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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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余！‘‘‘‘‘你有什么节目，就尽管安排吧！”秦局长对余光明道。
大厅里顿了一会儿，就象闹钟慢了半拍似的突然又响起了声音很大但并不热烈的掌声。
掌声渐散，余光明满脸堆笑道：“感谢领导给我们的重要指示，各位老总回去要修改原定的方案，三天之后统一报到我那里，我修改后再给秦局长过目。好啦！工作说完了，下面请大家移步，宴会摆在后面‘‘‘‘‘请‘‘‘‘！”说着，他点头哈腰的陪着秦局长往大厅后走去。
趁大家纷纷起身离开的时候，我拉着严浩走在后面，低声道：“不对劲哦！我们生意可能有影响。”
严浩对我主动“亲近”他，似乎显得很高兴，先是以莫测高深的摇头表示对我的回答。见前后的人都去远了，才在我耳边低声道：“你放心，对我们的生意没影响？”
他的口气哈在我脖颈上，象放条蛇钻进去，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三十四节
我们穿过大厅右侧的一个门，经过一条撒满绿荫的长廊，来到这座城堡的后院。
这后院实际上是个后花园，面积相当庞大。映入眼帘的是在院子的空地上搭起的一个巨大的尖尖的白色帐篷，上部看有点象船的风帆，整体看起来象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鹭，十分别致。
在帐篷周围疏落有致的栽种着几株参天大树，浓密的树荫刚好使帐篷避免了阳光的直射，我们脚下有一条蜿蜒的细沙小径直通帐篷，小径两旁密密匝匝，丛生着经人工修饰得很齐整的灌木，灌木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杜鹃花、紫丁香和玫瑰，阵阵馨香扑入鼻中。透过树干看去，不远处一座小桥下，淌着一泓清溪，也不知是故意制造还是自然生成，溪水上方弥漫着淡淡雾气，使整个场景顿生诗情画意。观之让人心旷神怡。
我不由暗自叹服，这里虽然没有“金富丽”的广阔、布局的从容。但是，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雕细琢，无处不让人赏心悦目。
“唔！这地方还有点意思。”秦局长背着手迈着官步在前方走，问余光明：“老余，这地方花了你不少钱吧！”
“花是花了点‘‘‘”余光明必恭必敬地答道：“这地方原本是想修个度假村，因为开发商修好了没钱装修，我把它买过来，花了点装修钱就成了这个样子。”
秦局长指着余光明对我们开玩笑说：“厉害吧！不愧是成都有名的大老板。这个老余！精明着呢！”
我们应和似的跟着干笑。
说笑间，众人走进帐篷。一阵清爽迎面扑来，虽然这个帐篷立在室外，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暑热之气。
帐篷下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条大桌，桌上密密麻麻全是珍馐美食：身体硕长的龙虾赤红爪子一直伸到盘子外面，一个个比手掌还大的螃蟹高高垒成了金字塔形状，还有水晶盘里盛装的海胆，水晶碗里是一团褐色绵绸状的东西（后来知道那是鱼子酱） 还有法国鹅肝、意大利面，以及一些说不出名字的鱼，敞口篮子里摞满的个头颜色都堪称佳品的水果等等，无不象一团团跳动的火焰，引人垂涎欲滴。
在餐桌周围，站着四位着一身白色衬衣、白色裤子、白色领带，面带微笑的年轻男侍者。
“各位！请‘‘‘‘‘‘”余光明招呼道。于是大家各自入席。
入席后，侍者在我们面前的的两个晶莹剔透的高脚酒杯里分别倒上红酒和白酒。我看红酒是“拿破仑炮”，白酒是“极品茅台”。两样都是平常不容易喝到的，
接着就是例行的祝酒的话，祝酒的对象自然是坐在首席的秦局长。
虽是在如此幽雅的环境里，大家喝酒还是成都人的嬉闹，你劝我，我敬你，好不痛快。
这顿饭可能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贵的一顿饭，但临到下桌，我除了头脑因为多喝了两杯而微微发晕外（我两种酒都喝了点），肚子里就象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没什么感觉。
我注意到秦局长吃得很少，余光明夹到他碗里的菜几乎动都没动。听严浩说，秦局长的胃有点问题，不能吃太多东西。我关切的说，那一定要多加注意哦！心下却想当领导的胃又有几个是好的？
