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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珠圆玉隐-第36章

小说: 珠圆玉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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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书突然伸手一拂,点在她的睡穴上。小词正陷在一片沉思里,全然没有防备,立刻睡了过去。舒书扶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拿过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他深深看着她的容颜,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在她的唇上轻轻抚摩。柔软润泽的肌肤,那么年轻而美丽。让他想起家中的一株昙花,夜半时惊鸿一见的绝世芳华,花开却是弹指一瞬。

他的眼眸越来越深邃,他曾经暗暗窃喜的事,现在却成了一根刺扎在他心脏的正中。他收回手指紧握,心里的剧痛越来越烈。

惊见

这一睡直到黄昏,舒书才点开她的穴道。

小词睁开眼睛,一眼见到的就是咫尺前的一双眼眸,幽幽沉沉,静静地看着她。而她,居然睡在他的膝上。

她急忙坐起,很尴尬:“我怎么会睡着了。”

舒书收起毯子,淡淡道:“我知道你昨夜没睡,点了你的睡穴。”

“你。”小词有些恼,但念到他一片好心上却也不好说什么,又想到他肯陪自己去药王谷求药,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欠了他一份人情。她沉默着,觉得缘分这个词的确很奇怪,自己一心想要撇开与舒书的瓜葛,却怎么象是无形中有丝线连着,扯断一根还有一根。

车前马蹄声急,越发显得车里静谧。她即便没有看他,也能感应到他的目光。她莫名的紧张,感觉到马车里的气氛暧昧而局促,小小的空间里有着他浓烈的男子气息。她故意不去看他,心里略有些慌乱。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自己,自然最是美好圆满。而不喜欢的人表明喜欢自己,却让人觉得有负担。她喜欢简单的生活,也只想要简单的感情,舒书暗道中的一番话搅乱了她的宁静,她性本单纯,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想躲开。不过前面赶车的还有舒书的一个下人,她又安慰自己,他应该也不会怎样。

舒书知道小词十分急切,马车一直不停,早起晚宿,第三天到了药王谷。小词在山脚下了马车,正欲询问山民如何去药王谷。舒书却径直带着她上山,似乎知道路途。

小词好奇地问道:“你来过?”

“来过一次。”舒书简单地回了一句,纵身就往山上而去。

小词随着他七转八转地到了一片果树林。花季已过,只有一片浓绿如海。踏着脚下厚如绒毯的草地,走进树林深处。

树林的尽头,凭借天然地势,在石壁间围起一座庭院。奇花异草遍植,清香扑鼻。

小词暗暗激动,这一定就是药王谷了。师父会不会在这里?

花草中的小路曲折而幽静。舒书在前面带路,看似轻松,却又似乎遵循某种奇怪的路数,明明有直路却故意饶着走。小词没有心情多问,只是隐隐觉得奇怪,紧跟他的步伐,恨不得立刻拿到解药就回返。

舒书的身资高挺,小词默默跟在他的身后,被他的后背遮挡着视线,全然没有看见小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直到舒书停下脚步,小词才豁然发现一个女子俏立在花草之中。一身白衣胜雪,将身侧花圃中的红,绿,紫,黄诸般颜色都压了下来,十分轻灵出尘。

舒书轻轻一笑:“薛神医在不在?”

桑果的目光越过他,落在小词的身上。她一向自诩容貌出众,对平常的女子甚少打量,而小词今日略带憔悴和风霜的面容却格外显得楚楚动人,她心里一动。

“你们一起的?”她答非所问,神色清冷如莲。

“是。”

她抬手指了指花丛后的屋舍,淡淡地道:“随我来。”

舒书对她笑了笑,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小词第一次来到这里,不知为何竟有种亲切感,也许是想到这是师父幼年一直居住的地方。对萧容的思念也格外强烈起来。从有记忆起,与师父从没分别过这么久,看来她不在这里。

进了屋子,草药的清香更加浓烈。

一位老者转过身来。

“薛神医!”舒书长鞠一礼,小词也忙随之施礼。

“哦,舒书!”薛之海有些惊异,放下手里的药草,走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舒书微笑不动,任由他把脉。

片刻之后薛之海放下他的手腕,捋须笑道:“我还以为你又中了毒来找我呢,呵呵,几年不见,你的内力又增进了不少。”

舒书开门见山道:“多谢当年神医的救治。舒书今日又来劳烦神医两件事。”

