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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扫黄打非风云录 作者:陆幸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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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远去的女儿,在这皓月中天的深夜,刘鹏热泪盈盈,他下意识地用手臂擦了擦那温润的眼角。
“怎么,你哭了。”小女人关切地问。
“这不关你的事。”刘鹏冷漠地说。
“你这个人真无情,忘记了我们在海南的时候了。”
“在海南我是林冲误入白虎堂,朱伯仁是高俅、高衙内,你就是为虎作伥的陆谦、陆虞候,一个小狗腿子。”
“瞧你美得,你成了仗义行侠情义深重的林冲了。可你老婆并不是林娘子,她早就是阎婆惜了,你们早就貌合神离了,还怪人家拆散了你们,你们本来就是应该散的,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在海南你都看不出来,你哪里是林冲?你整个就是一受气的武大郎,不过你比武大郎长得美,很魁梧的样子,怎无宋公明怒杀阎婆惜的勇气呢,嘻嘻……哎哟!”
小女子只顾高兴,一个趔趄,高跟鞋陷在泥泞中拔不出来,光脚踩在泥地上,脚跟立足未稳,一屁股坐在泥泞中,爬不起来了。只是哎哟、哎哟地叫唤。她甩掉了高跟鞋,双手捂着脚脖子搓揉着,脸痛得变了形。看着小女子一个屁股墩坐在泥地里的滑稽相,刘鹏乐得开怀大笑。好在这笑声为轰鸣机器声所掩盖,否则周围的居民将会被这旷野中的笑声所惊醒,还以为是两个孤魂野鬼在这空地中幽会。刘鹏立即小声说:“别嚷别嚷,你这鞋干脆甩掉光脚得了。”
“你这人真是冷血动物,人家摔倒了,也不来扶一扶,哎哟……哎哟!”常莎莎故作娇嗔地呻吟着。
刘鹏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搀扶起泥地中的常莎莎。常莎莎趁势双手紧紧拉住刘鹏有力的臂膀,艰难地站立了起来,却走不动路,原来她脚脖子扭伤了。刘鹏只好扶着她。常莎莎却依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瘸一拐一脸痛苦地向空地上的砖瓦堆挪动。
她脱去了身上满是泥浆的黑风衣,一身红衣红裙地扶着白杨树立在月色下。晶莹如玉的明月,轻盈温柔地为天地万物披上了一层光润、淡雅、柔和的银纱,使他们两人的世界显得薄雾朦胧,如梦如幻。梦幻中隐去了岁月给双方脸颊眉梢带来的皱纹,抹干了往日心灵的创伤,涌动着阵阵情思,激起了多少悠悠联想,皎洁的月色给常莎莎温润的肌肤,裸露的双脚镀上了一层银辉,在刘鹏眼中显得光彩盈动起来,一袭大红色的服装,仿佛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在刘鹏眼前跃动,那分明又像是心中一轮明媚的阳光,使枯萎的心田仿佛春天中苏醒的万物。如果说月亮激起人们情感的缱绻,那么太阳在心中却跳荡起行动的欲望。
刘鹏多少年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成熟的女性了,刚才被她这一拽一拉一依一偎搞得有点心猿意马的。他仿佛觉得眼前这团红色的火焰点燃了他心中久已熄灭的火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平息的浪潮。这浪潮像大海的波涛起伏不平,真正是心潮逐浪高。这使他想起了海南的往事,他与常莎莎的交往……
