山干了一票买卖,转来时却两手空空,只领回十来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做布衣打扮,背着包袱行李,似是逃难的百姓。
归立便问:“亮,我们不是说好从今往后只劫财不抢人吗?你掳这些人回来做什么?”
金亮笑道:“你看这几个人甩手甩脚像是被掳回来的?分明是他们自己走来的嘛。我先看他们背着大包小包以为能捞些油水,谁知不过装着些衣服和散钱。我见没搞头就打发他们过去,谁知这些人说他们无家可归无路可去,求我开恩收留他们,我一想咱们也缺些做细活儿的人,就做主答应他们了。先让他们在各家凑合住几天,我带几个兄弟赶着搭几间房给他们,往后女的帮着打扫浆洗,男的跟着剪径,每个月银米也算他们一份,全当给咱们山寨增些人气。”
归立觉得有理,当下给这些人分配住处,正忙乱着,李世香哈欠连天的走来,他午睡刚起,胡乱系着衣带,头发也乱蓬蓬的。见面头一句就是:“小立,晚上吃什么啊?我想吃豆腐鲤鱼汤。”
金亮赶着头啐他:“你省省吧。整天肥鸡肥鹅就将就着混嘴就算了,别一天兴一个花样,这鱼得山脚下才有,难不成你想让阿立跑几十里山路去给你捉鱼?再说你又没怀孕,吃什么鱼汤?看着腰圆屁股大的,生不出孩子也算个鸟蛋!”
李世香脸一沉头一扬就要拉开阵势,归立早抢上一步把他远远拉开,李世香脚跟没站稳就抱怨说:“你都看见了,我听你的话半点没招惹那死黑皮,可他一见我就尖酸刻薄,我都被他这么糟践了你还要我忍气吞声吗?”
归立笑道:“那是他的习惯,你别计较。你不是要吃鱼吗?正巧贺裕哥前儿下山捉了几条草鱼,眼下还养在伙房里,我去问他要一条给你熬汤喝。”
“草鱼刺多,炖着不好吃啊。”
“那咱们今天先吃烤鱼,赶明儿我再下山给你捉鲤鱼。今天新来了一批人,我得给人家安排住的地儿。”
李世香撅着嘴想了半天,闷闷的说:“也只好这样了,可是别人做的烤鱼都不香,我不爱吃,只有金亮烤的还凑合,你让他烤给我吃。”
归立作难道:“亮对你有成见,我怕他不肯啊。”
“不管!我已经够通情达理了,你总不能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吧。你就跟他说你想吃,保管他会做,还有,他烤鱼的时候你要在一旁看着,我怕那小子知道是我要吃的,使坏在里面下砒霜。”
二人正在计较晚上的吃食,一位老者忽然抢上来,拉住李世香手跪下,哭喊道:“少爷,奴才总算又见着您了。”
李世香吓一大跳,定睛一看,认出这老者竟是李家的总管,也吃惊道:“老伯你怎么在这儿?”
管家抱住李世香腿大哭,老泪纵横道:“一言难尽,少爷您那日离家不久,府上就出了大变故。白占派人抄了咱们家,宅子田产全收缴了。”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我爹呢?他怎么样了?”
管家闻言又放声号啕:“白占听信谗言,说老爷私通敌国,以谋逆罪将他杀害了。”
李世香惊闻噩耗,唬得三魂七魄都不见了踪影,一屁股坐在地上,归立在他背上拍了好一会儿他才哇的一声哭出来。问那管家:“我爹的灵柩在哪里?下葬了吗?”
管家哽咽道:“白占本来要将老爷的遗骨抛弃荒野,全赖智远少爷冒死写了一封千字血书恳求,白占念他一片仁孝,才准许我们收埋了老爷的遗体。小的们已将他安葬在出云城南的十里坡上,可智远少爷现在还被囚禁在狱中呢。”
一年之前的重大变故,在管家的涕泪细说下拨云散雾,原来那些冷酷无情的迫害背后隐藏着太多无可奈何和心痛,李世香想象不出,疼惜怜爱他的父亲是何如狠下心来对他隐瞒一切,而与他情同手足的夏智远又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才对他说出恩断义绝的话。他只明白了一件事,当他的至亲骨肉遭遇残害时,他却安然无恙置身事外,甚至于时刻怨恨舍命保护自己的父亲兄弟。
“智远他为什么会被监禁?”李世香紧紧抓住管家,指关节泛出青白颜色,脸上因血气翻涌呈现不正常的潮红色。归立轻声安慰他,反被他极为不耐的一掌推开。
“智远他一没杀人二没放火,言行举止都端端正正,白占凭什么抓他!”
管家悲叹道:“少爷您还不明白吗?白占只想斩草除根,哪管你有罪没罪。我们这些下人还算跑得快的,要晚一步只怕也关进大牢了。小的们在信阳一带东躲西藏,好不容易今年白占家跟高魁开战,西边的哨卡松懈了,这才携家带口逃出来。可怜智远少爷在牢里一关就是一年,如今信阳局势危机,白占急于铲除异己,恐怕不久将不利于他啊。”
李世香当头一记焦雷,双腿发软六神无主,忽然转身朝外跑。归立急忙拉住他:“你到哪儿去?”