“直说就是。”

小词在旁边默默看着,有些诧异。江湖传言薛神医性情乖僻,连师父也这么评价。而今日他对舒书竟十分温和,看来舒书出面来求他救治计遥很有希望。她内心隐隐欣喜着,等着舒书开口。

“一是,幽州前些日子又被燕军围攻,燕人撤退之时,在护城河里留下不少死尸,刺史大人担心会有瘟疫,所以派我来求些冰柳草以备不测。

薛之海一挥手:“好说好说,叫桑果给你采一些便是。”

舒书又施一礼:“多谢神医。还有一件事就是……”舒书回头看了一眼小词,对薛之海道:“这位姑娘,她的一个朋友中了毒,想请神医帮忙解毒。”

薛之海问道:“人呢?”

小词忙道:“他受了剑伤,从幽州到这里一路颠簸,我怕他承受不住,所以没让他来。他中的毒,是因为沉醉,伤怀,还有凉梦,三者掺到了一起。我给他服了解药,却不见好转。”

薛之海脸色一变,沉声道:“你是萧容什么人?”

小词低声道:“她是我的师父。”

薛之海半天没有说话,深深地打量她,面色深沉看不出情绪。小词忐忑地等着他的反应,心悬了起来。

他终于开口道:“这三味毒,掺到一起,光吃解药不行,必须要行针。你会行针么?”

小词忙道:“我不会。请神医教我。”

薛之海轻嗤了一声,自负地说道:“我的本事你若是一时半会就学会了,我也枉叫几十年的神医了。”

小词脸色一红,忙道:“神医误会了。我只是不敢劳驾神医一路奔波。”

薛之海冷冷地说道:“我的确不想奔波。我已有多年未踏出药王谷了。”

小词急了,他这意思,难道是不肯救么?

她突然跪在地上,眼泪潸然而下,想说恳求的话却不知从何开口,生怕说错一个字听在他的耳中,让他不快。

舒书忙道:“神医,受伤的人是萧容萧前辈唯一的外甥。”他看了一眼小词,又附在薛之海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薛之海突然神色大恸,怔怔地看着厅外,良久才道:“让桑果去一趟吧。”

舒书忙称谢不已,又扶起了小词。小词星目含泪,对舒书感激地笑了笑。

薛之海颓然地挥了挥手,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快去吧。”

桑果一直静立一旁,她率先出了屋子,头也不回,对舒书说道:“你跟我去采些冰柳草吧。”

两人随着桑果一路朝花草丛林中走去,小词见舒书轻车熟路的样子,好奇地问道:“舒书,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薛神医也好似对你另眼相看。”

舒书看了一眼桑果的背影,附在小词的耳边低声说道:“多年前,薛神医不肯为一个燕人治病,那燕人恼恨不已,将桑果劫走报复,恰好被我母亲遇见,救下了桑果。所以薛神医一直感激这份恩情,他发现我中毒,将我接到药王谷治病。我虽然只来过一次,却在这里住了许久,所以,甚是熟悉。”

原来如此,小词又对他说了声谢谢,薛神医今日如此好说话,也是多亏了舒书。想到这里,她又默默有些汗颜,想起对他的戒心,其实细想,他也不算一个坏人,只是做事有些不遵循君子之道,更喜欢捷径便利。取舍之间权衡利益,只问结果,不计手段。

三人默默走着,突然,一大片罂粟花映进眼帘。那种夺人呼吸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美丽就那么乍然出现在面前,让眼睛不堪重负却甘于沉迷。小词从没见过这么艳丽妩媚的花朵,似乎重一些的呼吸都要惊飞了这些美丽。

她看不过来,不舍得移动步子,更不舍得移开目光。

桑果突然停了步子,回头对舒书道:“你去那山崖上采冰柳草吧。”花海的尽头是青色的山崖,高耸陡峭。

说完她冷冷地站在那里,不再多说一个字,也懒得亲自动手。

舒书快步从花丛中的小径踏过,只说了一声:“好。”身子一跃,运起轻功就攀上了山崖。

小词恋恋地从花朵上收回目光,看向桑果,如梦如幻的花圃中,她白色的身影在一片姹紫嫣红的浓艳里格外出尘,似不食人间烟火。

她慢慢走过花海,步子情不自禁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些花的美丽。突然,脚边的花丛中竟然出现一座小小的墓碑。洁白的玉石,殷红的几个字一下子将小词的步伐定住。

爱女云想之墓。下角是四个字:云景萧容。

小词猛然一怔,师父,居然有个女儿?为什么会埋在这里?