那天告别了那个令人心醉的华侨农场。朱伯仁、常莎莎带着他和段玉芳去了亚龙湾海滩。蓝天白云下,高高的椰子树昂首挺立,美丽秀气的槟榔树迎风摇曳,热带雨林维护着祖国南端最美的海滩,细细的白沙,摩挲着赤裸双脚的游客,碧蓝的海浪冲刷着沙滩,一切是那样赏心悦目。不远处是一座白色的高大建筑,仿佛是远海的白色巨轮在海湾停泊,给疲倦的旅人带来无限的温馨。朱伯仁说:“晚上他们将安息在这艘豪华的巨轮形宾馆,这是海南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凯莱饭店,这是美国人管理的豪华宾馆。刘鹏说,太奢侈了,没有必要安排这每晚1000多元的五星级酒店。朱伯仁说,既然来了海南就要享受一下海南的舒适和豪华。别看这儿是天涯海角,却有最现代的享受,宾馆的条件和服务一点都不比内地逊色。
第八章夜探正威厂(5)
来到亚龙湾,已是下午。安顿好住宿,刘鹏和常莎莎去了南海珊瑚保护区,他们乘上一艘小游艇,上了停泊在海中的科学考察船,从底舱观察变幻莫测的海底世界。阳光射透碧蓝的海水把海底世界照射得清晰无比,五颜六色的珊瑚丛中穿梭着千奇百怪的热带鱼,使刘鹏看得眼花缭乱。常莎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告诉刘鹏,朱伯仁与段玉芳驾驶着小游艇穿着泳裤、泳衣在海边忘情嬉戏。听得刘鹏心中醋不溜溜的,却也无话可说。晚上,他们坐车到三亚一家临海的酒店吃着海鲜,看着点点渔火,品尝着天涯海角夜色的美丽。回到凯莱大酒店已经很晚了。那天大家兴致很高。朱伯仁和段玉芳裹着毛巾浴衣,双双跳进了露天游泳池。他们仿佛对这种健身的游戏特别感兴趣。这泳池池水澄蓝呈立体形,泳池背后就是一座造型精美的假山,假山上的热带花丛中一挂瀑布飞流直下,昼夜发出哗哗的声响,与远处的海涛声相互呼应,相映成趣。假山顶部还有一个游泳池。这瀑布的水流就来自这上层的泳池。
刘鹏则和常莎莎双双坐在凯莱饭店的草坪上,草坪四周热带相思树上挂着一串串满天星小灯闪闪烁烁,很有情调。他们看着远处隐约起伏的群山和近处风影摇动、彩灯明亮的热带相思雨林畅谈人生……时间已过零点,这两对男女兴犹未尽。段玉芳和朱伯仁水淋淋地从池中爬上来,拿上毛巾浴衣招呼常莎莎和刘鹏去海边坐一坐。于是他们起身和两个裹着毛巾泳衣的幽灵穿过悬空的吊索桥,仿佛是走在梦中。下了假山的石阶,穿过花木扶疏的鹅卵石甬道,来到了沙滩上,这片沙滩属凯莱大酒店专有。
海潮一波一波涌上沙滩又很快退去,发出一阵阵震耳的涛声,雄浑而悲壮。海上起风了,海风轻盈而温柔,使人心情舒畅。在茅草搭成的凉棚中,就着昏黄的灯光,朱伯仁高兴地在水泥小圆桌上摊开晚餐用剩下的易拉罐啤酒和段玉芳嬉笑着对酌畅饮。他们仿佛物我两忘,寄身在大自然造就的天然美景中,品味着这人生的欢愉和快乐。在豪放的笑声中,他们频频碰杯,啤酒沫涌出易拉罐四散飞溅。刘鹏心中仿佛打破了五味罐一般酸、甜、苦、辣涌上心头。常莎莎不知什么时间离开了这群体,不知了去向。刘鹏索然寡味,起身离座向海边走去,他要借助这凉爽的海风驱散心中的烦闷,他要聆听这海涛的呼啸,品尝独处的欢乐,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女人无视丈夫的存在,和其他男人尽情地调笑了。他感到烦透了……
铅灰色的云层压抑着天空,夜空没有星月,却并不显得黑暗,远处的海平线处透出朦胧的亮色,使云的层次分外明显。点点渔火在远方明灭,远处是黑色的珊瑚礁兀然挺立在风浪中。刘鹏突然发现,远方一个少妇的剪影在海风中挺立,风儿吹拂着她身上黑色的裙裾,尽情地勾勒出她曲线迷人的身材,短发随风飘动,她昂首远眺前方,双手提着一双高跟鞋,赤裸的双脚埋在潮湿的白沙里,她是常莎莎。此时她像一个忧郁的少妇在海边独自徘徊,仿佛有满腹心事向大海倾诉似的。
刘鹏慢慢走过去,关切地问:“莎莎,夜深了,起风了,小心着凉。”她回望了他一眼,感激地说:“谢谢,我想一个人走走。”于是他们两人在海边漫步,共同欣赏这夜色中的海景。
“你说,作为一个女人,是以家为主呢,还是以事业为主?”