快吃到尾声时，我见余光明凑到秦局长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秦局长听了眼睛一亮，随即向严浩招招手，把他叫了过去，附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严浩不停的点头。他们说完之后，严浩走回我旁边道：“王哥你在这儿耍，我还有些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看他们神神秘秘的，我也不好多问什么。
严浩看出我的欲言又止，笑了笑，低声在我耳边说：“是为我们生意上的事‘‘‘‘‘‘‘”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我心下一松，看来余光明开始出招了，只是不知他给秦局长什么好处，能让秦局长动心。
虽然和严浩坐在一起，时刻都让我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但他突然要离去，把我一个人甩在这群陌生人当中，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我见左右人都在说笑，说的话题我又插不上嘴，只跟着干笑，一边喝酒。
这时，一个人坐在严浩刚才的位置上。我一看，是刚才被严浩损得头都抬不起来的李总。
李总一脸笑容先和我喝了杯酒，接着问我和严浩什么关系，我说是朋友。回答完，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警惕的看了看他，他眼神里都是讨好，没找到我是严浩“那种”朋友的意思。才稍微放了放心。
李总和我喝了两杯酒，眯笑着一双小眼睛问我：“王总平时有什么消遣？”
我摇摇头道：“平时那么忙，哪有什么消遣。”
“哎！‘‘‘‘‘‘忙归忙，还是要劳逸结合三‘‘‘‘‘‘‘这样！等王总好久有空，我来给王总安排一下怎么样？”
我微笑着不置可否。
“你不反对就是答应了。我看就后天吧！到时把严老弟叫到，嘿嘿‘‘‘‘算是赔罪‘‘‘‘‘‘”
我这才明白他和我套近乎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在严浩面前为他多说几句好话。当然，得罪了严公子，就是得罪了他叔叔秦局长，得罪了秦局长，那就真象蹦上岸的鱼儿——只有等死
他的目的如此明显，我和严浩只是合作关系，他的忙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即使帮得上，我也不想多管闲事。
我面带犹豫地道：“哎呀！‘‘‘‘‘后天‘‘‘‘可能没空哦！”
“王总就不要客气了，请王总无论如何帮这个忙‘‘‘‘‘‘”
我正想推辞，突然感觉手上多了一样东西。把手摊开一看，原来是张建行龙卡。我脸色不自然的看看周围，其他的人都在围着秦局长，又是敬酒，又是说些逢迎的话，没人注意到我们这边。
“这是干什么？不好吧‘‘‘‘‘”
李总把我的手按住，低声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王总就不要客气了‘‘‘‘”他端起酒杯，大声道：“来，喝酒‘‘‘‘”
我觉得心脏向脸部的供血陡然增多，让我窃喜不已，从来都是我给别人送钱，还没人给我送钱，看这李总的派头，出手一定不会少。我握着手里那张银行卡，感觉沉甸甸的，心里因满足而变得激动。管他呢！先收下再说。
我端起酒杯，和李总碰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李总这么客气，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回头我给严浩说一声，争取把他叫上，不过丑话说前头，来不来就是他的事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来干了‘‘‘”我们俩相对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秦局长已经站起身来，余光明正忙不迭的陪着他往门外走。我和众位老总也离席跟在他们后面返回前厅。
还没进前厅的门，就听见里面响起了舒缓的音乐。推门进去，里面的大灯已经关闭，四周的窗口用厚厚的帷幔遮住，好让室内有夜的黑，大厅内四处闪动着班驳迷人的五彩光线，中间的被腾出一大片空地，不用说就知道。下面的节目是跳舞。
第三十五节
要说跳交际舞是中国官场为数不多保持得比较好的“优良传统”之一，是大会、小会、大宴、小宴结束后必备的娱乐项目。
这种项目高雅，又没有洗桑拿、进KTV那么容易受人话柄，而且能近距离、含蓄的满足酒精带来的副产品——躁动。所以能经久不衰的保持下来。
李总一直跟在我身后，只听他道：“你晓不晓得？秦局长的华尔兹跳得很好，听说还拿过奖。”
