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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情慢慢杀死你-第8章

小说: 爱情慢慢杀死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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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拥抱她,下巴扣在她头顶。
王志诚不止一次显示他要百分百占有未婚妻的时间,简直不允许她有任何私人空间,否则,他会急躁生气,行为霸道。
但不知怎的,礼子每一次都觉得他情有可原。
这时他情绪已经恢复正常,轻轻问:“可需要我帮忙?”
礼禾取起外套手袋,“我先走一步。”
礼子却说:“王志诚你送姐姐一程,别再回来,我想静一静。”
志诚只得所好。
在门口,礼禾对他说:“你千万要记得,关心一个人,同控制一个人,是两回事。”
王志诚脸红耳赤,没声价道歉。
“志诚,下一次,千万不可动手推撞礼子。”
志诚失色,“我有推她?我竟不自觉,我急疯了,我该死。”
礼禾叹口气,“不必送我,我自己有车,你大可在礼子身上装置一具追踪仪,那样,你无时不刻都知道她在何处。”
礼子礼禾两姐妹一夜阖不上眼。
幸亏年轻,第二天脸容看上去不算太差,她们特别修饰整齐,选择无情略性大方衣着,准时到达报馆。
昆荣与惠明迎出。
“人已经到了,在会客室。”
门一打开,坐在里边的一大一小抬起头。
那日籍女子年纪不会比朱氏两姐妹大很多,她有一张小小秀丽瓜子脸,搽着比肤色白二号的粉底,长卷发,衣着考究。
最叫礼子触目的是她身边有一个两三岁小女孩,一头可爱乌发,一看就知道是朱华忠的女儿:她长得极像礼子。
于律师自我介绍,出示名片,然后介绍朱氏姐妹。
左藤好似不感意外,她亦无激动,她让于律师看孩子的出生证明文件及医院检查的遗传因子报告。
于律师也不多话,她轻轻把一张银行本票放在桌子上。
左藤看了一眼,迟疑,摇摇头。
这时,于律师说:“这笔款子,你可以过日子,不过,朱礼子小姐愿意给玛莉小姐一点见面礼。”
礼子也准备了一张本票,这时也拿出来。
那边礼禾说:“玛莉也是我妹妹。”她也有礼物,“这是我名片,将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两个大姐姐当尽绵力。”
左藤看到姐妹俩各出一百万,加上原先那笔,足够小玛莉读到大学以及她开设一家小小礼品店。
她叹一口气,把三张银行本票收好,大家都松一口气。
那小女孩忽然走到礼子面前,抬起头看她。
礼子轻轻问:“你好吗?”握着她小手。
这时,左藤像是自言自语:“在东京因开会认识,立刻热烈追求,说是自少年起喜欢秀丽的日籍少女,天天送花,在公寓楼下等,中年人了,但风度翩翩,使独自在东京找生活的小秘书特别感动,说什么都可以,结婚、宣誓……终于随他到欧洲度假,来陌生城市定居,可是,女儿出生后,态度就变了。”
大家作不了声。
“其实是一贯的手段,只好怪自己,但为着生活,不得不厚颜无耻地勒索金钱,请予宽恕。”
于律师轻轻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希望你以后小心。”
左藤转向礼子,“听说阁下即将结婚,祝你幸福。”
这话听在礼子耳中,不知怎地,自觉遍体生凉。
左藤抱起小女儿,静静离去。
这时,连于律师都露出倦容。
礼子惋惜说:“那小女孩多么可爱。”
于律师轻轻道:“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谈。”
礼子问礼禾:“是你的主意吧?”
礼禾点头,“我与启韶商量过,把父亲付的款项分为多份,使她心理上好过些。”
昆荣敲门进来,“事情解决了?”
礼子与礼禾与他握手,“谢谢你们,谢谢光明日报。”
礼子问:“两位的好事近了吧?”
“十划没一撇呢,”昆荣苦笑,“惠家希望得到合理的聘金,惠明看中的公寓房子又超出我俩能力,我们还需挣扎,礼子,你才是幸运女,不用操心。”
礼子忽然说:“只要相爱就已足够。”
昆荣这时绽开笑容,“是,你说得对,芸芸众生,茫茫人海,我找到她,她找到我,真是幸运。”
在车上,礼禾说:“你的同事很有趣。”
礼子骄傲地说:“我们这一行的人都不虚伪。”
姐妹同心:“去看看母亲。”
朱太太正在午睡,礼禾轻轻进卧室看了一眼,掩上门出来,悄悄同礼子说了一句话。
礼子嗒然回答:“人是一定会老的。”
“卸了妆,面孔上只剩两条青黑色纹眉。”
“难怪都喜欢少女:苹果似脸庞,明亮眼睛,丰满身段,穿什么都好看,一天到晚咕咕笑……”
女佣端出点心招待,她俩吃罢,母亲尚未醒转,只得告辞。
礼子近来也容易累,礼禾告诉她,那是精神压力。
坐在沙发上她很快入梦,有人送来雪白礼服,礼子摇头,“我不穿这个,俗煞人”,那人又出示另外一件深紫色缎子大圆裙,“不,”礼子说:“所有结婚礼服都不好看”,志诚走近,“礼子,你别闹意气了”,她转过头去,志诚亲吻她肩膀。
那人不是志诚,礼子惊问:“你是谁?”