“最好两者都能够兼顾。因此,女人比男人更伟大,既要做母亲抚育子女,又要做妻子,照顾丈夫,有时还要做媳妇,伺候公婆。同时还要承担与男人一样的社会责任,追求自己的事业天地。并不像托尔斯泰说的那样,妇女的解放是在厨房中、卧室里。还是马克思说得好,妇女解放是衡量人类解放的尺度,因此妇女的解放在于参与社会生活的程度,没有事业作为根基,妇女在家庭中始终处于奴仆的地位。”
“难得你有这样的认识,看来你的太太是幸福的。”常莎莎欣赏地说。
谈到太太,刘鹏有点黯然。心想,他娘的!这女人是太幸福了,我是不是太迁就她了,守着一个老老实实的丈夫,却又同许多人调笑周旋,在周旋中赚取最大的经济利益,这个王八蛋,他在心中恨恨地骂着段玉芳,嘴上却什么都不说。他的脸上飘过一朵不易察觉的乌云。他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谈论他们的婚姻,他的太太。当他偶尔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娇小妩媚的女人,他仿佛看到黑暗中一双晶莹欲滴的泪眼,她也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急忙像躲避电击一样把目光闪向波涛汹涌的大海。远方闪烁明灭的渔火,仿佛大海的精灵在跳荡,他们更像置身于一个遥远的梦中。
他的耳际响起她轻轻的带点忧郁的声音:“做女人真难,要么躲在厨房里、卧室里做一个丈夫喜欢的贤妻良母,那将失去自我,成为丈夫的附庸;要么冲破家庭的束缚追求自己的事业,失去自己的丈夫,在家庭和事业之间,熊掌和鱼不可兼得的,要想两全其美,那一定生活得很累,很累。”
他可以想象到说这句话的女人,在思想上背负着多么沉重的十字架,现在这十字架正残酷地敲在他的心脏上,他的心头一阵隐疼,他想到了妻子对他的冷漠,她正在深夜昏黄的灯光下与朱伯仁放肆地碰杯,海风隐约送来一阵阵肆无忌惮的欢笑声。
第八章夜探正威厂(6)
他情不自禁地说:“是啊,有时事业和家庭是不能两全的,我可能也已走到了天涯的尽头,这里不是叫天涯海角吗?人的情感到了天涯海角,也难有新的路可寻觅了,但愿这不是我的幻觉。”他的声音像是在沉沉的夜梦中的呓语。他甚至感到他与段玉芳的整个海南之旅就像一场梦。他轻易不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他的预感往往是准确的。眼前这个穿着一袭黑色无袖真丝纱裙的女人,真像是梦中的幽灵。看来她也生活在梦中,故而在夜半三更跑到大海边来独自踯躅,去感叹做女人的不易。
“有时做男人也很累啊,尤其做一个漂亮女人的男人,除非这女人特别理智。然而往往漂亮的女人,理智的少,轻浮的多。外表的美与心灵的美是不成正比的。被人捧得多就容易忘乎所以,就像花儿太美丽就会引来蝴蝶、蜜蜂一样,招蜂引蝶如轻薄桃花,水性杨花如杨柳随风了。你们女人是一个谜呀。漂亮的女人,像一艘鼓满风帆的船,一路顺风,无碍无挂,载上家庭的负担,反而走不快了,灵巧轻盈也就难了。就如太有才气的男人,被众多女人捧着,有如众星拱月,银辉普照大地,爱情也就难以聚光。爱得不专,自然难有炽情。我是江郎才尽了,自然无月色之华,无日光之烈,只能平平庸庸中过此一生了。玉芳她太强了,就不可能为我专有,而爱情是自私的。”他像是在面对大海自言自语,倾吐心声。
“我虽然结过了婚,也成了家,但心却像在海上飘泊,是无系无寄随风飘荡的一叶孤舟。家庭难以用情爱的缆绳维系,我的心也就无牵无挂。有的只是砍难断,理还乱的家庭关系,那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的。丈夫和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我们从那个小县城双双来到了海口进了大学。大学毕业,他分到了机关,我分到了出版社。后来我们结了婚,他成了庸庸碌碌的小白领,竟然迷上了麻将;我搞发行,经常出差,由于承包发行部收入是他的好几倍,搞发行的朋友多,他自然看不惯,总之是疑神疑鬼的,有几次闹到了单位,搞得影响很坏。我提出离婚,他却不同意。他酗酒、赌钱、深夜不归,看来事业也难发展。我们有了一个女儿,现在跟她爸过,我每月支付1000元抚养费。他赌输了就来找我要,不给他就又吵又闹的……哎!不说了,说来心烦。”常莎莎也在向大海倾诉,她眼睛不看刘鹏,话却是说给刘鹏听的。
听了常莎莎的倾诉,他感觉他们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不过感到这个感觉很危险,他是不是受到了这个小女人诱惑,她那可怜楚楚的眼神,亭亭玉立的身段,泪光盈盈的眸子,都使他有点心驰神往。她是不是也和段玉芳一样,周围有着众多的追求者,那是一定的。她是那么性感,她是不是也和段玉芳一样要追求自己事业的成功,而不顾及男人需要女人的关爱体贴。她既然什么都不能给男人,那么平庸的男人只好另求精神寄托,比如酒精、香烟、麻将或者去娼妓处获得一夕鱼水之欢,掏空残存的一点良知和自尊,以麻醉自己的神经,在醉生梦死中了此残生,这不能说女人是没有责任的。当今社会,男子不能忍受孤独则难以成功;女子往往是事业太成功了反而会带来孤独,这小女子事业肯定是成功的,她的敬业精神也表现在她对朱伯仁社长的言听计从上,比如引诱他去看裸体舞等……“想到这儿刘鹏有点倦怠的感觉,也就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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