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纪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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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
“是吗？不是关于陛下的事吧？”芳西亚扭身开了门，在进屋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瞪着闭紧的门扉，肖恩呆了半晌。难道她发现了？那次行动是保密的，就连内阁也只有位于上位者参予其中，宫廷内则预防人多口杂，严密地封锁了消息，芳西亚从哪看出破绽吗？
感觉丈夫远去的脚步声，芳西亚…拉法尔长长吐了口气，坐在床沿发呆。“陛下…”她舔了舔口腔内的血腥气，用手探入唇角拭了一下。看到指上的鲜红，她的目光变得幽暗迷离。“虽然我没有完全继承到那个姓氏，可这点傀儡术还骗不倒我。”慢慢舔去指上的血渍，她像催眠般自言自语，“我一定要得到罗连特家的血……是的，为了他……一定要……”
※※※
“哈哈哈……”轻快的取笑声中，高大的男人不自在的端起杯子掩饰脸上的红潮，他很懊恼为什么没将衣衫整理好再来见面前这人。
邪恶一面发作的青年用煽情的语气调侃。“尊夫人真是热情激烈，在阁下颈上留下这么明显的印迹。”啧，伤口虽已凝固了，但齿痕宛然、血斑处处呢！“尊夫人是吸血鬼不成？”搞得像谋杀似的……
你才……肖恩瞪了乐不可支的那兹图一眼，一口气喝下一杯水。他真傻，明知两人单独在一起时，这个相交二十多年的好友性格通常不好，就应该减少孤男寡“汝”的局面才是。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总比被一大群人看到的好，这家伙只是笑笑了事，别的人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耸动话题来啊……他真是不幸！
“宫中已有人察觉了，”那兹图面色一整，沉声道：“是尊夫人吗？”
“拉法尔一族参预此事的只有希恩公爵，但他一直没浮上台面，连那次行动也没露面——那个魔鬼在王族间就像灾难，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芳西亚怎么会察觉此事的？”
“她是你老婆。”
肖恩有点恼了。“你为什么老针对她？难道会是我泄露的？”他不懂为何一提到妻子，那兹图的口气就夹枪带棍的……
“你问我为什么？”那兹图好哀怨，“你真的不知道吗？你忍心要我说出来吗？”肖恩的头皮发麻，从心口一路痒到天灵盖。受不了，这家伙又发作了！他猛抖两下，感觉皮肤表面有不少突起物……“我当然是嫉妒她啊……”这声啊拖得又轻又长，肖恩闭上眼，咬咬牙——他忍下来了。“芳西亚是主动来提亲的没错，但婚后我们很少在一起。连交谈也很少，而且她没有借用罗连特家的任何事物，简直可说是名义上的存在。她没时间没理由甚至没心情对我不利！所…以…你…放…心…她不会…影响…我们…的…亲密！”他特别在“亲密”两字上加语气、凶恶地说，一副你给我正经点的面孔。
“是吗？”那兹图口气变得很冷淡，“常常用阁下的家务事来烦我的可是阁下你。”
“我只是和你分享我的烦恼啊。”
“哦？你刺激我吗？我难道说比你更能应付婚姻生活的样子？”他一脸隐怒。
“你看起来就是对女孩很好的样子，应该比我更会处理男女间的事情。”只要这位好友出去，一定会被女性包围，经验说什么也比自己这个女性绝缘体丰富！
“什么叫应该？什么叫会处理？你以为我内阁大司祭、大阁老是什么？是政法界会管婚姻嫁娶的不成？还是我……”
“不要离题了。”肖恩不留情的打断棕发青年滔滔不绝的话语。“我们现在讨论的应该是芳西亚为什么……”
他的话也被那兹图打断。“看吧看吧，又转到你夫人那里去了。”他按住额，痛不欲生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友情再深的密友，感情还是比不上女人的。俗话说得好：朋友的话比不上妻子的唇（梅里卡兹谚语，等同有异性没人性），哪怕你们才成亲三年……”