“是吗？看不出来哦！”我装着惊讶，其实心里一点不觉意外，当官的又有几个舞跳不好。
众人纷纷进场。此时大厅内的光线还比较亮，没看见一个陪舞的小姐，想来我们余总要让她们用另一种方式登场。
果然不出所料，待大家坐定后，余总拍拍手。大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一束投影灯直射到大厅正中那宽大楼梯的二楼入口处。
随着美妙的音乐响起，一个轻盈曼妙的身段出现在投影灯的光圈里，只见她穿着一身闪着银光的中式旗袍，突出的修长的身材，亭亭然、袅袅然、飘飘然，我有轻度近视，因此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身边李总表情所反映出的惊诧、激动、呼吸急促，想来这个女孩一定相当漂亮。
那女孩徐步走下楼梯，她身后又有一个女孩出现在光圈中，依然是那么窈窕、丰腴，接着是第三个、四个‘‘‘‘‘‘十一个，不多不少，刚好是大厅中男人的数量，为什么没准备严浩的？我突然意识到严浩的离去并不是偶然，他的“爱好”与这里格格不入，当然要把他支走。但我也没细想，确切的说是来不及细想，当时脑子里已被这些属得上“极品”的美女搅得进入混沌状态。
再看我身边的男人们，除了秦局长端立而坐（但眼睛一眨不眨），余光明翘着二郎腿，脸上的笑意象是在得意洋洋欣赏自己一手设计的杰作。而其他人都是身子前倾，尽力拉短眼球和美女间的距离，只恨眼球被镶在眼眶里，不能自由向前滚动。
这十一个美女迈着模特步，缓慢而幽雅的从楼上走下来，每走一步都尽力展现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倒象她们在参加模特比赛一样，虽然今天的“评委”们不专业，但“眼光”的亮度及穿透力绝不比专业评委差。
这些女人们花了足足十分钟才从楼上走到楼下，在我们面前一字排开。我终于看清了每个人的容貌，我想说的是，只要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走到大街上，都会引起交通堵塞，男人见到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撞上电线杆。
我一边对她们的美丽唏嘘不已，一边暗自惭愧，想想我也是“绞”场老手，以前“绞”的那么多女人加起来（当然不包括老婆，那是完全不同的比较）都比不上这些女人的一个脚指头。
正当我们一群贪婪的象狼一样的男人们要流口水的时候，余光明站起来道：“给各位介绍，这都是前不久参加省模特大赛，名列前茅的几位姑娘，今天把她们请来，除了和各位领导、老总切磋一下舞技，最主要是这些美女们想和各位交个朋友。‘‘‘‘‘‘‘各位美女！还不快向男士们敬杯酒。”
“嘤咛‘‘‘‘‘‘”一股脂粉旋风扑向在坐的各位。她们象事先约好似的，每人挑了男人旁边的位置坐下。
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我身边坐下一位瓜子脸、长眉秀眼、长相文静的女孩，身着飘逸的白色低胸长裙，看年纪不过二十左右，她虽然很漂亮，但敬酒的动作有些生涩，说话时脸一直通红，凭我的经验判断，她才刚刚“入世”。这个女孩自我介绍叫袁淼。
我和她开了几句玩笑，又回敬了她几杯酒。袁淼可能不会喝酒，因为酒下肚的过程中她表情很痛苦，但仍把我敬的酒都干了。
我转眼再看身边的人，已经换作另一番景象，喧哗声、打情骂俏声几乎把屋顶震破，秦局长开始一直保持一种坐姿，自从女孩在他身边坐下，他连换了好几种，看来也有些招架不住了。而他身边的徐主任就有比较直接了，只见他一手把女孩搂住，一边可能在对那女孩说悄悄话，但我认为他用舌头舔那女孩耳朵的可能性更大。
其他人大都和他差不多，一副活生生的、香艳的的图画摆在我眼前。在这种场景下，一切的清高都是虚伪、一切的矜持都是做作。人人都把现实生活中一直戴着的面具脱了下来，
在大家的一致鼓动下，秦局长终于答应跳第一曲舞。他彬彬有礼的向身边的女孩一躬身，两人随即步入舞池。
李总说得没错，秦局长的确是“舞林高手”，只见他舞步英武轻盈，他的舞伴也和他配合得滴水不漏，两人在舞池中象风车似的飞旋。想必这个女孩是余光明精心挑选的。
大家在为秦局长鼓掌的同时，纷纷拉起身边的女孩，下到池中。
我也一把拉起身边的女人：“走！跳舞！”
耳边音乐是迈可波顿的《我怎能忘记你》，灯光象被音乐催了眠的软弱无力，懒洋洋的撒在袁淼头发上、肩膀上，我在变幻着的灯光里看到袁淼的脸在黑暗中象蜕皮一样一层一层变幻着颜色。在这种场景下，男人女人相拥而舞，场子里被一种叫挑逗的气息所弥漫。
袁淼的眼光一直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