她太过惊诧,呼吸一时骤停,直到自己觉得憋闷,才反应过来。她看了一眼桑果,走上前低声问道:“请问,那墓碑上的云想,是我师父的女儿么?”

桑果回头看了一眼,道:“是。”

小词茫然震惊,呐呐地问道:“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桑果广袖一拂,从罂粟花上轻轻掠过,眼中带着迷离幽深,轻慢地说道:“因为一梦白头是罂粟花所制,她死与一梦白头,所以,萧容就将她葬在这里。怎么,你不知道你师父有个女儿?”

“不,不知道。”

“你师父每年都来药王谷陪她,你不知道?”

“我只知道师父来药王谷,不知道是为了这个。”这消息太过突兀,让小词惊诧又黯然,回想起师父常常对着雪山发愣的表情,终于明白她心里竟有这样一种隐痛,怪不得她那么疼爱自己,怪不得她常一副心事满怀的感伤。原来如此。

她伫立在一片娇艳的花海中,刚才的惊叹与惊艳都悉数消散,只有淡淡的遗憾和深深的悲伤。这样美丽的花朵,却制出一梦白头,夺人性命,湮灭年华,痛恻人心。

再抬眼,只见舒书从山崖上如一只鸿雁翩然落下,手里多了许多的冰柳草。

他看着小词的神色与方才大不一样,心里一窒,故做轻松地问道:“你们说了什么?怎么这么严肃?”

桑果淡淡道:“没什么,就说这花。”

他的余光扫了一眼花丛,不知道她方才是否看见。他不动声色地挡在路上,急切道:“小词,我们回去吧。

桑果,麻烦你跟着辛苦一趟。”

桑果动了动唇角,淡淡地笑了笑。三人出了药王谷便直接上路。马车里多了桑果,更是局促。她象是一块冰玉,美则美矣,却让人无法亲近,周身都是幽幽的清冷疏离。

桑果似乎很少出门,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柳眉暗蹙,不时地调整姿势,似是很不舒服。小词心生愧疚,真诚地说道:“桑果姑娘,让你这么辛苦远赴幽州,这份恩情,我和计遥来日一定会报答你的。”

桑果揉揉胳膊,冷冷道:“报答就不必了。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什么事?”

“要是我看上了你的东西,你肯割爱就行。”她一向不缺银两,只喜欢希奇古怪的玩意。

小词大方地一笑:“只要不是一个人,什么都行。”除了计遥,什么都可以。

桑果显然听出了她的话外音,一挑眉梢,哼了一声:“男人是东西么?”

也对,她只说要东西,不包括人,小词放了心,笑道:“就是,男人不是东西。”她一说完才突然发觉这话有歧义,再一看舒书。脸都黑了。

小词忙赔笑:“舒书,我说的不是你。”

“我不是男人?”舒书的脸更黑中泛绿。

桑果突然扑哧一笑。对小词道:“越说越说不清,还说什么呢。”

小词也自觉如此,索性对舒书笑笑,也不再解释了。

这一个玩笑过后,不知怎么桑果的神色就柔和起来,也间或与小词聊山几句,不似开始时那么冰冷。

真相

夜晚一行四人宿在客栈。小词躺在床上,半晌没有睡意,恨不能此刻插翅飞回幽州。也不知道计遥现在怎样了。那几味药并不致命,总算让她略略宽心。

突然,计遥清醒时的几句话骤然闯入了脑海。前几日担心他的病情没空细想。今日一想起来,怎么觉得有些奇怪。慕容直为何也有和她一样的红色印记?那印记很特别,状如罂粟花,又是红色。她也曾猜测过是胎记,怎么可能有人与她一样?

她想起了药王谷里的罂粟花,如火如荼的艳丽。手指情不自禁抚摩到了上臂的红印上。突然,她心里猛地一震,一个念头如一枚箭破空而来,径直插到心上,让她一个颤栗。不可能!她想推翻这个念头,而那一念却如生了根儿般的重重钉在了心上!

她一撩被子,站在地上,赤着的脚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却比不过心里的凉意。她有些颤抖,穿上鞋,猛地拉开门。

桑果就住在她的隔壁,举起的手指就停在她门前的咫尺之间,却迟迟不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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