“那兹图！”再好的修养也禁不起一再的撩拨，正所谓“石头也会钻出火来”（等同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罗连特公爵咆哮出声，声音媲美打雷隆声不绝。
哪知那兹图不为所动，继续发表己见。“这三年来，你们聚少离多，如果她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嫁给你，而且也不像爱上你的样子，那么尊夫人的居心就颇值得揣测了。”
这番话将肖恩的怒气瞬间压了下来。他蹙起眉，有些郁闷地说：“我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如我所说的，芳西亚她在家里是空气般的存在，我们交谈次数极少，常在宫中的她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居心。”
“对你妻子，你了解多少？”
肖恩讶道：“为什么这么问？”看着那兹图认真的样子，他不确定的说：“一个……不受重视的公主吧，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是先王的吗？”
这个问题颇有争议。历代王室中，王女的存在一般不予登录，妃嫔多的结果就是后代泛滥。大群幼儿混在一起教养往往分不清谁是谁的子女，皇帝自然无遐去注意这些许小事，妃嫔们忙着争宠之余也不见得有多少时间去和孩子们共处，反正大家只要确定是谁继承帝位就够了。
在皇帝的子嗣中，唯有受重视、宠爱或能力强的皇子女们才会获得封号、领地及权力，剩下的便任他流云易散各东西了。芳西亚…拉法尔便是众多默默无闻的皇子女中的一个。
至于芳西亚是不是先皇的女儿这一点上，有不少传闻（这些话是在她成为公爵夫人后传开的）：有人说她只是一个宫廷女官的孩子，也有人说她是先王已逝某一个王兄的孩子，或者说她根本不是皇室中人……种种流言多不胜举，堪称当代一大悬疑。
“她是皇室成员这一点毋须质疑。反正皇族中多的是古怪家伙，你的夫人个性阴沉也不是她的错……反正看到你心情能够愉快的也没几个了。”那兹图连嘲带讽地说。
十六章节
“什么阴沉……你什么意思？”肖恩正想反驳说芳西亚只不过是安静罢了，没想到他的话又损到了自己身上，忍不住发作起来。
“完全是故意。”那兹图一脸挑衅神态。
肖恩放软口气，“好吧，请你明白地告诉我，你到底怀疑她什么？”
“你喜欢她。”
“啊？”肖恩有些傻眼。这、这是什么理由？
“若不是你爱你的妻子，我不信以你‘军神’的智计会想不到，你已经被她蒙蔽了。”
肖恩觉得好冤枉！“蒙蔽？你又不是清楚我们夫妻相处的模式，她有时间来对我用手段吗？”
“夫妻聚少离多，感情应该好不到那里去才对，你却时时维护她，这表示你在意她。”
“…………”
“她明明疏离你，偏偏又主动热情。”
“不在你身边的时间，她都用来作什么？”那兹图的声音轻轻的，逼迫般地问。
肖恩颓然抚着额，“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因为你根本就不想回答。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拒绝去想那个女人会对你的存在有什么负面影响。你一厢情愿地认为，她已是罗连特公爵夫人，所以她是忠于你的不是吗？”他盯着肖恩变得难看的脸庞，缓缓道：“你认为女人身体属于你，她就连心也属于你吗？”
“别说了！”肖恩低吼，蹙紧的眉下眸中难掩痛苦。“作为朋友，你有时真是残酷的可恶。……你认为芳西亚她会对我做什么呢？”
高挑的青年低笑不语，走到窗边将窗架撑起，抬头看着天空悠然说道：“要变天了。”
无常的变化瞬息转换。层累的乌云驱走了午后的煦阳，昏暗侵染目所能及的空间，为了躲避坏天气的鸟禽在一片昏昧中舞着，发出嘈杂的声音，令人心烦意乱……
肖恩·；罗连特此时就十分焦燥！但他还是在等那个喜欢捉弄他的大司祭阁下主动说话。
听着肖恩结实的手指在桌上敲出的啪啪声，那兹图很清楚向来沉稳的好友正相当不耐烦，他抛出一句与先前话语完全不搭的结论：“你其实相当瞧不起女人。”
“请不要东拉西扯。”肖恩低沉的语中带着怒气，那兹图却完全不在意地继续说着。