李世香使劲掰开他手指,怒吼道:“你放手!我要回信阳找智远!”
归立更着急:“你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而且太阳都快下山了!“
“不!我就要现在回去!我要见智远!你少拦我!”李世香心急火燎,满心里只有一个夏智远,容不下一刻耽搁,见归立抓住自己不放,越发挣得厉害,性子倔得九头牛都拉不住。
归立劝不住他,只得让步:“你要去也行,但一个人太危险,还是我陪你去吧。”
他三步并两步跑回屋里收十盘缠,前脚进门金亮后脚就跟进来,问他:“你真要跟李世香去信阳?傻了吧!那叫什么夏智远的多半是他旧日相好,你正该盼着情敌早些翘辫子,怎么反给那骚货当炮灰使?”
“没有的事,世香早跟我说了,那智远少爷是他表弟,跟他青梅竹马,一直很照顾他。毕竟亲戚一场,他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何况世香现在只剩这一个亲人了。”
“呸!你看人家是亲戚,人家只拿你当外人呢!你又不是没看见李世香的反应,一听那人的名字什么都顾不得了。你几曾见他为你这么着过?你不听我忠告就去吧,保证他一见到那个智远,立马就把你一脚蹬掉!”
归立捆包袱的手抖了一下,一锭银子便滚到地上。他弯腰去十,动作却慢得像打太极。金亮不看表情也知道自己的话击中了他的心坎。
金亮双手抱在胸前,只等归立打消下山的念头,而归立确实非常犹豫,一个包袱扎好又解开,解开又扎上,看似在整理包袱形状,其实正在去留之间做艰难的选择。
“亮。”他轻轻呼唤一声,金亮喜上眉梢,以为他回心转意。可是归立回头展现一个清朗的微笑:“我可能半个月都不回去,这里就辛苦你照看了。”说罢背起包袱出门。
金亮不死心的拦住:“你真要去?你就这么相信李世香?”
归立望着天边的云彩若有所思,摇头微笑道:“不,我是相信我自己。”
两匹快马在驿道上狂奔,所过之出沙尘飞散,老远望着,像两道黄色旋风疾弛而来。李世香的骑术并不精湛,这样纵马飞奔相当危险,可是此刻他心急如焚,早把危险抛在脑后,就这样尤嫌太慢,不停挥鞭抽打坐骑,恨不得生出双翅,眨眼间就飞到信阳。
归立怕他出事,赶上前拉住马头:“世香你慢点,这样很危险。”
李世香这会儿正如沙锅里的火药,一点火星子都能引发一场暴动。见归立拉住马头,立刻咆哮起来。
“归立你存心捣乱是不是!一会儿说要休息一会儿又嫌我跑得太快!你到底要怎样!”
归立耐心解释:“我是为你好,你要是受伤了或者太过疲劳,到了信阳哪里还有力气找智远少爷。”
李世香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心乱如麻毛躁已极,便不分好歹迁怒归立:“你少假惺惺!我知道你是故意拖延时间!你就是不想我去救智远!你就是希望他早点死!”
归立万不料他会有这念头变色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希望他死?”慢条斯理,却早已五内如焚。
李世香自知失言,便不做声,只硬赶着马要走。未曾想归立脾气也甚为倔强,可以吃亏不能受冤,况且李世香这话太过歹毒伤人,他更是死死拉住马头,定要对方给个说法。
李世香本无耐心磨蹭,被归立再三阻拦,燥怒不胜,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憋气憋出的胡话抖个底朝天。
“你这傻装得到家!归立你以为你心里那点鬼能瞒过我的眼睛?从昨天下山起你就不对劲,一直拐弯抹角打听智远的事。你就是疑心我跟智远,担心我见到智远就会离开你,所以巴不得他早死!我这会儿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还就是喜欢智远!过去喜欢现在喜欢永远都喜欢!他要能活命还罢了,他要死了我就跟了他去,到时候你是好是歹都跟我没关系!”
这些话只有三分是真,其余全是泄愤的气话,换成脑子活络点或是见识洒脱点的人断不会较真。偏生归立天性有些痴,向来行事一根筋,被李世香夹枪带棒一顿洗刷就钻了牛角尖。只觉得心里有一把锉刀来回顿挫,痛到深处,悄无声息。只把李世香呆呆望住,寒到骨子里。
李世香见归立没发火,便抛下不顾,挥起鞭子扬长而去。
一年未回出云,这里的人烟稀少了很多,因为大战迫在眉睫,许多百姓都弃家逃难。李家的府邸果真已被查封,富丽的大门朱漆班驳,贴着两道字迹模糊的封条,府内景象虽不得见,但听那声声残鸦悲鸣,看台阶上杂草丛生,且雕落破败已可想而知。
李世香悲忿顿生,其凄凉酸楚比当日被迫离家时更甚。他牵着马朝监狱方向走去,沿途见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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