电话铃叫醒她。
“朱礼子?请你来灵恩医院,王志诚医生想见你。”
“志诚怎么了?”礼子心惊肉跳。
这时电话里换了一个声音,“我是志诚的同事李柏民,今晨一宗心脏手术失败,病人失救,志诚情绪沮丧,把自己锁在储物室内,迄今已有三个小时,不愿出来,我希望你来劝劝他。
礼子恻然:“我马上到。”
李医生在门口接待处等她。
李医生轻轻说:“朱小姐,请勿误会这是懦弱行为,医生也是人,也有情绪,医生也会哭,以我自己来说,每次病人失救,我都会寝食不安。”
“我明白。”
“这次病人是一个十八岁品学兼优的高材生。”
李医生把礼子带到医院偏僻走廊,在一间储物室前敲敲门,“志诚,朱小姐来了。”
他取出锁匙打开门,示意礼子进去,他走开。
礼子轻轻推开门,“志诚,既然尽了力,也只得放开手,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里边传出呜咽声音,“礼子。”
王志诚像个小孩似蹲在角落,神情疲倦沮丧。
礼子过去坐到他身边,把头靠在他肩上,轻轻说:“真不幸,我了解你感受。”
志诚叹气,“你来了。”
她握住他双手,“他们说最困难是向家属交代。”
志诚低头不语。
“来,我们一起走出去。”
“礼子,我疲倦了,我双手颤抖,我再也不能做手术。”
礼子说:“明天会好的,我对你有信心。”
“为什么我们都那么疲倦?”
礼子说:“谁知道,上祖住洞穴,打猎为生,却精神奕奕,我们发明了各种机械,照说优哉悠哉,但老中青都抱怨劳累。”
她拉起他,她却滑倒,他想扶她,两个人一起摔倒,像演滑稽电影一般。
志诚紧紧拥抱礼子。
这时储物室门外李医生咳嗽一声,“我送咖啡来。”
礼子说:“我们刚准备出来。”
李医生十分幽默,“放下枪械,高举双手。”
志诚打开了门,原来门外还有其他医务人员,一起鼓掌。
礼子说:“我要走了。”
李医生送她到门口,“谢谢你,我们不得不出动温情牌。”
“我明白。”
朱礼子与王志诚言归于好。
隔两天,报馆同事替礼子举行送嫁会,大家挑了一间上海馆子,在贵宾厅里大吃大喝大闹。
礼子最高兴是与同事在一起,无话不说,像兄弟姐妹没结婚前那样亲切。
吃到鱼翅王志诚才来,礼子已经半醉,她与老陈猜拳,头开用普通话,“八匹马呀”,后来用粤语:“你顶帽(口丫),她大笑起来。
志诚皱起眉头,“你低声一点,外边还有其他食客。”
大家看了他一眼,这人奇怪。
礼子说:“你别扫兴。”
志诚说:“你也别失礼。”
礼子问他:“你有什么不顺眼之处?”
“你的一只脚为什么踏在椅子上?”
惠明连忙解围,“一时高兴,大家是熟人没关系。”
志诚却说:“婚礼上没有一个不熟,且都看着我们长大,难道也这样不成?”
礼子声音变了,她掷下酒杯,“我不结婚了。”
大家吃惊,静了下来。
王志诚拂袖而去。
老陈想去追他,有人说:“别去理他,让礼子做回自己。”
“一天到晚管这个管那个,真受不了。”
“不如另外找更合适的人。”
“得福嫌轻。”
大家的黄酒都喝多了一点。
回到家,礼子觉得没有意思,两人都不够成熟,成日为小事吵闹,一人一句,各不相让,柔情蜜意荡然无存。
他为什么要说她,他为什么不能笑嘻嘻看着她猜拳?他自私,他应当替她高兴,代她喝罚酒。
礼子翻来覆去不能入睡,索性起来与惠明电话聊天。
礼子笑:“我喜欢昆荣,同阿昆一起多舒服,你干脆把阿昆让出来吧。”
“昆荣是个穷人。”
“我不怕,我有妆奁:大屋、大车、现金、股票。”
“礼子,小心。”她再三警告。
“你们都不喜欢他,为什么?”