“你认为女人是弱者，根本就做不成什么事，所以才一开始就否定了尊夫人会对你有什么不利。”他看了看坐在椅中如小山般的肖恩，微笑道：“当然，在你眼中，只怕连男人也是弱者吧。”
“不。在‘他’面前，我感到了恐惧。我或许有先天上的优势，但我并不曾轻看任何人，”肖恩严肃地说道。
明白“他”指谁，那兹图面色一黯，喃道：“他是个特别的人……”随即轻笑：“人总是有些自己不了解的潜意识。我只是要告诉你，别小看了女人。的确，她们在力量上或许输给男人，但正因如此，她们会采用不需力量的途径去得到想要的东西。那种手段——有时候是很可怕的。”他兀然停顿，看着肖恩神情古怪地打量他，目光由审视、疑惑到恍然……
“干什么？这么看我？”
肖恩牵牵嘴角，结他一个虚假的笑容：“阁下对女人很了解嘛！装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其实明明就是被女人缠得很高兴是吧？经验还很丰富呢！就是不知道那些女人对你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你有这种结论，你居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亏我们还是从小长大的朋友！”
张了张口，被反将一军的那兹图呆了一下，阴狠地回敬：“阁下平常也用点脑子，堂堂军神会不知道这世上有点叫作‘书本上的知识’的词语吗？”
“我倒不晓得你还有这种嗜好，喜欢翻阅这一类的书籍。什么时候也介绍给我看看如何？”肖恩显然积怨已久，词锋一刀刀地向那兹图砍去。
“你看过了。”笑话，他会在口舌上输给这个“傻大个儿”吗？
“什、什么时候？”肖恩有点迟疑，被捉弄太多次了，他这个算聪明的人在那兹图面前总像笨蛋。“我不记得我有看过这一类型的书。”
“哼哼……‘艾丽达的眼睛’里……那个将王子和艾丽达推下山崖的莱丝尔……”
“艾丽达？莱丝尔……艾丽达？”想了好久，肖恩一拍桌子，“那是小时候看的童话集！这关莱丝尔什么事？”
“莱丝尔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孩，但十分聪明勇敢……”
“是狡诈凶残吧？”肖恩回忆起少年时看过的故事，不以为然道。
瞟了他一眼，那兹图不满自己被打断。“反正莱丝尔印证了女人是很可怕的这一点你不能否定吧。说起来，”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那个时候，你因为偷看这本书被父亲抓到，被揍得不轻呢。”
狠狠瞪了他一眼，肖恩想起自己颇为难捱的少年时期，冷冷道：“阁下东拉西扯如此罗嗦，像个女人似的。”
“你说什么？”青年温和的面孔一沉，“尊夫人就不是女人喽，因为她从未对你罗嗦过！”
肖恩气结。跟这家伙谈不出什么结果来。那种不正经的态度哪点像地位高高在上、神圣尊荣的大神官、大司祭啊？
他不应该来的——
不负“雨季”之名，滂沱大雨迫不及待地赶走了短暂的明媚时光，一遍遍冲刷这个细小诡谲的古国，让一切纷争淡化、模糊……
轰——！怒雷从满天电光中挣扎而出，巨大的声响在激烈的风鸣中更加狂暴，远处的海面卷起冲天水柱，如同白龙在乱舞一般……在自然的威力下，人类的干戈显得微不足道，但、它还是继续着……
云起风生，风生水起，水起云生……周而复始，循环不休。
皇晓耳边传来海鸟的呖啼，若有若无地刺激她有些神经质的大脑。她抗拒地将脑袋埋进手臂中，拒绝去听那个好听的声音。
“起来，晓晓——”
“……”
“快起来——”声音有点不对劲。
“唔……”管他呢！
皇晓猛地被拽了起来，脑袋还雾茫茫一片，惊吓地睁开一对没有焦距的眼睛。吓！那是什么呀？
“哇！”神智迅速回笼。皇晓惨叫着挣脱揪着自己的大手，惊慌得像海上孤舟。“拉法尔哥哥！”
对她一副见鬼的样子十分不满。拉法尔清秀的脸上隐约带着一丝凶狠。“你怕什么？我会吃你吗？”
你比鬼还可怕！皇晓委屈地扁嘴作无声地抗议。这四天来真是吃尽了苦头！拉法尔像个铁血教官一样“诲人不倦”：给我冥想、冥想！在没有自由操纵自己的思绪之前不准吃饭！笨蛋，集中你的思感！不准睡！想像你已经睡了……诸如此类无情地指导，令皇晓可怜兮兮的哀求撒娇，直哭闹着误上贼船，遇人不淑！
啪！头上吃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