“我们是自由工作者,崇尚自由,他却家长式管头管脚干涉自由,格格不入。”
礼子更加闷闷不乐。
第二天,探访母亲,意外看到于启韶律师。
“礼子,你来得正好,妈妈有话同你说。”
礼子看到母亲左手臂打着石膏,大吃一惊,“妈妈,几时受的伤,为什么不通知我?”
于律师代答:“手肘脱骱,打上石膏比较安全,式礼禾的主意。”
礼禾自书房出来,“礼子,坐下,小心听着,母亲决定与父亲分手。”
礼子跌坐在椅子上,张大嘴,又合拢,终于分开了,捱了那么久,半生在屈辱中度过,百般忍耐,不过换来对方进一步放肆,到今日方才觉悟。
太迟了?不,不,还有几十年要过,礼子轻轻站起,走近母亲,蹲下,伏在她膝上。
朱太太说:“你们长大了,可以接受这件事。”
“妈妈,”礼子平静地说:“我在家陪你一辈子。”
“我不用你陪,我已报名往瑞士学习烹饪及法语。”
“告诉我,手肘怎样受的伤。”
“皮外伤不算什么,提来做什么,过几日便会痊愈。”
礼子还要再继续追问,礼禾把她拉到一边,“是父亲推跌她,她摔倒受伤。”
礼子变色,“他殴打女人。”
礼禾叹气,“碍于面子,我未有报警。”
“你我最最憎恨家庭暴力,怎么允许这种事在母亲身上发生。”
“于启韶将代表母亲单方面申请离婚。”
礼子关心,“她的生活会有问题吗?”
“这方面,朱华忠十分慷慨,每个女人,都得到合理赔偿。”
“我们的母亲,也不过是其中一名女子。”
礼禾用专业口吻分析:“他先天缺少尊重女性的感情,成长后环境又允许他放肆,一发不可收拾。”
礼子说:“你好像并不恼怒。“
“只要她肯离开他,我已心满意足。“
两姐妹陪母亲整整一日。
朱太太问:“怎么不见志诚,他在医院做手术?“
礼子不出声。
只听得目清说下去:“志诚也算百中无一的好对象了;有学历有收入,长得也英伟。”
礼禾轻轻说:“爱你尊重你的才是最佳对象。“
朱太太说:“我因祸得福,如不是这段婚姻,我哪有两个好女儿。”
礼禾与礼子在客房里过夜。
客房本是她俩寝室,礼子说:“小时半夜常常听见母亲隐约饮泣,不知你记得否。”
礼禾叹气,“怎么忘得了,父亲往往临天亮回来淋浴换衣服,不到一会,又再出门,很少见到他。”
“真奇怪他会喜欢那样的浪荡生活。”
“二三十年了,好此不疲,仍喜冶游,他把家庭妻女当摆设,也不可缺少。”
“礼禾你决定与他脱离关系?”
“那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礼子,睡吧,我疲倦了。”
礼子入睡,可是不久,噩梦又降临,她在梦中苦苦挣扎,喉咙发出啊啊响声,吵醒礼禾。
她推醒妹妹,“可怜,果然心神不宁,来,喝杯热牛奶。”
礼子一额汗,呻吟不已。
“你梦见什么?”礼禾恻然。
“我背夫别恋,妒夫用刀插我。”
礼禾一听,忍不住微笑,“听上去好似十分值得。”
“那男友极其英俊,强健胸膛,温柔微笑,他有非常柔软嘴唇,我舍不得离开他。”
“是志诚吗?”
“不,不,不是他。”
“那么,这不是噩梦,这是绮梦。”
礼禾得不到回答,一转头,发现妹妹再度睡着。
她起床梳洗,看到母亲,连忙挂上笑脸。
“姐妹俩晚上说些什么?一直不住咕哝。”
礼禾答:“礼子一点也没有疑心。”
“那就好,你不知道的不会伤害你。”
“永远不对她讲出真相?”
“是,这件事由我来担当好了。”
“我要赶上班,放工再来。”
朱太太说:“我懂得自处,你们姐妹不必缠着我,倒是礼子,她与志诚为何老有龃龉。”
礼禾答:“两人个性都强,互不相让。”
“快要举行婚礼了,真叫人担心。”
“不怕,可以离婚。”礼禾微笑。
“这是什么话,当姐姐的言行要做榜样。”
这时于启韶律师来了,她说:“朱先生完全答应你的条件,在礼子婚礼后才宣布分手,他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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